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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那个平洋郡主的出现,不知为何,总让他无缘无故的想起了郑若。
蒋子敬听完他的问话,忽然脑门上爬上一层汗。郑若的真正消息是他和王明一起封锁的,突然之间,听见他问起来,他有些心虚。
“影一有送信过来吗?”
蒋子敬摇了摇头,“不曾。”这半年多以来,影一还真的没有送书信过来。也许他和郑若一起都出了事。
“那李赟已经半年多不曾亲自写书信过来,我看他是有意要与我们断了往来。”蒋子敬深怕他再度问起郑若的情况,赶紧转移了话题。
听说,李赟娶刘烟的当晚,郑若不知何故突然从川蜀城消失。最后从李赟那里得来的消息是,郑若被胡人抓了,充了军粮……正因为这个,李赟颁布了一条杀胡令“内外六夷,敢称兵者杖责斩之。”如果,让九郎知道郑若被胡人抓去,还被杀死了。不知道,会是怎么一副场景?当时,他与王明说起这件事时。王明冷冷的说了一句,“咎由自取。”
但是,他也三令五申不准让王九郎知晓。
王缙之不甚在意的笑了笑道,“任何为王者,都不喜背后被人牵制。今后,那边若是没有什么特大的事儿,就由着他。”
“九郎,我们不管了吗?”
“不用管。”
“那李赟真是忘恩负义,他有今日还不都是因为九郎你?他如今不说一声谢谢也就罢了,还摆出一副生怕我们夺了他权的一副模样,让人见了着实有些生气。”
王九郎倒是不甚在意,如果他是李赟,登上了高位,也不会希望背后被人操纵,如同木偶一般。
“今后……”他沉吟了半晌,说道:“今后若是阿若没有坏的消息传来,那边就无需多管了。”
蒋子敬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自从去年郑若刺了他一剑,他不仅没有追究,反而一如既往的暗地里关心着郑若之后,他们这些追随他的下属就知道他是个痴情的人。可如今,都已经过去了一年多,他对郑若还是和以前一样,这让蒋子敬就有些无法理解了。对于他们来说,女人从来都是用来排遣寂寞的玩物。何须如此挂怀?这也让他更加坚定了不能让王九郎知道郑若已经被胡人杀死的消息了。
“李赟那边暂且不用去管,五郎那边还是要抓紧些。”
“九郎可有他的消息?”
“有些眉目,还需要时日。另外,和江南几大世家仍需要好好联系。如果,不能让他们彻底臣服,后患无穷。”
“九郎的意思是?”
“如果钱财无法收买,那就用他们的鲜血来祭奠司马思的登基之路吧。”
蒋子敬一凛。恭敬的说了一声,“喏。”他知道随着王九郎的这句话落下,这江南的上空将会布满血腥的阴霾。将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人们都会在惴惴不安中度过。
这就是王九郎,一言,可让你生;一言,可让一整个世家大族覆灭。王与马共天下的神话,在他手中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这样的王九郎,让人畏惧。
------题外话------
杀胡令是冉闵提出的,叶子借用。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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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 摘了面纱吧'
细雨霏霏,在青砖小巷中氤氲着朦胧的美。王缙之从皇宫里出来之后,弃了马车在小巷中,撑了一把油纸伞,缓慢而行。他面容清俊,高冠博带,宽大的袍袖随着行走在身侧如水纹一样的来回波动着。走在路边的女子,见了这样风姿卓绝的男子,都忍耐不住停下脚步,痴痴的望着。有胆大的小姑子,拿了放在竹篮里的花束,低着头,快步走过去,往他怀里一塞,然而又红着脸,飞快的跑开了,离得有些远了,又不忘回过头来对着他羞涩的一笑。更有胆大的,直接就拿了些蔬果,走上前去,道:“郎君甚美,一度春风否?”对此,王九郎面带清浅笑意,一一拒绝。后来,那些女子越聚越多,他的脸色便开始沉下来了。偏偏,刚才他贪清静遣走了侍卫,如今被一大群女子围着,打也不是,退又无可退,一时间,竟有些狼狈的愣在原地,谁知,他这一愣,那些女子竟都像潮水一般,也不知从哪里出现,全都往他这边涌过来。
