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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把瘾就死-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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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别生我的气。”王眉说,“我心里矛盾着呢。”
  她告诉我,我才明白,原来她在“浏览”我。她不在乎家里有什么看法,就是怕朋友们有所非议,偏偏她的好朋友们意见又不一致,可以说壁垒分明哩。那天张欣走后和她有一段对话:
  “我很满意。”
  “你很满意?”王眉大吃一惊。
  “我是说,我作为你的朋友很满意。”
  而另一个和我聊得很热闹的刘为为却一口咬定:
  “他将来会甩了你。”
  我不知道她凭什么如此断言。好象也没对她流露什么,只是当我说起当武警容易些,她问我是否会武,我随口说了句会“六”。
  王眉走后,我蓦地觉得自己不象话。我又不是怡红公子那号情种,连自己家的表妹都敢玩命地追,居然还演成佳话,简直是对我国婚姻法有关条款的嘲讽。从明天起,我还是恢复本来面目,做个受人尊重、稍带崇拜的大哥哥吧(叔叔是无论如何做不成喽)。
  第二天,持续大雷雨。王眉又来了,又是一个人,鬓上沾着雨珠,笔直的小腿湿漉漉。我端着的那副正人君子样儿一下瓦解。时光不会倒流,我们的关系也不会倒退。而且,天哪!我应该看出来,什么也阻止不了它迅猛发展。
  “我跟你说,你甭暗示意会。你要不明明白白说出来,白纸黑字写出来,我决不动心。”
  后来,这事还成了悬案。我一提这事,阿眉便大度地说:“就算我追你还不成。”言下其实是我追她,还觉悟很低,楞不承认。我往往只好嘟哝着说:“反正我当时就是被糖弹打中的感觉。”总而言之,那一下子间的事情是说不清了,没什么道理可讲。
  “你知道我现在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什么?”
  “临死前,最后一眼看到的是你。”
  “小傻瓜,那时我早老了,老得不成样子。那时,也许你想看的是孩子。”
  “不会的不会的。”
  四
  叫我深深感动的不是什么炽热呀、忠贞呀,救苦救难之类的品德和行为,而是她对我的那种深深的依恋,孩子式的既纯真又深厚的依恋。每次见面她都反来复去问我一句话:
  “你理想中,想找的女孩是什么人?”
  一开始,我跟她开玩笑:“至少结过一次婚。高大、坚毅,有济世之才,富甲一方。”
  后来发现这个玩笑开不得,就说:“我理想中的人就是你这样的女孩,就是你。”
  她还总要我说,第一眼我就看上了她。那可没有,我不能昧着良心,那时她还是个孩子,我成什么人啦。她坚持要我说,我只得说:
  “我第一眼看上你了。你刚生下来,我不在场,在场也会一眼看上你的。”
  每天晚上她回乘务队的时候,总是低着头,拉着我的手,不言不语地慢慢走,那副凄凉劲儿别提了。我真受不了,总对她说:“你别这样好不好,别这副生离死别的样子好不好,明天你不是还要来?”
  明天来了,分手的时候又是那副神情。
  我心里直打鼓,将来万一我不小心委屈了她,她还不得死给我看。我对自己说:干的好事,这就是和小朋友好的结果。
  有一天晚上,她没来。我不停地往乘务队打电话,五分钟一个。最后,张欣和刘为为骑着单车来了,告诉我,飞机故障,阿眉今晚搁在桂林回不来了。
  我很吃惊,我居然辗转反侧睡不着。不见她一面,我连觉也睡不成,她又不是镇静药,怎么会有这种效果?我对自己入迷的劲头很厌恶。我知道招待所有一架直拨长途电话,就去给北京我的一个战友关义打电话。他是个刑事警察。我把电话打到他局里。
  “老关,我陷进去了。”
  “天那,是什么犯罪组织?”
