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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蒸干了一盆又一盆水后,在手指被热水一次又一次烫成泡后,卫川才终于能让火焰在水底燃烧不灭。
冬天的花园,只穿了一件衬衫的男人汗流的像是刚被从水里捞出来,失败了无数次,把地皮都烧焦几层,他才终于能坐在桌边,在白纸上烫下精细的纹路。
想到男人一开始说的从头开始,黄芪在心里感叹:虽然那个故事现在看不到了,但有这样的毅力,他有什么理由不成功呢?
可卫川依然不满。对于正在发生的事情,他始终无能为力。
秦鹫带他执行任务,只是拉他凑数。
小区出现丧尸,主要战斗力却是非攻击系异能的黄芪。
而现在——
卫川把杯子里的冷水倒掉,灌进热水,再往黄芪的杯子里调一勺蜂蜜。
他还是什么忙都帮不上。
一个声音说:还想帮忙?你这是不自量力,想想黄芪的人际关系,想想秦鹫的地位能力,你和他们不是一个层次的人,怎么可能帮得上忙?
一个声音说:出事的是黄芪和秦鹫的朋友,黄芪甚至不愿意把那人的名字告诉你,人家或许还不想让你管呢,你瞎操什么心?
心中的另一个不那么理智的声音把前两者都盖过了:为什么要自觉低人一等呢?他的异能评级超越了大多数人。为什么不管呢,黄芪是他的朋友,不……是恩人呐。
但该做什么,该怎么管?
卫川沮丧地端着两杯水回到客厅,发现不知第几次把地图拿回来的黄芪表情变了。
拿回来的地图折了起来,背面朝上,四个大字写在上面“联系上了。”
黄芪长长呼出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她掏出手机给秦鹫打了个电话:“林峥联系上拾忆了。”
。
丧尸数量太多,突围是不可能的,唐枢和陆拾忆能够做的,仅仅只是守住房门,守住自己暂时的,最后的容身之所。
唐枢是木系异能,攀爬在楼房墙面上的藤蔓在他的控制下鞭子一样抽出去,因为身体虚弱,异能强度不够,无法有效地杀死丧尸,但却能把它们击退相当可观的距离。
陆拾忆的枪法极准,枪枪爆头,没浪费一颗子弹。子弹打完了她也没闲着,凝聚水汽释放水箭贯穿丧尸的脑袋。
带上地面的枪支子弹是特质的,破坏力极强,能把丧尸的脑袋整个炸掉,陆拾忆的水箭没有这样的破坏力,只能前后贯穿一个洞。
看到只有脑袋上中了一箭的丧尸一个个倒下去不再动弹,唐枢只觉得心跳越来越快。
丧尸脑袋中产生晶核的部位是固定的,职业军人对这个位置有大概的了解,但不会像研究者定位那么精确,因为清楚了也没用,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基本不可能那么精准地操控异能对那么小的一个部位进行攻击,最省力的方法还是切断丧尸的脖子。
可陆拾忆做到了。
水箭射入的方向不尽相同,但每一支都准确地穿过了晶核所在的部位,所以丧尸才在一箭之后当即失去行动力。
陆拾忆凝聚水箭的速度不快,即使箭无虚发,也只能拖慢丧尸群前进的速度。想要逃出生天还得靠外援。
肩负了通讯使命的仪器中不断地传出刺耳的杂音,那头的人已经有段时间没和这边联系了。唐枢看着逼近的丧尸群,心里对救援不抱太大希望,即使真的来了,即使楼下的全是最低能的一级丧尸,仅凭丧尸的数量,想要把他们救出去,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
体力的透支让唐枢心底忍不住泛起绝望,如果现在只是他一个人被困,如果在身边的不是陆拾忆,男人可以肯定,自己绝对已经放弃了。
百分之一百的命中率,每一支水箭凝聚的间隔都差不多相同,陆拾忆以一种做实验的严谨战斗着,她就像不知道丧尸恐怖的孩子,又像是置身事外的旁观者,不知该说是麻木还是从容,一板一眼地重复着动作。
大学生样的研究员,软乎乎的姑娘,在面对丧尸的时候仿佛变了个人,像一部没感情的机器。
陆拾忆的状态感染了唐枢,体力和精神都已经透支到极限,他依然机械地控制地藤蔓向四周抽打着。
作者有话要说:
☆、地上地下
晶核能提供的能量是有限的,唐枢眼前一阵阵泛黑,仪器发出的噪声在他耳中也变了调,他甚至因为站立不稳而错觉大地在震动——
“停,停下来。”
胳膊突然被抓住,温和的水系异能化作治疗的力量钻进身体,唐枢立刻清醒了些。
陆拾忆一开口,整个人就变回了那种软软的样子,即使是急迫的语气,说话的调子也是糯糯的,她望着唐枢的视线中有毫不掩饰的担忧。
