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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狄公案-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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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公捋了捋他那又黑又亮的长胡子,慢慢点了点头,又说:“凶犯如今正设法将那对金钗脱手,而这是抓住他的最好时机。马荣已与城里乞丐团头沈八搭讪上了,只要凶犯在市井私下兜售那对金钗,便能将他拿获。凶犯决不敢将金钗拿去质库、柜坊、金银市发脱,因为他知道衙门早已画了图样交给那些地方监候,他岂不是自投罗网?只要那对金钗在市井里露眼,沈八耳目众多,没有不知晓的。”
洪参军沉思半晌,又问:“那么,老爷又因何断定游方野僧最有嫌疑?”
狄公答道:“王仙穹早衙公堂上说的那更夫的行迹好使人生疑。托钵野僧穿街走巷,明里化缘,暗里尽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那天夜里,王仙穹最后听到的其实并不是更夫的梆子声,而是——”
洪参军叫道:“托钵野僧敲木鱼的声音!”
    
    
    
    
    

第九章

    
翌日一早,狄公换过了公服正打点轿夫仪仗去鄄城,当值文书来报普慈寺来了两个和尚,说是带来了灵德法师什么信函。
狄公吩咐书斋传见。两个和尚,一老一少,恭恭敬敬走进书斋,合十低目。狄公见他们一色黄贡缎袈裟,项下挂着琥珀佛珠,很是阔绰。
老和尚开口道:“敝寺灵德师父命小僧向刺史老爷转达问候,并献上薄礼,望老爷笑纳。”说着他回头看了一眼那小和尚。小和尚会意,上前将一个黄绫小包轻轻放在狄公书案上。
洪参军以为狄公会登时怒火上升,将那两名和尚痛骂一通,并掷还贿礼。因为洪参军知道狄公平生最忌恨的便是官吏受贿纳污,贪赃枉法。他从未曾见狄公收纳过一文钱的贿赂,而且他一旦问出下属官吏、衙员有此等行迹,便会严厉制裁,课以重罚。
然而,令洪参军惊讶的是狄公这回却笑吟吟收下了那个黄绫包,口中连连称谢。一面说道:“灵德师父费心了。你们回去传话法师,我狄某一向尊仰佛法,敬重三宝。师父厚意我已领受,改日自当亲诣宝寺再致谢忱,恭聆金玉。”
老和尚又道:“灵德师父还有一事嘱小僧禀报老爷。昨日有一个歹人窜来敝寺,声言敬佛烧香,却佯逛殿宇,实探虚实,东张西望,行迹诡秘,还用一锭假银诈骗去了寺中两串铜钱。望老爷明令告示,制止这一类污毁庄严佛法、亵渎清静圣域的邪恶行径。”
狄公点头答应,心中明白必是陶甘自作聪明,冒冒失失去普慈寺暗访,露了行迹,引起了灵德的疑心。他叹了一口气,吩咐两和尚暂且回寺,待日后拿到此类招摇撞骗的歹人严惩不贷。
和尚走后,狄公命洪参军将那黄绫包打开,见里面是三锭金元宝和三锭银元宝,沉甸甸,光闪闪,红人眼睛。狄公嘱洪参军将这六锭元宝用黄绫重新包了,放进内衙的银柜。又吩咐他留在衙中处理一应日常庶务,自己则动身去鄄城县勾摄公事。
八人大轿早在衙厅前院备妥,卤簿、仪从肃立恭候,气势甚是威壮。狄公心中大喜,掀起轿帘,传命出发。
大轿迤逦出了州衙大门,铜锣鸣道,前呼后拥。狄公从轿内望去,见街上百姓纷纷走避,有的眼中还射出愠怒的光芒。他不由长长吁了一口气,顺手拿出梁欧阳氏的案卷细细阅读起来。
天黑以后,狄公的轿马一行才到了鄄城县治,鄄城县令鲁大绶率众衙员早在县衙大门恭候,灯笼火把煊如白日。狄公下得轿来,鲁县令偕县丞、主簿,录事人等—一参拜,各自寒暄一番,便进了县衙大厅。
大厅内灯烛闪耀,丝竹繁奏,早摆起了丰盛的公宴,一应侍候正奔走忙碌。
