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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骨袋-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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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的,你知道。我相信别人已经都告诉你了。”
  我看不清她的脸,但能听出话语中淡淡的酸楚,我猜想她还是带着那种嘲讽的表情。虽然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但我想她一定常常记起。如果她不提防,这种痛苦会在心中生根发芽。
  “是啊,我听比尔说——他是琳蒂的小叔子。”
  “噢,是嘛——人们在散布我们的故事。你能从商店、乡村咖啡馆、或那个爱说三道四的老家伙的修车行里听到……顺便说说,那个候车场是我公公从西部储蓄银行手里救下来。就在银行要收走抵押的时候,他插了进来。现在在迪奇?布鲁克斯和他那帮朋友眼里,麦克斯?德沃尔简直就是活基督。我希望你从迪恩先生那儿听来的故事比其他人那儿的公道些。一定是公道些的,否则你怎么敢和我这么个坏女人一起吃汉堡呢?”
  如果可能的话,我想离开这个话题——她的愤怒可以理解,但却是无益的。当然,在我的角度比较容易看清这一点,是她的,而不是我的孩子,成了这场争斗的焦点。“在沃灵顿人们还玩垒球吗?即便德沃尔买下了那个地方?”
  “是的,每个星期二傍晚,他坐着自动轮椅去看比赛。他回来以后还做了其它事,只是为了讨好镇上的人,但我想他真的喜欢垒球比赛。那个惠特摩女人也跟着去,推着一个前面带白轮胎的红色手推车,车上放个备用氧气罐。她还带着一个接球手套,以防飞过网的界外球打中他坐的地方。我听说夏天开始的时候他被打中过一次,弄得球员和跑去看热闹的人虚惊一场。”
  “看比赛让他想起儿子,你说呢?”
  玛蒂冷笑了一下:“我不认为他那么挂念兰斯,至少他坐在球场边的那会儿。在沃灵顿,他们打球很疯——四脚朝天滑进本垒,为救一个球跳进灌木丛中、打得不好就互相咒骂——这才是老德沃尔喜欢的,这就是为什么星期二晚上的比赛他从不错过。他喜欢看他们滑倒在地,淌着血爬起来的样子。”
  “兰斯也这么打球吗?”
  她仔细地思忖了一下。“他打球很投入,但并不疯狂。他去那儿只是为了开心。我们都是这样。我们这些女人——老天,其实都是些女孩,巴内?泰利奥特的老婆辛蒂才十六岁——站在第一垒边的挡网后面,边抽烟边赶虫子,看见自己的男人打出好球就欢呼,见他们打也滥球就笑。我们换着喝汽水或者几个人合着喝一罐啤酒。我会夸夸海伦?吉尔瑞的双胞胎,而她会一个劲地亲凯的下巴下面,直到她给咯吱得咯咯笑起来。有时候比赛完了我们就去乡村咖啡馆,巴迪做披萨饼给我们吃,输了球的负责买单。比赛结束,大家又是朋友了,你知道。我们坐在那儿大笑、大叫、互相吹着吸管,有些家伙还用吸管喷射饮料,但没人会刻薄地对待别人。那时候大家的刻薄都用在球场上了。你知道后来怎么样?这些人没有一个来看我。连我最好的朋友海伦?吉尔瑞都不来。甚至里奇?拉蒂莫都不来,他是兰斯最好的朋友——他们俩能一连几个小时滔滔不绝地谈论石头、鸟儿,还有湖对岸的都长了些什么树。他们参加了葬礼,后来稍稍来往了一阵,再后来……怎么说呢?小时候我家的井干了,打开水龙头,刚开始那会儿还有几滴水,过了一会儿就只冒出空气,只有空气。”她语气中的讽刺消失了,只剩下遭到伤害后的凄凉。“圣诞节时我遇到了海伦,我们互相保证在双胞胎的生日那天聚聚,但我们没有聚过。我想她是害怕了,不敢接近我。”
  “因为那个老头?”
  “还能有谁?但那没什么,日子还得过下去。”她坐直身子,喝完她那杯果珍,把杯子放在一边。“迈克,你呢?你回这儿是为了写书吗?是不是打算用你的名字命名T镇?”这是一句当地出了名的俏皮话,我一想起它心中就泛起隐隐作痛的乡愁。但凡那些心怀宏伟计划的人,都会被当地人说成是一心想“命名T镇”。
  “不。”我答道,接着让自己在感惊讶地加上一句:“我再也不干那种事了。”
  我想我期待她会一下子跳起来,不小心打翻椅子,大声反对,一副受惊的样子。对我的话产生这样的反应是很正常的,一点也不算装腔作势。
  “你退休了?”她问我,听上去很镇静,一点也不吃惊。“还是写作障碍?”
