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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庄子里的气氛似乎都有些神秘,每个人都忙忙碌碌。叶笑百无聊赖,只能在山里四处闲逛。所幸此地风景绝佳,常常能够令人忘忧。这天她路过一个水潭,水色清澈深邃,映着四周的色彩缤纷的树木花草,如一块七彩琉璃。叶笑寻了一块山石,将脚伸进水里,潭水丝绸一样滑过她的肌肤,清凉柔滑,所有的烦恼暂时一扫而空。她轻轻叹了口气,自她十二岁踏足江湖以来,风险危机都经历了不少,却从未如现在这般烦恼。她忽然间有些想家,骆轻城曾说父亲一直派人保护自己,可最近他们没有再出现了,是她走的太远了?这次萧寻那儿的事情解决以后,她决定回孤云堡,不再流浪了。江湖之大,风浪之急,已经让她厌倦了。
就在这样的胡思乱想中看着天色一点点变暗,直到听到人声。叶笑不愿见人,往石头后躲了躲,人声却越来越近了,能够清晰的听清对话的内容。
“沙雄已经派人联系我的人,请我再去乌度,揭穿萧寻的假少主身份。”是骆轻城的声音。
“哦?那好极!我跟擅财天王的人马早已经准备就绪。就等着这最后的东风吹起!我们明天就出发!”封四海的声音满是欣喜。
骆轻城叹了口气:“有件事……就是笑笑,我不愿她一起过去。她骨子里还是个孩子,我担心她无法承受生离死别。”
封四海也是叹了口气:“轻城,事缓则圆,你太性急了。这事我们还是从长计议罢。”
“不。好不容易遇到千载难逢得机会,我也不想再等。我怕夜长梦多。封爷爷,我们明天一早就走,不要惊动笑笑。她一个人找不到去乌度的路。”末了骆轻城下了决断。
叶笑在石头后边听着,生离死别?难道骆轻城竟然打算要萧寻的命?不带上自己,是怕她到时候会碍事?潭水的凉意从脚上直升上来,让她全身激颤。
第二天一大早,骆轻城轻手轻脚走进叶笑房里,她还在熟睡。骆轻城轻轻伸手抚摸她的面颊,俯下身抱住她,良久才起身离去。
候他离开,叶笑睁开眼,有些迷惑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衣领,那里濡湿一片,他哭了?叶笑有些惶惑地起来,按计划出了门。
依旧是坐车,骆轻城跟封四海兵分两路,封四海带了大部人马先行离开,他却仅仅带了三人一路西行,眼看就要踏进荒无人烟的深山了。这日一行人在路边茶棚喝茶休息,骆轻城出了茶棚,有些落寞地看着天边,夕阳西下,彩霞满天。不知道叶笑现在怎样?知道自己偷偷离开,她会不会恨他?
他似乎瞧见叶笑的眼睛一闪而过,等他凝神去看,却什么也没有。路上只有一匹颇为神骏的枣红马慢慢踱来,马上是一个胡人装扮身材瘦小的男人。骆轻城叹了口气,是自己思念过度了?他的目光移到马上骑士抓着缰绳的手上,眼皮微颤,几乎不能呼吸,那人的一双手腕上,清清楚楚各有一道浅浅的伤痕。
马上骑士低着头,缓缓从骆轻城身边经过,一阵劲风忽然袭来,他猝不及防,一下子从马上栽了下来。他低呼了一声,却很幸运的没跌落尘埃,反而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去了。
骆轻城接住了他,一把扯去他裹得严严实实的头巾,露出一张熟悉的,朝思暮想的面孔来。
叶笑行径败露,想着因此会被骆轻城赶走,再到不了乌度,顿时沮丧万分,泪水夺眶而出。骆轻城眼里却满是失而复得的欢喜,只一把抱紧她,低声问她:“笑笑,你一直跟着我?还女扮男装,幸好我认出你腕上的疤痕,就是那日被黄重山吊在城头勒出来的。这里有狼群……太危险了。”说着把她抱进自己的车里,柔声道:“还是跟我一起坐车,虽然慢些,总还是安全。你就跟老三好好呆在乌度城等我去救就是,好好的来回瞎跑……”
叶笑有些疑惑地瞧他,他会救萧寻么?他不是不要自己跟来么?这么快就改了主意了?骆轻城没再解释,却是一改之前的冷淡,对她十分温柔体贴。快进乌度城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将叶笑扮成了男人。“笑笑,你现在出现在沙雄面前不方便,不过留在城外我不放心。再说我也想多跟你相处一刻。委屈你了。”
城门口有人迎了他们进去,领着他们去了议事厅。乌度城大大小小的首领都在,群情激愤,在争论什么。叶笑侧耳倾听,是关于如何处置萧寻。
一个少年砰地拍了一下桌子,怒气冲冲道:“这肯定是个假少主!是温云淳那厮为了离间我们布下的一粒棋子!”
