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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夜兰花(上)-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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裸裸的胴体,也没有看见她的激情的反应。


他甚至好像连一点感觉都没有,只不过冷冷淡淡的告诉她:‘只要你懂得善用你的武器


,我们这次行动,万无一失。’


‘我们现在就开始行动’


‘是的,’柳先生甚至已转过身:‘我们现在就去。’


他的冷淡无疑已经使得她有点生气了,所以已经决心要让这个瞎子受到一点教训。


‘我们为什么不能再等一下’小苏也冷冷的说:‘等到天快亮的时候再出手。’


‘我们为什么要等’


‘因为有经验的人都应该知道,天快亮的时候总是最黑暗的时候,也是在紧张中守候的


人们最疲倦的时候。’小苏故意问:‘在这种时候去突袭,成功的机会是不是更大’


‘是的。’


‘天亮前也是男人们情欲最亢奋的时候,我甚至可以想象得到,他们其中一定有很多人


会在这段时间里自。’


小苏故意笑,笑容在暧昧中又充满讥诮。


‘我是个很好看的女人,我常常会接触到一些正常而


健康的男人。’她说:‘我对他们大概要比你了解得多一点’


你不了解他们,因为你既不健康,也不正常,否则你为什么会对我全无反应


这些话小苏当然没有说出来,因为她相信就算她不说,这个瞎子也应该明白她的意思

 


可是他错了。


柳先生居然还是全无反应,就好像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你说的有理。’他居然还在称赞她:‘非常有理。’


‘那么我们是不是应该等一下再去!’


‘我们不等。’


‘为什么’


‘因为我们如果再等下去,我恐怕就会去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柳先生已经完全转过身


:‘在行动之前,我们最好不要再消耗体力!’


小苏的脸忽然红了。好红好红,幸好柳先生没有看见。


他是背对着她的。


可是这一点却又不是最重要的原因,他看不见她的脸红,只因为他的眼前忽然变得一片


黑暗。


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了,他的咽喉里甚至也发出一阵阵野兽垂死前的呜咽


,他的脸也忽然变得扭曲痉挛。


他甚至已倒下。


就在这时候,忽然有一个穿红衫着白裤梳着一根冲天小辫子的小孩,也不知道从什么


地方窜了出来,反手拔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小刀,忽然间一下子就冲到了刚刚倒下的柳先生面


前,一把抓起他的发髻,一刀割下他的脑袋,凌空一个翻身,提着脑袋就跑,一眨眼就看不


见了。


这个小孩是个小孩还是个小鬼


不管怎么样,他都绝不是个正常健康的男人,因为他从来到去,也都没有看过小苏一眼

 


这么样一个女人,如此饱满的乳房,如此修长结实的腿,就这么样赤裸裸的站在这里。


可是在他眼中看来,好像还没有一个死人可爱。


小苏忽然觉得双眼间一阵潮湿,然后就很快的晖了过去。





这时候慕容正用一种非常愉快的声音对他身边的女人说:‘我相信柳先生的行动现在一


定已经开始了,而且一定成功。’


第二部慕容


年轻的生命,飞扬的神采,无比的信心,异常出众的外貌,富可敌国的家世,只可


惜……


决战之夜





八月,十五,中秋,月圆。


人呢


人已将流血。


月无血,人有。


从这个地方看,月光绝对没有灯光灿烂,各式各样的花灯排满在街道上每一个可以悬挂


灯笼的地方,使得这个本来应该很安详平静的团圆佳节,看起来竟好像变得有点像是金吾不


禁的上元狂欢夜。


这个本来已死寂无人的边陲小镇,看起来也变得好像有点像是灯火如昼的元夜花市。


遗憾的是,街道上只有灯,没有人。


人在楼头。


四海楼就在这条街道的中枢地段上,就好像是个小镇的心脏。控制着这个地方呼吸的节


奏和血脉的流通,这里每个人都以它为荣。


铁大老板端坐高楼,目光如鹰鹫,样子看起来却如虎豹,正在渴望着痛饮仇敌的血。


有很多人正列队在他面前通报。


‘兵刃检修清点完毕。’


‘灯笼蜡烛油料补充完毕。’


‘人员清点完毕,无缺漏无病患无醉酒无走失无脱岗。’


‘街道清除完毕,无积水无障碍!’