清醒过来的唐枢意识到大地的震动不是他的错觉,变调的噪声也不是他的错觉,从视野最开阔的阳台望出去,能看到通往他们所在这栋楼的道路上烟尘滚滚。
碎砖断瓦中仅容一车通过的道路像是被蛋糕叉子划过的奶油表面,中间凹陷下去,翻出来的下层物质向两边挤压。
布满整条道路的丧尸也被切开地面的力量向两边抛去,嘭嗵嘭嗵撞上两边的墙。
风吹日晒,年久日长,两边的建筑本就不怎么坚固,中间道路的变化影响了地基,丧尸的被动撞击下,楼房产生了肉眼可见的摇晃。
造成这一系列变化的是异能,异能的力量如同一把尖刀,愤怒地切开地面,目标明确地指向了唐枢和陆拾忆所在的地方。
丧尸不断地飞出去,滚滚烟尘很快来到位于二楼的陆拾忆两人脚下,透过烟尘,唐枢看到了一辆车,它行驶在地面凹陷下去那块相对平整的地方,左右车轮外沿几乎和凸起的土石贴在一起。
开车的人从车窗里探出头:“跳下来!”
二楼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唐枢转头去看陆拾忆。
姑娘根本没注意到唐枢的视线,抱着机器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唐枢差一点就要伸手去拉她,从高处往下跳有固定的一套防止受伤的动作,陆拾忆几乎把所有忌讳都犯了一遍。
但就在他伸手的前一秒,异能波动在半空中旋转起来。往下跳的陆拾忆就像是跳进水里一样,溅起大团的浪花,随即轻轻巧巧飘飘悠悠的落了地。
“没事的,跳!”
陆拾忆一落地就抬头冲唐枢喊。
唐枢觉得自己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一股哄小孩子的味道。
男人后撤几步,深吸一口气,以教科书式的标准动作跳了下去。
在半空中的时候,他感觉到周身的水汽突然充盈起来,陆拾忆试着想给他一个缓冲——以唐枢的动作,她的帮助只会弄巧成拙。
好在在水汽开始凝聚的时候陆拾忆被制止了,快速下落的风声中,唐枢隐约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唐枢往下跳的时候算好了角度,当他滚两圈卸掉冲力稳下身形,整好位于车门附近。
车门开着。
“上车!”
不同于陆拾忆的软糯,带着几分火气的女声大声喊了句,一股力量在他后背一拍,把他推进了车里。
那股力量很大,唐枢觉得五脏六腑都震了震,在他被拍得七晕八素的时候,车子动了,异能开道,沿着小区里原本的道路,往另一个方向驶出。
背后被拍的那下对虚弱的唐枢来说太重了,又因为等到了救援,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男人几乎陷入了昏迷状态。他模模糊糊的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然后是一个女声不满的嘟囔。
他是在陆拾忆的治疗下慢慢恢复过来的,一睁开眼,唐枢就对上了年轻姑娘那双饱含担忧的眼睛。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温柔关切的问话让习惯了和糙汉子相处的唐枢一时无言。
——好不习惯啊,有一种变成了没用的小白脸的感觉。
前排传来一声掩饰得不够好的嗤笑声,能听出是个女人。
陆拾忆带着些微的敌意看过去。
敌意?
唐枢眼神一凝,撑着座位坐直身体。
“小脂。”
笑声刚刚落下,陆拾忆才开始扭头,一个男人的声音插了进来,是喊陆拾忆往下跳那个声音。
平平淡淡的一个称呼,只是带着些微的告诫,完全算不上严厉,却让两个姑娘同时有了反应。
陆拾忆转回头,脸上是愤愤不平的神色,但敌意收了起来。
副驾驶座上的女性从鼻子里哼了声,重重往椅背上一靠,不再出声。
汽车高速行驶着,地面上满是沧桑感的建筑飞速后退,他们已经突破了丧尸的包围,正向某个方向前进。
仿佛是为了缓和车内的气氛,驾驶座上的男人再一次开口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问话的对象只可能是唐枢,他也在后视镜里看见了男人望向自己的视线。
和陆拾忆相同的问题从别人嘴里问出来感觉完全不同,唐枢正色回答:“好多了。”
“那就好。”
唐枢从背后看见那人轻轻点了下头。
对方开了口,唐枢自然而然地问下去:“现在是去哪儿?”
