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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世明言-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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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箧中黄白皆公器,被底红香偏得意。
  蜜房割去别人甜,狂蜂犹抱花心睡。
  且说陈小四专意在瑞虹身上,外边众人算计,全然不知,直至次日巳牌时分,方才起身来看,一人不见,还只道夜来中酒睡着。走至稍上,却又不在,再到前舱去看,那里有个人的影儿?惊骇道:“他们通往何处去了?”心内疑惑。复走入舱中,看那箱笼俱已打开:逐只检看,并无一物,止一只内存些少东西,并书帙之类:方明白众人分去,敢怒而不敢言,想道:“是了,他们见我留着这小姐,恐后事露,故都悄然散去。”又想道:“我如今独自个又行不得这船,住在此,又非长策,倒是进退两难。欲待上涯,村中觅个人儿帮行,到有人烟之处,恐怕这小姐喊叫出来,这性命便休了。势在骑虎,留他不得了,不如斩草除根罢。”提起一柄板斧,抢入后舱。
  瑞虹还在床上啼哭,虽则泪痕满面,愈觉千娇百媚。那贼徒看了,神荡魂迷,臂垂手软,把杀人肠子,顿时熔化。一柄板斧,扑秃的落在地下。又腾身上去,捧着瑞虹淫媾。可怜嫩蕊娇花,怎当得风狂雨骤!那贼徒恣意轻薄了一回,说道:“娘子,我晓得你劳碌了,待我去收拾些饮食与你将息。”
  跳起身,往稍上打火煮饭。忽地又想起道:“我若迷恋这女子,性命定然断送,欲要杀他,又不忍下手。罢,罢,只算我晦气,弃了这船,向别处去过日。倘有采头,再觅注钱财,原挣个船儿,依然快活。那女子留在船中,有命时便遇人救了,也算我一点阴*。”却又想道:“不好不好,如不除他,终久是个祸根。只饶他一刀,与个全尸罢。”煮些饭食吃饱,将平日所积囊资,并留下的些小东西,叠成一个大包,放在一边,寻一条索子,打个圈儿,赶入舱来。这时瑞虹恐又来淫污,已是穿起衣服,向着里床垂泪,思算报仇之策,不堤防这贼来谋害。说时时,那时快,这贼徒奔近前,左手托起头儿,右手就将索子套上。瑞虹方待喊叫,被他随手扣紧,尽力一收,瑞虹疼痛难忍,手足乱动,扑的跳了几跳,直挺挺横在床上便不动了。那贼徒料是已死,即放了手,到外舱,拿起包裹,提着一根短棍,跳上涯,大踏步而去。正是:虽无并枕欢娱,落得一身干净。
  元来瑞虹命不该绝,喜得那贼打的是个单结,虽然被这一收时,气断昏迷;才放下手,结就松开,不比那吊死的越坠越紧。咽喉间有了一线之隙,这点气回复透出,便不致于死,渐渐苏醒,只是遍体酥软,动掸不得,倒像被按摩的捏了个醉杨妃光景。喘了一回,觉道颈下难过,勉强挣起手扯开,心内苦楚,暗哭道:“爹阿,当时若听了我的言语,那有今日?只不知与这伙贼徒,前世有甚冤业,合家遭此惨祸!”
  又哭道:“我指望忍辱偷生,还图个报仇雪耻,不道这贼原放我不过。我死也罢了,但是冤沉海底,安能瞑目!”转思转哭,愈想愈哀。
  正哭之间,忽然稍上“扑通”的一声响亮,撞得这船幌上几幌,睡的床铺险些攧翻。瑞虹被这一惊,哭也倒止住了。
  侧耳听时,但闻得隔船人声喧闹,打号撑篙,本船不见一些声息,疑惑道:“这班强盗为何被人撞了船,却不开口?莫非那船也是同伙?”又想道:“或者是捕盗船儿,不敢与他争论。”
  便欲喊叫,又恐不能了事,方在惶惑之际,船仓中忽地有人大惊小怪,又齐拥入后舱。瑞虹还道是这班强盗,暗道:“此番性命定然休矣!”只见众人说道:“不知是何处官府,打劫得如此干净?人样也不留一个!”瑞虹听了这句话,已知不是强盗了,挣扎起身,高喊:“救命!”众人赶向前看时,见是个美貌女子,扶持下床,问他被劫情由。瑞虹未曾开言,两眼泪珠先下,乃将父亲官爵籍贯,并被难始末,一一细说,又道:“列位大哥,可怜我受屈无伸,乞引到官司告理,擒获强徒正法,也是一点阴德。”众人道:“元来是位小姐,可恼受着苦了!但我们都做主不得,须请老爹来与你计较。”内中一个便跑去相请。
