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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骨袋-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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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地下室里的小家伙。他们是不接受这个解释的原因。地下室里的小家伙完全不接受这个解释。
  就在那一刻,波音737落地时发出一声巨响,我把所有的思路都扔到九霄云外去了。
  回到家后不久的一个下午,我在壁橱里东翻西找,直到我找到装有乔的老照片的鞋盒。我把这些照片分别归类,然后把在黑迹湖拍的那些研究了一遍。这方面的照片数量多得惊人,但因为乔是拍照的人,有她在里面的照片并不多。但我还是找到一张,这张我记得是在一九九O年或一九九一年拍的。
  有时候即使是没有天分的摄影者也能拍一张好照片)如果七百只猴子花了七百年在七百架打字机上敲打,也能产生这样的效果——这张很好。照片里,乔站在浮板上,金红色的太阳在她身后下沉。她刚从水里出来,身上还滴着水,穿着两件套的泳衣,灰底红杠的图案。我抓拍到她笑和把湿湿的头发从额头和鬓角向后梳的样子。她的乳头紧贴在比基尼的罩杯下,非常显眼。她看上去像当年电影海报上的女演员,这种电影都是以犯罪为乐的B级片,讲述沙滩派对上的妖怪或在校园里昂首阔步的一队杀手。
  突然间我对她产生了强烈的欲望。我在心里要着她,就要她在照片里的样子,一缕缕头发贴在面颊上,湿湿的泳衣紧贴在身上。我想隔着上半截泳衣吸她的乳头,尝尝布料的味道和隔着布料感觉乳头的坚硬。我想从棉布里像喝牛奶一样吸出水来,然后把她的底裤扯掉,干她一直干到我们都爆发为止。
  手有点发抖,我把这经照片放在一边,拿起其它一些我喜欢的(虽然其它照片里没有我完全一样喜欢的)。我硬得厉害,感觉就像皮肤包着石头那样。遇到这种事,在它软下去之前,你什么也做不成。
  当周围没有女人愿意帮助你解决这个问题时,最快的解决方式是手淫,但那时候这种想法根本没出现在我脑海中。取而代之的是,我不停地在楼上的房间里走来走去,拳头握紧又松开,牛仔裤的前面鼓鼓囊囊像塞了个罩子。
  生气可能是悲痛过程中的一个正常阶段——我读到过这种说法——但我在乔安娜死垢从来没有对她生气过,直到我发现那张照片为止。哇。我在那里,走来走去,犯了个无法摆脱的错误,对她火冒三丈。愚蠢的婊子,她为什么要在那一年最热的一天里跑动?笨啊,不考虑别人的臭女人,把我一个人留下成了这副样子,甚至不能工作了。
  我坐在楼梯上,想着我应该做什么。我决定我要做的就是喝一杯,然后可能再来一杯给第一杯长长劲。在认定那根本就不是个好主意之前我其实已站了起来。
  我改变思路走进办公室,打开电脑玩填字游戏。那个晚上当我上床睡觉的时候,我又想到了看乔穿泳衣的照片。我认定那几乎是跟我生气和沮丧时喝几杯一样坏的一个念头。但是今晚我会做这个梦,当我关灯的时候我想。我肯定会做这个梦。
  但是我没有。我的莎拉—拉弗斯的梦似乎结束了。
  经过一个星期的思考,至少在湖边避个暑的想法似乎比以前更好,于是,在五月初一个星期六的下午,我估计任何一个自重的缅因州看房人都会在家收看红袜队的比赛时,我给比尔·迪恩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将在七月四号左右到湖边的房子去……并且如果事情都像我希望的那样发展,我也会在那里过秋天和冬天。
  “哦,好的,”他说,“真是好消息。这儿许多人都很想你呢,迈克。你妻子死了,许多人都想慰问你呢,你不知道吧。”
  他的声音里有最轻微的责备的语调吗?或者那只是我的想象?当然我和乔在这个地区有影响;我们给一家小图书馆捐了不少钱,这家图书馆为莫顿…卡什瓦卡马可…卡斯特尔…维尔地区服务,乔曾组织了一次成功的捐款活动,使地区的流动图书馆成立并运作起来,除此之外,她曾加入过“妇女缝纫小组”(阿富汗披肩是她的消防局大楼举办的自愿献血活动中帮忙……夏季节日时在卡斯特尔…洛克照管摊位……像那样的事情还只是她的开始。她做这些事的时候,完全不带慷慨的女士式的炫耀姿态,而是低调谦逊的,低着头(经常是为了把相当狡猾的笑容藏起来,我应该加上这点——我的乔有比尔斯式的幽默感)。上帝,我想,也许老比尔有权利听上去像责备的样子。
  “人们思念她。”我说。
  “哦,他们思念她。”
  “我自己依然很相信她。我想这也是为什么我不呆在湖边的原因。那里是我们度过许多美好时光的地方。”
  “我猜是这样的。但是能看到你到这里来实在太好了。我要忙起来了。房子状况良好——如果你想的话,今天下午就能搬进去——但是如果房子像莎拉这样空着,它会变陈旧的。”
  “我知道。”
  “我会让布兰达·梅赛夫把整个房子从上到下清理一遍。你一直请的同一个帮工,还记得吗?”
