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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家血魂碑-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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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虎形图腾,我们在安乐洞中经过的地方,似乎都留下了早期土家人的影子,虽然很多事都只是从寄爷口中听来的,并不能确定安乐洞一定留下了土家人的足迹,但那石槽小路、方形水井、天梯却是真实存在的,至少可以证明有人类到这里来过,甚至生活过。魔芋树、地牯牛洞、龙桥、藿麻林、天梯、虎形图腾、怕痒青石堆、阴阳树这些或险或奇的地方,怎么看都不像自然形成的。既非自然形成,肯定就是人为因素,或许这些地方,甚至包括我们在洞外看见的“云妖”、怪蛤,正是古人——可能就是我的先祖们——运用他们的智慧,根据他们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能力(或者可以理解为寄爷口中的“觋术”),就地取材,将安乐洞布置成一个类似法阵的环境。
有了上面的推测,进安乐洞时见到的魔芋树和地牯牛就很好理解了。或许正如我先前猜测的那样,正是古人在警告后来人不要轻易进入,含有“莫留,退”的意思。只不过他们把这个警告巧妙地隐藏在能见到的事物中,而不是简单地留下“危险,非请莫入”之类的标语。因为早期土家人没有自己的文字,所以这一点似乎更印证了安乐洞与早期土家人息息相关。
但凡人为布置的凶险之地,警告无效之后,就是夺命的机关。我们后来看见的龙桥、婴哭等,无乎是想摧毁人的心理防线,使人不敢冒险进入。这一点,古人充分利用了人的“意外”心理。我们在安乐洞见到的东西,哪一样不是大得超出人的正常思维,猛不丁一看之下,哪要不吓得半死的?而且,大多数东西竟然是在现实世界罕见的生物,起到的震慑作用更加明显。
以上的推测虽然不合理却合情。如果安乐洞真是一个隐藏着某种秘密,或者更直接是隐藏着某种东西的地方,那隐藏的是什么东西呢?怪梦中出现的那块令牌碑吗?难道真的有这样一块令牌碑?那它到底是什么东西?如果真是我的祖先给我“托梦”,要我完成寻找这块令牌碑这件任务,即使找到又如何?
如果真有一块令牌碑藏在安乐洞中,自然不能轻易面世。为了保护它,古人所布置的机关一定凶险无比,招招毙命,但是我们一路走来,除了被吓得半死,并无生命这虞,甚至因为搜寻覃瓶儿,误打误撞来到这棵看得见蓝天白云的阴阳树上,看到近在咫尺的生机。
是古人故意给后人留下了一条生路,还是我们运气好,“命中不该吃卵”?
这一切搅得我在阴陌树上根本睡不踏实。
虽然是六月天,太阳毒辣,不过现在太阳已经偏西,威力已弱了很多,我们又是躲在阴阳树巨大的树荫里,所以感觉身上很凉爽。我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果然差不多快到下午四点了。
我见覃瓶儿还没醒来,心里不免有些打鼓,见她睡得很香,当前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耐着性子干等。寄爷和满鸟鸟也还没醒。
看着覃瓶儿,我纳闷为什么猴头鹰偏偏抓走,带到这棵诡异的阴阳树上。难道这仅仅是一个意外事件,或者是因为覃瓶儿是四个人中唯一的女性,更或者是先祖真的显灵,担心后人遭遇不测,才使手段派猴头鹰带走覃瓶儿,目的是引导我们走到这个存有一线生机的出口,或者,还有其它原因?
我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我瞄了一眼寄爷和满鸟鸟,见他们眯着眼,并没注意到我的行动,于是小心拉开覃瓶儿的衣领,颤抖着手摸向覃瓶儿的脊背,花儿抬起头,莫名其妙地看着我,我脸一阵发烧,手一迟疑,对花儿轻喝一声:“看么子看,少儿不宜!”花儿却不管宜不宜,眼珠乱转,坚定不移地望着我。
我不管花儿了,手继续往下伸。噫?怎么摸上去如此光滑?难道那绿毛图竟然消失了?
