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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砂曲1 鹦鹉晒月-第2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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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贵人看着面色依旧的皇上,那样熟悉的轮廓却找不到一点温情,果然无情帝王家,皇位做久了她的皇儿也可以不是她的皇儿,她宁愿一辈子没有来过这里,没有看到她的儿子!

夏之紫开口了,声音高高在上依如当年的朱砂:“马车朕已经安排好,银子放在皇陵脚下,回去好好过你的日子,待过了这段时间,朕为你追封!”

“不稀罕!”郑贵人扶着床柱想起身,可是试了好几次动也不能动一下。

夏之紫突然站起来,斟酌了很久还是走了过去,看着床上消瘦额可怜的人,很难与母亲儿字重合,可她却是他的母后,若从小扶持他为帝的是眼前的女人。他是不是会快乐一些,至少眼前的人让他感受不到丝毫压力。

夏之紫伸出手,骨节分明的五指如白玉般在漆黑的屋里发光,拇指上的扳指像赐予的主人般,闪耀着属于它的光泽,顷刻间掩盖了床上人的一切。

夏之紫看到扳指的那一刻突然收回手,不顾床上险些跌倒大人,惊慌的跑了出去,他不断的告诫自己,他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做!

曲典心看着冲出来的皇上,不等她说什么,已经走了,曲典心皱着眉看眼幽暗的屋子,抬脚打算进去,却硬生生的止步,她并没有因为皇上而为郑嚒嚒换房更没有多余的关心,既然当时都忍了,这时候她就不该去探秘,无论里面的人什么身份?为什么能迎来皇上?与她没有关系。

曲典心看眼皇上消失的方向,转身回去。

郑贵人自皇上走后,趴在床柱上哽咽的哭了,泪在层层的皱纹间滑落,像一个乡野妇人在哭今年的收成,她没有像样的装扮、没有养尊处优的容颜、更没有助儿子登临高位的权利,她为什么要来,这一刻的侮辱还不够吗!

郑贵人想怨,可她能怨谁,那是她的儿子,她疼到心里的骨血,即便哪天他想踩着自己的失身过去,她也不忍眨眼的母亲:“小紫……”早已找不到当初记忆的儿子。

夏之紫跑出曲殿,逃离让他窒息的地方,夏之紫气喘吁吁的扶着假山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疲倦和伤心,他连去见他的生母都怕那里的人不高兴!他连上朝晚一分钟都怕得罪了她!他做了什么总有人给他告状!他所有的决策都会被曲云飞耻笑!都是因为他让他不自信,让他不自觉的对自己要求更高,为什么他总是阴魂不散!十二年前的国寺庙会站在太后身边的还有他!为什么所有人都忽视了他,只记得曲云飞!

夏之紫颓然的靠在假山上,觉的很累很累,累的他甚至想放弃今日的皇位:“荣……安。”

“奴……奴才在。”

夏之紫无力的问:“太后说什么。”

荣安小心的道:“太后把……”荣安小心的看眼皇上,确定皇上听的见后道:“太后把曲云飞和徐君恩传入静心殿后还不曾出来。”荣安用的是传,他不曾亲眼看见,别人怎么说他就怎么听,荣安突然想起什么道:“刚才静心殿的赵公公找过皇上,但立即又被传回去了,或许赵公公有事也说不定。”

夏之紫冷笑,能有什么事,最坏的结果是触怒了太后,太后再也不理他位置,更或者又要去什么国寺、别庄冷淡自己几天,他的母后永远知道怎么整治自己。

却不知是里面的人想永远的放弃他,当若干年后,威震四海、权势滔天的夏之紫再也无人撼动时,当他看朱砂的眼光只是朱砂时,当他他已经学会兵临城威逼太后回宫时,今日的心境他早已忘了是什么感觉。

……

静心殿的宫人今日出奇的安静,就连徐君恩坐在太后常坐的软榻上翻太后的书时,平日恃宠而骄的一等大宫女也没一个上前让他换位。

徐君恩心绪已然平稳多了,他再怨恨也不敢在太后面前再提此事,只是不曾想,那天还是出事了,曲云飞不提、朱砂不提,而他更不知道,那几天好似赵芮希频繁的说到徐天放的婚事。如果他当时多听听,是不是……

徐君恩惭愧的放下书,只是他至今不能理解,徐天放才十几岁,怎么会对太后有那样的心思,徐天放的感情生活不该是公主或者哪家的小姐?