  “换换脑子。是情网。”
  “谁布的?”他顿时兴致高了起来。
  “还记得那年到过咱们舰的那个女孩吗?就是她。她长大了,我和她搞上了。我是说谈上了。”
  “你现在不在北京。”他刚明白过来。
  “你知道我当年是一片正大,一片公心。”
  “现在不好说喽。”
  “你他妈的少费话。”我骂他。
  “你是不是因为革命友谊蜕化成儿女私情,有点转不过弯来?”到底是老朋友,一箭中的,“告诉你,这是合理的结果,没人说你。你是老百姓,这是生活的重要内容之一。是正当的,无罪的。连我也在勾搭女同事呢。”
  “得啦,你回去审你的犯人去吧。”
  “喂喂,”他叫住我,“你妈妈给我打过好几次电话,问你的下落。你总不能长在她身上。”
  他说的对,我不能长在别人身上。正确的方式该回去工作、挣钱,*缓蟮劝⒚脊凰晔*过来。他说的对,我是老百姓,干吗不当个快快活活的老百姓呐?这才是我本来的面目。我刚生下来的时候,也不是个光屁股水兵。
  还有一个问题,我放心不下。阿眉请我在该市那家有名的冰室吃冷食时,我问她:
  “经常有乘客试图勾搭你们吗?”
  “无故搭讪的,大有人在。”
  “过于无理的怎么办?让打吗?”
  “不让,回避。”
  “渴着他臊着他也不行吗?”
  “都不行,还要格外多送凉饮料。”
  “小姐的身份,丫环的命。”
  “就是。”
  “还喜欢干这行吗?”
  “喜欢。”停了一下,她说,“别担心我,我不会的。”
  我充满信任地乘阿眉服务的航班回北京。我在广播上客之前进了客舱。阿眉给我看她们的橱房设备。我喜欢那些锃亮闪光的器皿,不喜欢阿眉对我说话的口气,她在重演当年我领她上舰的情景。
  “别对我神气活现的。”我抱怨说。
  “才没有呢。”阿眉有点委屈,“过会儿我还要亲手端茶给你。”
  我笑了:“那好,现在领我去我的座位。”
  “请坐,先生。提包我来帮您放上面。”
  我坐下,感到很受用。阿眉又对我说:“你还没说那个字呢。”
  “噢,谢谢。”
  “不是这个。”
  我糊涂了,猜不出。上客了,很多人走进客舱,阿眉只得走开去迎候他人。我突然想了起来,可那个字不能在客舱里喊呀。
  飞机很陡地升空,升到万米,开始平稳飞行。窗下白云滚滚,似波涛起伏,阳光直射入机舱,光彩斑斓。
  阿眉在前橱房忙碌着,把饮料倒进一只只杯子,我不时可以看到她蓝色的身影闪动。片刻她端着托盘出来,嫣然一笑,姿态优雅,使人人心情愉快。只有我明白,她那一笑是单给我的。
  空中气象万千的景色把我吸引住了。有没有乘船的感觉呢?有点。不断运动、变化的云烟使人有飞机不动的感觉——同驶在海洋里的感觉一样。但海上没有这么单调、荒凉。翱翔的海鸟,跃起的鱼群,使你无时不刻不感到同生物界的联系。空中的寂寥、清静则使人实在有几分凄凉。我干吗总把什么都同海联系一在起呢,真是吃饱了撑的!我不是海军,干吗总夸耀自己爱海!又不是只我一个人见过海。
  云层在有力、热烈地沸腾,仿佛是股被释放出的巨大的能量在奔驰,前挈后拥,排山倒海。我晕机了。
  五
  阿眉个头确实和我基本匹配,但心理远未成熟。若是不怕她不爱听,我可以说她的感情掺了其他成分,我是指她在“爱”中掺了许多的“崇拜”。五年前的感受、经验,仍过多地影响着我们的关系。她把我看成完人,这不免给我带来了许多不方便,因为我不是完人;她把我认作强者,这更糟糕,会苛求我。她能做的事,我不能做;她能说的话,我不能说;闹了别扭,责任统统规我。还有,不管她怎么惹我,我不能揍她。
  我得承认,开头的那几个月我做得太好了,好的过了头。简直可以说惯坏了她。我天天泡在首都机场凡是她们局的飞机落地,我总是急熬熬地堵着就餐的服务员问:
  “阿眉来了吗?”
  知道我们关系的刘为为、张欣等十分感动。不知底细的人回去就要问:
  “阿眉,你欠了北京那个人多少钱?”
