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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风云录-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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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寂连声道:“是,是!皇上英明!”
  李渊道:“你现下就判吧!”
  裴寂自知一判刘文静死罪,所有人都会说他是公报私仇,这不但大大得罪李世民,自己也会从此人望尽失。但自己接手此案,已等于与刘文静摊牌,若今次不杀他,自己日后不免会有性命之忧。他实不愿放过这唯一能置这心腹大患于死地的机会,因此虽在李世民炯炯目光逼视之下,还是说:“刘文静其人诚然才高八斗,但他恃才傲物,无视朝廷,以他之才不为国尽忠,反欲颠覆王朝,为害之烈更甚于常人,不杀不足以严皇上之威!”
  李世民抗声道:“父皇!就算刘文静真的有罪,他毕竟为我朝立下汗马功劳!请父皇大人有大量,免他一死。父皇大可剥夺他一切官职,从此永不录用。刘文静纵然真有反叛之心,但他一介书生,无官无势,济得甚事?”
  李渊冷笑道:“刘文静固是一介书生,无官无势。但他有你为他撑腰,天下又有哪一个书生有这样的福气?我一削他官职,只怕转眼你已将他延入府中。我弃你用,所谓永不录用者,终是一句虚言吧!”
  李世民一听,心头大震,想:“父皇这么说,分明是在刺我为刘文静求情是怀有私心,暗指刘文静是以我为靠山来反叛朝廷,这岂不是斥我是他造反的背后主使?原来父皇不满刘文静是假,对我猜忌是真啊!”
  他一直闹不懂李渊为什么这样痛恨刘文静。裴寂因嫉忌刘文静而痛恨他,那不奇怪。但李渊和刘文静之间根本不存在象裴寂和刘文静之间那样的勾心斗角。虽说李渊宠爱裴寂,但那也不至于恨裴寂之所恨,一心一意要替裴寂铲除刘文静啊。刘文静之恨裴寂,全是为了与他争夺李渊的宠信,何以李渊对他竟如此赶尽杀绝?直到此时,李世民才恍然大悟:李渊不是猜忌刘文静,而是猜忌刘文静辅助自己!他虽然早在太原时就受过李渊告诫,不要跟刘文静来往太亲密。但他总以为是李渊误会了刘文静是损友。如今他才总算明白,正因刘文静对他是太有用的益友,才会招致李渊之忌!
  一想通了这一层,李世民刹时心寒如冰。他从不曾想到父亲竟是如此猜嫌自己,父子之间竟至于此,岂不可怖!
  李渊见他默然无语,更认定自己已戳中他的痛处,心想:“你别以为可以瞒着我捣鬼!今日我就非杀了刘文静不可,好教你知道我不是颟顸糊涂。日后但盼你恪守做臣子的本份,好让我们父子之间还能留个见面说话的余地。”转头对裴寂说:“刘文静之事就由你去办,要越快越好。”
  刘文静身穿囚衣,眼神呆滞的盯着对面墙上小小的窗子发愣。忽听得背后“哐啷”一声,狱门开了,狱卒恭敬的道:“秦王这边请!”
  他心头一震,刹时间仿佛时光倒流,又回到多年前他第一次结识李世民的时候。
  那天的情景跟今天是多么相似啊!当年,他因与李密有点沾亲带故,在李密投奔瓦岗反隋后便被牵连下狱。就在他自叹命途多舛、生不逢时之际,也是那么“哐啷”一声,狱门打开,狱卒的声音回荡在狭小的牢房之中:“二公子这边请!”
  接着,便是跟他一见如故,侃侃而谈天下大势。时至今日,他还能在脑海中清楚地浮现出李世民脸上闪烁出的兴奋、敬慕之色。然后是出狱、策划、举事、起兵、拜官……直到今日又一次锒铛入狱,面对死亡!
  数载往事在他心头一闪而过,一股沧桑之意油然而生。他仿佛在转了一个循环之后又回到起点,张惶四顾,一时竟不知自己真的是走过了这许多年的风风雨雨后又回到这里,还是以往一切其实只是南柯一梦,从未发生过!
  他这边厢思潮起伏,那边厢李世民已走了进来,叫道:“文静兄!世民无能,救不了你,特来向你赔罪!”说着眼睛红红,似要流下泪来。
  刘文静却在一瞬之间,终于看清了自己一直懵然不知的一切,心境一片平和。看着李世民眨巴着眼睛,却始终挤不出一滴眼泪来,心中竟是感到说不出的滑稽,忍不住就要哈哈大笑出来。
  世事真是有趣啊!人人都在演戏,也都知道别人在演戏,却又都以为别人不知道自己在演戏,大家就这样自欺欺人一直演下去。有的人半途中厌倦了这累人的把戏,一摘面具,走了;有的人死到临头才猛然发现这是一场无聊透顶的戏,要摘面具,却已迟了;更多的人怕是一辈子都要演下去,以致以为自己所演的那个人就是自己!
