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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叹了口气，“这菜不错，素菜做的跟肉菜一个味，偶尔还能吃到骨头，王家妹子赶紧动筷子，别放着。梁心，你给秦老弟倒杯酒，先赔个不是，把态度端正了，比什么都好。至于秦老弟原谅不原谅你那是秦老弟的事，你认错不认错，是你的事。”
别看孔璋嘴上说自己只是受人之托，实际上青云报在这边的负责人就是他，梁心也不过是他手下一个高级雇员而已。而且梁心自己也是北溟子弟，如果把这事搞砸了，宗门的处罚可不是好受的。大英雌能屈能伸，这个时候，她可不敢再硬气下去了。
她连忙拿起酒杯向秦丹武深施一礼“秦七爷，是小女子年纪轻不懂事，在这次膳堂的事上把事做错了，还望七爷高抬贵手，放我一遭。我从宗里出来讨这份生活也不容易，给条路走吧。”
“话别这么说啊，您只是做您该做的事，就像我做我该做的事一样。所以谈不到得罪不得罪，也谈不到对错二字，你做的事，也不止这一遭。我六姐那，有你们青云报这几年全部的报纸，要是咱们一份一份对下去，这笔帐就算不清楚了。你们有什么要求，还是说痛快话吧，能答应我就答应，要是谈不拢，我就走人。”
第237章 联手（二）
孔璋哈哈一笑“痛快，果然是年轻人，说话就是痛快。那我也跟你说个痛快话吧，我请你来，是想你给青云报留条路走。”
他做了个手势，让梁心坐下，然后道：
“青云报不止在青云山卖，大晋国内有好几处销售点，即使在青云山卖不掉，也未必就办不下去，还有宗门补贴呢么。可是它既然叫青云报，青云山这个点，就至关重要，要是把这里丢了，这个报就没必要存在下去了。你这青云早报一出，我孔胖子的路就不好走了，再说周老大那干人的手段一出，我青云报眼看就要被赶绝了。大家出来都是讨生活，不必如此么。”
秦丹武微笑道：“孔真君说的话，在下完全明白。不过孔真君，你这话说的我有些听不懂啊，咱们的报纸谁能卖谁不能卖，全看各自的手段，您这让我怎么给您路走啊。这报纸是要说实话的，您把您的手下教好了，让她们明白明白，在青云宗混该怎么说话，比什么都强。”
孔璋见他不肯放松，一伸手之间，桌上已经多了个红色纸包“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梁心做的事我知道了，不合适，我回头会给宗里写信，要求换将。这点小意思，就是赔偿，您千万要收下。再说，青云报靠着父老乡亲养活，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也得表示一下慰问，还请收下吧。”
“这可不成，您的慰问想发，就直接发到那些老百姓手里，别过我的手了。至于这赔偿，您跟我没什么可赔偿的，咱们谁的报纸能卖，谁的卖不掉，就看各家手段神通，多余的就不必说了。”
孔璋见金弹肉弹全都不奏效，也觉得有点头疼，这个小年轻修士，看来确实是有点不好对付。“秦老弟，我听有人说，你要对付天灵？那可不好对付啊，一个庞然大物，即使你是堂堂青云第七剑，想要对付他，怕也不容易吧。”
“这话说的倒是不错，天灵欠我们青云山十几条人命呢，这事不能这么算了。至于他多难对付，不管多难对付，我也不会姑息养奸。该收拾，就是得收拾下去，至于它多厉害，我不在乎，我倒要看看，在青云山内，有谁能厉害的过青云宗！”
“老弟，有股子冲劲，我佩服的很。不过老孔也是个好热闹的，我想要也入一股，不知道秦老弟给不给这个机会？咱们两家联手对付天灵如何？我们青云报毕竟比你多了些积累，我老孔也有自己的人脉，两家联手发力，应该比你单打独斗效果好些吧。”
青云报毕竟已经成功运行了多年，在人脉积累上，有着青云早报不能比拟的优势。孔璋又交游广阔，他的关系网，也比秦丹武的关系网大的多。如果他肯全面配合，天灵确实会十分被动。
