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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冬情正融-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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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冬——”她敲敲门,将衣服递进去。“你先穿这个,衣服我再帮你洗。”

“我不穿别人穿过的衣服。”

真有个性。

“这是我刚才出去买的,牌子才刚剪下来而已,满意了吗?言大少爷。”

“差强人意。”

得了便宜还卖乖,真是够了。

利用少许的时间,她驾轻就熟的做了早餐,言立冬冲完澡出来,沿着香气找到在厨房中忙碌的她。

他吹了声响亮的口哨。“真的出得厅堂,进得厨房,上得——”

“够了!最后一句请放在心里,我领情就是。”这男人,真不是她要说他,天生嘴巴坏,连夸奖都难以入耳,没得救了。

将他“钦点”的鲔鱼松饼盛上桌,他咬了一口,她等待着。“还可以吗?这松饼粉是临时在外头买的,下次自己弄会可口一点。”

“嗯……”他沈吟了半晌。“你确定真的不让我把话说完吗?进得厨房,上得——”

“好好好!这样就行了,多谢金口。”完全败给他。

回头去端来鲜榨果汁和他要的一颗荷包蛋,再绕去浴室拿毛巾替他擦拭还在滴水的湿发。“真是的,洗完头也不擦干,哪天就不要给我喊头痛。”

他懒懒拾眼。“了不起,年纪轻轻就有阿婆的功力。”有够会碎碎念。

说归说,还是乖乖的任她摆布。

为什么?他也说不上来,或许——因为她是第一个替他做早餐、擦头发、为生活琐事叮咛的女人吧!

第三章

他们,算不算是一对恋人?

沈雪融无法下定义,他就这样突然的闯入她的世界,从此占有一席之地。

他们依然拥有各自的生活圈,他是否仍和其它女人有来往?这她从不过问,也不会去干涉,因为她明白,当她想起他时,他会陪在她身边。

日子一久,他在这里过夜的次数多了,她的衣橱里开始出现他的衣物,冰箱里开始会有他爱吃的食物,相框里放的是他们的合照,日常生活中他用得到的东西,一项项的占据屋子各个角落,他惯用的刮胡水、玄关处成双的拖鞋、专用的水杯、抽惯的香烟……

魏家瀚存在的痕迹,一点一滴被他所取代,而她心里释出的那个位置,也一点一滴被他所占领。

她知道,他吃东西极挑,果汁要喝鲜榨,茶类要用茶叶冲泡,茶包或易开罐拒喝;食物若不合口味,宁愿饿死都不会再多吃一口,讨厌吃太甜,不爱吃生冷的食物,尤其拌了色拉酱更是抵死不碰,偏偏自己又不下厨,只会出那张嘴,标准的大少爷。

她还知道,原来他酒量极差,上回煮了一锅姜母鸭,冬令补身,居然就够他醉言醉语闹了她一整夜,缠得她差点跳楼死给他看。

她更知道,如果睡不饱,他的起床气会非常、非常的差,火爆到六亲不认,所以若非必要,要命的人最好让他睡到自然醒再说。

还有,他不爱人家说他好,总是刻意表现出最糟的一面,因为他从小就立志要当坏人,偏偏,她看见的,却是他的好。

每当她即将陷入自怜自伤的情绪中时,他总是能用尽各种方式转移她的注意力,他自以为做得不着痕迹,其实她都知道,只是放在心底,不说罢了。

对一个人好,他不会表现出来,而且还会抵死否认,他实在是个别扭的男人,闷骚得要命。

他的温柔,藏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

而她,清清楚楚看见了。

目光移向桌面成双的水杯,她唇畔泛起温浅笑意。

玄关上的大头狗拖鞋,是上次逛街时一起买的;衣橱中神奇宝贝的情人睡衣,在他以命相拚无效后,还是让她买了,并且忍着羞愧欲死的情绪陪她穿;再来就是这组趴趴熊的情人对杯,还记得当时的对话是——

“这又是什么鬼东西?”

“它叫天线宝宝,不是鬼东西。”

“我管他天线宝宝还是毛线宝宝,要用你自己用。”

“唉哟,这是对杯耶,我自己用就失去意义了,难道你要我另外找个人来用它?”

“你要有本事“讨客兄”我也不反对。”

“好嘛,那不然换趴趴熊?”

“你休想!”