男人回答:“送你们回地下。”
“那请问你是?”
男人还没有回答,副驾驶座上的女性回过头:“你很烦。”
驾驶座上的男人侧了侧头,说话的人勉强加了句缓和语气的话:“伤员就好好休息。”
唐枢认识说话的女人,他不可思议的喊出了女性的名字:“你是蜀脂?”
不出意料的被认出来,目的达到,蜀脂转了回去。
地上地下之间有难以跨越的鸿沟,明确彼此的身份后,两边一般不会有交流——通常认知是这样的。
蜀脂也是“通常”中的一个,她不想和地下人多说什么,也希望对方闭嘴。
语气冲一些又如何,地上地下一直不友好啊,别忘了这车人之间还有施救人和被救方的区别,施救人语气冲些,被救的就忍着点吧。他们来这里不是日行一善管闲事,是因为收到了救援请求!
可才被地上人坑了的唐枢不属于“通常”的范围。
他用冷嘲热讽的语气刺回去:“蜀脂小姐现在的态度和面对记者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啊。”
蜀脂冷笑一声:“你也说了,是面对记者的时候,你是记者吗?”
陆拾忆用软软的调子抛出一句反问:“什么时候虚伪成了让人骄傲的品质了?”
蜀脂的语气更冲了:“你以为我想?是谁死皮赖脸的要我们去地下做戏?”
陆拾忆脸都红了,说话的语气却特别平静:“你可以拒绝。”
她戳到了蜀脂的死穴。
从个人的角度出发,蜀脂非常不愿意去地下,她是在隔离区出生的,从懂事起就开始憎恨地下人。然而从地上人整个群体出发,她无法拒绝地下的邀请,因为这样一场秀的报酬太丰厚。
为了地上人全体的利益,她折损了自己的尊严向地下低了头。
偏偏蜀脂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
驾驶座上的男人及时出声:“拾忆,少说两句。”
红着脸的陆拾忆眼睛里一下子冒出了泪花。
唐枢当然站在陆拾忆这边,姑娘都要哭了,他怎么能不开口帮腔,但在他出声之前,陆拾忆身上的手机响了。
他们已经到达地下城信号覆盖的范围中了。
陆拾忆在通讯方面天赋异禀,她的手机当然也是改造过的,比如现在,手机屏幕上同时显示了两通来电——秦鹫,黄芪。
姑娘抽了抽鼻子,把眼泪憋回去,接通了黄芪的电话。
“喂,七姐?”
本人接了电话,黄芪的心彻底放了下来,她用如释重负后的平稳语气说道:“是我,回地下了么?”
“还没,在路上。”
黄芪觉得陆拾忆的声音有点不对:“你受伤了吗?”
“没有,”陆拾忆否认,然后觉得该给唐枢表个功,“唐枢保护了我。”
“唐枢?”黄芪不认识他,但能猜到他的身份,“阿九手下的异能者么?”
陆拾忆“嗯”了一声。
黄芪笑着说:“别忘了把这话对阿九再说一遍。”
黄芪听出了陆拾忆声音里闷闷的鼻音,在故作轻松后她问出了口:“你怎么了,哭过了吗?”
陆拾忆连个停顿都没有,理所当然得回答道:“没有!”
年轻姑娘信誓旦旦的表情完全就是小孩子模样。
听着那头的语气,黄芪能想象出陆拾忆的表情。
自己再问下去那头怕是真的要哭出来了,黄芪果断换了话题:“和阿九联系上了吗?”
“刚刚他和你一起打了电话进来……”陆拾忆底气不足的说。
黄芪用着打商量的温和口气:“没什么要紧的事的话,先给阿九回个电话?”
陆拾忆应了一声,挂了黄芪的电话后拨通了秦鹫的号码。
作者有话要说:
☆、出发
车内一触即发的冲突被电话打断,余下的行程一路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