徐君恩忍不住想掐死他,但生生作罢。


174夜宿 
太后年青,众臣皆知,身为太后且手握大权的太后,养些乐师宠侍谁敢弹劾她,即便是敢,有没有命享受后果?所以当初太后救了两个添香楼的小哥且给予宫中职务时,众人只是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没人敢挑头说什么。

但事情是有底线的,小人物趴在大人物脚下没什么,反之就是风波。

曲忠告的消息何其灵通,儿子和太后那点见不得人的破事压在他心里这么多年,就怕出事,结果还是出事了!曲忠告心疼儿子被打不假,可儿子不能被一个女人蛊惑到不顾自己的前程和声誉!

曲忠告急的整夜没睡,反复在书房里走来走去,却始终不见曲云飞轿撵回来!气的面色铁青:“温柔乡英雄冢,他是要毁我曲家呀!”

天朦朦亮时,曲忠告撞死的心都有了,曲家还是落到了今天的境地,四大辅政大臣哈哈!没一个家族有好下场,本以为曲家可躲过一劫,想不到还是入了太后的算计,好一招美人计,好一个太后!夏朝从此再没有权势滔天的大家族了!

不孝子!为何不考虑曲家的处境,为何要如了太后的意,什么女人没有,为何偏偏是她,当初父亲就说过,此女乃妖不可近也,曲云飞为什么不听话!

曲忠告望着盛世荣宠百年的积攒,看着一砖一瓦一词一语攻来的地位,最终要毁在一个女人手上了吗!

天亮的深沉,早朝的轿子已经停下。

曲典墨从后院出来,望了眼叔叔住所的方向,经过主宅时看了看仿若突然老去的爷爷,他沉默的跟在其身后,面色如常的上轿子,早晚有这么一天,早来晚来都是来……

曲云飞的伤有多严重别人不知道,但是当早朝的路上,曲云飞放弃朝服一身青衫风流倜傥的被后撵台着经过正殿大路时,众人傻眼了。

人家那气质活脱脱一只被豢养的俊美兽类,气质高华一身雍容,俊美脱俗、眉目邪魅,众臣似乎第一次见当朝第一凶神般傻愣愣的看着气质迥异的曲太督。

余展惊的急忙跑过去:“太督大人,您这是……”

曲云飞啪的打开折扇,风流倜傥间风情万变,不愧是当年风靡京城的一代少年即便是现在也难减当年的狂傲:“本老爷刚交了辞呈,从此前朝与我无关,让开,朱砂等着我用早膳。”说完折扇嚓的收起,轿撵快速从众臣经过的正道上离开!

众臣震惊的望着慢慢走远的撵轿,顷刻间众臣哗然!刚才是曲太督吗?他那句话什么意思?太后和曲太督……?

不傻的、有那种猜测始终不敢想的、顷刻间明白了太后和他第一宠臣间可能存在的千丝万缕的关系?

可猜测是一会事,亲眼见证是另一回事!众老臣手指颤抖的指着曲云飞消失的方向,气的落齿生疼:“胡闹!太胡闹了!红颜祸水!红颜——”

余展瞬间瞪过去,声音不痛不痒的道:“老学士,我们大哥就算不做太督,但牙齿尚在,老学士的牙齿似乎掉没了,您确定您要继续太后老人家的家世……”

年迈的老学士顿时闭上嘴,颤颤巍巍的返回人群。

众臣因为余展扫过来的目光,统统垂下头不敢多话,可只要余展的眼离开他们,他们立即又像苍蝇见了屎一样嗡嗡,不是他们不怕,实在是太过震惊,任谁都能是太后的侍人,包括徐君恩都被不正经的人在心里这样鄙视过,可独独没有曲云飞!曲云飞是谁!思想和行为都成魔的人物,他哪天横尸街头不奇怪,就是不能和女人扯上关系,那人还是太后。

谁上谁下?他们两人谁伺候谁?平时目中无人的曲云飞给不给太后洗脚按摩?他敢跟太后横吗?

这是所有人反映在脑子中的第一疑问,可这些被众臣只能压在心中自我催眠的问题,注定拿不出台面,他们问的只能是,太督怎能目无法纪!?太督魅惑太后?!及太后被奸臣迷惑有些老年昏花等等技术问题。

早朝之上曲忠告闭着眼谁也不看一句户也不说,不管众人如何弹劾他儿子他如山石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唾沫横飞、言如刀割、刑罚纷纭,他只是站着,就算气死也不动。

夏之紫什么情绪也没有,他反复打开曲云飞离职的折子又反复合上,然后再打开再合上,一直反复不言不语,任下面以为曲云飞不惧威胁的臣子滔滔不绝的鄙视着曾经的杀神,他也不吭声,一直和手里的折子相依为命的折腾。

曲典墨支撑的站立,听着老臣子倚老卖老的叫嚷,他只是淡淡的发笑,平日不见这些人动静,现在叔叔请辞,皇上有意办叔叔的时候,这些老家伙出来了,看来老而弥坚果然不假!

