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3C书库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土家血魂碑-第3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强忍着想呕呕不出的感觉,左手食指在漆痂上胡乱刮了几下,然后伸进喉咙一阵乱抠,刺激胃部一阵阵往上收缩,带着浓重怪味的生漆便经喉咙退回嘴腔,再喷射在地。喉管和嘴腔瞬间被又苦又腥又臭的怪味填得结结实实。
我边吐连剧烈咳嗽,老泪横飞。
吐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却再也吐不出任何东西,我的嘴角挂满牵丝般的污浊涎水。
生漆虽然吐得差不多了,那满腔的生漆味却丝毫未减,一如既往考验着我十分脆弱的神经。我直想把自已从里到外翻转过来,先打上八四消毒液,再用清洁球好好洗刷一遍。
我一边干呕一边胡乱揉了几把睛睛,发现我腰身以下部分仍然浸泡在生漆潭中,而满脑袋浓稠的生漆从头发、眉毛顺着脸颊滴滴答答落到漆痂上。整个人象一个半透明的琥珀,被大量生漆包得结结实实。
我眯着眼睛,艰难抬头打量一下,发现那截绳子正是寄爷和满鸟鸟攀到阴阳树后,砍断了的棕绳,棕绳一头还拴在先前的出口那里。
似乎有极细的狗叫声、人的喧闹声传来,声音闷浊而遥远。抬头一瞥,看见覃瓶儿、寄爷和满鸟鸟站在阴阳树底下,一手攀着树根,一手极力伸向我,身子前倾,似乎在焦急地朝我喊着什么。花儿仍在阴阳树上,声音从鸟窝那里传来,隐约而嘶哑。
此时,我的神智还处于半昏半醒之间。感觉迟钝,意识出现断层,让我的思维也变得麻木不堪。我很奇怪,覃瓶儿他们离我并不远,我怎么就听不见他们在喊什么呢?直到满鸟鸟指指自己的耳朵,我才恍然大悟——我耳朵里还满满库存着粘稠的生漆呐!
我顺手摸起一根枯枝,从耳孔钻进去,使力一掏,大砣大砣的生漆被搅拌出来,我的听力稍稍恢复。听见的第一句略微清晰的话就是满鸟鸟的怒骂,“妈那个巴子,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老子叫你锻炼身体锻炼身体,你就是不听,把老子的话当耳边风,这下安逸哒……你等着,我来救你!”
我一呆,哭笑不得,你伙计哪时候叫我锻炼身体了?这不纯粹是牛胯扯马胯吗?
满鸟鸟既然“投之以桃”,按我平时的本性和作风,是坚决要“报之以李”的,无奈我此时的情形,哪有力气跟他针锋相对?听他说要来救我,我急得脑袋乱晃,示意他冷静,免得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找猪儿不成倒丢了猪笼。——还是我自己想办法脱身吧!
手牢牢抓着棕绳,我的信心增强不少。不过,另一种后怕又如潮水般袭上心头——这生漆,一般人是沾惹不得的,很多人甚至连漆树烧的火都烤不得,为么子?因为要长漆疮,长那种癞蛤蟆疔疔般大小而且又痛又痒的漆疮!而我此时的情形是从里到外都糊满了生漆,如果真的内外长出漆疮,那该是何等凄惨痛苦的事情?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当前最重要的事,还是考虑如何从生漆潭中脱身,漆疮的事稍候再说。
想到这里,我抓住棕绳,借助绳子奋力向上爬,企图把埋在生漆潭中的下半截身子扯出来,弄到漆痂上面再作打算。
然而,我刚把右腿搁在漆痂上,那漆痂却突然破裂,我猝不及防,再一次猛地掉进生漆潭中。好在紧急关头,我下意识闭紧口鼻,才没让生漆再次涌进胃中。我当然不敢松手,牢牢抓住棕绳,拼命一扯,脑袋再次钻出生漆潭。
双手刚一撑住漆痂,漆痂便破裂了。如此三番五次过后,我不得不悲哀地接受现实:漆痂确实承受不了我的重量,我如此努力不过是徒劳无功而已。反倒是那生漆潭,已被我搅出一个大窟窿,枯枝腐叶在潭中不断翻滚,活像烧开一锅土家茶叶汤,只不过这“茶叶汤”不是香气扑鼻而是臭味熏天。
我突觉有异——这锅“茶叶汤”,此时怎么真的像烧开了一般翻滚不停呢?
