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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夫入瓮 末果-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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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只看着窗外,不再言语。
秀秀正低泣着,听到珠帘轻碰的声音,回头一看,忙站起身,地换了声,“容公子。”
容华看了看她手中的饭菜,又看了看,枯坐在窗边一动不动的贺兰。半侧了脸问秀秀,“一直没吃过吗?”
秀秀点点头,“滴水未进。”
“给我吧。”容华从她手中接了碗,“你先出去。”
秀秀有望了望贺兰,才边试着脸上的泪边走了出去。
容华端着碗立在贺兰身后也不说话。
终是贺兰忍不住先来了口,“筱筱死了吗?”
“回报说是死了。”容华也不瞒。
虽然贺兰早想到了会是这个结果,但亲耳听到仍之全身一震,手脚冰凉,胸口深深一起伏,喉咙哽咽了一下,“你不是说那药只是令她窒息,造成诈尸的假象么?”她虽然被禁在这深宫,但她不是没有眼线,虽然白筱在宫中被诈死,但她的死却是捂下的,只得皇家几个关键人物知道,可是到了今天她的死讯却传的沸沸扬扬,至于死因,却还没人回报,说还在查,
“的确是,不过在她前往叙宁镇路过青峰时,马惊了,她被抛下了青峰。”
贺兰深吸一口气,闭上眼,两行泪滑下来。喃喃道:“他是故意的他是故意的。”
“宫里是杀,宫外也是杀,他何必如此?你不肯告诉我为什么,我怎么帮你?”容华一脸淡淡然,对她这幅凄然痛苦之色,全不为所动,只欣赏手中的饭碗上的花纹。
“一切都结束了,还有什么可说。”贺兰任泪珠一滴滴滚落在裙幅上留下一点点水印。
“如果她没死呢?”他将手中碗转了半个圈,继续看上面的浮文。
贺兰一愣,“你有什么发现,是么?”
“没有。”他为头也不抬,淡淡而言。
贺兰胸口又是一睹,“那你何出此言?”
“感觉而已。”他终于抬起脸看她,将手中碗筷递到她面前。
贺兰盯着他看了一会,“我信,你的感觉一向准。”从他手中接了碗筷,夹了些饭粒送进嘴里,可是久未沾水,饭粒入口,干得即时噎住,一阵咳。
容华自桌边斟了杯茶递给她。
她接过一口饮了,仍止不住咳。
容华从她手中拿过茶杯,放回桌上,半回了头睨视着仍有些轻咳得她,“你是聪明人,余下该怎么做,你该明白。”说罢撩帘出去,对战战兢兢恪守在门口的秀秀道:“没事了。”
秀秀如释重负的长松一口气,含着泪看着他白色修长的身影隐在花丛间,才返身进了屋,见贺兰已在自行用餐。
容华在荣府前面下车,负手抬头望了望大门上的荣府二字,身后早有小厮向门里地上他的名牌。
他虽然只是南朝太子的面首,但他绝世的医术极受人尊重,倒不敢有人轻看他,慌忙接下,引着往里走。
南北朝虽然不合,但终是有这些千丝万缕的关联。北朝公主过世,南朝理当派人前来祭拜。白筱只是未成年的公主,并未摄政,所以南朝官员正服前来就显得有些作怪,再说古越出巡,不在朝中,无人点名差谁前来,南朝中大臣自不愿沾这桩晦气。于是便有臣出谋推了他前来。他一贯不喜与人相争,自然也不驳他们,加上住的又进,也就没加推辞,顺着他们的心意来了。
荣府大门洞开,门上插着白幡,一地的纸钱随着风翻卷纠缠着他的长袍下摆,他一走动,便离了他的衣摆擦着地面飘远。
门里两排白色的灯笼将黑夜照的如同白昼。
里面乱哄哄的人来人往,无二无人说话,安静的只剩下脚步声。
大堂设这灵堂,紫檀棺材上扎着白花,斗大的奠字,十分耀眼。
曲峥一身素白布衣,额上横着条白布带,神色木然垂眸的立在棺边,宾客来去,好像均与他无关。
直到听到堂外传了声。“南朝容公子祭奠。”才抬了眼皮朝从门外进来的白衣人影看去。
容华接了服侍在一边专门为前来祭奠的客人点香的小厮送来的香,对着棺材俯了三俯,将香插进香炉,才静望着眼前棺材。
根本没寻到白筱的尸身,这棺材也不过装了套衣冠。
曲峥冷眼看着他一丝不苟的完成礼俗,见他又是这副神情,才到:”如果来的是古月太子,她一定会很开心。“
容华睨了他一眼,浅浅一笑,”可惜他出巡了,并不知此事,如果知道了,定然会来,不过他来了怕不是为了祭奠她,而是看你的笑话。“
曲峥脸色微微一变,“你在死者面前说这话,就不怕对死者失敬么?”