最关键的是，如果青云这个时候和天灵站在一个阵线上，对于秦丹武的布局，也确实有影响。他点头道：“我十分期待和孔真君合作，只是贵报存在的意义，似乎就是唱衰我们青云宗。要是跟我们联手对付天灵，您就不怕在王道祖面前，交代不下去？”
孔璋摇头道：“老弟，其实这事你真的想错了。这个青云报，不是王道祖搞出来的，那是真仙人物，看不上这些玩意的。这是几位峰主搞出来的，最基本的目的，还是为了每年从宗里要一笔补贴灵石，道祖对这，只是睁一眼闭一眼。”
“但是如果这个青云报干倒了，道祖也没面子不是，只要保住道祖的面子，其他的事，都好商量。再说了，我们青云报是要唱衰青云，可是唱了这么多年，青云依旧是青云，也没见被北溟甩到身后，可见我们做的事，也没什么用。只要青云宗自己做的好，我们说什么，又有什么用呢？”
他不过是个散修，与北溟是合作关系而非隶属关系，有些话，北溟子弟不方便说，他说倒是没有什么压力。他看了看梁心，又道：“不过通过这次的事，我也算长个记性，青云宗出来一位对于这些话往心里去的七爷，那今后我们也会收敛点。我想我们可以做个交易，你给青云报留一条路，我们帮你对付天灵。”
“以后的事么，咱们两家商量着办，如果报上都是歌功颂德，也透着假不是？青云报会继续唱衰青云宗，但是唱衰的内容，由你决定，也就是说，我们骂之前，会先争得你的同意。青云山上有十二个峰头，他们未必都跟你关系好，这个……你懂得。”
他话里的意思是，到时候想唱衰哪个峰头，都由秦丹武指定，这样一来，他相当于手里多了一柄宝剑，可以指向任何人。到时候他靠这宝物，足以与其他各峰头进行制约。
对于孔璋来说，形成这样的交易，不但可以保全青云报，其实也多了点便宜。秦丹武想让他唱衰哪个峰头，肯定也得提供弹药，到时候就能获得一些平日里极难获得的珍贵资料，于青云报来说，也不算亏本。反正他怎么也是要喷人的，受人指使喷人，和胡乱喷人也没什么不同，所以他也没什么心理障碍。
青云报能存在下去，也是因为十二峰头彼此争斗，很多人都要指望青云报为自己所用，去攻击其他峰头，你丢一块骨头，我丢一块肉，才把它喂养的肥壮起来。现在青云早报一出，十二峰再有什么需要，很可能是直接去找青云早报，青云报的日子可不好过了。若是能有秦丹武给帮一把手，这个报纸才能算稳固。
秦丹武笑道：“这事先往后放，咱们先对付天灵，看看合作的顺不顺手。我这人不喜欢强迫别人和自己合伙，要是大家合作不来，也就没必要强自联手下去。孔真君，咱们还是先拿这事试试水，若是合作的痛快，今后呢，咱们再聊。若是合作不来，青云报的命运，就只能看自己的造化了。”
孔璋点头道：“也好，老孔这次也要卖卖力气，好叫秦老弟看看，我老孔也不是白吃饭的。”
第238章 赔礼（一）
这孔璋不愧是元神修士，又在青云宗这混了多年，人脉十分深厚，谢寒烟听说他出手后，也道：
“孔胖子要上手？这事就好玩了，他可是个有本事的，十二峰的峰头营建事上，他跟着参与了不少。好多工程都是他先包下来，再转包出去，在宗里着实有几个朋友的。他如果肯出手，倒是能省了老幺你不少力气。”
秦丹武没想到孔璋还是个包工头，忽然问道：“当初保丹路上那些散修，都是他的手下了？”
一听到保丹路，谢寒烟微笑道：“没想到你连那都知道了？是不是你还陪着女弟子走过？我告诉你啊，不许找我书海峰的子弟走那路，否则我饶不了你。那些散修倒是他的手下，不过后来出事以后，也是他帮着找的人，所以宗里对他也没追究。”
“还有这事？早知道是这样，我饶不了他，怎么也得让他出一笔款子，把那保丹路给我修了。那条道实在太背了，也难怪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
谢寒烟抿嘴一笑“那条路你要是修了，也许还会有人恨你呢。毕竟结丹无望破釜沉舟的修士，也不是没有，这条路，也算是一些女修的念想，还是留着吧。反正大家也知道那条路不太平，不想惹事的，也不会从那走。有些心术不正的，在那地方晃荡多了，就会有人盯上他，已经有很多年，咱们青云的女修没出过事了。”
事实证明孔璋这次确实卖了力气了，很快就把一部分天灵的黑材料送到了秦丹武手里，由两家共同刊发。