我急火攻心,感觉生漆潭中的生漆正在逐渐加速转动,就象一架搅拌机,带动我的身子跟着打转。
而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除了偶尔看见手电光在眼前扫过,我已看不清周围其它任何情形,耳边却传来阵阵“喀吧”声,那是漆痂破裂的声音……
我牢牢抓着棕绳不敢松手,身体各个部分都已不受控制,不由自主跟着生漆转动而转动,棕绳在漆痂上左勒右勒,感觉那窟窿越来越大。转眼间,我就觉得天旋天转,神智再一次迷失,意识再一次模糊……
生漆转动速度越来越快,逐渐产生一股巨大的向下拉力,将我的身子扯得笔直。我就像处在一个巨大的漩涡中央,随波逐流。双手被棕绳摩擦得针刺般疼痛,渐渐的,我就支持不住了,手开始抓不住棕绳,向下缓缓滑动……
——这才是刚出鬼门关,又上奈何桥!这下真的要把老命玩脱了!
我早已听不见其它声音,仅凭一点残存的意志,勉强抓住那救命的棕绳,任由那转动的生漆带动我的身体陀螺般旋转。
终于,我的手滑到了棕绳的尽头,我再次象枚炮弹射入生漆潭中。
这次与上次大不一样。上次掉进来,生漆潭是静止的,我的手脚还可以乱扒乱弹,而这次,我就像一片树叶,被生漆产生的漩涡挟裹着急速向下转动,一圈又一圈……不时还有或尖或钝的枯枝戳在身上,早已经感觉不出疼痛;不时还有破裂的干硬漆痂卷到我身边,跟我抢夺有利位置,乱轰轰漂流而下。
好在这次我作了一个自欺欺人的准备——在嘴鼻焖入生漆汁那一霎那,我深吸了一口气,打算捱得一分是一分,捱得一刻是一刻……
然而,这个准备自然是我的一厢情愿。那快速流动的生漆汁丝毫没有一点怜悯之心,毫不留情地想在我肚腹间找寻一处栖身之地;那不时奔腾而来的枯枝腐叶也毫无恻隐之意,果敢而坚决地抚摸着我的身体。迷迷糊糊之间,我本能地抱住身边一块漆痂,跟着它旋转而下。



第三十三章 洗胃

       脑袋昏昏沉沉之时,感觉身子突然一顿。残存的意识告诉我,我似乎被卡在了某个地方。
这个过程非常之短,我抱住的那块漆痂,也许被生漆泡软了,“咯”的一声,拦腰折断。一股更猛烈地冲力从背后奔腾而至,将我塞进一个很小的溶洞中。
那溶洞弯弯曲曲一路向下,不知通向哪里。我本能地想撑住洞壁刹住身子,无奈那生漆的冲力不仅力量巨大,因为浓稠反而增加了坠力,所以我根本无法控制下滑的势头。
我只好无奈地放弃努力,听天由命,在肠子般的溶洞中蜿蜒向下。
那溶洞虽然弯弯曲曲,好在岩壁光滑,并无凸起的岩石,而且溶洞容纳我的身躯绰绰有余,所以我身体的各个零件,除了快憋爆炸的肺部,倒还算完整,这样下去,虽是死无葬身之地,倒也万幸能留个全尸。
就在我大口大口喝生漆,准备咽下最后一口气时,那溶洞突然转了个九十度的急弯,生漆流将我抛进另一岩孔,再一冲,将我喷向一个未知空间。我在空中划个标准的抛物线,重重跌在地上……那被生漆流挟裹而来的枯枝烂叶在急弯处越聚越多,最终堵住岩孔……
——当然,这个情况是我后来分析得出的。
我躺在地上,鼻孔和喉咙呼噜噜一阵乱响,接着,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是因一种渗入骨髓的冷感。不仅如此,我发现自己居然在大口大口喝着冷水。由于潜意识的呼吸,鼻孔也成了冷水进入的通道。
感觉快要完全窒息时,我的脑袋被一只有力的大手向上一拨拉,模糊中听见哗啦啦一阵水响,鼻孔吸入一股阴冷潮湿的空气,和着鼻孔中残存的冷水,呛入肺部,使我剧烈咳嗽起来,神智也有更大程度的清醒。
进入肚中的冷水与五脏六腑火烧火燎的感觉一碰,我真正体会到什么是“冰火两重天”。水火交融的结果是,胃一阵阵猛抽,一股股温热而腥臭的液体便从鼻孔和嘴巴喷出来。
还没缓过神,我就被一个人环抱着挪了两步。我极力睁开两眼,想看清那人是谁,无奈我根本没力气抬头,眼睛也只能眯着,迷迷糊糊中感觉那人将我脸朝下挂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石头正好顶着我胀鼓鼓的肚子。
此人要对我做什么?这个问题刚在脑海隐约出现,后背就被一双大手猛力一按,压得我肚肠中的液体兵分三分路狂喷而出,眼泪也跟着涌出。
那双手仍在后背不停按压,我的头部和下身出于本能,跟随按压的节奏上下颤动,三路液体跟着节奏忽停忽喷,而肚腹中的胀感就在这有规律的按压中逐渐减弱。
许久,那双手停止按压。我正想舒口气,感觉后背被泼上一堆潮湿的沙子。那双手将沙子沿着我的脊背铺开,贴着皮肤细细摩擦。模糊中感觉一根纤细地棍子捅进耳朵,不断掏弄。棍子进进出出几个回合,我的听力刚稍稍恢复,耳边就传来轻轻的啜泣声。
我流着涎水,半眯着眼,艰难扭头想看看谁在哭泣,无奈全身的筋络像被抽走了,有心无力。
啜泣声渐渐远去,那双大手却丝毫不停,将我后背用沙子搓得火烧火燎。我刚要呻吟出声,那双大手将我像翻面饼般翻转过来,反担在石头上。脊椎剧烈疼痛中,又一堆湿沙泼在我肚子上,仍是那双大手,先将沙子铺开再用力搓动……我欲哭无泪,这不是在洗腊肉吗?