  “布兰达干复杂的春季大扫除有点老了,不是吗?”这位被议论的女士大约六十五岁,健壮、友好,粗俗但快乐。她特别喜欢关于旅行推销员的笑话,他们像兔子一样过夜,从一个窝跳到另一个窝。她不是丹弗斯太太。
  “像布兰达·梅赛夫这样的女士在监督重要活动方面从来不显得老,”比尔说。“她会找两到三个女孩来做除尘工作和搬重物。可能花你三百美元。听上去还行吗?”
  “挺合算的。”
  “进需要检查一下,还有发电机,虽然我确信它们都没问题。我在乔以前的工作室旁边看见一个马蜂窝,我想在木材变干之前用烟薰一下。哦,还有老房子的屋顶——你知道的,中间那块——需要重新铺一下。我去年就应该跟你谈一下的,但是你也不用这个地方,我就让它去了。你也认为这是需要的吧?”
  “是的,最多一万块。超过这个数,给我打电话。”
  “如果我们会超过一万块,我会笑起来吻一头猪。”
  “在我到那里之前,设法让一切就绪,可以吗?”
  “当然。你想要独处,我知道的……就这么长,你知道事情不会马上办好。她这么年轻就走了我们都很震惊;所有的人都震惊。震惊并且难过。她是个可爱的人。”从一个北方佬的嘴里说出来,“可爱”听上去像“苦爱”。
  “谢谢你,比尔。”我感觉到泪水刺痛了眼睛。悲伤像一个喝醉的房客,总是不停地回来再次拥抱说再风。“谢谢你这么说。”
  “你会有你那份胡萝卜蛋糕的,老朋友。”他笑起来,但有一点含糊,好像害怕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我能吃许多胡萝卜蛋糕,”我说,“如果人们吃得太多,噢,肯尼·奥斯特还养着那只大爱尔兰狼狗吗?”
  “吁,那个家伙吃蛋糕能把他吃垮!”比尔很有幽默感地叫起来。他咯咯地笑到咳嗽为止。我等他笑完,自己也微笑着。“他管那狗叫蓝莓,如果我知道为什么才怪呢。他不是最土的家伙吗!”我想他是在说这狗而不是狗主人。肯尼·奥斯特,身高五英尺多一点,体形优美,正好是“土”的反义词,“土”是缅因州特有的形容词,意指笨拙、难看、泥腿子。
  我突然意识到我思念这些人——比尔、布兰达、巴迪·杰里森、肯尼·奥斯特和所有其他整年住在湖边的人。我甚至思念蓝莓,这只爱尔兰狼狗,它昂着头到处跑来跑去,脑子里像少根弦,长串的口水从它喉咙里流下来。
  “我也必须去那里清除冬天被风刮倒的东西,”比尔说。他听上去有点尴尬。“今年不算坏——最后一场大风暴使路上都是雪,感谢上帝——但还是有许多让我不高兴的事。很久之前我就应该处理了。你不用这个地方不是一个借口。我一直在拿你的钱。”听这个头发灰白的老家伙捶胸顿足是有趣的事;我非常确信乔将会把脚踢来踢去,哈哈地笑。
  “比尔,如果到七月四号每样东西都弄好能用的话,我会很高兴。”
  “那你会快活得像泥滩上的蛤蜊。我向你保证。”比尔听上去他自己快活得像泥滩上的蛤蜊,我也很高兴。“准备来这里在水边写作吗?像以前的日子那样?不是说最后两本不好,我妻子一直捧着最后一本读,但——”
  “我不知道,”我说,这是真话。然后我想到了一件事。“比尔,清理车道和让布兰达·梅赛夫行动之前你能帮我个忙吗?”
