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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幻人生-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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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术师舞动灵巧的手,取出那套还未拼装的盔甲。鸢尾花的徽章闪动着银光,奇迹就快出现了。
  护腿、腰带、护胸、护肘、护肩、头盔,盔甲能够严严实实包裹住战士的每一寸皮肤。这样的装束看似是为了在战场上让锋利的 刀剑无处下手,实则是今次魔术表演的必备条件。
  盔甲终于成形了,魔术师最后调整一下头盔,让盔甲耀武扬威的站立在木箱中,尽管知道它没有生命,依然感觉得到昂扬的斗志 。
  魔术师关上木箱的前门,然后是后门。等等,魔术师忘记了最重要的一样东西,开始施展无穷的法术。一分钟的时间,再次打开 木箱的门,盔甲没有移动或消失,它还保持着原先的姿势,杀气重重而又纹丝不动。
  魔术失败了吗?
  并非如此,好戏才刚刚开场。魔术师在盔甲前比划着长剑,带有几分挑衅,刻意要激怒无法移动的盔甲。
  盔甲似乎随着利剑的摆动抽搐了一下,观众还来不及擦眼镜,盔甲又动了第二下,关节开始弯转,铁片发出清脆的摩擦声。
  盔甲模仿着魔术师舞剑的动作,最后魔术师将象征它生命的利剑交到了那只铁皮手中。魔术师赋予了盔甲珍贵的生命,现在,盔 甲和人一样能够决定自己的生与死了。
  2
  接连的失踪和命案,让女主人卓凌处在了精神崩溃的边缘,一群陌生人一个接一个死在自己的山庄里,根本无力阻止事件继续恶 化下去,赶不走的不速之客,挥不去的死亡阴霾,只有身边的年轻干警才能让她暂时忘却苦恼。
  她什么都不想对客人们说,期待国庆长假能立刻结束,恢复两天之前和姐姐的平静生活。作为女人,不关心“死神的右手”是不 是用了密室杀人手法,不关心失踪的施磊身在何处,而是担忧自己该如何还赎陈妈的过世。
  了解卓凌心境的骏秀,不忍再让她坐在屠杀场的最前排,遂提出送她回房间,并甘愿充当门神的角色。
  出人意料的是,这引起了万戈强烈的反对:“大家应该呆在一起,特别是三位女性,谁都知道,‘死神的右手’是个女人。”
  骏秀当然无法接受对卓凌的怀疑,反驳道:“从一开始,你就忽视了已经存在的证据,陈妈的尸体被丢弃在高过普通人身高的喷 泉,在室内没有机械帮助的条件下,女人怎么有力气能把100斤的东西放到那个上面呢?我们遭遇的杀手根本不是什么‘死神的右手 ’,只是藏身我们之中的凶手故布的疑阵。”
  话脱口而出后,骏秀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足以推翻先前种种没来由的猜测。
  “在我们这些人当中,足够强壮做到这点的人……”口快的薛庵仁意识到说下去可能招致的麻烦,装作若无其事地安慰自己的师 傅去了。
  万戈也听出了他话中的弦外之音,拉了拉衣襟,心虚地隐藏起自己结实的胸肌,可他刻薄的目光坚定不移地游离在骏秀和卓凌的 身上。
  而左庶也不能够解释所发生的事情,他只是静静地把玩着自己修长的手指,不时抿上几下自己薄薄的嘴唇,表情如大理石般冰冷 严峻。
  年长的王敏薇怀有另一种担心:“现在我们还不知道那位瘸腿的年轻人去了哪?他要是离开了‘塞汶山庄’,为什么不为我们从 外面打开感应控制的玻璃大门?如果他没有离开,那为什么要躲起来呢?”