第九节
        每一件事都安排妥当了,却没有一个人提过暗卡中的丝。


那是绝对保密的,除了那二十九个随时都在准备殉死的丝士外,只有老板自己和丝路知


道这个秘密,就算还有别人知道,那个人现在也没法子把这个秘密说出来了。


没有嘴的人,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的,没有脑袋的人,怎么会有嘴


铁大爷和丝路先生的表情虽然很严肃,可是也很镇静从容。


对于这一战,他们好像一直都很有把握。


名动天下的江南慕容,盲而不盲的柳明秋,在他们眼中看来,好像只不过是两只飞蛾而


已。


他们早已燃起了灯,等着飞蛾来扑火。


远处有光芒一闪,彷佛有流星陨落,一个人身轻如燕,凌空一掠,自黑暗中掠入灯火辉


煌处,再一掠,就穿窗入高楼。


他看起来像是个孩子,可是年纪已经有三十六七,他看起来像是个还没有发育完全的


少女,可是在多年前就已有了胡子。


因为他是个侏儒。天生就是个侏儒。只不过他这个侏儒和别的侏儒有几点不同而已。


他就姓朱,名字就叫做朱儒。


他娶了老婆。


他的妻子叫马佳佳,容貌佳,家世佳,风度佳,修饰佳,服装佳,是江湖中有名的佳人

 


她的身材尤其是值得赞美的,长腿耸胸高腰,就算是最挑剔的男人,也绝对找不


出一点缺点来。


马佳佳身高七尺一寸,比她的老公朱先生恰巧高了一倍。


就凭这一点,朱先生就已经可以自傲的。


更令他自傲的是,江湖中人羡慕他的并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他的轻功。


他自信他的轻功在江湖中至少也可以排名第八。


身轻如燕,落地无声,落地时就落在铁大爷身侧。


他凌空飞掠,穿窗而入,他的脚尖落地时,他的嘴就在大爷的耳边。


铁大爷居然端坐不动,因为他早就知道这个人会来,而且一来就在他身侧耳边。


朱儒施展轻功时,‘落点’之准,一向都很少有人能比得上的,就算他跃起凌空翻了十


八个觔斗后,他的落足点,还是会落在他刚刚跃起时那个地方,甚至连脚印都可以完全吻合


。就像是相恋中情人的嘴一样,密密吻合,毫厘不差。


所以大老板只淡淡的问:‘情况怎么样’


‘情况很好。’朱儒说:‘就好像大老板预料中一样,该来的差不多全都来了。’


‘差不多’大老板说:‘差不多是差多少’


‘只差一个。’


‘谁’


‘柳明秋。’朱儒说:‘这个不瞎的瞎子本来一直是个独来独往的人,可是最近却忽然


投靠了江南慕容。’


‘为什么’


‘谁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朱儒说:‘更让人想不通的是,他今天居然没有来。’


铁大爷对这个问题似乎并不太有兴趣,他觉得有兴趣的问题是:‘不该来的人来了几


个’


‘谁’


‘一个用白巾蒙着脸,穿着一件直统统的白布袍,看来彷佛很神秘的女人。’朱儒说:


‘慕容是坐着一顶小轿来的,这个女人一直都跟在小轿边。’


铁大老板皱起了眉,丝路先生也皱起了眉,忽然问朱儒:‘你怎么知道这个人是个女人





他问朱儒:‘你非但看不见她的脸,连她的身材都看不见,你怎么能确定她一定是个女


人’


这个问题是非常尖锐的,而且非常确实,朱儒的回答也同样实际。


‘因为我第一眼看见她就热了起来,全身上下忽然间就热起来了。’朱儒说:‘她全





上下我全都看不见,可是我那时候的感觉,居然比看见七八十个赤裸裸的漂亮小姑娘还冲动


。’


这种感觉是很难解释的。朱儒只能说:‘她每走一步路,每一个动作,都带着种说不出


的诱惑。尤其是她的眼神。’朱儒叹息:‘她的眼睛里就好像有只看不见的手,随时都可以


一下子就把你的魂抓走。’


