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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特意在绝对不会惊动那两名自己无法掌控的女人的前提下把昆仑山的人带进蓬莱岛，意料之中连带着到来的还有申公豹。
至于他拎着的那个厚重臃肿的……据说是老子？还有一个不速之客，叫做燃灯的道人，曾经昆仑十二仙之首，听那个口气不知道在蓬莱岛潜伏多久了。
这些人都不会影响她的计划，她当然大方放入。
可是当发现那只突然飞出去的小猫带进来的两个人时，妲己的神色就不由自主变得很难看。
她算计来算计去，怎么还是让这个女人进来了？
“呀~太公望，你出现了呢，我还以为你真的死掉了。？”
“我是死了，不过发现还是活着比较好。”太公望道：“我的太极图呢？死了之后到谁手里去了？”
“在在下这里，师父并未让采撷交给别人。”采撷笑着扔过去，然后掠到眉纱身边，脸颊立刻染上激动的粉红色，原本冰冷的样子立刻变得可爱：“师父，您来啦。”
眉纱摸着采撷的脑袋：“乖，你果然明白我的意思。”
王奕立刻离他们远点儿。
采撷带着安抚的笑容：“师父，闻仲他——？”
眉纱摇头。
采撷怯生生低下头：“我不该问的。”
“我没有在意。”眉纱扬头看向妲己。
她带着高深莫测的表情，明显是听到了自己和采撷的说话。
眉纱微笑，就算听到又如何？女娲不死，万民不死，这个世界就会毁灭。这点，你就算再聪明也猜不到。
这是对力量认知的差距，妲己，不过你也不需要我担心，是不是？
第23回 万顷魇城
对于眉纱的笑容，妲己回以相同的笑意。
她其实不懂眉纱在笑什么，却懂这笑容中诡异的赞同和善意。所以她一样表示了自己的善意，免得这个无法掌控地女人拖自己后腿。
眉纱进来的地方是擂台之上，自然也算打擂的一员。
申公豹、老子、杨戬、哪吒和燃灯，再加上她与太公望，正好七名。
采撷和惑儿？PASS。
“那我们的大赛开始吧！”妲己兴奋起来：“太公望，既然你来了，我们可以安排得更加精彩些呢！”
“可是我并不想在这里进行不必要的战斗。”王奕缓缓道：“如果不是要先来见他们，我根本不会来这里，而是先去见女娲。”
“小太公望，你不一样了呢。”妲己眼神闪烁，扫过他左眼下方的一块黑色，那邪恶气息的释放处：“你和我的小王天君合体了？”
“啊，没想到一点点邪气也能让你猜到，的确如此。所以妲己，让开让我去找女娲吧，这本来就是我和女娲的事情。”太公望沉静地说。
他身上泛出淡淡压力，压迫着在场所有的妖怪。妲己也感受到了这股压力，太公望似乎陡然强到一个奇特的境界。这种境界她感受过——在女娲身上。
“你派出的七个人没有丝毫用处，因为我的名为伏羲，与女娲一样，是最初的人。”
“始祖之一？”妲己的眸光更亮了：“原来如此，这样的话，我大约能猜到一些。”太公望和王天君为何是一个人，始祖的目的、封神的目的，在这一瞬间变得明朗清晰。
“这可怎么办呢……”妲己一脸的伤脑筋：“我没办法应付小太公望了呢？，可是又不能轻易放你过去，我是女娲大人的人啊。”
“或许女娲会很希望看到现在的我。”多年以来自己一个人的寂寞，她疯狂寻找着完全相同的故乡，又怎么会不想见到故乡的人？
“说的也是，这是对女娲大人好呢。”妲己打了一个响指，她身下的倾世元禳飞过来，落在太公望手里。
“这个就交给小太公望保管吧，反正我不是你的对手，也保不住它呀。”妲己身子一转飞下来：“而我则乖乖带你们去见女娲大人。”
或者她可以很快，非常非常快……
燃灯和太公望走在最后面。
“王奕，你带来的那女孩什么来头？我觉得她的力量不正常。”
“你说眉纱？嗯，她的力量是不太正常，呵呵……”王奕笑道：“其实她这个人也不太正常。”