  “这有两种可能,一、他已经遇害,二、他才是真凶。”薛庵仁思维敏捷,代劳总结了师傅的发言。
  而此时深思中的骏秀这才开始说话:“我现在才意识到,我们犯了一个非常低级的错误,‘塞汶山庄’中发生的命案,绝对不会 是‘死神的右手’干的。”
  “何出此言?”左庶诧异地问道。
  “我之所以会来到这个山庄,是因为卓凌遭受了可能是‘死神的右手’的袭击,我奉命送她去了医院。在医院里得知,几乎与卓 凌遇袭的相同时间,距离卓凌所在地不远的远江大厦,发生了一起‘死神的右手’制造的血案,手法同18个月前如出一辙。就算‘死 神的右手’作案后,即刻从事发现场赶到‘塞汶山庄’,从时间上推算,都会比你们所有人到达山庄的时间晚。所以,是我们之中有 人假冒臭名昭著的杀手,制造恐慌企图摧垮我们。”
  王敏薇已经意识到了开诚布公的重要性,第一个开口:“在这里我要郑重地向我的徒弟薛庵仁道声歉,真正受到神秘邀请的人是 他而不是我。对于投身占星术20多年的我来说,客户对我的视而不见就是羞辱,于是我决定隐瞒着徒弟前往‘塞汶山庄’赴约,为的 是一睹邀请者的尊容,想知道发信人为什么做出这样的选择。一个从未有过独立卜卦经验的年轻人,学艺连一年都没到就开始抢起师 傅的饭碗了。”
  “做师傅的不该看低自己的徒弟,青出于蓝更胜于蓝。就算一张卫生纸,一块废铁,都会有它的价值。”叶晓可用她独特的词语 表达了她对师徒俩的看法。
  “谢谢你的比喻。”
  薛庵仁闷闷不乐的虎着脸,原本照射在他头上的灿烂阳光,被无情地剥夺。在接近一年的学艺生涯中,薛庵仁把王敏薇当作长辈 尊重,作为亲人照顾,虽然学习占卜术是最终目的,但他从来没有想过为了占卜背叛师傅,殷实的感情比虚无的占卜更让人印象深刻 。可是在名和利面前,在魔鬼玛蒙蛊惑之下,很少有人能做到自我牺牲,贪婪会被金灿灿的钱币启动,侵蚀起每个人遮盖欲望的面具 。
  “小可小姐,轮到你了。”左庶将注意力重新移到了案件上。
  “我?我有什么好说的?”一说到自己受邀的原因,叶晓可显得很抗拒。
  “我们都知道你是做什么的。一个靠身体维生的女人,山庄的主人是女性一定让你感到失望了吧!”薛庵仁毫不留情向叶晓可刚 才的那个比喻回礼。
  第一次搜查山庄时,大家都看到了叶晓可的房间,她的一些私人物品不是邻家女孩应该有的。奢侈品、暴露的内衣、以及她与男 人们老成的谈吐。自从左庶解开房间门牌之谜后,人们都不再怀疑她的职业和她门牌上写的一样下贱了,只是都不愿拆穿她妓女的身 份了。
  “我靠本事吃饭,你这个吃里爬外的寄生虫凭什么教训我?我看你长得就像杀人犯。”叶晓可竭力拉着脸上就要剥落的假面具。
  “女人总是说她们靠自己,从来不懂得感谢那些帮助着她们的人。” 伶牙俐齿的薛庵仁一语双雕,尖酸刻薄起来丝毫不亚于《 威尼斯商人》里的犹太商人。
  “我们该停止这样无谓的争吵,彼此了解有助于互相保护。”左庶摊出双手作着安抚的手势,他惺忪的双眼在深夜反倒变得炯炯 有神起来,扫一圈四张满脸不服气的面孔,为了团结他们,侦探决定让他们明白枪口一致对准共同的敌人才是当务之急,他透露了一 个关于唐一明的秘密,”刚才我在检查唐一明尸体的时候,在他的手臂上发现了可疑的伤口,根据我的判断,那是吸毒者注射留下的 针眼,这意味着我们一小时前失去的朋友是一位瘾君子。”
  “好了,现在你们意识到什么了吗?别去管什么‘死神的右手’了,我们身边有一个更残忍更危险的无名凶手,凶手不会是其它 人,他混迹在我们之中,并制定出了游戏规则,一旦所有人被杀光,凶手就赢得了这场以生命为代价的游戏。”
  “可我们平生素不相识,为什么有人想把我们聚集到这个山庄加以杀害呢?”王敏薇不解地问。
  侦探很快回答道:“通过简单的逻辑分析,就可以得知我们之间的联系了。被害的唐一明是吸毒犯,万戈和叶小姐的职业也是非 法的,加之你这位法律上称为宣扬迷信的卜卦师,而我可能是一位钻着法律空子的私家侦探吧!我们都藏身在介于黑白之间的灰色地 带,受光面道貌岸然,背光面见不得人。这个,就是我们被骗至此处圈杀的原因。”
  “看来除了凶手,其他事情你都知道了,那我们还在这里呆坐着干吗?让我回房间先睡一觉,明天睁开眼后,一定会看见凶手已 经被绑在了钢琴的支脚上。”薛庵仁自动退出了讨论,微笑着回到了他和师傅的房间。
  万戈效仿薛庵仁离开了座位,做了一个震惊左庶和王敏薇的举动。他来到叶晓可的身旁,弯下腰从后面对着她的耳朵窃窃私语几 句。
  叶晓可听罢,仰头看着万戈认真的脸,向剩下的两位道晚安后,跟着万戈去了灰色的“Berial”房间。
  感应灯一一熄灭,左庶才对王敏薇说道:“暂且让你的徒弟冷静一下,你可以去那位骏秀警官和失踪的施磊的房间休息,那里今 晚不会有人。”
  骏秀早在那番推理后,送卓凌回她的地下卧室去了。
  王敏薇点点头,在今天最后一次道别前,她问了侦探一个问题:“在陈妈嘴里找到的那张纸条上,所谓的背叛同类的人,难道就 是指我们这些人吗?”
