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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 作者:周德东-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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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张编辑被拉进了火葬厂。
本来,作家最不愿意参加别人的葬礼,可是,这个人是他最新一部书《已故》的责任编辑,他无论如何都得去。
上午,他开着那辆桑塔纳,来到了郊外的殡仪馆。
狭小的告别厅,遗像,挽联,黑白花圈……仪式还没开始,他的手机响了,是短信。
他掏出手机,四下看了看,悄悄打开,原来是公司办公室秘书发来的:老师,《已故》印好了,出版社刚才送来了样书。
告别厅里安静而肃穆,不方便讲话,他就回了一个短信:先放在你那里吧,我下午回去取。谢谢。
秘书又发来了一个短信:现在,您最好回来看一看……这个秘书心直口快,这次却欲言又止。
他皱起眉头,发回了一个问号。
秘书吞吞吐吐地补充道:只有你回来,才能做一些补救……这一天是4月1日,愚人节。可是,这个秘书平时从不开玩笑。
作家悄悄退出告别厅,开车回公司了。
一跨进办公室,他就问秘书:“书呢?”
秘书朝墙角指了指。
他走过去,拿起一本看了看封面,瞪大了眼睛——他的名字上,圈着一个重重的黑框。
众所周知,作者的名字上圈着黑框,就表明这个人刚刚去世。从这个意义上讲,一个名字钻进了黑框中,就是走进了一扇死亡之门。
他把书一摔,吼起来:“这是谁干的!”
秘书小心地说:“你打电话问问出版社吧……”
他抓起电话,气呼呼地拨过去,停机。再拨,还是停机。
秘书站在一旁,小声问:“老师,你在给谁打电话呢?”
作家说:“出版社啊。”
秘书说:“你拨的是……张编辑的手机号啊。”
他下意识地打给了一个死人!
他使劲一拍脑门子,赶紧挂机,又拨出版社编辑部电话。
没人接。这个办公室里的人,都去参加张编辑的丧事了。
他想了想,拨通了出版社的总机:“请转印务科。”
电话很快转了过去,有人接了。
“《已故》的样书是你们送来的吗?我是作者!”
“是我们送的,有什么问题吗?”忽然,对方意识到了什么:“您……是作者?”
“我是作者!我问你,是谁在我的名字上圈上黑框的?”
“噢,这部书的责任编辑去世了,收尾工作没有专人管……领导曾经指示我们,还没有印刷的新书上,只要有他的名字,一定要圈上黑框,其中就有你这部书……能不能是因为忙乱,他们套错了名字?”
“不管损失多大,你们必须马上勒令他们停止印刷!否则,我要告你们!”
“好的,我们现在就联系印刷厂。抱歉抱歉!”
这天半夜,作家很晚才睡着。
房子里,只有他一个人。他终于不再翻来覆去,安静下来,只有轻微的呼吸声。
墙上挂着一幅画,画上是一个异族女人,她在黑暗中一直静静地微笑着。
白色衣柜的门,在黑暗中静静地关着,在那么漫长的时间里,它竟始一直挺着,纹丝不动。
书架上那些书,在黑暗中静静地挤靠在一起,其中有一个作者名字上圈着黑框。只有这本书,似乎左右扭了一下。
电脑桌上的那只移动惯了的鼠标,静静地趴着,如同一只老鼠,在黑暗中看到了什么,猫着腰,缩在那里一动不动……画上的女人,衣柜门,书,鼠标——它们都没有什么大动作。
床上的人却突然坐了起来。
他大口大口喘着气,似乎被人卡住了脖子,刚刚挣脱。过了很长时间,他转身下了床,把电脑打开了。
大家都睡了。
只有米嘉还在线。
他点开她的对话框,开始啪啦啪啦打字。
他说:刚才,我做了一个梦……对方没反应。
他说:我梦见了那个殡仪馆……对方没反应。
他说:天色很暗,我随着一行戴白花的人,慢慢走到张编辑的遗体前,鞠躬告别。四周响着哀乐,哭声震天……对方没反应。
他说:我弯下腰的时候,忽然发现,那个遗体不是张编辑!……你猜是谁?