容华睨着棺材,轻勾了嘴角,“不过是个衣冠罢了,倒是你机关算尽,她这么一死,你落得两手空空,该为以后好好想想了。”
曲峥寒着脸,将脸撇开不再看他,“在下的事,无需公子费心。”
容华也不恼,又望着棺材笑了笑,转身离开。
“等等。”曲峥犹豫了片刻叫住他。
“还有何事?”容华回了半边脸,斜睨着他。
曲峥从怀里取出一支紫玉短笛,递到他面前,“这是在青峰崖下寻到的,你该人的是谁的东西,我知道他不时在你那出没,你寻个时间还他吧。”
容华望着他手中的紫玉短笛,淡定从容的眸子里终是闪过一抹波澜。
第一卷 第069章 何去何从的莫问
容华将紫玉短笛放入袖中,迈出门槛又自停下,转过身,“当真是马惊了吗?
曲峥眼皮一跳,这也是他所怀疑的,他尚且不信当真惊马,容华他们又如何回信。
容华轻笑了笑,”还是高看你了,早该料到你所知有限。”
曲峥看着他飘飘然的离开,眼前仿佛还飞着他的萧和他飘飞的衣角,是啊,他是看高了他,他不过是北朝皇家的一颗棋子,一颗想用来约束白筱的棋子,不过他并没起到他该起的作用。
他明白皇家不能有不忍,不能有怜悯,但他还是不忍心了。还是怜悯她了。
因为他不忍心过于的约束她,才有她后来的脱离该走的路线。
或许也正因为他的失职,她才会这么早早的夭折,他不知这算不算间接地害死了她。
如今随着她的死,他怕是也就便得没有作用了。
白筱没精打采的一手播着琴弦,一手扳着手指,莫问失踪已有六个月了。
自从她来了后的那个晚上,莫问去玉娥房里见他母亲,不久就传出玉娥又急又怒的责骂声。她的声音压的很低,白筱听不清楚他们说什么,但能听出她的口气很不好,在之后便见莫问黑着脸出来,倚在院中一棵树下望着月亮愣愣的不知想什么。
她不安的偷偷凑过去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只是笑了笑说,“没事。”
结果第三天,他就失踪了,没有跟任何人打过招呼。
转眼一个月过了,玉娥表面上天天静静的洗着戏班里的戏服,煮着他们几口的饭,但白筱总能发现她背地里总是满含担忧和懊恼的望着院子外的那条小路,那条小路是进出这戏班子的必经之路。
不用陪牛钱了莫言本来对她已没什么敌意,随着莫问的失踪,对她的态度又冷淡了下来,看见她不是重哼一声,就是扭头走开,绝不跟她多说半句话。
饭桌上的气氛也越来月沉闷,没有说什么,但白筱隐隐的觉得不安,心里的阴影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大。
这院子里还住在一个人,也是这院子里唯一的外人,也就是莫问以前提到过的紫莲,只得十六岁,长得也算漂亮,鹅蛋脸,杏目樱唇,身材高挑,爱穿紫色的衣裳。
听说是来向艾姑娘拜师学艺的,偏偏艾姑娘没把她看上,她又不肯走硬是留在这镇上和艾姑娘耗上了,一耗就是两年,平时帮着戏班子弹弹琴,伴伴奏,艾姑娘虽不收她,月前倒是不曾少给她,而她一个单身姑娘住在外边甚不安全,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由着她在这院子里占用了一间屋子。
紫莲随着戏班子开工,所以早出晚归,与白筱很难遇上。
起先的时候,白筱不曾留意她,自从莫问失踪以后,那姑娘碰到她的时候,脸色就不如初来的时候好了,随着莫问失踪的时间越来越长,她看她的眼神越来越怨念,这样一来才引起了白筱的注意。
偷偷问过戏班子的姑娘们,她长得还不错,为什么艾姑娘没把她看上。
戏班的姑娘告诉她,紫莲求的学琴,结果艾姑娘只听了她两个音符,就把她丢开了。说她指风根本达不到登峰造极的程度,不愿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紫莲虽然没拜成师,但自己很勤奋,已有功夫边模仿着艾姑娘自学。虽然与艾姑娘一比是天差地别,但比一般的琴师却是好了不少。
起先是艾姑娘耗着,后来有多了不愿走的理由,她父母双亡,以前是被托养在舅舅家,但舅舅夫妇生活并不宽裕,并不喜欢养着她,所以她到了这儿也就干脆不走了。
至于另外一个原因,便是她喜欢上了莫问,她年龄比莫问大上两岁,自然是不敢提起这事,不但不提,还死死的捂着,怕别人看出来笑话,她住在这院子里一来是为了听艾姑娘练琴,二来便是每天能看上莫问两眼。
戏班子是女人打堆得地方,也是最八卦的地方,不管她捂得再死,时间长了,总是被人看出眉目,虽然她本人死活不承认,但这事也就这么传着了。
再说莫文他娘见紫莲董事勤快,十分喜欢,大家便认定了,等莫问再长几年,紫莲怕就是莫家的媳妇了。
白筱算是明白那怨念的眼神是怎么回事了,但她是在不明白莫问为什么失踪,她为什么把那眼神就放在她身上。
所有人最淡定的还是艾姑娘,一天到晚像没事人一样,忙完戏班子里的事便是来监督她练琴。
不知她是不是真如艾姑娘所说,对琴有天分,就算她再三心而已,在心不在焉,却总是能在艾姑娘的黄金棍落下来之前弹出艾姑娘勉强满意的音符。
时间一天天过了。她实在坐不住了,见莫言进了院子,不管他是不是待见她,飞奔过去,一把拽住他,“莫问到底去了哪里?”