狄公欣然入席,鲁大绶及县丞、主簿、录事,论序坐定。鲁大绶还专门邀了鄄城最拔萃的诗人和丹青名手与席陪侍助兴。酒桌上少不得食烹异品,果献时新。
狄公开言道:“今日本官乃是途次鄄城,非专为公务而来。蒙诸位相公盛情设宴,不敢推辞。其实一日车轿劳顿,正党枵腹雷鸣。诸位也不必拘束,难得尽兴一番。”说着自己先仰脖干了一盅。
座上之人乃稍稍松弛。狄公虽身为上司,却从不气指颐使,盛气凌人。平日对下属多是温和宽厚,一团和气,彼此了无芥隙。倘若下属触犯科律,狄公则责之惟恐不痛,罚之惟恐不重。——狄公如一团无情的烈火。
鲁县令与狄公为同年的进士,甚有些交情,故深知狄公心性。如今虽是属僚,也不很畏忌。且知他今日本非为公务而来,乐得用弦管歌舞应酬,让狄公高兴高兴。
酒过三巡,座上之人渐觉神酣耳热。鲁县令一声拍手,下边簇拥一队女乐,四位花枝招展的舞妓应着檀板丝竹的节拍翩翩摇摆而出,向座上跪叩行礼毕便长袖一拂,飘然成列摆舞起来。说不尽乐声柔婉,舞态婆娑。座上之人无不鼓掌喝采,酒兴愈浓。
狄公又高兴地痛饮了几盅,顺手将空酒盅拈在手上把玩,一面飞眼示意鲁县令。
鲁县令知道狄公此番来鄄城,既不为公务,必有私事相嘱,大庭广众不便启齿。心中会意,马上与邻座县丞咬了一下耳朵。县丞醉醺醺站起道:“卑职等皆不胜酒力,已觉身子飘飘然。只怕在刺史大人面前露出丑态,故先行退避告辞。伏望大人鉴谅。”
狄公笑吟吟点头,并不挽留。于是县丞偕众人鱼贯退席。
鲁县令道:“狄大人请用鲶鲤。来,来,再喝几盅,今宵务必尽兴,庶不负这肥甘美酝,美人歌舞。”
狄公愀然不乐,正色道:“今有一事相托,幸勿推辞。”
鲁县令早已有准备:“狄大人但言无妨,卑职愿效犬马。”
“大绶明眼人,也能猜出几分。其实也无需绕弯转角。衙斋清冷,常感寂寞,私心窃慕鄄城风月。今日来此,果觉爽惬。不知大绶能否为我选买一二女子,以破官涯岑寂,消磨晚景。”
鲁县令笑道:“这些小之事有何难哉?不知狄大人心喜欢的是哪一类女子。——略解风情,玲珑剔透的小家碧玉,抑还是窈窕风流,色艺双绝的烟花行首。”
狄公笑着摇了摇头。
“此两类均不要,但有胆大心细,情既温柔,性又泼辣的两名粉头便足矣。”
“这个好办,不劳狄大人费神,卑职的总管便会将此事办得稳妥。噢,狄大人见适间那四名女子如何?”
狄公道:“席间那四名女子面目姣好,善舞能歌,想来是鄄城坊司的名姬班头。我焉敢夺人所好,以餍私欲。”
鲁县令半晌不语,频频点头,一面传话尹总管前来。
这里狄公,鲁大绶刚干了一盅酒,尹总管匆匆来了。见宴席情景忙躬身施礼,说道:“给狄大人、鲁大人请安、奴才听候吩咐。”
鲁县令去尹总管耳边交代了几句,尹总管点头唯唯,随即徐步退下。
狄公见尹总管退下,乃略略问了些县衙公务,鲁县令—一据实禀报。鲁县今年富力强,才气过人,且知足常乐,治理一个七八万人的小县绰绰有余。故公廨之暇便在诗酒歌舞中寄兴遣怀。
不一晌尹总管便领了两名袅袅娉娉,披红著绿的年轻女子上席来叩见狄公、鲁县令。
狄公见两名女子生得俊俏十分,脸上的胭脂虽甚粗劣,但眉目间却透出水灵灵的秀稚之气。狄公问她们的姓氏、年龄、籍贯,两个女子低下了头,紫涨了面皮,—一对答,口齿也甚是伶俐。狄公心中很是满意。
原来那两名女子,一个唤黄杏,一个唤碧桃,年纪均是二十一岁,只因家乡黄河泛滥,两年前被人骗买到鄄城为妓。——狄公为之又十分同情。
狄公唤她们上桌同座,两人慌忙先斟了两盅酒恭恭敬敬献与狄公和鲁县令。鲁县令见狄公面露喜色,心知满意,便挥手示意尹总管退下。于是衙役撤了残席,重新又治一桌酒菜,水陆肴撰,十分佳美。直喝到二更时分才兴尽而散,各自回去衙舍寝息。
狄公微有醉意,拉着鲁县令的衣袖道:“多谢老弟费神。”一面去袖中取出两锭金元宝和一锭银元宝递给鲁县令。“这两锭黄的算是买金,那一锭白的酬谢老弟。还烦老弟与黄杏、碧桃治点行装,明日一早随我车轿回濮阳。”
    
    
    
    
    