“人不正常，嗯？”眉纱不知什么时候飘过来：“那要不要我这个不正常的人给你一个不正常的回应呢？”
“呵呵呵，这就不用了，我们现在要一致对外。”王奕立刻赔笑脸。
眉纱笑眯眯捏紧他脸颊，用力转了一圈：“很难看！”太公望捧着脸颊呼痛。
燃灯在一旁冷眼旁观，不知道有多少真心掺杂在这两人的打闹中，但至少能和王奕这么熟稔，暂时不会有危险。
燃灯到前面去和龙吉公主一起走，眉纱的笑容立刻漾起邪气：“这次的战斗，昆仑山的道士能活下来多少？”
“啊？”太公望一脸迷茫看着眉纱，似乎听不懂她的意思。
“我换一种问法吧。你当然会尽量保全所有人的性命，毕竟这是你们始祖融合的世界。但若是万一的话，这蓬莱岛上的生灵能活下来多少？”
“…………你还是看透了我的想法啊。”太公望摇头：“如果真的超出我预期的话，我会毫不犹豫毁了蓬莱岛，让女娲的肉体永远在宇宙中游荡。虽然我有空间移动可以回去地球，可惜……其他人必然全部死亡。”
波澜不兴的话语，与其说是万般无奈下的决心，不如说是一开始就有这种打算的冷绝。
“所以这才是真正的伏羲，不愧是和女娲一样的始祖。在你们笃定的目的面前，其他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
当初看完封神演义之后心中就在想，始祖到底是怎样的人呢？
他们是否真的仁慈、善良、高义、懂得牺牲？
然后发现——
他们自我，决定的事情没有反驳的余地；他们无情，就算同类也可以毅然下手；他们超脱，融入这个世界的瞬间便成为这个世界；他们淡漠，对任何人任何事，就算生命也是如此。
“或许届时你也会死在那里。”王奕道：“所以如果你想离开的话，最好现在带着你的人回转。”
“我当然不会死，我的人也不可能会死。”眉纱轻松道：“瞬间移动我不是不会，虽然不一定能那么准确地把握空间和方向……不过就算没有瞬移在身，我们一样不会死。”
连采撷都能随时随地打开空间，又怎么可能死在这里？
“不会死吗？那你能不能让其他人也不要死？”听眉纱说得这么轻松，或许她能做到也不一定。
眉纱看着王奕，忽然笑道：“不能。”就算能，她也不会那么做。
王奕还要说什么时，身后一道人影飞射，停在两人身边。
眉纱立刻笑开：“你来了？看起来还不错。”
太公望也看着闻仲，他脸颊瘦削，颧骨突起，就这样还不错？
“太公望。”闻仲淡淡道：“一切结束之后，我还要找你做个了结。”
“好啊，反正我也有事要找你。”王奕大方应承。
眉纱歪头看着，当只有你自己知晓这一切的结局时，你会觉得好笑还是悲哀？
“呵……”眉纱忽然轻笑出声。
闻仲和太公望立刻齐齐看她，有什么地方能博她一笑吗？
眉纱摇摇头：“我们已经落后很多了，王奕，如果其他人先见到女娲的话，你觉得会如何？”
“我觉得先见到后见到都差不多，既然——”里面“砰！”的一声巨响，骚动不止。
王奕话说到一半顿住：“既然都这样了，我想我们还是进去看看。”
他第一个冲进去，眉纱在后面笑个不停。不然怎么说舍不下还是舍不下，丢人的伏羲。
腰上一紧，闻仲已经抱住她。
眉纱轻叹着放松身体：“你来杀女娲。”
“我来见你。”闻仲沉声说：“张奎说，你的神色不对。发生了什么事？”
“你担心我？”眉纱摇头：“有你担心我怎么会有事？我很开心哦。”
闻仲紧紧皱眉，她的语气不对，开心是这样的吗？
“不相信？可是我的确很开心。”眉纱从他怀里滑开：“离开蓬莱岛之后，我告诉你我为什么开心。嗯？现在我们要去对付女娲。”
“没错，是要杀了女娲。”闻仲立刻点头。女娲，覆灭殷朝的罪魁祸首，他怎么可能放过？
“呵呵，那我们走吧。”她不看他，只是低头浅笑。现在走在她身边的不是她的闻仲，而是一心为殷的太师。
诛仙阵横挂在空中，里面隐约可以看到女娲的身影。
山河社稷图则包围了其他人，空间被迅速吞噬。
