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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孩-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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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园的人还是抓住了我,但知道了我是狼孩的哥哥之后,不但没有罚款,反而送给我一瓶矿泉水,解完渴给他们讲讲狼孩和母狼的事情。
  我这可是有生以来头一次,沾了狼孩弟弟的光。世道啊,俗。
  四
  二秃子胡伦带胡家的人在村北一带细细搜索了几遍。他们很是兴师动众,扛枪的扛枪,舞棍的舞棍,呼朋引类,吆五喝六,虚张声势地开进郭家坟地,显然想借机践踏一下坟地,正好被下地的我老叔满达看见,在坟地前拦住了他们。
  “你们要干什么?凭啥闯我家坟地?”满达老叔喝问他们。
  “闪开!我们要搜白耳狼!”胡伦一瘸一拐地冲老叔喊。
  “白耳狼?白耳……它怎么会在这儿?”老叔疑惑。
  “就在这儿!我看见的,它还咬我一口差点要了我的命!”二秃子伸出包扎着的小腿说。
  “白耳怎么会在我家坟地咬了你?啊,我明白了!”老叔满达的手指一指胡伦的鼻子,嚷嚷开了,“原来是你这小子闯进我家坟地,偷割了我们的坟地草!我正在找这人呢!”
  “没……有……不……我……”理屈的二秃子涨红了脸,支吾起来。
  胡家有一位岁数大一点的小老头开口说话了:“满达,你也不要这么抓着理儿不放,二秃他割你们坟地草可以赔,可以认错道歉,这是小事,现在杀死那个吃人的白耳狼是大事!”
  “说得轻巧,这是小事?我去你们胡家坟上割草,又拉屎又撒尿的,你们干不干?二秃子割完草还在我们坟地上拉了屎撒了尿,这不是糟践我们郭家先人嘛!”
  “没……没,我不是有意的,是叫那白耳狼吓出来的……”二秃子红着脸申辩,他身后的那些胡家的人也“哗”地乐了。
  老跟在胡家人后面起哄的娘娘腔金宝,在人群中开口说:“割草拉屎的事完了再说,现在抓紧时间追杀那头白耳狼是大事!”
  满达老叔冲他一撇嘴:“谁的裤裆没夹紧把你给露出来了!哪儿都有你的份,是不是还想去通辽的疯人院啊?”
  “你!”娘娘腔金宝闹得满脸如紫茄子。他得狂犬病,在通辽市整整住了一年多的医院,好不容易病好出院,闲不住的他又瞎掺和起村中的事,难怪老叔数落他。
  “你们老说白耳是吃人的恶狼,谁见着它吃人了?啊?”老叔问那些人。
  “它就吃了我家老爷子!”二秃子喊。
  “你看见白耳吃来着?野外的恶狼多的是!”
  “你在袒护那恶狼!”
  “我当然为它说话了,它是我侄儿阿木养大的狼狗嘛!你们又没有人证物证来证明我侄儿的白耳吃了人,凭什么要杀它!”老叔的话明显在强词夺理,瞎起哄斗嘴玩。
  有人喊道:“别理他!我们大伙儿冲进去,找出那条恶狼!”
  “对!咱们先过去!”胡家的人倚仗人多势众,簇拥着要进坟地。
  这时,从坟地深处踱出一个人来,背着枪,冲众人威严地说:“站住,你们又想在我家坟地闹出点事,是不是?”
  胡家众人顿时愣住了。黑铁塔般矗立在前边的这个人,正是全村人都畏惧三分的“苍狼老孛”郭天虎,我爷爷。
  “告诉你们,我在坟地搜索过了,白耳不在里边。夜里又是打枪又是狼叫的,闹腾到天亮,那白耳还能老老实实呆在坟地里吗?而且还叫二秃子撞见过。你们动脑子想一想,那物儿一夜能跑几百里,还在这儿老实等你们过来打它?它也不是呆猫!你们这是又在故意找茬儿想糟踏我们祖坟!你们快给我滚!我家发生的事已经够多的了,你们不要再来烦我,再胡闹我就不客气了!”爷爷义正词严地一顿训斥,又“咔嚓”一声,给猎枪上了子弹。
  众人吓得赶紧后退,知道自个儿是无理取闹,谁还敢往前上?都纷纷掉头走人。
  “二秃子,先别走,你给我站住!”爷爷喊住正悄悄溜走的二秃子胡伦。
  二秃子撒腿就跑。
  老叔见状哈哈大笑。
  那天傍晚,二秃子胡伦提了两瓶酒几盒罐头点心之类的,走进了毛哈林老爷子的那座挺排场的新宅大院。
  进屋就跪下了。
  “这是谁呀?”毛哈林老爷子正半躺在炕上新被摞前,照顾他的那个女孩正给他捶背,手里还端着一根挺长的烟袋锅,淡淡烟气从他的嘴角徐徐地往上冒。毛哈林老头儿如今在村里很神气。自从胡喇嘛死后,村里选不出合适的村长,我爸死活不干,毛哈林老头儿只好自己担任了村支书,大小事全由他说了算。别看他身子骨日益不中用了,可心思一点没有退化,算计这算计那的,心里十分清楚。
  “我是胡喇嘛的二小子,二秃子胡伦。”二秃子连自己绰号一起禀报。
  “干什么来啦?”毛哈林依旧不冷不热,阴阳怪气。
  “孝敬您老来了。”二秃子把带来的东西一一摆放在炕沿上。
  “起来吧,现在也不是大过年,跪什么磕什么呀?”老头儿赐坐。
  “是,是……”二秃子规规矩矩地把屁股搭在炕沿上。
  “送这么多礼,有什么事吗?”