“好嘛、好嘛!人家都让步了耶,你就答应我嘛。你看,趴趴熊 真的很可爱对不对?”她使出浑身解数,用力ㄋㄞ他。她很清楚,自己的声音本来就水水甜甜的,再刻意放柔放软,会让人连骨头都酥掉,言立冬岂是她的对手?

三度得手后,她本来还想买对小熊维尼的手机吊饰,但他说了一句——

“想逼我自杀你直说就好!”

想起他当时的表情,她会心一笑,轻抚手把上的趴趴熊雕塑。

杯子买回家后,才想起两个一模一样,要怎么分辨?

“现在才想到这个问题?太迟了。”他凉凉回应。

记得他说过他会做个记号,到底记号做在哪里?

她好奇的左右察看——

咦?都没有。

难不成刻名字?不会吧?这么拙的方式?

她翻至杯底,三个小字赫然出现眼前——

看山小!

哇咧!

这家伙超没水准的,这样也可以骂她?算他狠。

错愕了三十秒,忍不住讶然失笑。

他一向很有恶劣的幽默感,一些出人意表的言行,常教人哭笑不得,久而久之,她也已经很能习惯了。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但不是她的,她一直不太喜欢NOKIA的手机铃声,太尖锐了,不够柔和。

也许——下回可以ㄌメ他用同款的手机。

循着铃声来到房间,果然,言立冬的手机又忘记带走了!

由床铺中捞起手机,铃声持续响,她迟疑着该不该代接。他们一向不过问彼此的生活圈,也许——他不会乐意她介入他的私人生活。

可是——如果这通电话是他打的呢?想确认手机是不是遗忘在这里?

犹豫了几秒,还是按下了通话键,才刚移至耳畔,来不及出声,另一头声音便狠狠轰来——

“言立冬,你这只有生命的精子提供机,立刻给我滚回来,晚了我们兄弟就做到这里!”

“呃……请问你是……”好猛的火力,她简直傻眼。

另一方,一阵窒人的死寂。

“抱歉,我可能打错电话了。”

她还来不及接口,通话已切断。

岑寂不到十秒,手机二度响起。

这回她没有犹豫地接起。“喂?”

“……对不起,我可能还是打错了。”

“喂……喂?”又挂断?好歹也让她说句话嘛!

再十秒——

第三次,她学聪明了,一接通便直接问他:“你找立冬吗?”

“……”淡淡的叹气声。“麻烦你,不管用踢、用扁、用揍的,甚至踹他下床都好,请他听电话。”

看得出来言立冬做人彻底失败,对方一定以为他现在正睡死在女人的床上。

沈雪融为他深感羞愧,汗颜道:“他不在我这里,请问您有急事吗?我想办法帮你转达。”

“我是他二哥,麻烦你,请他立刻回家。”

∷∷∷∷∷∷∷∷∷∷∷

还好,言立冬后来发现手机不在身边,知道要回来找,听说家人在找他,没说什么便离去。

等他再回来,是带着一脸的青肿,她在门口当场就看傻了眼。

“天!你是去参加帮派械斗吗?”

他冷冷一哼,没什么表情的迳自进屋,整个人瘫倒在沙发上,连根手指头都懒得再动。

雪融叹了口气,取来医药箱。

“起来,立冬,伤口要上药。”

“我不想动。”

“不敢劳驾言大少。”她没好气地说,拉来他的手,以棉花沾上双氧水,轻轻擦在指关节破皮的地方。

扳过他的脸审视灾情,忍不住又是一叹。“你等一下,瘀血的地方要热敷。”

她起身,又去端来热水和毛巾,轻按在脸上。“会太烫吗?”

他摇头,盯视她拧毛巾时,烫红的纤指。“你不问,我身上这些伤是怎么来的吗?”

她瞥他一眼。“你想说的话,自然会说。”

该说她奇怪,还是特别呢?

男女一旦深入交往,限制会愈来愈多,凡事过问,凡事插手想管,要求多了,自由却少了。

所以他不愿定下来,因为无法忍受太多的束缚。

可,她却不然。

她从不过问他在外头的事,来到她身边时,她便珍惜共有的时光;离去时,不会问他什么时候会来,但枕被的另一方会永远为他温暖着。

冷漠与尊重,只在一线之间,而她充分让他感觉到,她是在乎他的,在乎的同时,也给了他绝对的自主意识,从不逼迫他什么。

就像现在,她会温柔地替他敷药,却不会逼问他原由。

“这样力道会太重吗?”她一边轻揉,一边问他。

“我排行第四,是老幺。”他突然冒出一句,答非所问。

咦?她动作一顿,很聪明的不把惊讶表现出来,笑笑改口。“好吧,以后会记得改喊言四少。”

“我父母在我还没有记忆时就不在了,可能因为我年纪最小,也可能是我个性比较叛逆,大哥给我的爱与关怀一直都比其它两位兄长都多,不准二哥、三哥欺负我,其实他自己也很清楚,我不去欺负人就不错了,哪轮得到别人欺负我?