闻仲眼角跳了跳，禁鞭挥去，顷刻将那些细小的黑色虫子全部打散。当然，也有不少打在被围困的众人身上，被纷纷隔开或避过。
“闻仲。”申公豹眯起眼睛，眉纱竟然连他也能扯来？本事不错。
闻仲扫他们一眼，径自飞向诛仙阵那边。他不是来与他们为伍的，就算对付女娲他也可以自己处理。
眉纱带笑晃到申公豹身边，竟然也没去阻止。
“这场战斗不是随便能插手的，女娲现在是灵魂体，就算闻仲的实力再强也造不成什么伤害，你没告诉闻仲？”眉纱现在这样，是打算看戏的意思吧？
“告诉也没有必要，该打他还是会打，不自己试验过怎么知道？闻仲就是这样的人。”眉纱好整以暇看着那边：“无所谓啊，反正若女娲要杀他的话，他也逃不掉。”
“你不在乎闻仲的死活了？”照以前的话，就算眉纱不阻止，也会在意着闻仲的一举一动。
“……啊，不在意了。”眉纱终于还是勾起了唇角，云淡风轻：“他可以去死。”
申公豹古怪的看着她：“你是谁变化的？肯定不是本人。”
“哼，我放闻仲去死，就这么让人惊讶？”眉纱冷冷道：“那我如果放你们所有人去死的话，你是不是会更加惊讶？”
“会。”申公豹探究地看着她：“闻仲去死，换来的是什么？”
“如果你再这么敏锐的话，我也会有让你去死的冲动。”眉纱不予回答。
“看来是会换些更重要的东西。”申公豹伸手把眉纱拉开，躲过那些黑色的长条虫子，他们已然再一次开始啃食空间。
“这些东西怎么杀不完？”申公豹雷公鞭再一次亮起。
“不舒服。”眉纱立刻皱起眉。
“是啊，我看着眉纱也不太舒服，申公豹你的雷公鞭作用太强了。”杨戬从旁边掠过，顺手把眉纱拉出来：“我护着眉纱就好，不妨碍你全力发挥。慢慢来。”
“护着我？”眉纱挑眉：“你看没看到申公豹的脸黑成什么样？弄不好雷公鞭下一个劈的就是你。”
“他现在没工夫劈我，而且不怕也劈到你吗？”杨戬有的是远距离的招式伤害灵魂，轻松无比。
眉纱低头看着杨戬搂在自己腰上的手，又转头看着他：“你……很自觉啊。”
“还好。”杨戬没放手。
“用不用我让你知道自觉和自知之明的差别？”他当自己很好对付是吧？
“我只知道我和闻仲是不同的。”杨戬低声说：“如果让我在你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中选一个，我的选择一定和闻仲不同。”
他是妖，不算完全属于昆仑山却也已经不属于金鳌岛，他比在场任何一个人都自由得多。
“是哦，你和闻仲不同。”眉纱的语气更加不悦。
“我不是故意这么说的，别生气。”杨戬连忙开口。
“我没生你的气。”闻仲被太多东西束缚而申公豹太自由，自己这次选错了？嗯哼~难得她也有选错男人的时候。
“我心情不好。”她突然说。
“那我怎么能让你的心情变好一点？”杨戬耍女娲那些□的花样更多：“这样如何？”
“一般一般，看着不太舒服。”眉纱懒懒道：“不如你唱首歌跳个舞？效果肯定比现在要好。”
“呃……”杨戬苦着脸：“要是我变成妲己的样子，你介不介意？”
“呵呵……我绝对介意。”眉纱真的笑得开心。杨戬是个懂得哄自己喜欢的女孩开心的男人。
“师父。”采撷掠过来：“我看到潘多拉残余的执念了，缠绕在女娲身上。”
“嗯，我也早就想到。”眉纱的手忽然一紧。
杨戬低头：“怎么了？”
“你瞧……”眉纱的声音像个游魂：“女娲碰到闻仲了。”
极为戏剧性的一幕，没有人知道原因。女娲的手指只是点到了闻仲的肩膀，甚至连一丝多余的力气都没用。闻仲的身体就僵硬，然后他径直的掉下去，再没有任何声息。
“闻仲？”杨戬不解，他死了吗？还是昏迷了？
眉纱低头看着，一动不动。
“是死了啊……”无法回转的死亡，无法摆脱的执着。结果闻仲是不是真的无憾？对于这场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