  何必演戏呢?你来向我赔罪,岂难道真的是为了救不了我,感到对我不住?不,不!你不过是在演戏给长孙无忌他们看。
  一个多情多义的好主子!
  真是个为难人的角色!为我费了这许多唇舌,然后还要来哭这一场,却可惜功夫未到家,最关键的鳄鱼泪竟不能适时的流下来,糟蹋了一场好戏。
  不过,这一点点美中不足也不太要紧吧!反正我是将死之人,你的面具没能戴好这秘密除了带入棺材之中,还能向谁吐露?就算别人知道了,那些已演惯戏也看惯演戏的人只会斥我竟不好好演完自己的戏份却去拆人家的台,这就叫做忘恩负义!
  今天的下场能怨得了谁呢?只能怨我演坏了自己的角色,只能怨我看差了你的角色!我结识了你这么久,却到今天才算真正了解你,见识到你的厉害。我虽知道你才俊超群,但总想你年纪太轻,又非居于嫡长,终究不会有多大结果;你老子却是老奸巨滑、深谋远虑,你又怎是他的对手?如今看来,我大大的错了!你父亲老谋有之,深算却未必,只怕以后他也治你不住啊!
  真是一着错,满盘皆落索。当初若非我错看了你,怕受你牵连,有意与你疏离,又岂轮到长孙无忌之辈占据了本应我来占据的位子?长孙无忌这些人也真是“后生可畏”!他们从一开始就将你当作真命天子来辅助,死心塌地的追随于你,从来就没想过拿你作踏脚石以便日后再攀附李渊。他们知道,若他们效忠于你,你倒也当真是世间少有的明主,以后提携他们飞黄腾达,实在是不在话下!
  唉!算了,算了吧!我的戏份已完,再抱屈也是枉然。但我又岂能甘心受此播弄?好!戏要热闹才好看。我就是死,也要留一手,让你们也不得安宁!
  于是他缓缓的道:“大王何必替我伤心?我年事已高,就算不死,也是苟延残喘于世上,于人于己都无好处。我恨只恨太过自以为是,对古人之言嗤之以鼻,如今才懂得那是金玉良言,不可不信啊!”
  李世民一怔:“是什么金玉良言,令刘兄如此感慨?”
  刘文静望着窗外的一方苍天,道:“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故不虚也!”
  李世民心中一凛,身子贴在牢房的铁杆上,那铁杆的冰寒直透过衣衫,浸进他肌肤,冷入他心底。他脑中思如轮转:“我自以为自己与刘文静的处境不可同日而语。但听他刚才这么说,似是讥我虽贵为皇子、封作藩王、执掌兵马大权,其实跟他并无二致,不过都是父皇手中的走狗弓箭,一旦鸟尽兔亡,仍是难逃一死!不,不,我不是弓!我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只为作一张弓而存活于世上?”
  已是夜阑人静之时,秦王府内长孙无垢的房中却仍是灯火通明。
  李世民在书桌前埋首读书。他虽不曾回头,却也能感受到背后正在做着女红的长孙无垢不时抬头看他一眼,他甚至能揣想出她面上掠过一丝微笑。
  近来他对长孙无垢的心情起了很大的变化:以前在太原,长孙无垢远在长安,她在他心中与其说是一个人,倒不如说只是一个名号,他很少想起她的存在。但如今,他忽然感到她是他最亲近的人!
  或者,那是因为他感到很多人都变了!
  从前,李渊埋首公务,很少过问家里的事。比他年长足有九岁的大哥李建成便代父亲处理家务。李建成自小就是孝顺儿子,父亲说的话从来只有听从的份儿;他自己却爱驳嘴驳舌,与父亲争辩不休。但这一来,父亲反倒爱跟他谈说朝中事务,告诉他官场中种种是非恩怨,与他评说天下大势。而李建成为人严谨、不苟言笑,兄弟之间反而没什么好谈的。因此在他心中,父亲倒似是可以谈谈笑笑的兄长,兄长倒似是要恭敬待之的严父。至于李元吉,他自小就厌恶这四弟,觉得他飞扬跋扈、自以为是、嚣张霸道,非常惹人憎嫌。但父亲万分疼爱这幼子,他也不便与之争宠,索性对他避而远之。
  但自入长安以来,一切都面目全非了!