过了很久,那双手终于离开我的身体,我隐约听见一个粗狂的声音,“……安哥,这已经是第三次了,还要不要再来一次?”
一个模糊的身影走到我跟前,低头看了看,沉吟半晌,说:“……他身上的生漆还没洗净,要不,再来一次?”
“行,再来一次。”那粗狂声音答道。话音未落,那双大手又将我横抱着,“扑通”一声扔入刺骨的冷水,拨拉着我的脑袋一压一提。我全身无力,只能做一件唯一能做到的事:大口大口喝着冷水。那人动作非常娴熟,而且算得奇准,我刚要窒息,脑袋就被他提起来,气还没喘够,脑袋又被按进水中……如此反反复复,我的肚子又越来越鼓了!
我的神智其实已经完全清醒,早已知道那双大手正是满鸟鸟那家伙的。
我想张口大呼,示意他我已经醒了,无奈我全身无力,嘴巴和鼻孔还有浓重的生漆味,肚子又胀痛无比,我竟喊不出声,只得圆睁两眼,殷切地望着满鸟鸟,心里哀求着他:我已经醒了,我已经喝够了喝好了,求求你老人家放了我吧!
满鸟鸟不知是粗心还是故意,根本不看我眼睛,仍然专心致志将我脑袋在水中一按一提,直到他摸着我的肚子胀得似乎一捅就破,他才再次将我挂在石头上,重复上一次的流程。
先前那模糊身影自然是寄爷,而那个在我身边啜泣的人当然是覃瓶儿。我满腔羞惭,因为……满鸟鸟将我挂在石头上之前,我骇然意识到自已全身赤裸,一丝不挂。
被满鸟鸟折腾几个来回,我的神智再次模糊。我在心中狂喊:鸟叔……鸟大爷……鸟祖宗……鸟菩萨,哪有像您家这样给人家洗澡的啰!
满鸟鸟自然听不见我的喊声。我无奈,只得闭上发酸发涩的眼睛,任他把我当块腊肉自由摆布。
满鸟鸟喘着粗气,嘴里叽里咕噜不停,“……呼……老子帮别人杀猪也没……恁个累……呼……妈那个巴子的……行了吧,安哥?”
我听见寄爷远远地答道:“差不多了,用那个将他全身上下再洗一遍!”
“那个?”我心底颤抖,“那个是什么?难道还要洗?”
“……好吧!”满鸟鸟粗声大气说道,把一些不知名的液体泼在我肚子上。我鼻孔霎时涌进一股怪味——煤油?寄爷说的那个“东西”竟然是媒油?我惊骇得想弹起来,最终力不从心,无济于事。满鸟鸟边用煤油洗我的身体,边恨声咕叽,“……老子想把第一次……给别人洗澡的机会留给我未来的老婆……哪晓得……竟被你这个背时的伙计占有了……呼!”
满鸟鸟翻动我的身体,用煤油细细洗了一遍。
“……累死老子了!”满鸟鸟终于收手,伸出手指在我鼻端探一下,走向一边,“‘歹’根烟再说。”
“情况如何?”这是寄爷的声音。
“半死不活,不晓得有不有效!”满鸟鸟答道。
我仍趴在石头上,寒冷、怪味、羞惭、酥软、忿恨、激动一起袭来,使我眼泪与涎水齐飞,想动动不了,想说说不出。
“……安哥,你看,我们现在才对他完成毛坯工程,外面搓干净了,里面啷格办?”
“这确实是个问题,你看……?”
“依我说,死马当活马医,干脆……煤油毒性不强吧?”
听到这里,我隐隐感到毛骨悚然,难道满鸟鸟的意思是……?
“你是说……给他灌煤油?”寄爷显然被满鸟鸟这个大胆的想法惊呆了。
“依我看,可以试试这个办法。你晓得,煤油是洗生漆的最好东西,从他身体外面来看,效果很好,而且煤油味对胃刺激很大,说不定能使他把肚子中的生漆尽量吐干净——狗子吃了有毒的东西,不是给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