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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招,等他招式用老之时忽然一个借力打力,推了驾车者一个趔趄。
青年挤兑那驾车者说:“齐国大建宫室,淫乐嬉戏,为富不仁,连御者竟也无礼至此吗?”
轺车一停下,车内就下来两人。其中一个蓝衣袍服打扮的人微笑着看那青年,笑着走近,只不作声。另一个人身着五色华服,头戴进贤冠,挺胸昂头,气势不凡。华服者初看到两人争斗却并不制止,看到那驾车者吃了小亏也不激动,但听到青年人如此说话,却大为好奇。临淄城乃齐国都城,素来是藏龙卧虎,随便出来个人往往就有极大背景。华服者虽然尊贵却也不想招惹是非,他听青年话音,似乎是外来人,但出语不凡,想来并非常人,也不能得罪。
华服者因为有那位蓝衣的贵客要陪同,不想节外生枝,遂大声喝道:“田虎,休得无礼!快快住手!”争斗的两人收手停斗,那华服者缓步踱了过来,拱拱手颔首一礼,“是在下管教无方,让公子受惊了,我代他向你致歉!”
“好说!”青年对华服者回了一礼,把马鞭抛给那名叫田虎的驾车者。田虎“哼”了一声,伸手接过马鞭,狠狠地盯着青年看了片刻才拱了拱手退到华服者身后。
华服者笑眯眯地看着青年说:“公子出语不凡,想来并非常人,请不要与田虎一般见识,他人生来鲁莽不知礼数。所谓不打不相识,请移驾一叙,如何?”
青年有点迟疑地问:“足下是?”青年与蓝衣人是旧识,看他笑眯眯地站在一边,就料想那华服者大有来头。
蓝衣人抢过话头介绍说:“这位是齐国的司空,田建大人!”又指着青年人对华服者说:“这位是墨翟,是墨淇大师的公子。”
司空田建赶快说道:“哦,原来是墨淇大师的公子。前几天我曾派人去邀请墨大师到齐国来主持大殿建设,也曾请过公子的,只是当时公子外出求学去了。墨大师以年世已高推辞了,不曾想在这里遇到墨先生你,这可真是不打不相识呀。呵呵!刚刚还听公输先生称赞起你,不曾想转眼就遇到了。墨先生少年俊才,可要在齐国多多助我,搞建设我还要依重你们这些专业人士才行。”这田建久在官场上混,转念快,口才好,见到人才就极尽拉拢之能事。
原来这青年人就是离家到齐国来的墨翟。而那蓝衣就是名闻天下的匠师公输般。
“哪里?司空大人,我也是父命难违,免为其难到齐国讨口饭吃。至于设计大殿,还要靠公输大师才行。”墨翟听到华服者田建夸奖,就不由地谦虚一番。他见不得别人在他面前逞强,一旦有人逞强,他就更强硬。而对于满面带笑 乐呵呵的人,他也喜欢给对方好脸色。
“你谦虚个什么,别人不知,我还不知道你?二个月前你制作的车轴那可是能载重600斤的呢。那可是经典之作,当今匠人谁能做出?我可是十分钦佩你的。”蓝衣公输般与墨翟是熟人,两家也算世交。而且,他两人曾在小邾国君举办的匠艺大赛上同台竞技,所以对墨翟片刻之间能刮刻好一个上等车轴印象很深。而且墨翟是匠人,当然也是齐国聘来建宫殿的,所以就当着司空田建赞扬一番,好让他给田建留下好印象。
“哪有你设计的木鸢巧妙,在天上能飞三天三夜呢。”墨翟有个脾气,谁敬他一尺,他恨不得敬对方一丈,所以听公输说话称赞他,也说出这恭维的话来。这也符合两个牛皮对着吹,吹来吹去都牛的道理。
“哈哈,彼此,彼此。”公输般话头一转,“咱们别在这儿聊了,司空大人贵人事忙呀。你是要到司空府吧,正好顺路,一起去?”