对方没反应。
他说:正是我自己。那个我平展展地躺在告别厅中央,嘴和脸一样白,没有一丝血色。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黑得不像真的,似乎染了墨汁……对方没反应。
他说:我朝他挤挤眼睛,笑了一下。他的眼皮跳了跳,竟然慢慢睁开了,那里面,塞满了血淋淋的棉花。他也挤了挤眼睛,朝我笑了一下……对方没反应。
他说:醒过来,我越想越害怕……此时,他的口气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在寻找母亲依靠。
估计米嘉根本不在电脑前。或者,她已经睡了,忘了关机。
终于,作家不再自说自话。他呆呆坐了一会儿,转头四下看了看。
他看到了电视机。平时,他喜欢躺在卧室的床上,看自己的节目,因此就把电视机搬到卧室来了。
电视机正襟危坐,像一张没有五官的脸,和他木木面对。
每个周末的午夜,那里面就会显现出他的影象。
电视机正是一个黑框。
…………………………………………………………………………………………………………………………………………………………………………………………………………………十七:背后一个留披肩发的女子走夜路,背后有一个歹徒紧紧跟随。
那个女子左拐右拐,终于进入了一条地下通道。歹徒追下去,加快脚步,跑到了那个女子背后,低声说:“抢劫!”
那个女子停住了,但是她没有转过脑袋来,只是慢慢撩起了披肩发,竟然露出了一张苍白的脸——她一直在倒着走!
她说:“回头,看看你背后!”
歹徒一惊,转头看去,一个女子紧贴他身后站着,脸朝着相反方向,一头披肩发垂在他的眼前。
…………………………………………………………………………………………………………………………………………………………………………………………………………………新书修改了封面,终于出版了,上市了。
黑框事件,算不上什么大事,警察不可能立案追查。公司里的同事,也只是最初的几天,跟着骂一骂印刷厂的荒唐,时间长了,就没人再提起它了。
此事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过去了。
只有作家还时常提起它来,给人的感觉神神道道的。
这天,米嘉又把作家约到了那家茶馆。
“《已故》封面的黑框,已经过去半个月了,你怎么还念念不忘呢?”
“我总觉得,那不是什么人的失误,而是和一个神秘短信有着诡秘的联系……”
“什么短信?”
“24天前,我接到过一个短信,说我朝前走322步,就会遇到一个小人,结果走到那一步,我真的看见了一个婴孩,朝我咯咯笑……”
“肯定有人搞鬼。”
“我对你说过,我有预感……”
“你的意思是,短信是顾盼盼给你发的?”
“就是她。”
“这么说,阳间的移动公司和阴间的移动公司之间,还有业务联系?”说这话的时候,米嘉满脸揶揄。
“你记不记顾盼盼死的时候,你说过什么话了?”
“忘了。”
“你说——这世上少了一个人,多了一个鬼。”
“对。”
“我感觉,现在少了一个鬼,多了一个人……”
米嘉不说话了。
她是一个很现实的人,她只怕被警察抓住把柄,从未怕过鬼。可是,作家最后一句话,却让她有点冷飕飕的。
现在少了一个鬼,多了一个人……她反复琢磨这句话,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恐惧。
恐惧的感觉是一种“空”,慢慢爬进她的胃,在里面渐渐膨胀,那种“空”越来越巨大……这一天,作家昏昏沉沉地睡了一整天。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他才爬起来,简单吃了点东西,无精打采地来到公司,录节目。
这一期午夜节目的录制地点,借用了电影厂道具库四楼的一个走廊。
作家赶到的时候,公司几个人已经把现场布置好。他们刚刚在电影厂门口吃完饭。
由于楼里光线不好,他们把作家带到附近一家美容院,借了一个地方,化妆师简单给他化了化妆,然后,女编导就让化妆师和两个出力的小伙子先回家了。
就这样,作家、女编导还有两个男摄像一起回到了道具楼。
“今天,您讲什么故事啊?”几个人上楼时,甲摄像师问作家。木楼梯,很暗,踩上去“吱吱呀呀”响。
“一个吊死鬼的故事。” 作家说。
“今天的故事,最好别那么吓人,这里可不像在我们公司的摄影棚,太阴森了。”女编导说。听得出,她真有些紧张。
“是新写的吗?”乙摄像师问。
“你怎么知道?”作家问。
“上个月,不是有个女学生刚刚被吊死在玄卦村吗?我想一定是这件事给了您灵感。”乙摄像师说。
说到这里,他的脚下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几个人一起低头看去,女编导尖叫了一声——那是半截苍白的胳膊,露着白骨茬,拖着红血丝,五指弯曲,似乎正在朝前爬。
乙摄像师愣了一下,弯腰把它捡起来,看了看,说:“嘿嘿,假的。”
甲摄像师说:“这是电影道具,带上吧,说不定我们拍节目的时候用得上。”
作家突然说:“扔掉!”