我不敢相信,又是一阵乱摸,手掌几乎快把覃瓶儿的背摸遍了,触觉告诉我,只有光滑细嫩,没有毛发拉茬,与我第一次摸到覃瓶儿的感觉完全不同。
我一阵兴奋,困扰覃瓶儿二十几年的绿毛图终于消失了!看来进安乐洞的初衷是达到了!这真是一件意外的收获。
此时一种古怪的感觉却又从心底泛滥开来。我的手摸在覃瓶儿背上,触手间温润、细嫩、光滑,内心里那个叫“本能”的东西复苏了。我的心怦怦乱跳,几次想把手转移到覃瓶儿的……摸摸那……,心中竟然还卑鄙地想:这不能怪我,你想,一个年青力壮、血气方刚的汉子,每天产出几十亿,一时又找不到“存货”的“仓库”,“本能”这一要命的怪物,变得肆无忌惮也就情有可愿了。
“汪!”花儿狂叫一声,吓得我脑海中的“渣渣”象疾风般刮走了。
我脸上发烧,狠狠瞪了花儿一眼,暗自骂道:山不转水转,你小子记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寄爷和满鸟鸟被花儿突如其来的狂叫惊醒。满鸟鸟打了个哈欠,“嗯?瓶儿啷格还没醒?……噫,鹰鹰,你的脸巴啷格红得象猴子屁股?”
我大窘,避开满鸟鸟的眼光对寄爷说:“……瓶儿背上的绿毛图消失了!”
“真的?”寄爷来了精神,满鸟鸟接口道:“你啷格晓得?”
“真的……我……摸……摸过了!”我嗫嚅着说。
满鸟鸟的眼神慢慢由惊奇过渡到鄙夷,开始嘿嘿痞笑。我不敢跟他过招,现在不是跟他“短兵相接”的时候,必须避其锋芒。因此,我转头把我的推理告诉了寄爷。
“嗯!你的猜测有一定的道理,”寄爷卷了一支“爆破筒”,“我也想到覃姑娘的事,与我们土家族先祖有关,这是我看到那个虎形图腾后,才有这一个想法的……”
“莫鸡娃儿鸭娃儿啰嗦了,安哥,瓶儿啷格还不醒?天都快黑了,再晚就不好出去了!”满鸟鸟打断我和寄爷的谈话说。
“怪了,啷格这么长时间她还不醒呢?”寄爷自言自语说,掀开覃瓶儿的眼皮看了看,又搭了一下脉,然后对我说:“身体很正常啊——要不,再用我的草烟喷一下试试?”
我吓了一跳,赶紧阻止,咬了咬牙,说:“再等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不醒,就不能再拖了,我们背她出去,赶紧送医院!”
寄爷点点头,“行!再等半个小时!”满鸟鸟叹了口气,无话可说,象他这么一身牛力的人,要把一个百十来斤的人背着爬出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趁这个时间,我们聊起了屁股下这棵古怪的阴阳树。“寄爷,您家说这棵树叫‘阴阳树’,是您家编的还是有什么来历,我记得你提到一个和它有关的土家传说?”
“这事……我也是很小的时候听我佬伢摆过龙门阵,好像与我们土家族的祖先廪君有关,据说这个老祖宗跟一个女人有感情纠葛,具体的……我也记不清了,‘阴阳树’这个名字也是那时听到的。”
“廪君与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是谁?她与廪君有么子感情纠葛?他们的感情纠葛与这棵阴阳树有什么关系?”我大惑不解。真是破裤不补,越扯越宽。
“扯这些淡不拉扯的搓卵啊!讲点别的——这安乐洞还真办它奶奶的凶险!”满鸟鸟听得不耐烦,阻止我继续问下去。也许是他休息好了,声音中气十足。
我一想也是,祖先的感情纠葛与我们后人有什么相干呢?现在关键问题是等覃瓶儿醒了,赶紧出去才是正经,说不定我老汉和妈已经急得双脚直跳了。
覃瓶儿安然无恙,连那诡异的绿毛图也莫名其妙消失了,我心情大畅,决定抛开心中的疑惑。听满鸟鸟提到安乐洞的凶险,心中顿时涌起一种自豪感。再怎么说,大爷们也是二世为人了,出去也有吹牛的资本了。我掏出烟点上,和满鸟鸟、寄爷说起进安乐洞的点点滴滴,说到惊险处啧啧有声,说到高兴处哈哈连天。
正说得闹热,却听到轻轻的啜泣声——覃瓶儿不知何时已经醒了,端坐在鸟窝边,泪珠涟涟,喃喃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们!是我害了你们啊!”
我大喜,“瓶儿,你醒了?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寄爷和满鸟鸟也是惊喜万分。
覃瓶儿搂了花儿一下,痴痴地看着我,“是我害得你们出生入死,其实……我是因为一个梦……才来硒都找鹰鹰的,没想到,你们三个好人差点为了我这个梦丢了性命……你们刚才说的我都听见了。是我……对不起你们!”
梦?又是梦?三个汉子面面面相觑!