余展等人沉默着,他奇怪这时候皇党竟然没人说话了?

皇党的人无一人昂首,都低着头似乎听不见老臣子滔滔不绝的裹脚布,他们都在震惊和恢复然后再震惊再恢复,最后还是震惊!

在年少或者青年的新一代学士心里,太后的存在是矛盾的,尤其是顾事等人的心中,太后是很多身影不断组合的心中山脉,她可以策马杀场、她可以风华绝代、她站在万千学子中指点古今、她登山拜祖眼中无人,他们一直一位,她是天生的太后,没有过去没有未来,似她出生的那一刻就该是高高在上的样子,怎么也想不明白七情淡漠的太后怎么会和曲太督……

此时,朝堂之上只闻老臣絮叨不见他人添言。

余展怀疑他们是不是太老了,老到没时间想太后和太督的艳事,还是不服太后不守妇道。

事实证明都不是,老一辈份的人似乎因为太后压了一肚子的话,从未发泄,这次好不容易爆出了太后如此大的‘丑事’以往因为太后身为女人时的种种瞬间被老臣们无限的放大。

萎靡的早朝散后,老臣似乎说不够般演讲起了‘想当年’,以往众臣听到这三个字跑的比兔子还快,可如今众臣听到这三个字比‘皇上’还恭敬的听着。

老臣们终于迎来了他们的春天,见众位祖国的青年臣子终于肯听他们老一辈的心血,恨不得从太后小时候说起,甚至讲讲太后的奶娘的传奇历史。

沉稳如余展也忍不住别谋长的‘想当年’吸引,原来太后和先帝是那样认识的!原来太后小时候也很调皮!原来每个人的脑中都可以勾勒出一个天真骄傲的小女孩和她美丽动人的一颦一笑;

原来太后还打过曲继盛老先生!原来太后战马如刀的日子里也曾受伤、原来太后也曾是皇后也在如泥如水的后宫挣扎,原来有个被他们一直忽视的官员是陆司错,原来那位他们一直不曾注意的老臣曾经风靡一时为了太后,直谏先帝,此时每个人的脑海里是一个长成的女子,她聪明漂亮,却也不得不阴狠智慧,她吸引了夏朝当时最优秀的男子——先帝的心。

老臣的想当年中陆司错是一端最吸引的人的故事,他把众人带入那个烽烟四起的时代带入太后最美的年华,去演绎了每个人心中最不得人知的宫廷秘闻。

余展看眼依然如痴的众人,叹息了一声,离开这场美妙却注定凄美收场的段子,初见太后时她早已抛弃了老臣口中所有的想当年,她是太后锋芒如聚、不曾多让。

徐天放精神很不好,身受重伤坚持早朝已经很吃力,那些遥远内容的打击让他更加不自信,她的故事远到跟他不是一个世纪,他不是听不出老臣话语里的暗示,可他相信父亲不会,父亲对太后敬重大于任何想法。只是父亲昨夜没有回去,他是否在周旋太后和曲云飞之间的那些事?

多位老臣们不一样的内容在众臣间掀起不大不小的旖旎风,似乎那位距今十多年的女子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而他们都曾是那一时代的臣子,见过曲继盛的渊博、斗过卓律的老奸巨猾、也领略过徐足风戎马天下的气魄,还有一代骄子陆司错缠绵悱恻、无疾而终的憾事。

……

外面的闲言如海上飓风般卷起,不管人们都故事本身抱着怎样旖旎的想法,可此刻太后和曲云飞的事还是闹的沸沸扬扬,甚至有人趁机煽动各种反叛情绪。

曲云飞却悠闲的躺在后床上,看眼为儿子梳头的女子,享受着难得的舒心看:“你不说点什么?”他不信朱砂没听说早朝的内容,最让曲云飞奇怪的是,皇上怎么还没有杀过来兴师问罪!?

朱砂给儿子梳着发髻,两只犄角圆圆的固定在一起,中间系了条红绳垂在耳侧:“说什么?”

曲折咬着蜜饯不老实的扭过头看曲云飞:“爹爹,吃?”

“你自己吃。”曲云飞看着朱砂:“我可没让你如意,现在说不定全京城都知道你收留野男人了。”

朱砂再寻来一条红绳系在中间垂挽成蝴蝶结的形状:“你是野男人吗?你不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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