他解释得不能算顶好,可是大爷和丝先生都已经明白他的意思。


一个天生的尤物就像是把锥子,不管你把她藏在个什么样的袋子里,它都一样可以把袋


子穿透。


‘你知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什么来路’


‘不知道。’朱儒说:‘可是我知道她一定是慕容的女人,她一直都跟着他,几乎寸步


不离。’


能够让这么样一个女人跟在身边寸步不离的男人,当然是非常突出的。


‘这一代的慕容是个什么样的人’铁大老板问朱儒,‘他有些什么特别的地方’


‘这就很难说了。’朱儒在犹疑。


他的观察力一向很敏锐,而且很会说话,要形容一个非常突出的人,应该很容易。


‘这个慕容,好像跟上几代慕容都不同。’朱儒说:‘表面看来,他也跟别的慕容没什


么两样,也是一副自命儒雅,高高在上的样子,脸上也完全没有一点血色,就像是个死人。





‘不是死人,’铁大爷冷冷插口:‘是贵族。’


‘贵族’


‘他们常常说,只有最高贵的人,才会有这种脸色,不但要苍白得全无血色,而且更白


得发蓝。’铁大爷冷笑:‘因为他们这种人,通常都不需要在阳光下流血流汗的。’


他不是这种人,他是从汗血中崛起的,他的脸色如古铜,所以他在说起这种人的时候。


口气中总是会带着种说不出的轻蔑和讥诮。


因为他知道,不管他有多大的财势,也换不到这种脸色。因为他只有‘现在’和‘


未来’,却没有‘过去’。


他的过去是不能提起的,甚至连他自己都不愿去想。


一个人如果没有一些温暖美好的回忆,在他逐渐老去时,怎么能度过寒冷寂寞的冬





朱儒终于明白大爷的意思。


‘可是这一代的这一个慕容,却绝不是这种自我陶醉的人。’


‘哦’


‘这个慕容外表看起来虽然跟他们一样,可是……’朱儒经过一段思考后,才选择出他


认为最恰当的形容:‘可是在他这个躯壳下,总好像有另外一个人隐藏在里面。’


‘一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和他外表完全相反的人。’朱儒说:‘一个又卑鄙,又下流,又阴险,又恶毒。


又粗俗,又刁钻,又无耻,又残暴的流氓和骗子。’


铁大爷的脸色变了。


一个人会有这样两种极端相反的性格,非但不可思议,而且也可怕已极。


谁都不愿有这么样一个仇人的。


‘他的武功呢’铁大老板突然急着要问:‘他的武功怎么样’


‘我不知道。’朱儒说:‘我看不出。’


‘可是你一定能够看得出,他的动作间,有什么特别的,有一些什么特别的地方。’


这是应该看得出来。


一个受过极严格武功训练的人,一个在某一种功夫上有特别不平凡的造诣之人,在他的


一举一动间,甚至在他的神态里,都可以看得出来。


何况朱儒又是个受过这方面严格训练的人。想不到他却偏偏说:‘我看不出。’


‘你怎么会看不出’大老板已经在发怒:‘难道你看不见他’


‘我看得见他。’朱儒说:‘可是我只能看见他这个人,却看不见他的动作和神态。





‘为什么’


‘因为他根本没有动过,连小指头都没有动过。’朱儒说:‘而且脸上连一点表情都没


有。’


朱儒不等老板再问,就解释:‘他的脸,就像是用大理石雕出来的。’朱儒说:‘他


没有动,只因为他一直都坐在一张很舒服的椅子上。一动也没有动。’


椅子虽然有四条腿,可是椅子不会走。


那么慕容怎么来的


这是个愚蠢的问题,根本不必回答,真正的问题在另外一点。


铁大爷已经想到这一点,丝路先生已经在问朱儒:‘你是不是说,他是坐在一张椅子


上被人抬来的’


‘是。’


‘他有没有受伤’


‘没有。’朱儒说:‘至少我看不出他像受了伤的样子。’


‘他的腿当然也没有断!’


‘他的腿好像还在。’朱儒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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