覃瓶儿低低啜泣了几声,抬起头来,“我讲几个故事吧,把一切都告诉你们……”
故事?此情此景,居然还有闲心讲故事?想是这样想,我们三人却都晓得覃瓶儿接下来要说的,可能与她背上那幅绿毛图有很大的关系,齐齐看着覃瓶儿,静静等着她讲“故事”。
覃瓶儿悲凉一笑,低沉着声音,开始述说起来……



第二十九章 试管婴儿

       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某不知名的小国。
远离市区的一个山谷中,一幢白色的建筑掩映在茂密的绿树红花中。
建筑内一间实验室中,一个棕发碧眼、长相猥琐的中年男人正在聚精会神做着一个叫“体外受精联合胚胎移植手术”的实验。
他十分小心地将两滴不知名的液体用一根极细的滴管注入到一只玻璃试管中,全神贯终地观察了一番,满意地点点头,并将试管小心翼翼地放到一个恒温箱中,然后坐到实验桌前快速地书写起来。
三天后,几个全副武装、持枪荷弹但看不出身份的人,押着五六个穿白大褂蒙白口罩的医生,推着一个担架车向实验室走去。走在最前面的,正是那个棕发碧眼的男人。
到实验室门口时,棕发碧眼的男人示意那几个押送者停下来,然后和几个白大褂推着担架车进了实验室。实验室的门在他们进去后马上就关上了。几个持枪者往门前一站,堵住了进出实验室的通道。
担架车上绑着一个体态丰硕的女人。她浑身一丝不挂,圆睁着灰蓝色的双眼,露出无穷无尽的恐惧,长长的睫毛不时轻颤一下,高挺的酥胸剧烈起伏,褐黄色的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肩上,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大张着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棕发碧眼的男人在那女人脸上端详了几分钟,又淫邪地在女人那高挺肥美的乳房上摸了几把,摇摇头,诡异地一笑,戴上一副手术手套,转身打开那个装试管的恒温箱。
猛然间,棕发碧眼的男人蹬蹬倒退几步,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惊恐地盯着恒温箱——在他打开恒温箱时,一缕绚丽的彩色烟雾缓缓从里面飘了出来。那彩色烟雾由细到粗,由淡到浓,飘飘渺渺,看上去奇丽无比,却又显得十分诡异。
几个白大褂也看到了这个情形,都大张着嘴,像被定住了一样看着那越来越浓、越来越粗的彩色烟雾。
彩色烟雾围着担架车上的女人绕了几圈,便逐渐扩展开来,倏忽间整个实验室都被奇异的彩色烟雾笼罩了。一室人在烟雾中默默静立着,没人出声。
彩色烟雾在室内持续了十几分钟,就慢慢消失了。
棕发碧眼的男人如大梦初醒,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凶神恶煞地指挥几个呆若木鸡的医生做好手术准备,他自己则去取出恒温箱中的试管,战战兢兢地看了几眼,就和其他几个人围着担架车上的女人忙碌起来……
令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实验室外一棵大树上,一双精光暴射的眼睛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转眼间,八个月的时间过去了。
时间已经是深秋,火红色的枫叶随着秋风漫天飞舞,和煦的阳光暖暖地照耀着幽静的山谷,偶尔几声清脆的鸟叫将山谷营造出“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的意境,白色建筑前面那个不大的人工湖里,几只雪白的野鸭怡然自得地嬉戏追逐,将铺在湖面上的阳光拉成万千条金色小蛇,随波微微游动。
然而,这一幅极具诗意的和谐画面,却突然被一声声女人凄厉的惨叫声给破坏了!
白色建筑另一间室内,呈现出一幅惨绝人寰的场面。血迹斑斑的手术床上,八个月前那个担架车上的女人仍然赤裸着身体,脸上毫无血色,上半身也是令人恐惧的惨白,肚腹间血如泉涌。
女人的肚子已经被手术刀割开了,一根被剪断了的脐带七扭八绕,摊在她血肉模糊的肚皮上。从割开的豁口依稀能看见她肚里的内脏也已经拉扯得支离破碎。鲜血不断从那豁口和女人的下身像泉水般涌出来,流淌到手术床上,再顺着白色的床单流到地上,汇成一条条蛇一般游动的血河,使得室内充满了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地上有许多凌乱的血色脚印,由近及远,由深到浅。
女人不时反射般抽动一下,气若游丝,逐渐放大的瞳孔瞪着天花板,显见是活不成了。
顺着几行血色脚印,可以看到几个身穿白衣的人围着一个头发胡须斑白的高鼻梁老头,无声地看着放在靠窗户那个实验台上一个硕大的玻璃瓶。玻璃瓶中装着大半瓶不知是何物的半透明液体,液体里浸泡着一个刚出生的赤裸女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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