“再加上,我向来任性妄为,吃定了大哥心软,知道他疼我,不管做错什么,他都舍不得苛责,若是小错,他婉言劝导;若是大错,他会紧锁着眉头,把自己关在房里,难过得好几天不说话,他不会怪我,而是怪他自己教得不够好……”

雪融静默听着,长指拨了拨他垂落额前的发,笑笑地道:“我想我明白你现在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不是蹲绿岛了。”

“二哥看不惯我总是让大哥烦恼,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我不只一次的抢了大哥的女朋友。言仲夏说,要不是碍于大哥的交代,他早就想扁我了,今天这场架,打得其实一点都不意外。”

说完长长一串,他停了下来,等着她的反应。

“你真的有抢过你大哥的女朋友?”

“当然。知道他上一任、上上一任、上上上一任恋情都是怎么结束的吗?因为她们上了我的床!很禽兽吧?连恩深义重的大哥,我都能这样伤害。”他挑衅回应,冷冷的笑意,并未到达眼眸。

这家伙又在闹别扭了。

愈是在乎的事物,他就愈会堆起保护色,害怕被看透的无地自容。

她无奈地轻笑,哄孩子似的,口气包容。“好好好,很禽兽。然后呢?”

他白了她一眼,似是不满她的敷衍。

“大哥又恋爱了,这一回,他相当认真,但是他们闹翻了,所以我和言仲夏也闹翻了,他不爽我恶习难改,没心没肝没人性,我们差点连房子都拆了。”

“被最亲的人误会,心里一定很难受吧?”柔软掌心,轻抚带伤的脸庞,语气中蕴涵着没出口的心疼。

他倏地瞪住她。“你又知道是误会了?我前科累累,再多这么一回也不稀奇!”

“但你没有,不是吗?”清眸澄净如昔,定定回视他。

“你怎么知道没有?”连朝夕相处二十几年的兄长都不相信他了,不是吗?她认识他才多久?哪来的笃定?

“因为我懂你。”

一句“我懂你”,莫名的震动了他的心。

“言谈之中,我完全可以感受到,你有多爱这个大哥。也许你真的曾经抢过他的女朋友,你会这么做,一定有你的理由,虽然我不知道这个理由是什么,但是我知道,你不会刻意去伤害最亲最爱的大哥。既然你都说他认真了,那就不可能再去搞破坏,令他痛苦。”说完,她停了下,反问:“你有吗?”

“……没有。”

她轻轻笑了。“我太清楚你的个性,你总是任性得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你,被误解了也绝对不会刻意去澄清。”轻抚不甚自在的俊颜,软调如春风柔吟。“为什么要怕别人看清你的心呢?爱一个人并没有错啊,这没什么好丢脸的。”

他用一种很奇异的眼神看她,近在咫尺的娇颜脂粉未施,不特别出色,最多只算清秀,但这一刻,看在他眼底,竟觉美毙了!

他出其不意地倾身上前,贴上朱唇,重重亲了她一记。

“你干么?”她被吻得愣头愣脑。

吓死人了,动不动就发情。

他笑笑的。“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吻你。”

她微红了脸,瞠他一眼。“你正经点好不好?都被扁了还敢不正不经。”

他一脸无所谓,顺势滑低身体,舒舒服服地枕着她的腿,仿佛那些伤不在他身上。

“你们兄弟一向都这样称呼对方吗?”

“怎样?”他反问。

“有生命的精子提供机?”未免太——直接。

他不层地嗤哼。“会走路的国际礼仪书有什么资格说我?”

她愣个三秒,爆笑。“你们兄弟——好可爱!”

言立冬任她去笑,枕着玉腿,沈下眼皮。

事情落幕后,他和言仲夏各自出门。他知道仲夏是去找方歆——他的甜蜜冤家,因为身上的伤,有她收留、疼惜。

那他呢?那一瞬间,为什么只想到要来这里?因为知道这个女人会为他消毒上药,还是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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