他嫌恶的看了她一眼,甩开了他的手,“不知道。”
“你知道的。”白筱又将他拽住,如果你不知道,你怎么会么敌视我?如果当真不知道的话,以后就不要在我面前摆出这张臭脸。”
莫言回身将她的手挣开,将她退开一步,“我是不知道他去哪了,但我知道,不是为了你,他不会离开。〃
白筱无语,”他与我无冤无仇,怎么就到了有我没他的地步?”
“如果只是走,我们也不用多想,走了总会回来。。。”莫言话出了口才想起自己失言,忙闭了嘴,走到院角提了抛下水井打水。
白筱背一阵一阵的凉,脸色慢慢转白,奔到井边,“你是说莫问有可能回不来?”
莫言咬了咬牙,没理她,收着手中绳索,将装满水的木桶提起。
白筱一把拽了莫言,他将提到井缘的水桶打翻在地,水湿了二人的裙摆,“你说莫问有可能回不来了?”
莫言本忍着一肚子的火,看着地上满开的井水,压着的怒火顿时冲上头顶,“对,他怕你以后嫁不到好人家,跟着他会受苦,所以瞒着我娘去参加冷剑阁的考核了。那考核,去十个,不见得能有一个回来。”
白筱有苦难言,她在古越那什么事也没有,他怎么这么死心眼,不肯相信,但现在这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可能丢掉性命,她亲耳听过莫问对艾姑娘说过,要加入冷剑阁,对莫言的话,不能不信,“冷剑阁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去十个,不见得能回来一个?”
莫言想着她是艾姑娘的徒弟以后要跟他们一起的,也大不瞒她,“是。。。”
“言儿,住口。”玉娥端着一盆才收回来的衣裳站在院门口,严厉的打断莫言的话。
白筱随声望去,越过头顶的,却是一个黑色修长的少年正在向这边走来,即时怔住了。
那不是莫问,又是谁?他不再是她过去所见的破旧的粗布衣裳,换了身合体的黑色劲装短打,三指带的腰带秀出他窄紧的腰身,更显得长身玉立。俊美的面颊上比一个来月钱又多了一种像是自信的东西,越发的神明爽俊。
莫言望了望母亲拾了水桶正要离开,猛的又是一回头,惊诧的张大了嘴,揉了揉眼,看向门外,掷下水桶,欢托的唤了声,“大哥。”飞快的奔出院门。
玉娥浑身一震,手中木盆跌落在地,木然的转身,一手扶门,另一只手捂了嘴,望着正向这边走来的黑色颀长的身影,眼里慢慢溢上泪。
莫言奔上前,一把将莫问抱住,莫问微笑的揉了揉他永远梳不整齐的头发,莫言扯了扯他身上的黑衣,两眼发光,一脸的崇拜,吊了他的膀子。
莫问抬头望了望门口的母亲,有望了望愣在井边的白筱,加快脚步。
到了门口,停在玉娥面前,唤了声娘,径直的跪了下去。
玉娥一个耳光狠狠地括在他白净的脸上,他不避不让的受了这一巴掌,脸上慢慢的渗出鲜红的手掌印。
白筱随着那声脆响,心里突地跳了一下,才算是回过神来。
她觉得这是人家的家事,她不该站在这儿观风景,慢慢退开,回了自己房间,坐到琴边,才发现一身软的没了力气,趴在琴上,琴发出一声闷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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