远远地,有“咯吱咯吱”的声音由远而近传来。
“九郎——”一声清冽的叫唤,突破女子的重围传到了王缙之的耳边。他连忙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辆朴实无华的马车停在外面,有一蒙面的女子站在车辕上,对着他招了招手。虽然,她蒙着面,可他感觉她在笑。王九郎不知为何,脸皮就有些薄,刷的一下红了起来。
“九郎,可要我载你一程?”女子笑着问。
王九郎想也不想,拨开身边女子包围圈,努力向外挤去。那些围着他的女子,一听他要离开,围得更紧了。有些放开胆子,伸手在他身上摸了起来。若是摸到他的脸,就会有人高兴的尖叫起来。看着那一只只或白或黑或粗糙或细腻的手,向自己伸来,王九郎只觉得像魔物一般,想要逃避,偏生又躲不过去。他的耐心也快告罄。就在这时,听见有人大喊,“再不让开,马车压过来,压死,压残,不论!”声音清脆,她一喊,周边的护卫也跟着喊起来。一声声的回荡在街道上,那些女子,一听,避开了些许。
那车辕上站着的女子,忽而跳了下来,往这边走过来。她如同一只高傲的公鸡,有些得意的走过来。王缙之奇怪自己脑中怎么会将她比喻成公鸡,还是一只打了胜仗一般趾高气扬的。就在他疑惑自己奇怪的心思的时候,手腕一暖,低头一看,一只白皙的小手拉住自己的手腕。目光落在相握的手上,他一时有些发愣,傻傻的跟着女子往前走,傻傻的跟着她上了马车。
忽然身子一晃,他才回过神来,马车已经动了。
“九郎——”
“九郎——”
“王九郎!”
外面传来那些女子一声高过一声的叫喊,有哭泣的,有欢喜的,有不舍的,声声饱含深情。
坐在马车里的王九郎身子一颤,一种恶寒,手臂上都起了鸡皮疙瘩。
身边的女子忽然“扑哧”一笑,“看这仗势比起在凤凰城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王九郎抬眸去望,眉心微微一簇,开口问道:“平阳郡主……你……究竟是何人?”
“你觉得呢?”
她的双眸幽黑,仿若一汪深潭,不见底;又仿若夜幕上的寒星,闪亮发光。她悠悠的望着他,目光温柔似春水。他在她的眼底,看见一抹熟悉。事实上,从看见她的第一眼起,他就觉得熟悉。
趁她不备,他突然伸手去摘她脸上的面纱。可她却像是早就算到一般,头微微一偏,就躲了过去。
“九郎,到了。”
她没有生气,笑着提醒。
他掀开帘子一看,果然已经到了家门口。
对着她点了点头,行了礼,说道:“多谢。”
“不客气。”
女子的双眼微弯,他知道,她又在笑。
她彷佛很喜欢笑,就这么短的相处时间里,他看见她笑了多次了。他弯着腰,就在快出马车的时候,他忽然回身一探,又要去揭她的面纱。突然横空出现了一只手,挡住了他。他回头去望,这才发现马车里并非只有他们两个,还有一个女子坐在角落里。她挡住他之后,只是懒懒的看了他一眼,好像是在说,“急什么?”
读懂那个女侍卫的目光,王缙之再次一愣。他疑惑的看向平洋郡主,平洋扑哧一笑,“九郎还是以前那个九郎,想做便做,也不管会不会孟浪了。”
王缙之看着她的双眼,“你以前认识我?”虽然是问句,可是口气却是肯定的。
他看见那双美丽的眼睛对他俏皮的眨了眨,笑着说道:“你觉得呢?”
王九郎知道在纠缠下去,也问不出个结果,对着她点了点头,一撩一摆,跳下了马车。
平洋郡主掀开了车帘,定定的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进了门,才收回目光。
坐在角落里的女子看她的样子,摇了摇头,有些不赞同的问道:“你这故弄玄虚的到底要做什么呢?”
平洋没有回答,对着她笑了笑,敲了敲车厢,马车又咯吱咯吱的往前走去。
王缙之走在自家院子中,吸入牛毛的雨丝落在雨伞上,汇聚成一条水线,蜿蜒而下,滴落在石板上。院子中有一湖泊,他让童子拿了鱼竿,收起了雨伞,走近了水榭。童子将鱼竿拿来,递给他。鱼竿一抛,“啪”一声落在湖中。他看着雨滴落在湖面上,泛起了一层又一层的涟漪。恰如他此时的心湖,被那个平洋搅的乱了心境。
她,究竟是谁?