第十章

    
狄公离濮阳去鄄城的同时,陶甘开始查访梁夫人的来龙去脉。梁夫人宅舍也在半月街,故陶甘先去拜访当坊里甲高正明。
高正明酒饭款待了陶甘后,便拿出了一本厚厚的的户籍册。户籍上登录:梁欧阳氏,六十八岁;长孙梁珂发,三十岁。——他们两年前来濮阳定居。梁夫人登录时还注明梁珂发是个秀才。
高正明道:“那梁珂发虽说是三十岁,看去却象个二十岁出头的人,他们迁来半月街居住后,见他一不读书,二不经商,三不谋个糊口的生计,只一味在三街六市闲转晃荡。他最常去的是水北门、圣明观一带,有人几回见他沿着西城那条小河的河岸徘徊盘桓。
“大约一个月之后,梁老太太突然来告我说她的孙子有两天没有回家了。她担心梁珂发生了什么不测。我派人接连寻了好几天,并不见梁珂发一点讯息。梁老太太便会哭到州衙大堂,要冯老爷替她作主,她说她的孙子必是被一个名叫林藩的广州富商杀害无疑。她生怕口说无凭,曾拿出过许多昔时的讼诉状卷作证。她说广州林、梁两家,世代冤仇,不共戴天,她全家已遭林藩的毒手,如今林藩又暗地里谋杀了她唯一的孙子的性命。梁老太太神情激动,说得声泪俱下,奈何证据不足,冯老爷不予受理。
“如今梁老太太孤身住在一幢破旧的小宅院里,身边只有一个老侍婆服伺。她年事已高,官司屡次打不赢,悲耻交加,愤懑郁结,精神开始失常。梁珂发失踪之事至今悬挂着。有人说那梁珂发也许不慎失足掉到河里淹死了。他不是经常沿着西城那河岸漫步徘徊么?”
陶甘点头称谢,告辞了高正明,便一径去半月街寻找梁夫人的宅舍。
梁夫人的小宅院座落在一条人烟稀少的小巷内,又狭窄,又幽暗,四周静悄悄,久久不见有人迹走动。
陶甘看得准,便走进宅院在一扇白坯柴门上敲了三下。柴门“吱轧”一声打开了一条缝,一个满头白发满面皱纹的老婆子探出脸来。叱道:“客官,没事休要胡乱敲门!”
陶甘彬彬有礼问道:“正不知梁老夫人在家否?”
老婆子端详了陶甘那张不顺眼的长脸半晌,乃答道:“病了。不会客!”说着“砰”的一声关紧了门。
陶甘吃了闭门羹,心中老大不乐。转念想,看这老侍婆的举止便知梁夫人的行迹不无蹊跷。会不会她们一面哄瞒衙门,暗里却在干见不得人的勾当。这一带人迹罕至,正是做罪恶勾当的好处所。如今她无意露面,也没可奈何,只自认晦气,心想不如就此去林藩家碰碰运气。
林藩家的宅址陶甘早就熟记在心,但他却费了老大周折才总算找到,一路不知拐了多少曲曲弯弯的小巷。林藩的宅邸宽大深邃,巍峨的雕砖门楼庄严古朴,黑漆大门及两边粉墙修葺得焕然一新。大门上的铜饰在日光下闪闪发亮,门口一对石狮子龇牙咧嘴,令人望而生畏。陶甘注意到林宅的右首与邻院的高墙亘绵衔接,而左首则是一片瓦砾场。
林宅的紧对面有一个小小的菜摊,搭着个凉棚。陶甘便凑上前去与那摊主搭讪。
“掌柜的,生意敢情不错。对面那两家大户。三五十口人,吃的菜蔬总是你独家的生意吧?”
那摊主噘了噘嘴叹道:“唉,客官有所不知,那一幢是空宅,多年来不曾有人居住。另一幢倒是有人,宅主姓林,却是广州人。说的话像唱歌一般,一句都听他不懂。他们亦从不与我搭话。林先生在城外有一处田庄,每隔十日八日便有新鲜的果蔬整筐整箩地抬来。——我哪里能赚到他们一文铜钱?”
陶甘笑道:“我正是广州来的裱褙匠,未知那林先生可有些古画宇屏的要揭裱。”
摊主道:“那你倒不妨一试,他们听见广州话便热络。这里走街串巷的小贩艺匠都从没有进去林宅一步的。”
陶甘点头,便摇摇晃晃走到林藩的宅邸前走上台阶那大门上轻轻敲了两下。半晌,门开了,露出一张尖头缩腮的脸。
陶甘操广州话问道:“我是几十年的裱褙匠,我的手艺是从广州学的,不知道贵府有否字画条屏的要揭裱。”
陶甘早年在江湖上以骗术为糊口生计,故三教九流都通晓一点,又因曾去过广州、潮州一带,故岭南许多方言都会凑合几句。
广州话果然灵验,那管家堆起笑脸让陶甘进了大门。说道:“待我去禀报总管,看有没有活给你做。”说罢,提脚便往里院急趋。
陶甘见林宅的前院花畦树木修营得十分齐正,房栊亭阁都新上了漆。然而陶甘发觉若大一个宅院内却不见有人走动,也不闻有人说话的声音,心中不由狐疑重重。他正待转过回廊往那琐窗里张望,却见一个又黑又矮的肥佬迎着他气虎虎走来。身穿薄玄绸上褂,下著白绸宽大灯笼裤。陶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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