  “唉,当然不是自愿退休。”我发现对话的形势发生了有趣的变化。我来这儿主要是为了向她“推销”约翰·斯托尔——必要的话把约翰·斯托尔硬塞给她——然而,我却第一次开口讨论我无法工作的事实。这是我头一次和人谈论这件事。
  “那么,是写作障碍喽。”
  “我这么想过,不过现在还不是很肯定。我觉得也许小说家们生来就是为了写某几本小说——就像预先编进软件里的程序一样。当他讲完了这些故事,他就讲完了。”
  “我怀疑。”她答道。“也许你回到这里以后就又能写了。也许这就是你来这儿的部分原因。”
  “也许你是对的。”
  “你怕吗?”
  “有时候。主要是怕不知道下半辈子该做些什么。我一点儿也不擅长摆弄瓶子里的模型船,我妻子倒是心灵手巧。”
  “我也很害怕。”她说,“非常害怕,现在几乎是每时每刻都在怕。”
  “怕他赢了监护权官司?玛蒂,这就是为什么我——”
  “监护权官司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她说,“我就是害怕呆在这儿,呆在T镇。这种感觉是今年夏初开始的,我之前很久就知道德沃尔会想尽办法把凯从我身边抢走。事情越来越糟,像暴风雨前看着乌云在新罕布什尔的天上聚拢,然后黑压压地朝着湖面堆来。我找不到比这更恰当的比方了,除了……”她换了个姿势,双腿交叉,然后俯身把裙摆拉直,让布紧贴着皮肤,好像怕冷的样子。“除了一件事,近来,我有几次醒来,很肯定地感觉到自己并不是一个人呆在屋里。有一回我很肯定自己不是一个人躺在床上。有时候,那只是一种感觉——像是一次头痛,只有在神经深处才能感觉——但有的时候,我肯定我能听到有人在低声说话,或是在哭。一天晚上我做了个蛋糕,忘了把面粉放回去,第二天早上,面粉罐翻了,粉洒在工作台上。有人在面粉里面写着——‘你好’。起初我猜是凯干的,但她说她没有。再说,那也不是她的笔迹,她的字都是歪歪扭扭的。我甚至不知道她还会写‘你好’这两个字。哎,也许,不过……迈克,你不认为也许是他派人来吓唬我,想把我吓成神经质吧?我想说的是,那样做很傻,不是吗?”
  “我不知道。”我说。我想起在漆黑中站在楼梯上听到那东西敲击着隔板;想起冰箱门上磁贴拼出的“你好”;想起黑暗中孩子的哭泣。我的皮肤感到一阵寒气,不,而是更冷,像被冻僵了一样。神经深处的头痛,正是这样,就像某种东西沿着真实世界的隔墙向你爬过来,轻触你后颈时你的感觉。
  “也许是鬼魂。”她说,然后微笑了,那不是愉快的,而是恐惧的笑容。
  我开口想告诉她在莎拉…拉弗斯发生的那些事,但又闭上了。我必须当机立断:是让继续滑入对灵异现象的讨论中,还是回到真实世界。真实世界里,麦克斯?德沃尔正想方设法偷走她的孩子。
  “是啊,”我答道,“鬼魂们像是有话要说。”
  “要是能看清点你的脸就好了。刚才,你脸上有种奇怪的东西。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我说,“不过现在我想我们最好谈谈凯拉。行吗?”