一个年岁稍长的首领很是不屑:“这事当年就争论过,当初封天王质疑少主的身份,沙天王跟温天王都力挺少主,最后封天王离开乌度前往中原,多年来音讯全无,乌度城因此一蹶不振。温天王是武林盟的奸细,可是这不能证明少主就是假的。大伙儿要的是实打实的证据!”
沙雄瞧见骆轻城进来,不由眼前一亮,笑道:“实打实的证据来了!这位骆轻城骆公子大伙儿上次也见过,一身幽冥神功早已经出神入化。他才是乌度城真正的少主!他的耳后有我们什摩诃圣环烙上的印记!不信大家可以查看!”
骆轻城站直身形,威严地环视一圈众人,所有人都觉得面上一凉,争论的声音渐渐低了。骆轻城这才开了口:“我本来的名字,叫做路骞。我的父亲,是路名非。十六年前发生一场变故,父亲为奸人所害,我也流落中原,为了逃避武林盟的耳目,我改了姓,路骞两个字各取了一半,组成了骆字。父亲当年,给我留了一本武功秘笈,记录了幽冥神功和幽冥十八式的武功心法,叮嘱我一定要练成幽冥神功,带领大家重振什摩诃!”
人们静默了一会,终于有人非常小心地上来查看他耳后的烙印,但还是有人不信:“什摩诃的规矩,每任教主选定的继承人一出生就会用什摩诃圣环烙上印记,以示终生信奉圣神。可是什摩诃圣环原是圣物,除了教主,几乎没人见过,又丢失多年,当年见过这个烙印的也就只有几位天王了。温天王原是奸细,擅财天王身分隐秘,连名姓都不知,沙天王又是出尔反尔,难以取信!只有封天王与教主相交最厚,听说也见过幼时的少主,如果能够找到他,一辨真假,我们愿意相信!”
叶笑摸了一下身上的什摩诃圣环,想把它交给骆轻城,证实他的身份,却又担心对萧寻不利。正犹豫间,听见沙雄道:“封天王是什摩诃的三朝元老,地位尊崇,可惜多年来毫无音讯。我们拥戴了新的城主后,可以放出风声,我想封天王一定会回到乌度!”
骆轻城微微一笑:“不仅是封天王,连擅财天王我都已经找到了。现在就在城外,我们现在就可以将他们迎回!什摩诃的振兴在望了!”
沙雄万分愕然,没等他反应过来,只听外面喧哗声起,两个人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前面一人须发皆白,在座老人几乎都认识,是封四海不错。另外一人,却是没人识得。擅财天王身份隐秘,只对教主本人负责,有一枚证明身份的天王印,这在乌度本是路人皆知。现在这人手里举了一枚方形的印鉴,上面除了雕刻着什摩诃圣神形象,还有擅财两字。正是证明身份的什摩诃天王印!
两位天王走到骆轻城跟前,十分恭敬地行礼,分立在他左右。封四海笑道:“各位兄弟别来无恙?当年四海心知夫人带回的是个假少主,却又苦于没有证据,一怒之下远走中原,发誓定要寻回真正的少主!承圣神庇佑,终于得以如愿!这次能够跟着少主重回乌度,四海多年心愿得偿!武林盟已经对我们虎视眈眈,在这紧要关头,我们须要拥立新的城主,一切听他吩咐,对抗武林盟。”
这下无人再有疑义,都跪下行礼,齐声欢呼。一时间议事厅里欢声雷动。只有沙雄想到自己在乌度城的势力竟然还不如从前,心下闷闷不乐,不禁恨声道:“好极!萧寻果然是个假少主!来人!去牢里将他砍了!”
几个人闻声出列,却在骆轻城忽然凌厉的目光中退了回去。骆轻城冷淡道:“沙雄。我是城主,什么时候轮到你发号施令?萧寻的处置,我自有章程。你是安置天王,很多兄弟刚刚到乌度,一路风尘,你还是好好想想如何款待他们!”