  不多时,一人跨进舱中,众人齐道:“老爹来也!”瑞虹举目看那人面貌魁梧,服饰齐整,见众人称他老爹,料必是个有身家的,哭拜在地。那人慌忙扶住道:“小姐何消行此大礼?有话请起来说。”瑞虹又将前事细说一遍,又道:“求老爹慨发慈悲,救护我难中之人,生死不忘大德!”那人道:“小姐不消烦恼。我想这班强盗,去还未远,即今便同你到官司呈告,差人四处追寻,自然逃走不脱。”瑞虹含泪而谢。那人分付手下道:“事不宜迟,快扶蔡小姐过船去罢。”众人便来搀扶。瑞虹寻过鞋儿穿起,走出舱门观看,乃是一只双开篷顶号货船。过得船来,请入舱中安息。众水手把贼船上家火东西,尽情搬个干净,方才起篷开船。
  你道那人是谁?元来姓卞名福,汉阳府人氏,专在江湖经商,挣起一个老大家业,打造这只大船,众水手俱是家人。
  这番在下路脱了粮食,装回头货回家,正趁着顺风行走,忽地被一阵大风,直打向到岸边去。稍公把舵务命推挥
  oe,全然不应,径向贼船上当稍一撞。见是座船,恐怕拿住费嘴,好生着急。合船人手忙脚乱,要撑开去,不道又阁在浅处,牵扯不动,故此打号用力。因见座船上没个人影,卞福以为怪异,教众水手过来看。已看闻报,止有一个美女子,如此如此,要求搭救。卞福即怀不良之念,用一片假情,哄得过船,便是买卖了,那里是真心肯替他伸冤理枉!那瑞虹起初因受了这场惨毒,正无门伸诉,所以一见了卞福,犹如见了亲人一般,求他救济,又见说出那班言语,便信以为真,更不疑惑。到得过船心定,想起道:“此来差矣!我与这客人,非亲非故,如何指望他出力,跟着同走?虽承他一力担当,又未知是真是假。倘有别样歹念,怎生是好?”
  正在疑虑,只见卞福自去安排着佳肴美醖,承奉瑞虹,说道:“小姐你一定饿了,且吃些酒食则个。”瑞虹想着父母,那里下得咽喉。卞福坐在旁边,甜言蜜语,劝了两小杯,开言道:“小子有一言商议,不知小姐可肯听否?”瑞虹道:“老客有甚见谕?”卞福道:“适来小子一时义愤,许小姐同到官司告理,却不曾算到自己这一船货物。我想那衙门之事,元论不定日子的。倘或牵缠半年六月,事体还不能完妥,货物又不能脱去,岂不两下担阁。不如小姐且随我回去,先脱了货物,然后另换一个小船,与你一齐下来理论这事,就盘桓几年,也不妨得。更有一件,你我是个孤男寡女,往来行走,必惹外人谈议,总然彼此清白,谁人肯信?可不是无丝有线?况且小姐举目无亲,身无所归。小子虽然是个商贾,家中颇颇得过,若不弃嫌,就此结为夫妇。那时报仇之事,水里水去,火里火去,包在我身上,一个个缉获来,与你出气,但未知尊意若何?”
  瑞虹听了这片言语,暗自心伤,簌簌的泪下,想道:“我这般命苦!又遇着不良之人。只是落在套中,料难摆脱。”乃叹口气道:“罢罢!父母冤仇事大,辱身事校况已被贼人玷污,总今就死也算不得贞节了。且待报仇之后,寻个自尽,以洗污名可也。”踌躇已定,含泪答道:“官人果然真心肯替奴家报仇雪耻,情愿相从,只要设个誓愿,方才相信。”卞福得了这句言语,喜不自胜,连忙跪下设誓道:“卞福若不与小姐报仇雪耻,翻江而死。”道罢起来,分付水手:“就前途村镇停泊,买办鱼肉酒果之类,合船吃杯喜酒。”到晚成就好事。
  不则一日,已至汉阳。谁想卞福老婆,是个拈酸的领袖,吃醋的班头。卞福平昔极惧怕的,不敢引瑞虹到家,另寻所在安下,叮嘱手下人,不许泄漏。内中又有个请风光博笑脸的,早去报知。那婆娘怒气冲天,要与老公厮恼。却又算计,没有许多闲工夫淘气。倒一字不提,暗地教人寻下掠贩的,期定日子,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到了是日,那婆娘把卞福灌得烂醉,反锁在房。一乘轿子,抬至瑞虹住处。掠贩的已先在彼等候,随那婆娘进去,教人报知瑞虹说:“大娘来了。”瑞虹无奈,只得出来相迎。掠贩的在旁,细细一观,见有十二分颜色,好生欢喜。那婆娘满脸堆笑,对瑞虹道:“好笑官人,作事颠倒,既娶你来家,如何又撇在此,成何体面?外人知得,只道我有甚缘故。适来把他埋怨一场,特地自来接你回去,有甚衣饰快些收拾。”瑞虹不见卞福,心内疑惑,推辞不去。那婆娘道:“既不愿同住,且去闲玩几日。也见得我亲来相接之情。”瑞虹见这句说得有理,便不好推托,进房整饰。