  左庶挠挠浓密的头发,耸耸肩。
  “那在你心里有凶手的人选了呢?侦探总该比我敏锐得多吧!”
  “现在对我来说最大的问题是,”左庶眼睛中闪过一丝凶猛的东西,”我连死者怎么被杀的都没搞清楚。”
  3
  骏秀掖紧卓凌肩头的被角,搬过一张椅背雕琢精致的安乐椅,在女主人的卧室角落里安坐下来,他把床头的灯光旋到最底,光线 足够能看见卓凌的样子就行了。
  卧室的另一张床上,则依然安静如初,床幔里一团祥和宁静。骏秀胡乱猜着躺在床上的人的状况。她是卓凌重病的姐姐,来到“ 塞汶山庄”的日子里,从来没有看见过她离开那张床。也许她病得真的很严重,可为什么不去医院治疗呢?难道患上的是不治之症? 也可能是已经变成了植物人。
  卓凌好像听到了骏秀心声,皱着眉头啧巴了两下嘴,从睡梦中埋怨着他对自己亲人的诋毁。
  骏秀嘟嘟嘴,停止了无聊的遐想。睡魔在不知不觉中席卷而至,眼皮灌了铅般沉重,活跃的脑皮层又开始浮想联翩。
  大胆的假设床上是具尸体,是卓凌故世多时的姐姐,感情深厚的妹妹不愿让姐姐的尸体在土壤下腐败到无法辨认,于是在这座现 代化的建筑中为她建造了这个堪比水晶棺材的榻床。这还能解释为什么女主人会挑选山庄里位置不算最佳的房间了。
  骏秀突然有种去掀开那床幔帐的冲动,可他手脚却动弹不得,他知道自己已经在梦中了。
  不知从哪刮来一阵冷风,可倦意让骏秀睁不开眼,不过能感觉到有人站在了他和灯光之间,骏秀迟缓的张开睡眼,想搞清楚究竟 是梦境还是现实。
  可突如其来的袭击已经降临到这位欠缺警觉的业余保安身上,柔美的灯光中一道凌厉的轨迹划过,重重地落在骏秀的脖根上,神 经从头到脚麻痹开来,知觉和感官如同被拔了插头的电视机,失去了一切画面和声音,最后停格在骏秀视网膜上的画面,是卓凌陷入 枕头中,如天使般安然熟睡着的面孔。
  骏秀倒在安乐椅中,没了知觉。
  当骏秀恍然醒来时,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变,安睡的卓凌吐气如兰,分针一晚上已经勤劳地跑上了好几圈,已到了起床的时间。
  难道是幻觉?骏秀扭一扭脖子,撕心的酸痛令他不禁喊出声来:“哎哟!”
  “怎么了?”卓凌醒了,她的声音表明她的喉咙还未从休眠中完全醒来。
  “昨晚你睡得还好吧!”骏秀按着脖子问道。
  “还好。你就这样陪了我一夜?”
  “是我不小心在椅子上睡着了,可能只是落枕而已。让我先扶你起床吧!”一切安然无恙,那么脖子的酸楚很可能是自己造成的 。
  “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卓凌在骏秀耳边轻声道谢。
  “我到外面房间等你,你换好衣服再叫我,我推你上去。”
  骏秀掩饰着赤红的脸,转身离开了主人的卧室,坐在外间的彩虹沙发上,他的心情格外缤纷,骏秀的爱情同这房间的墙面一样纯 白,如雪花般飘落头上。他决定屏弃顾虑,哪怕失败也要尝试着向卓凌表露自己的心意。付出了总会有回报,余下的就是相信自己。
  再次回到客厅,才发现屋外已经烟雨蒙蒙,“塞汶山庄”四周的道路变得泥泞起来,这样的鬼天气想必更不会有人来这偏僻之处 了。
  剔透的雨珠在透明的玻璃顶棚上跌个粉碎,就像山庄里的人们想要离开此地的愿望一样,化为泡影流荡在这所现代化建筑的钢结 构中。
  客厅空空荡荡,其他人是还没有起床,还是凶手在晚上又下手了?
  也许是内心的焦虑造成了错觉,骏秀感觉客厅和昨天相比,有种说不出上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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