沙雄心里愤慨万分,却是无法可施,只诺诺退下。
叶笑终于在心里松了口气。
生离
入夜,骆轻城去了关押萧夫人跟萧寻的地牢。萧寻毕竟曾经是乌度城的少主,住的牢房也是温暖干燥,床铺舒适干净,加上他原本豁达大度,一直安之若素,连肉都没掉一块,见到骆轻城大喜过望:“老二!你过来了!你现在还好吗?你有没有看到老大?最后一次我见到她被人追捕,后来就失去了她的音讯,我一直都很担心呢!”
骆轻城不悦的哼了一声:“我怎么没有看出你有一点担心!两个月没见,还长胖了些!对了,我已经是乌度的城主了,笑笑偏心,不许我抢你之位。这我可是从沙雄手里夺回来的,不算是抢的你的,你以后可不能到她那里去告状!”
萧寻呵呵一笑:“看你笃定的样子,老大肯定没事了。她聪明绝顶,肯定会逢凶化吉,我担心也是白担心。这位置原是你的,自当物归原主,再说我这些年也就是个傀儡!老二,我娘亲已经把过往种种告诉我了,我父亲对你不起,我不知要如何跟你道歉……”
骆轻城显然不愿提起往事:“我现在带你去见笑笑,省得她心神不宁……”
忽听一个女人愤怒的声音:“骆轻城,你果然还是重利轻义!你可知道你一旦回来,会在中原武林掀起多大的血雨腥风!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心狠手辣的儿子!”
骆轻城身子一震,缓缓回过头来,萧含情面孔因为仇恨而扭曲。他慢慢从怀里掏出那样小鸡啄米的玩具,掷在地上,木头玩具应声粉碎。
“你是我的母亲?不,我不承认,我绝不会有这么一个自私恶毒的母亲。这么多年,我一直想见到你,替我父亲问一句,不管他对别人如何,对你一直是痴心一片,百依百顺。你为什么处心积虑要害他性命?”
“我没有……”萧含情叫了一声,却又听见骆轻城接着道:“我还要替茹姨问一句,她是你亲妹妹,一向感情甚笃,你为何设计害她?不仅把我骗走,还令她落入黄重山手中,受尽黄家欺凌,最终客死他乡……”
“茹情死了?她怎么会死的?我……”萧含情终于慌了神。
骆轻城冷冷瞧她一眼:“不仅自私恶毒,而且愚蠢之至!我真不明白父亲当年如何会喜欢你这么一个女人!”
“老二!”萧寻皱眉,“你不能如此!她是你娘,也是我娘!永远都是!”
骆轻城低头出门:“老三,我先带你去见笑笑。”
“那我娘……”
“我会安排她跟你一起离开乌度。虽然我恨她入骨,可若是父亲在,必不会舍得她吃苦……”骆轻城想起那个金环,即便是她已经背叛,父亲还是把那样信物跟什摩诃圣环放在一起,足见对这件信物的重视。情这一字,实在是不可理喻。
叶笑终于见到萧寻安然无恙,多日来的担忧一扫而空,一下子活跃起来,对骆轻城笑道:“轻城,这些日子我错怪你了,之前我撒了个谎,其实我……”腰间忽然一麻,睡穴被点,她有些诧异地看向骆轻城,却一下子晕睡过去。
骆轻城将她抱住,横放到床上。听见萧寻惊问:“老二!你干什么!”
骆轻城轻轻抚摸叶笑的面颊,泪水再次争先恐后落到她的面上:“我会安排人送你们下山,一直送到孤云堡。笑笑心眼多,我怕她生出枝节,就点了她的睡穴。老三……笑笑我就交给你了,她还是个孩子,你不能欺负她,也不能让别人欺负她。我以前嫉妒她对你偏心,常常对她发脾气使性子。现在才知道,能够跟她日日相处,看她快乐的笑靥,就是世上最最幸福之事,何必在意最终的结局?我很后悔,这些天一直在弥补,我要趁这最后的时日满足她所有的愿望,看她每时每刻笑口常开。但愿……她以后能够念叨我的好处,忘了我对她的冷淡……”
骆轻城一向冷口冷面,萧寻从未见过他如此,心知有异,却不明白原因。
骆轻城接着道:“路上……你什么也不要对她说,就说你们……被我赶下了乌度,终身再不能回来……说……我已经跟你们划清界线,再不是兄弟……”
“那……你还怎样叫笑笑念叨你的好处?”萧寻诧异问道。
“……”骆轻城几乎说不出话,半晌才挤出一句话,“她终会明白……江湖险恶,老三,你以后跟她一直呆在孤云堡罢。”忽然拔出那把匕首。
萧寻见到寒光一闪,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