  “好的。”在烤炉微弱的余光下我能看见她在椅子里坐正身子,好像准备好了接收一次打击。
  “我收到一张传票,传我星期五到卡斯特尔…洛克去提供一下证词。听证的是埃尔黑?德金,凯拉的诉讼监护人——”
  “那个装模作样的小丑,他对凯拉来说什么都不是!”她冲口而出,“他被我公公收买了,和麦克斯搞房地产的跟班第奇(第奇是理查德的昵称)?奥斯古德一个样!第奇和埃尔默?德金总在老虎酒馆一起喝酒,至少官司开始前在一起。后来大概有人告诉他们那样太招摇了,于是就不再一块儿喝酒了。”
  “传票是一个叫乔治·福特曼的副警长送来的。”
  “又一个给收买的家伙,”玛蒂低声说,“第奇?奥斯古德是条毒蛇,而福特曼是条野狗。他已经给停职了两次,再来第三次,就可以全职替麦克斯?德沃尔工作了。”
  “是啊,他把我吓坏了。我试图不让他看出来,但他确实把我吓球了。那些吓唬我的家伙们总让我很生气。我给纽约的经纪人打了个电话,请了个律师。一个擅长儿童监护权官司的律师。”
  我试图观察她是怎样接受这一切的。但失败了,尽管我们坐得很近。她还保持着原告的表情,那种期待遭受沉重打击的女人所特有的表情。也许对玛蒂来说,这种打击已经开始了。
  我慢慢地对她讲述了一遍我和约翰·斯托尔的谈话,努力不让自己讲得太快。我着重强调了斯托尔说的关于性别歧视的事——在案子里,这点对她不利,使兰姆考特法官更有可能把孩子从她身边夺走。我还挑明了那个不幸的事实:德沃尔想要多少律师就能雇到多少——更不用说只要理查德?奥斯古德在T镇上下活动一番,塞点钱,就会冒出几个富有同情心的目击证人——法庭不是非得对她开恩不可的。最后我告诉他约翰打算明天十一点和我们中的一个谈谈,而这个人应该是她。话音落下,我等着她的回答。接着是长时候的沉默,只是偶尔被几声蟋蟀的叫声和卡车的微弱噪声打破。沿着68号公路往上,湖畔市场结束了夏季里又一天的交易,白花花的荧光灯熄灭了。我不喜欢玛蒂的沉默;它更像是一场爆发的前奏。一场北佬的大发雷霆。我努力保持平静,等着她问我是什么给了我权力对她的事情横加干涉。
  她最后开口了,声音微弱,那是被打败了的声音。听到这样的声音让我难受,但和刚才看到她脸上的嘲讽一样,我并不吃惊。我竭力让自己铁下心来,喂,玛蒂,世界是残酷的。你得作出选择。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问道,“为什么要雇一个昂贵的纽约律师来替我打官司?这就是你打算提供给我的,对吗?一定是这样的,因为我是肯定雇不起他的。兰斯死的时候我得了三万美元保险费,对我来说很幸运了。那份保险是他从一个沃灵顿一起打球的伙伴那儿买的,差不多是个玩笑,但如果没有这笔钱,去年冬天我连这房车都保不住。他们也许愿意让迪奇?布鲁克斯保留西部储蓄银行的贷款,可他们才不管你玛蒂?斯坦奇菲尔德?德沃尔的死活呢。我在图书馆工作,税后一星期挣一百美元。所以,你打算为我出律师费,对吗?”
  “对。”
  “为什么?你甚至不怎么认识我们。”
  “因为……”勇气离我而去。我多希望乔在这个时候帮我一把,把她的话语注入我的大脑,通过我的口对玛蒂解释。但乔的声音没有浮现。我只能独自面对了。
  “因为现在没什么有意义的事可做,”最后,我终于开口了,“还有,我认识你们。我吃了你们的饭,我给凯念了个故事,还让她坐在我膝盖上打盹……还有,兴许把她从路上抱起来的那天我还救了她的命,也许我真的救了她的命。你知道对这样的事中国人是怎么说的吗?”
  我并不期待她的回答,这更多的是一种修辞手段而不是真的提问,但她让我吃了一惊,当然,这也不是她最后一次让我吃惊。“他们会说,如果你救了一个人的命,你就得对它负责。”
  “是的。我这样做还因为我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公平的;不过,我觉得最主要的原因是,我想参与一件有意义的事情当中去。回想我妻子去世后四年来,我一事无成。连本最俗气的小说都没写出来。”
  她坐着,陷入沉思,看着大路上一辆满载的运木车隆隆开过,车前灯狠狠地亮着,沉重的木料像胖女人的臀部那样左右摇晃。“你不用资助我们。”她最后说道,她的语气低沉,但出人意料的强烈:“别资助我们,就像他资助他每星期打一次球的垒球队那样。我知道自己需要帮助,但我不会接受这种帮助。我不能接受。凯和我,我们不是一场球赛。你理解吗?”
  “完全理解。”
  “你知道镇上的人会怎么议论,对吧?”
  “知道。”
  “我是一个幸运的女孩,你不觉得吗?先是嫁给了一个非常有钱的人的儿子,丈夫死后,我又躲到了另一个有钱人的保护伞下。下一步难保我不会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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