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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书房里的女尸-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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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此以外,”乔西继续说,“每晚我和雷蒙德要跳几组表演舞。雷蒙德·斯塔尔——他是网球和跳舞的行家。喏,情况是这样,今年夏天有一天,我游泳时不慎在岩石上滑了一跤,脚跟扭伤得很厉害。”
  梅尔切特已经注意到她走路时有点瘸。
  “自然我暂时就不能跳了,事情很难办。我不想让饭店找人替代我。这样做总有风险,”刹那间,她温和的蓝眼睛变得坚强犀利;这是一位为生存而奋斗的女性——“要知道他们会毁掉你的前程。所以我想到了鲁比并向经理推荐她。我继续做主持、组织桥牌等活动。鲁比只负责跳舞。如果您明白我的意思,我是想把它控制在自家的圈子内。”
  梅尔切特说他明白,“就这样,他们同意了。我给鲁比打电话,她来了。对她来讲,这是一个机会,比她以往做过的任何工作都强。这大约是一个月前的事。”
  梅尔切特上校说:
  “我明白。她干得不错吧?”
  “哦,是的。”乔西不经意地说,“她干得不错。虽然她跳舞不如我,但雷蒙德很棒,他领着她进行得很顺利,而且她很漂亮——身材苗条,皮肤白皙,天真无邪。就是化妆有点过头——对此我总是说她。可你知道现在的女孩是什么样。
  她才十八岁,这个年龄的女孩都化妆而且做得过分。这在像尊皇饭店这样高档的地方不合适。对此我总是批评她,强迫她把妆化淡一点。“
  梅尔切特问:“她受欢迎吗?”
  “哦,是的。告诉你,鲁比不怎么抱怨。她有点木讷。她更容易和年纪大的人相处,而不是年轻人。”
  “她有特殊的朋友吗?”
  眼前的女土会意地看着他。
  “没有你指的那种,反正就我所知没有。不过,即使有她也不会告诉我。”
  有那么一会儿梅尔切特想鲁比为什么不告诉她——乔西并不像一位严格的纪律实施者。然而他只是说:“现在你向我描述一下最后看见你表妹的情况。”
  “昨天晚上,她和雷蒙德应该跳两个表演舞——一个在十点半,另一个在午夜。他们跳完了第一个舞。这之后,我看到鲁比和住在饭店里的一个年轻人一起跳舞。当时我和几个客人正在休息厅里玩桥牌。休息厅和舞厅之间隔着一道玻璃墙。这是我最后看见她。午夜刚过,雷蒙德急匆匆来了。他问鲁比在哪里,说该她上场了,还没看见她的影子。说实话,我当时真的气坏了!女孩子就爱做这种蠢事,引得经理发火,然后炒她们的鱿鱼!我和他一起去她的房间找,可她不在。我注意到她换了衣服。她跳舞时穿的那件舞裙——
  一种粉色、泡泡似的大摆舞裙一一搭在椅子上。通常她总是穿这件舞裙,除非是在特别的跳舞夜——星期三。
  “我不知道她出了什么事。我们让乐队又演奏了一曲狐步舞——可还是不见鲁比,我就对雷蒙德说我和他跳表演舞。我们选了一首较容易的舞曲,而且还缩短了时问——就这也让我疼得够呛。今天早上脚跟全肿了。可是鲁比还没有回来。我们熬夜等到两点。她把我气死了。”
  她的声音微微有些发颤。梅尔切特听得出她真的很生气。有一会儿他觉得她的反应似乎有些不必要地强烈。他觉得对方有意识地隐瞒了些什么。他说:
  “今天早上,当鲁比·基思还没有回来,床具也还未动的时候,你就报警了?”
  他已经从斯莱克在戴恩茅斯拨打的简短电话中知道情况并不是如此。但是他想听听约瑟芬·特纳会怎么说。
  她没有犹豫。她说:“不,我没有。”
  “为什么不呢,特纳小姐?”
  她坦诚地看着他说:
  “如果您处在我的位置,您也不会的。”
  “你认为不会吗?”
  乔西说:
  “我必须要考虑到我的工作。饭店最忌讳的事就是丑闻——特别是惊动警方的事。我当时认为鲁比不会出什么事。
  根本不会。我想她是为某个年轻人昏了头。我想她会平安无事地回来的——我准备等她回来后好好骂她一顿!十八岁的女孩多么愚蠢。“
  梅尔切特假装在看他的笔记,“哦,对了,是一个叫杰弗逊的先生报的警。他是住在饭店里的客人吗?”