  “有点小事,请您老给我做主……”接着,二秃子就把咬死他父亲的白耳狼出现在郭家坟地,而郭家人又不让进坟地打狼的事叙说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要进郭家坟地打狼?”
  “是。”
  “你保准那白耳狼,还在郭家坟地里吗?”
  “说不准,我怀疑它的老窝可能就在里边。”
  毛哈林老爷子沉吟起来。这可不是小事,又关系到三姓之斗,牵扯面太大太广,他实在不好马上表态。
  “你先回去吧,这事我考虑一下,还要跟天虎老孛商量商量。”二秃子走时,他客气地让二秃子把礼物拿回去,可二秃子没有那么做,毛哈林也没有再强求。不过,毛哈林老头儿冲二秃子身后端详了良久,心里说,这傻小子长成大小伙子了,好好拨弄拨弄,倒是个会发响的玩意儿。郭家的大儿不听使唤,这胡家嫩崽倒也是块不错的材料。
  毛哈林老爷子的一双眼睛眯缝起来,从那细缝中闪出两道阴冷的光束。
  这老爷子,脑子里又盘算出长期治理锡伯村的新点子。
  第十五章
  一
  每天放学后我就匆匆赶往县医院,三个多月来几乎天天如此。
  小龙弟弟基本康复,身上插的管子少了好多,头上扎的绷带也已取下,只是由于身体又变得强健,不太好管理,经常弄出些事给医院添乱。
  那天我走进病房时,他正在“嗷嗷哇哇”地乱叫。
  原来他一口咬伤了给他换药的女护士的手腕,粗壮的男护士正用电棍击打教训他。可怜的小龙一边躲闪一边叫唤着,两眼惊恐地盯着男护士手中那根可怕的短棍,一触到全身就激灵,麻酥难受。男护士身后站着好几个省市和本县的那些专家、学者、医生,人人都很是冷漠地双手抱在胸前观察着小龙的反应以及他的神态,不插言不劝阻,木木的呆呆的,有的还往小本子上记录着什么。
  小龙一看见我,像见了救星一般,嘴里发出“啊……啊……”的呼叫,他把我当成惟一能袒护他的亲人。
  我见状气不打一处来,冲上去挡在小龙的前边,向那个男护士喝问:“你干什么老电击他?”
  “他咬人!”
  “这是你们自己不小心!你们不知道他不懂事,身上还有野性啊?挨咬了就拿我弟弟出气,老这样电击他,你们这是什么医院?是黑社会牢房啊?!”
  “嗨,这小嘎子,怎么这样说话!”男护士说。
  “我就这么说!我弟弟现在成了你们取乐消遣的对象了!”
  “嗨嗨,不要这么说嘛,我们辛辛苦苦为你弟弟治疗,抢救,你还这样胡说八道可不对呀!”有个医生模样的人,终于放弃他的冷漠,这样插言。
  “我还不稀罕你们治疗!我这就带弟弟走人!”我也越说越来气。
  “走?哪有那么容易!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当我们医院是车马店啊!”那医生冷冷地说。
  “怎么?你还想扣留我们?”
  “没那个意思,你们要走也得把这几个月的医疗费交齐了呀!”那医生当我是中学生,大有为难我的架势。
  “医疗费?哈哈哈……”我大笑起来,“大夫,你别搞错了啊!各地捐来的赞助款、赞助物资,我们还没跟你们医院清点呢!我还听说上边有关部门拨下了一笔可观的专项研究资金,也是专门跟踪治疗狼孩用的,是不是?另外,我们还应该向你们医院收取广告宣传费呢!你们可是靠我弟弟出了大名赚了大钱!”