  如果运气好,碰上了阿眉,我们就跑到三楼冷饮处,坐着聊个够。阿眉心甘情愿放弃她的空勤伙食,和我一起吃七角钱的份饭。她还说这种肉丸子浇着蕃茄的份饭,是她吃过的最香的饭。
  这期间,有个和我同在海军干过的家伙,找我和他一起去外轮干活。他说远洋货轮公司很需要我们这样的老水手。我真动心了,可我还是对他说:
  “我年龄大了,让那些单身小伙子去吧。”
  “你靠上个什么样的软码头了?”他蔑视地乜着眼问我。
  我说:“反正比那些海鲜要有味得多。我现在十分惜命。”
  “你再小心,就是一天一盒‘龟龄集’,也是个死在老婆怀里的没出息的家伙。”
  “滚你妈的,你这个早晚喂王八的小子。”我脸红脖子粗地回骂。
  现在,对我来讲,最幸福莫过于飞机出故障,不是在天上,而是落到北京以后停飞。而且机组里还得有个叫王眉的姑娘。每逢此种喜事临门,我便挎个筐去古城的自选食品商场买一大堆东西,肩挑手提,领着阿眉回家大吃一顿。我做菜很有一套,即:一概油炸,肉、鱼、土豆、白薯、馒头,统统炸成金黄,然后浇汁蘸糖,决不难吃。就是土坷垃油炸一下,我想也会变得松脆可口。阿眉也深信这一点。有一次,关义来我家,看到我从橱房出来,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我戴顶小白帽,穿件去掉披肩和肩章的水兵服、系着花围裙,才好看呐。
  “别象个傻子似地看我。”我拍他肩膀乐呵呵地说,“呆会儿尝尝咱的手艺。”
  我爸爸妈妈对阿眉不反感。现在老人要求不高,带一个姑娘就可以,总比一个没有或是带一大串回家要强。
  我和阿眉是分开睡的。
  六
  阿眉喜欢逛商店,喜欢穿花衣裳,喜欢看电影。我只喜欢看电影——我们就常去看电影。一般情况,她到北京时间都很晚,我们不能进城去电影院看,便在我们大院的操场上看露天电影。那个星期六刚好有班调机北京。因我已不那么神经病似地天天跑首都机场,所以飞机降落后,她一人坐车到的我家。正巧我扛着椅子要去看电影。问她,她自然也要去。往操场走的路上,她说,她在往北京飞来的一路上想:要是我在机场里等她就好了。可一下飞机,我不在。
  “那是自然的。”我说,“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哪知道你今天会飞来。”
  她不吭声,噘着嘴,说北京冷。
  电影开映后,她又说冷。我把外套脱给她,她还说冷。我说:“再脱我可就光膀子啦。”
  电影放完后,她不理我了。我哄了哄,哄不过来,在梦里还一直纳闷。
  早晨,她到我屋里来问我:“我的香水你放哪儿啦?”(她在我家放了一套化妆品。)
  “喝了。”
  她笑了,瞟我一眼。我把香水找出来,一边往她头发上喷了几滴,一边问她。
  “昨晚生我气了?”
  “嗯。”
  “为什么?”
  “你不理我。”
  “还怎么理你?你说冷,我不是连衣服都给了你?”
  “我也没叫你非把衣服给我。我说冷,只是想听你几句暖话。”
  我觉得自己很笨,这么简单的名堂都没闹清。我第一次羡慕起那些方面的大师们。
  后来,我送她去机场的路上,她告诉我,实际上,她这些天都很不开心。上次来北京过夜回去,飞机带了几家报纸的纸型和一些文件。可她和那个男朋友也在北京的乘务员光顾高兴了,飞机落广州时,两个神魂颠倒的姑娘忘了卸纸型,又给拉到香港兜了一圈。耽误了南方几家报的出版不说,因为有文件,还造成一次不大不小的“失密”。那个姑娘是乘务长,受了个处分。阿眉也被批了一顿,还查出一些不去餐厅吃饭,客人没下完,自己先跑掉等违反制度的事情。“过去我还从没有,嗯,很少挨这么历害的批评呢。”
  “那么说,这笔帐应该算到我头上。”
  “我没说。不过……”她小心翼翼地看着我,“我以后要少进城,少来你家。”
  “可以呀。”我沉着地说。
  我能说什么,她是有道理的。我应该早就明白,她可以要求我做的事,我却不能要求她做。因为这里面有个差别,有个大不同的地方:她是有重要工作的。这工作重要到这种程度:只能它影响我,我却不能影响它。
  还有一个萦绕她心头的阴影她没说,那就是对同伴受处分的内疚。象阿眉这样的女孩很容易把自己应负的责任夸大。正是这种内疚心情,使她觉得有必要牺牲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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