  约瑟芬·特纳简短地回答,“是的。”
  梅尔切特上校问:
  “杰弗逊先生为什么要报警?”
  乔西拎着上衣的袖口,她看上去局促不安。梅尔切特上校又一次感觉到她有事情没有抖搂出来。只听她非常温怒地说,“他是个残疾人。他——他很容易激动。我的意思是,因为他是残疾人。”
  梅尔切特没有把这个话题接下去。他问:
  “你最后一次看到的和你表妹跳舞的那个年轻人是谁?”
  “他叫巴特利特。已经在饭店住了大约十天。”
  “他们之间关系很好吗?”
  “应该说不特别。就我所知是这样。”
  她的声音里又带有奇怪的愤怒之意。
  “他说了些什么?”
  “他说跳完舞后鲁比上楼去搽粉。”
  “就在这时她换了衣服?”
  “大概是。”
  “你知道的就这么多?这之后她就——”
  “消失了。”乔西说,“是这样。”
  “基思小姐认识圣玛丽·米德的什么人吗?或附近的任何人?”
  “我不知道。也许认识。从四面八方到戴恩茅斯尊皇饭店的年轻人很多。除非他们碰巧提起,不然我根本不知道他们住在哪里。”
  “你曾听见你表妹提起过戈辛顿吗?”
  “戈辛顿?”乔西看上去非常迷惑。
  “戈辛顿邸宅。”
  她摇摇头。
  “从未听说过。”她的语气确定无疑。
  “戈辛顿邸宅,”梅尔切特上校解释说,“就是她尸体被发现的地方。”
  “戈辛顿邸宅?”她瞪着眼。“太奇怪了!”梅尔切特自忖:“是奇怪!”他大声说:
  “你认识一位上校或班特里夫人吗?”
  乔西又摇了摇头。
  “或者一位巴兹尔·布莱克先生?”
  她微微皱起眉。
  “我想我听过这个名字。对,我肯定听过一一但是记不起有关他的任何事情。”
  勤勉的斯莱克警督向上司递过去一张从笔记本上撕下的纸。上面用铅笔写着:
  “班特里上校上星期在尊皇饭店吃过饭。”
  梅尔切特抬起头,眼睛碰到了警督的目光。警察局长的脸涨红了。斯莱克是一位勤奋热心的警官,梅尔切特非常不喜欢他。但是他不能不理会这样的挑衅。警督正以沉默的方式指责他袒护自己的朋友——包庇“同学情谊”。
  他转向乔西,“特纳小姐,如果你不介意,我想请你和我一起去一趟戈辛顿邸宅。”
  梅尔切特几乎没有理会乔西表示同意的嘀咕声,他冷冷地、蔑视地看着斯莱克。
  第4章1
  圣玛丽·米德迎来了很久以来从未有过的最令人兴奋的早晨。
  韦瑟比小姐,一个长鼻子、尖刻的老处女,第一个开始传播那令人陶醉的消息。她敲响了邻居及好友哈特内尔家的门。
  “亲爱的,请原谅我这么早过来。不过,我想你也许还没有听说这条新闻吧。”
  “什么新闻?”哈特内尔小姐赶紧问。她的嗓音低沉,尽管穷人不愿接受她的帮助,可她对扶贫探访的事乐此不疲。
  “班特里上校藏书室里发现了一具尸体——一具女人的尸体——”
  “班特里上校的藏书室?”
  “是的。太可怕了。”
  “他的妻子真可怜。”哈特内尔小姐尽力掩饰她那非常炽热的快感。
  “是啊。我猜她什么也不知道。”
  哈特内尔小姐开始吹毛求疵地发表意见:
  “她对她的花园关心太多,而对她的丈夫关心不够。对男人你必须留神——任何时候——任何时候。”哈特内尔小姐狠狠地重复。
  “是呀,是呀。这件事太可怕了。”
  “不知道简·马普尔小姐会怎么说。你想她会知道点什么吗?她对这种事很敏感。”
  “简,马普尔小姐已经去过戈辛顿了。”
  “什么?今天早上?”
  “很早。早饭前。”
  “可是,真的!我觉得!哦,我的意思是,这样做太过分了。我们都知道简爱探听消息——但我说这一次她的做法不合适!”“可那是班特里太大叫她去的。”
  “班特里太太叫她去的?”