为何……为何她的生意,她的双眼,是如此的像……阿若?
他的目光直直的落在湖面上,看见了那一个早上,她拿剑刺自己时的凶狠和怨恨……心,猛地一缩,痛侧心扉。
浮标动了一下,他用力提起鱼竿,一尾鲤鱼活蹦乱跳吊在鱼钩上,随手取下,仍在鱼篓里。童子将蚯蚓挂在了鱼钩上,他又将鱼线抛进了湖中。
他叹了一声。
纵使她差点杀死自己,可是,他依旧无法恨她。为什么?
湖面上幻化中郑若的样子,一会又变成了平洋蒙着面纱的样子。
他的眉心再次拧成了个结,很奇怪自己这样的想法。为何会总觉得这两个人会像?
是了,是眼睛。两人同样有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只不过一个沉静无波,好似枯井一样,再细看,有一种浓的化不开的怨愤;另一个,明亮的好似繁星,清澈的好像山涧。一样的美丽。
蒋子敬撑着伞走了进来,童子接过他的伞,他站在门口抖了抖身上的雨水。一边往里走,一边抱怨的说道:“这绵密不绝的雨,真真是两人厌烦。”
童子递给他一根鱼竿,他坐在王九郎身边,和他一起开始垂钓。
坐了半晌,蒋子敬说道:“选了杨家。”
王九郎点了点头。
“相比较其他世家,杨家根基比较浅。选这只鸡杀给别的猴看,既不会引起过大的反扑,又能为那些自以为是的世家大族们提个醒。”
“可以。另外再给周家等拥戴圣上的世家大族们,赏良田千亩,绸缎百匹,黄金百两。”
“呵呵。这样一来,那些人自然会明白了。”
王九郎没有再说话。
蒋子敬摸了摸下巴的胡子,看着沉默的王九郎,笑着问道:“听说九郎方才被女子围堵在街道上了?”
王九郎的面色沉了沉,“你的消息倒是灵通。”
“哈哈哈——”蒋子敬笑着说道,“倒不是我消息灵通,你被美人所救的事儿,这会子已经传遍了整个建康城了。”
王缙之有些恍惚,眼前出现了,平洋拿着马鞭站在车辕上的情景,这一幕有些熟悉。原本就没有舒展的眉心,此刻拧的更紧了。她的面容酷似阿若,声音酷似,就连做的一些动作也酷似。如果说,这个女子对自己没有企图,恐怕就是她自己也是不信的。只是,阿若的事儿,除了自己身边亲近的几个人之外,再也没有外人得知。他看着湖面,陷入了沉思。
美人计吗?究竟是什么人要对付自己?
“雨中垂钓,九郎倒是好雅兴啊!”
听到声音,王九郎和蒋子敬都起身,转过身去,对着雨中大步走来的年轻男子行了一礼。
“臣拜见圣上。”
“臣叩见圣上。”
“哈哈——免礼吧。来,来,来。给寡人也拿一根鱼竿来,寡人也来试试看,这雨中垂钓是否别有一番滋味。”
童子立即上前串好蚯蚓递给皇帝。
“来,来,坐,坐。”司马思笑着说道,“今日没有君臣,坐吧,无须多礼。”
“喏。”王九郎谢了一声,又重新坐了回去。蒋子敬倒是没有坐下,而是恭敬的垂首站在一旁。
司马思的眼中快速的闪过一丝阴霾,很快又恢复正常。
“九哥哥——”一声娇嗔,从司马思身边传来。
王缙之回身一看,原来司马雅也在。再次起身行礼。
司马思哈哈一笑,“你瞧寡人这记性,把六妹给忘了。九郎啊,听说你不愿见六妹。寡人可是亲自带着她来见你了,你可不许赶我们出去啊!”
王九郎笑了笑道:“圣上玩笑了。”
司马思仰天哈哈大笑,“九郎这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性子最对寡人脾胃。”他对六公主司马雅招了招手说道,“去给你九哥哥,抚琴一曲,如何?”
司马雅笑眯眯的说道:“听说九哥哥的琴是天下一绝。还请九哥哥不吝赐教。”
说着,宫娥已经将琴张摆好,司马雅坐在锦垫上,痴痴的看了王九郎的背影一眼,见他没有回头有些失望的嘟了嘟嘴,手指轻拨,琴声缓缓流淌。
细雨,琴声,美人,君子。
构成了一副绝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