  李建成“客气”中透着冷漠,显得与他更疏远了。父亲李渊也突地变得全然听不进半句逆耳之言,跟他说话再也不能象以前那样畅所欲言,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渐渐的也要对他察颜观色起来。对李元吉,他更是恨之入骨,兄弟之情荡然无存。
  但那还算不上是最大的变化!
  他现在似乎还跟以前一样结交着无数朋友。但那感觉是多么不同啊!以前的朋友跟他真是亲如手足,彼此之间无话不谈,不会有什么顾忌。但现在,他们对他多了一份恭谨,却再也没有了那股亲热劲儿。
  以前,他可以跟父亲说心里话,也可以向朋友们一吐肺腑之言;现在,他虽跟长孙无忌等三人谈论许多机密大事,却没了从前那种亲密无间的感觉。许多事情他都觉得不便开口,就算是一些大家都心中有数的事,往往也不能明言,只能闪烁其辞的说。
  他感到从所未有的孤独!
  或许正是感到与其他人越来越疏远,他渐渐的向长孙无垢靠近。自从吉儿之事了结后,他对她再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见着她时再也不必感到羞愧。至于如今又多了个燕儿,他内心深处认定这本是长孙无垢将她引入来的,虽是满怀感激之情,却无愧疚不安之心。这样的心障一去,他便感怀到她的温婉柔顺,跟她在一起时只觉平安喜乐、心无挂碍。跟她说话时,更觉她谈吐雅属、胸怀万卷,每每令他娓娓忘倦之余大有“深得我心”之叹。他可不知长孙无垢自幼多经变故,寄人篱下,早已长于揣摩人心。她得哥哥教诲,一心严持妇德,李世民想到什么,她从他脸色上早就猜到,不待他开口就已替他办到、代他说出。这教李世民如何不冥感中心,渐渐的对她无话不谈,渐渐的觉得自己少不了这个贤妻?
  那边长孙无垢也是思如潮涌。
  直到如今,她才开始感到自己是李世民真真正正的妻子,是堂堂正正的秦王妃!
  从前,李世民经常领兵驻守在外,就算难得回长安一趟,也多是待在军营里不回来。即使是回来王府,往往抬腿便往燕儿那边去。她要见着李世民已是极难,更不必指望他上自己这儿来。她虽已得了哥哥的提点,做有德之妇不可因丈夫留恋别个女子而吃醋。但午夜梦回,独拥孤衾,想到这当儿丈夫正与别人卿卿我我,到底难禁悲从中来,想:“为什么我一定得这样忍辱偷生?”想到最后,终于也是无奈,想:“就只当是为了哥哥,为了长孙家吧!”
  但是近来,李世民忽然变得极亲近书本,她自幼博览群书,王府中的藏书大多都放在她房中。李世民想看,不免要上她这里来。他常常一看就直到深夜,顺便也就在她这里留宿,让她终能一尝为人妻子、为一府主母的滋味!
  这时灯烛“扑”的爆了个烛花,她看看更漏,已快近三更,便轻声道:“很晚了,先歇着明天再看吧。”
  李世民口中“嗯嗯”的应着,双眼仍是盯着书上。
  长孙无垢走近他身后,瞧他在看什么这般入迷。才看数句,不觉一惊,道:“啊,这是《六韬》!此书文字古奥,最是难懂,你却看得如此津津有味!”
  李世民抬头一笑:“其实我也看得不怎么懂,不过是囫囵吞枣、生吞活剥罢了。”
  “我只道你平日领兵打仗,只喜看兵书的,不想对古书也这等入迷。”
  李世民轻抚书页,道:“其实此书也暗藏兵法,只不过平日读这书的都是文人学士,不会看出来罢了。好比这里有一篇《奇兵》,说的都是兵法之中的奇正之变,变幻之妙,便是专讲用兵之道的兵书也是不及的。”
  长孙无垢内心深处实是对这些打打杀杀的东西厌烦透顶,但为妇之道,该当投丈夫之所好,看他爱看的东西,说他爱说的事情。当下她强打精神,装出兴致盎然的样子,道:“我听哥哥说,兵法之中,以《孙子兵法》为首。如今听你这么说,倒似是《六韬》更胜一筹。”
  果然一谈到用兵,李世民就意兴勃发了,将椅子拉近长孙无垢处,道:“《孙子兵法》自有其过人之处,我小时候最爱读的,就只有这书。但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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