他的声音很大,把乙摄像师吓得哆嗦了一下,赶忙把它扔在了地上。
作家走过去,又把它捡起来,从楼梯窗子扔了出去。它似乎不是塑料的,摸上去很有肉感。而且,它不太轻不太重,和真胳膊差不多。
甲摄像师说:“这里是道具楼,我们说不定会碰到什么东西。一只胳膊还不算吓人,要是哪里冒出一颗脑袋,那才叫恐怖。”
这幢楼是日本鬼子修建的,房子举架很高,像庙堂。
电影厂很长时间没拍电影了,道具楼更是很少有人来,散发着一股霉味。到了晚上,两个保管员下班之后,更是死寂无声。
四楼到了。
走廊很深,很长。高高的棚顶上,只有一盏灯还亮着,其它的灯都坏了。
走廊正中央,有一张深棕色沙发,样子很孤独——作家就坐在那里讲故事。
两盏白不呲咧的大灯,对准了它。
朝后面看去,走廊深处黑糊糊的,像一条不见底的隧道。
两台摄像机,一个正机位,一个侧机位,已经摆放好。麦克风伸过去,高高地架在沙发上方。
作家走过去,坐在沙发上,拿出文稿熟悉了一遍,然后说:“可以开始了。”
调好镜头之后,正机位摄像师朝他做了个“OK”的手势。
女编导站在摄像机后面,静静地看。
作家对着正机位,低低地讲道:“有一个女孩,在西京读大学。她很内向,从来不喜欢跟人交际,在路上,即使见了熟人,也很少打招呼,总是低头走过。这天晚上,一群老乡在宿舍里聚会,她却要出去。而且,她好像变了一个人,殷勤地向每一个人告别、再见……”
背后“嘭”的一声。作家猛地转头看了看,一片黑暗。估计是哪里的墙皮掉了一块。
女编导问:“老师,怎么了?”
作家说:“哦,没事儿,继续。”
侧机位摄像师无声地抬起手,朝作家做了个“OK”的手势。作家把脸转向他,继续讲:“她离开时,大家见她举止异常,过于兴奋,都以为她谈恋爱了,肯定是出去约会的。没想到,那天晚上,这个女孩出去就被人害死了,再也没回来……”
背后又“嘭”的一声。
作家再次转过头去看了看,还是什么都没有。
女编导又问:“老师,到底怎么了?”
作家说:“你们没听见有声音吗?”
女编导看了看两个摄像师,紧张地问:“你们听见了吗?”
甲摄像师看了看乙摄像师,说:“我没听见。”
乙摄像师说:“我也没听见。”
女编导说:“老师,要不我们现在就收工吧,明天多带几个人来。我怎么总感觉今天晚上很不对头……”
甲摄像师笑了,说:“我们是自己吓自己。我觉得,老师回头观望的镜头,包括我们的对话,都不用剪掉,这样更真实,更恐怖。”
作家使劲摇了摇脑袋,说:“最近,我的状态不太好,可能是幻觉。再来。”
接着,他继续讲道:“这个女孩是被人吊死的,在树上吊了一夜,第二天清早才被路人发现。这时候,她的身子似乎被平时长了一倍。尽管没有风,她的尸体也缓缓地转来转去,一会儿朝着西南,一会儿朝着东北……”
停了半晌,他直了直腰身,说:“后来,同学们谈起这个女孩,其中有一个人说,她的名字就不吉利,透露出了有一天她将死于绳套的结局……”
讲到这里,他突然问:“你们猜猜,这个女孩叫什么?”
从女编导的位置看,作家似乎在对着镜头问,又似乎是在对着她问。在黑暗的背景中,作家的脸色显得十分苍白。
突然,她看到,有一个黑糊糊的东西,紧紧贴着沙发,从作家背后慢慢升起来。那是一个女人的脑袋,长长的黑发垂在脸上,看不到五官,但是隐约能看到黑红的血迹。脖子上套着一根丧气的绳子,长长地垂着。她没有任何举动,也没有任何语言,就那样慢慢升起来,升起来……女编导一声惊叫,软绵绵地摔在了地上。
两个摄像师在镜头中也看到了这个女人,他们几乎同时抬起头来,不知道哪个惊叫了一声:“后面!”然后,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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