  那婆娘一等他转身,即与掠贩的议定身价,教家人在外兑了银两,唤乘轿子,哄瑞虹坐下,轿夫抬起,飞也似走,直至江边一个无人所在,掠贩的引到船边歇下。瑞虹情知中了奸计,放声号哭,要跳向江中。怎当掠贩的两边扶挟,不容转动。推入舱中,打发了中人、轿夫,急忙解缆开船,扬着满帆而去。且说那婆娘卖了瑞虹,将屋中什物收拾归去,把门锁上,回到家中,卞福正还酣睡。那婆娘三四个把掌打醒,数说一回,打骂一回,整整闹了数日,卞福脚影不敢出门。一日捉空踅到瑞虹住处,看见锁着门户,吃了一惊。询问家人,方知被老婆卖去久矣。只气得发昏章第十一。那卞福只因不曾与瑞虹报仇,后来果然翻江而死,应了向日之誓。那婆娘原是个不成才的烂货,自丈夫死后,越发恣意把家私贴完,又被奸夫拐去,实与烟花门户。可见天道好还,丝毫不爽。有诗为证:忍耻偷生为父仇,谁知奸计觅风流。
  劝君莫设虚言誓,湛湛青天在上头。
  再说瑞虹被掠贩的纳在船中,一味悲号。掠贩的劝慰道:“不须啼泣,还你此去丰衣足食,自在快活!强如在卞家受那大老婆的气。”瑞虹也不理他,心内暗想:“欲待自尽,怎奈大仇未报;将为不死,便成淫荡之人。”踌躇千百万遍,终是报仇心切,只得宁耐,看个居止下落,再作区处。行不多路,已是天晚泊船。掠贩的逼他同睡,瑞虹不从,和衣缩在一边。
  掠贩的便来搂抱,瑞虹乱喊杀人。掠贩的恐被邻船听得,弄出事来,放手不迭,再不敢去缠他。径载到武昌府,转卖与乐户王家。
  那乐户家里先有三四个粉头,一个个打扮得乔乔画画,傅粉涂脂,倚门卖俏。瑞虹到了其家,看见这般做作,转加苦楚,又想道:“我今落在烟花地面,报仇之事,已是绝望,还有何颜在世!”遂立意要寻死路,不肯接客。偏又作怪,但是瑞虹走这条门路,就有人解救,不致伤身。乐户与鸨子商议道:“他既不肯接客,留之何益!倘若三不知,做出把戏,倒是老大利害。不如转货与人,另寻个罢。”常言道:“事有凑巧,物有偶然。”恰好有一绍兴人,姓胡名悦,因武昌太守是他的亲戚,特来打抽丰,倒也作成寻觅了一大注钱财。那人原是贪花恋酒之徒,做的寓所,近着妓家,闲时便去串走,也曾见过瑞虹,是个绝色丽人,心内着迷,几遍要来入马。因是瑞虹寻死觅活,不能到手。今番听得乐户有出脱的消息,情愿重价娶为偏房。也是有分姻缘,一说就成。
  胡悦娶瑞虹到了寓所,当晚整备着酒肴,与瑞虹叙情。那瑞虹只是啼哭,不容亲近。胡悦再三劝慰不止,倒没了主意,说道:“小娘子,你在娼家,或者道是贱事,不肯接客;今日与我成了夫妇,万分好了,还有甚苦情,只管悲恸!你且说来,若有疑难事体,我可以替你分忧解闷。倘事情重大,这府中太爷是我舍亲,就转托他与你料理,何必自苦如此。”瑞虹见他说话有些来历,方将前事一一告诉,又道:“官人若能与奴家寻觅仇人,报冤雪耻,莫说得为夫妇,便做奴婢,亦自甘心。”说罢又哭。胡悦闻言答道:“元来你是好人家子女,遭此大难,可怜可怜!但这事非一时可毕,待我先教舍亲出个广捕到处挨缉;一面同你到淮安告官,拿众盗家属追比,自然有个下落。”瑞虹拜倒在地道:“若得官人肯如此用心,生生世世,衔结报效。”胡悦扶起道:“既为夫妇,事同一体,何出此言!”遂携手入寝。
  那知胡悦也是一片假情,哄骗过了几日,只说已托太守出广捕缉获去了。瑞虹信以为实,千恩万谢。又住了数日,雇下船只,打叠起身,正遇着顺风顺水,那消十日,早至镇江,另雇小船回家。把瑞虹的事,阁过一边,毫不题起。瑞虹大失所望,但到此地位,无可奈何,遂吃了长斋,日夜暗祷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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