  那位医生被我噎得一时无语。
  他还想接着狡辩点什么,身后的人抻了抻他的袖子。这些人当然担心,真的把事情搞大弄砸了他们的研究课题,那可是关系到职称、论文、待遇以及分房等一系列的问题。他们必须息事宁人才是上策。
  这时,闻讯赶来了一位院长。
  他了解了情况后,批评了那个医生,还有那爱动电棍的男护士,并转身向我道歉:“阿木同学,对不起,我们医生护士有责任,他们不对,我向你道歉!我希望你的弟弟还继续在我们医院住院治疗。”
  “继续住院治疗可以,但你们得保证不再用电棍电击我弟弟!他的什么状况你们不是不知道,老电击他更加刺激或者弄坏他的大脑,你们这是治疗还是刑讯!啊?”
  “是,是。我保证,往后不让他们再用电棍。”
  我也就见好就收,没跟爸爸商量也不好贸然带走弟弟,只好这样借坡下驴,结束这场小风波。
  一干人都走了,病房里只剩下我和弟弟。我从背包里拿出路上买来的苹果给小龙吃。小龙对我很是亲热,长毛的大手不是抓我就是摸我,有时还龇牙咧嘴地伸出嘴巴拱我的脸颊。我越来越喜欢我这位弟弟了。他的思维和感情很纯朴,不会拐弯,不会掩饰,爱就爱恨就恨,认准的东西从不改变或放弃。这点不像人类。他往往把复杂的问题简单化,可人类是把简单问题复杂化而乐此不疲。
  有时,我静静地观察着弟弟,我犯愁,为他的将来犯愁。未来的日子他可怎么度过啊?在这个复杂而功利的人类社会里,他能够融入并能够生存下来吗?我真不敢保证。目前看他与人类社会实在是太格格不入了,不过我打定主意,这一生一定尽全力保护我弟弟,让他有个好的结局好的生活。然而,目前他这种处境,被人在医院里锁着,成为一帮无聊人的研究对象,这可是我极不愿意看到的。现在,家里人,爸爸妈妈他们为他操碎了心,伤心至极又拿他没办法。他无意中已成了公众人物,将来他只要生活在人类社会中,面对的将是那些永远摆不脱的好奇、探究、异样的目光,也许至死都成为人们研究和追踪的对象。这可真是弟弟小龙的悲哀。我深深叹口气。
  这一晚,我陪着小龙在医院度过。
  半夜,从县城公园那边传出狼嗥。那是母狼在嗥叫。
  本来睡梦中的小龙,立刻支棱起双耳翻身坐起。接着,小龙也学着母狼的叫声,发出一声长长的狼嗥,我轻轻安抚着小龙。
  这一夜小龙和老母狼对嚎了好久。
  我有某种预感,我怕出什么意外,连续三夜都守护着小龙弟弟过夜,弄得我很疲惫。也不知道担心着什么,或者更准确地说期待着什么。
  其实,那三天夜里什么事也没发生,只不过狼孩小龙与老母狼不停地嗥叫,似乎相互通报彼此的情况和表达相互思念之情一般。
  那一夜,县城里很安静。小小的几万人县城,也不似大都市那般通宵灯火阑珊,只要电影院第二场电影散场之后,整个县城就基本安静下来,小酒馆也劝走最后一两个酒徒打烊关门了。已入秋了,北方的天气早晚凉爽了许多,不像前些日子那么窒闷,傍晚时令人喘不过气来。
  晚自习结束后,我躺在宿舍土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静静的黑夜中,耳朵捕捉谛听着什么。一开始自己也没什么意识,后来才知道自己是谛听母狼和狼孩小龙弟弟的对嚎。这些日子,这一声声人的狼嗥成了我的催眠曲。
  奇怪,这一晚没有狼嗥。
  我终于找到自己睡不成觉的原因,猛然翻身坐起。再仔细辨听捕捉,除了小火车站笛声长鸣外,加上附近谁家叭儿狗叫,根本没有了那一声声刺人耳膜令人振奋的狼嚎。
  我匆匆穿上衣服,摸出枕头下的手电筒。被弄醒的同学问我干啥去,我告诉他去看一下弟弟,没听到他的嚎声心里不放心。同学说,不叫说明他安静入睡了,他不闹腾了,你闹腾啥呀!
  我苦笑一下说,你不懂,睡吧,今晚不用等我回来。
  我急急忙忙赶到医院时,那位值班的男护士见着我如见到亲大舅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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