按孔璋所说，这次梁心的贡献也不小，从天灵那拉拢了几个中层人物，直接拿到了一些核心机密。这些黑材料涉及到妖兽肉以次充好甚至以假乱真，乃至于管理混乱，帐目一塌糊涂，偷逃税款，现场卫生不达标甚至用当年魔商时代的战略储备肉出售给宗门等问题。
梁心潜伏进了天灵畜牧园内，现场搞了几张水晶球影象回来。图文并茂，说服力自然就强，再说现在青云宗的舆论机构就是两家报纸，它们联手炒做此事，登时把这事炒的沸沸扬扬。
原本那些百姓的怒火在离阳峰支付了汤药费并进行了补偿后消减了不少，这回看到报纸内容，又有周老大一干人手的推波助澜，怒火随即又被点燃。只是这次他们的仇恨都集中在天灵身上，跟青云宗没了关系。
人家报上写的明白，这次的事，都是天灵搞出来的，跟宗门没有任何关系。宗门是按着收购好肉的价格买的那些病猪，是天灵以次充好，故意将病死猪肉，当做好肉卖出，宗门确实有责任，但是只有疏忽大意的责任，最大的责任还是在天灵那边。
此时九州民风尚且淳朴，那种认为不管原因为何，总之出了事，就是宗门或朝廷的错的贱人还是少数，青云山内尤其如此。一见这说辞，大家的怒意都转移到天灵身上，相反还有人认为离阳峰才是无辜的，无端被卷进这种事里，才是真正的可怜人。
这种舆论的直接好处，就是离阳峰赚足了同情分，在居民眼中，他们就成了忍辱负重，替天灵背锅的。大家对于离阳子弟格外客气，那些七事堂的杂役出去采办时，能收获不少赞语。
而与之对应，天灵的妖兽肉生意就不大好做了。宗门采购这边由于怕再出问题，检查的格外仔细，检查标准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往往运来几千斤肉，收下的连一百斤都没有。而由于检查过程繁琐，那些宗门的肉，等拉回去时也都臭掉了。
要在以往，这臭肉还可以低价处理，可是离阳膳堂的事出了以后，其他十一家膳堂谁也不敢再来收这种肉。各峰头的菜市酒楼，同样也怕惹来麻烦，这些臭肉卖的再便宜，也绝不敢收。这一来一往，天灵的损失可就大了。
这种现象一连持续了四天，这天秦丹武刚到书海峰，孔璋就找上门来，满面带笑道：“秦老弟，天灵驻青云的大管事李福，已经托人跟我联系了。说是要请你在金阁酒楼吃饭，连谈一谈天灵的事。”
“好说好说，孔真君，这次谈判的时候，还望你跟我共进同退，不要拆朋友的台。”
“秦老弟放心，我孔某是知道进退厉害的。青云报的销路刚刚好一点，我不会干出什么自毁基业的事。哈哈，说实话，这几天天灵的事一报道，整个青云报的销量几乎翻了一倍，我孔某面子上也有些光彩，咱们两家今后，可得好好合作。”
送走了亲自上门的孔璋，秦丹武对谢寒烟道“六姐，你听到了吧，天灵我看是顶不住了，今天这个饭局你跟我去吧。”
在青云大家都知道，谢六小姐是出名的请不动。她身份比较特殊，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都比较受关注，而且她的态度往往能决定谢青云的态度，正因为此，她就更不能轻易表态，谢六小姐对于饭局一般来说是绝不出席。可是今天秦丹武相邀，她犹豫一阵，俏脸微微一红道：“我去换件衣服，正好跟你去看看，天灵的人要说什么。”
这次的会晤与上次见孔璋可不一样，属于公对公性质更多一些，带上六小姐，就更能表现青云早报的态度。自己这是铁板一块，一共两个说了算的共进同退，就别想玩什么分化瓦解的手段了。
而另一个原因，也是秦丹武自己的修为比较弱，需要拉一个元神修士充门面。孔璋是元神，如果青云早报只去一个筑基，即使这个筑基是青云第七剑，那也很容易被抢了风头，所以带上谢寒烟就颇为必要。
以往谢寒烟给秦丹武的感觉就是人淡如菊，也没什么心机，只想整天与书做伴，仿佛是个大孩子。可是今天她这一打扮出来，却让秦丹武不由得重新审视，暗道：六姐这么漂亮的女仙，几位峰主没一个想和她结道侣的，也真是有眼无珠到了极处。
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