  “如果能做到的话我很乐意。”他说,于是我告诉他我想要的东西。
  四天以后,我收到一个小包裹,上面留下的无法投寄退回的地址很简洁:迪恩/留局待取/TR…90(黑迹湖),我打开包裹抖出二十张照处,这些都是用那种用了一次就扔掉的小相机照的。
  比尔从各个角度拍了这所房子,大多数传达出一种微妙的落寞的氛围,一个地方没人居住而产生的氛围……即使是得到照管的房子(引用比尔的话)过了一段时间也会有被冷落的感觉。
  我只是粗略地看了一下这些照片。前面四张是我想要的,我把它们排在餐桌上,强烈的太阳光将直接照在上面。比尔站在车道的顶端照的这些照片,把一次性相机对准了莎拉—拉弗斯的全景。我可以看见苔藓不光长在主屋的原木上,也长在南北两翼的原木上。我可以看到车道上落了一层树枝和一堆堆的松针。比尔在拍照前一定是想清理掉所有的东西,但是他没有。我告诉他我明确想要的东西——我用的词是“实打实的”——比尔给我做到了。
  自从我和乔在湖边度过了许多时间后,车道两边的灌木丛都长密了。它们并没有完全长疯掉,但,是的,有一些长点的树枝确实看上去像分离的恋人一样越过沥青路彼此渴望着。
  但是我眼睛一遍一遍看的是车道末端的门廊。照片和我梦中的莎拉—拉弗斯的其它相似之处可能只是巧合(或者是作家经常令人惊讶的想象),但是我无法解释穿透门廊的木板生长着的向日葵,正如我无法解释我手背上的伤口。
  我把其中一张照片翻过来。在背面,比尔用精巧的笔迹写着:这些家伙早早地就长出来了……入侵!
  我翻回到照片的那面。三株向日葵,穿过门廊的木板生长着。不是两株,也不是四株,而是三株大大的向日葵,花盘像探照灯一样。
  就像我梦中的向日葵。
  第6章(上)
  一九九八年七月三号,我把两个行李箱和苹果笔记本电脑扔进我的中型雪佛莱的后备箱里,开始沿着车道倒车,然后停下来又走进房子。房子感觉空荡荡的,说不出的凄清,像一位被遗弃却不明所以的忠实的爱人。家具没有遮盖,电源也没关掉(我理解这次伟大的湖边实验可能最终成为一次迅速和彻头彻尾的失败),但是本顿街14号给人的感觉还是像被遗弃了。房间里虽然满是家具,当我走过它们的时候,屋子还是有回声,看上去到处都是灰尘在阳光中飞舞。
  在我的书房里,显示器为了防灰,罩上了罩子后像个刽子手。我在它前面跪下来,拉开一个书桌抽屉。抽屉里有四令纸。我拿了一令,夹在胳膊下面离开了,然后又想到一个念头,转回身来。我曾把乔穿泳衣那张挑逗性照片放在中间的大抽屉里。我拿出照片,从这令张的底部把包装纸撕开,把照片插在当中,像一张书签。如果我万一真的又开始写作,并且写下去,我会在二百五十页的地方遇见乔安娜。
  我离开房子,把后门锁上,钻进我的汽车开走了。我再也没有回来过。
  我好几次都很想到湖边去并检查一下工作——工作量比比尔·迪恩最初预计的要多了不少。使我没有那样做的是一种感觉,我的理智不能很清楚表达出来但仍然很强有力的一种感觉,就是我不应该那样做;我下次去莎拉的时候,事情就会明了。
  比尔雇了肯尼·奥斯特来铺屋顶,还让肯尼的表弟,提米·莱芮比来“刮层皮”,一种类似于擦锅的清洁过程,有时候用在原木屋的清洁工作中。比尔也叫了一个管道工来检查管子,得到我的允许后换了一些旧管子和进泵。
  比尔在电话中对所有这些花费表现得大惊小怪;我让他去。当第五、第六次加人加钱的时候,你最好还是靠边站,让他们自己解决。对北方佬来说,摆出绿色的票子似乎是错误的,从某种角度看,像当众亲热。至于我自己,我一点也不介意这些支出。我过得很节俭,绝大多数时候是这样的,不是出于道德的教条,而是因为我的想象力,在其它大多数方面都很活跃,唯独在钱这个问题上表现得不好。我对狂欢的理解就是三天呆在波士顿,看一场“红袜队”的棒球赛,到“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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