  “是马斯韦尔开车来接的。”
  “天啊!太离奇了……”
  她俩沉默了一两分钟,力图消化这条新闻。
  “那是谁的尸体?”哈特内尔小姐问。
  “你知道那个和巴兹尔·布莱克在一起的可怕女人吗?”
  “那个把头发染成金黄色的可怕女人?”哈特内尔小姐有点落后于潮流。她还没有从双氧水漂染前进到淡金黄色。
  “那个几乎什么都不穿就躺在花园里的女人?”
  “是的,亲爱的。这一回她躺在——炉边地毯上——被勒死了!”“你是什么意思——在戈辛顿?”
  韦瑟比小姐意味深长地点点头。
  “那——班特里上校也——”
  韦瑟比小姐又点了点头。
  “天啊!”片刻停顿间,两位妇人品味着乡下的又一桩丑闻。
  “真是个邪恶的女人:”义愤填膺的哈特内尔小姐说这话时的声音像喇叭。
  “恐怕太放纵了!”“而班特里上校——这么一个有教养又文静的人——”
  韦瑟比小姐兴冲冲地说:
  “通常那些少言寡语的人员坏。简·马普尔小姐总是这样说。”
  2
  普赖斯·里德利夫人是最后听到这条消息的人之一。
  她是一个富有的专横的寡妇,住在教区牧师隔壁的一位大房子里。她的消息来源是她的小女佣克拉拉。
  “克拉拉,你是说一个女人?被发现死在班特里上校的炉边地毯上?”
  “是的,夫人。他们还说她身上什么也没穿,光着身子!”
  “够了,克拉拉。不必讲细节。”
  “是的,夫人。他们说开始以为是布莱克先生的年轻小姐——就是和他一起在布克先生的新屋度周末的那位。现在他们说是另一个年轻小姐。鱼贩子的伙计说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像班特里上校这样在星期天传递捐款盘的人会是这样——”
  “这个世界有很多的邪恶,克拉拉。”普赖斯·里德利夫人说,“这件事对你是个警告。”
  “是的,夫人。只要屋里有男人,我母亲从不让我呆在那儿。”
  “这就好,克拉拉。”普赖斯·里德利夫人说。
  3
  普赖斯·里德利夫人的住房离教区牧师的住所只一步之遥。
  普赖斯·里德利夫人很幸运,她在牧师的书房里找到了他。
  牧师是一位温和的中年人,他总是最后一个听到任何消息。
  “这件事太可怕了。”普赖斯·里德利夫人因为来时走得太快,说话时有点气喘。“我觉得必须听听您的意见,您对这事的看法,亲爱的牧师。”
  克莱门特先生看上去有点吃惊。他问:
  “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什么事?”普赖斯·里德利夫人戏剧性地重复这个问题。“最大的丑闻!谁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一个放纵的女人,一丝不挂,被勒死在班特里上校的炉前地毯上。”
  牧师睁大眼睛。他说:
  “你——你没事吧?”
  “也难怪你不相信2我开始也不相信。那人真虚伪!这么多年!”“请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普赖斯·里德利夫人立刻开始了详尽的叙述。等她讲完后,克莱门特先生轻轻说:“但是没有什么能证明班特里上校和这件事有牵连,是不是?”
  “哦,亲爱的牧师,您太超凡脱俗了!不过有件事我得告诉你。上星期四——或者是上上个星期四?这个没关系——
  我坐减价日行火车去伦敦。班特里上校和我在同一个车厢。
  我觉得他看上去心不在焉,一路上都把自己埋在泰晤士报后面,好像不想说话。“
  牧师完全会意并稍带同情地点点头。
  “在帕丁顿车站我和他道别。他提出帮我叫一辆出租车,可是我要坐公共汽车去牛津街——于是他坐进了一辆出租车,我清楚地听见他对司机说去——你猜去哪里?”
  克莱门特先生的目光在询问。
  “去圣约翰林地的某个地方!”普赖斯·里德利夫人胜利般地止住。
  牧师还是丝毫未受到启发。
  “我想这个可以证明一切。”普赖斯·里德利夫人说。
  4
  在戈辛顿,班特里太大和马普尔小姐正坐在起居室里。
  “你知道,”班特里太大说,“我真高兴他们把尸体拾走了。家里有具尸体真不是滋味。”马普尔小姐点点头。
  “我知道,亲爱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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