“是呀,难得两位大才同时出现,咱们同到我府上,我设宴为两位接风。两位请!”田建觉得墨翟出语不凡,又是墨淇大师之子,而且公输也极为推崇,所以极为客气地把墨翟让座在自己身边。几人重新叙礼上车,缓缓向司空府行去。经过一路叙谈墨翟才知道司空田建是专程迎接大匠师公输般的,他正好在打听司空府的路,就搭了趟便车了。
掌灯时分,司空府宽阔的大厅里摆了几十张案几,左右两边各有三排,田建为到齐国的天下知名匠人举办欢迎晚宴。钟鸣鼎食是春秋战国时代贵族们的生活习惯。十数名碧玉年华的少女往来穿梭着为客人送上烤肉美酒之后,鸣钟之声响起,大厅里喧哗之声顿止。身坐主位的田建坐直身子高声说:“列位匠师,如今我大齐为建宫殿要劳烦各位了。首先我代表齐公给各位敬水酒一杯,还望各位鼎力相助。各位,请!”田建举起右手边酒爵向众人示意之后一饮而尽。下首众人各自举杯相应。
少女们添酒之后,田建再次举杯:“本人田建,恬为司空,却对营造之事不甚了解,今后还要仰仗各位相助。田建敬各位一杯,请!”
“今后营建大小事务,务请各位尽心尽力。诸位劳心劳力,为我大齐建传世宫殿远道而来,我为各位接风。各位再请一杯,请!”
这里有个名堂叫酒过三巡,在官员大夫之类的聚会上是必走的过场。正规场合,第一杯是代君主行酒,第二杯是代官位行酒,第三杯是代自己行酒。酒过三巡之后方才开吃。
“各位请随便,美酒美食尽管取用!稍后有歌舞表演,务各位尽兴!”
钟鸣之声不绝,竽笙之音相合,身穿红黄相间颜色衣服的少女往来穿梭。那些少女各有丽色,步伐轻盈,举止有度,神态恭敬,行为殷勤。好酒佳肴美女,各位匠师大为享用,都为田建的安排满意。随着酒意上涌,众人话也多了,相邻案席都相互致酒攀谈起来。
公输般年约三十,早已经是知名匠师,他的座位位于田建的右手边第一位,此时的他正与人热烈地交谈着。看情形与他攀谈的是一个老熟人。
墨翟位于田建左边第二排第一位,他是匠师后人,并不是特别知名的匠师,而且此时大厅里大都是知名匠师,地位都很高。安排在左边二排第一已经是相当不易,若不是墨大师之后和公输般的特别评价,此时毫无名气还未及弱冠年龄的他在这里是没有座位的。每个人的名望和地位都是自己努力争取来的,靠长辈荫庇在匠人界是混不下去的。
墨翟左右前后观察着那些匠人们,默不作声。其他人对他都还感到陌生,对他一个尚未加冠的年轻人能坐在左二排第一许多人心中不服。而墨翟也知道自己坐位较尊,心中略有忐忑。他看到许多人站起来尊敬地向公输般敬酒,心中对成为知名匠人充满了渴望,心中暗下决定,一定要在这次齐国宫殿建设中努力表现让自己突出出来,得到他人的认可,决不堕了墨家的名头。
匠人们相互致酒相敬,走动之人越来越多。田建只是笑眯眯地看着,慢慢地品着酒。他很乐意看到匠人们和睦相处,这些人相互熟悉和了解之后对后面的建设工作会很有利,各工种各部门会很协调。本来他还打算安排一个自我介绍的场面的,如此一来介绍已经没有必要,而且效果会更好。他一点也不担心人们会喝醉,齐酒是没什么力度的,平常人喝几斤才会有点醉意,至于匠人们常年户外活动多身体都很强壮,这点酒不能醉人。大厅里很热闹,墨翟身边很冷清。
墨翟也慢慢地喝着少女们添上的酒,有滋有味地品着,时不时瞄瞄匠人和那些少女。这些少女姿色上乘,动作优美,宛如大家闺秀,身上红黄相间的曲波浪形花纹随着少女们的动作变幻出各种形态,煞是好看。墨翟盯着一个前来添酒的少女看,那少女浓眉如黛,杏眼含春地。少女被他看得脸一红,小嘴轻微上扬,竟露出一副微笑,墨翟觉得她比自己见过的滥村少女漂亮许多。嗯,太漂亮了!
墨翟看得入神,后排一个匠人走过来举起酒杯对墨翟道:“这位小兄,我敬你一爵,请!”墨翟有点慌乱地赶快坐起身举杯相应,“请!”
“敢问小兄,如何做圆?”这位匠人显然是来挑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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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坐尊位惹来挑战,为应战侃侃而谈
“圆?一个中心,四周等长而已。”墨翟没料到会有人来挑衅,见问做圆,就以所知随口应着。
“如何做呢?”那匠人紧追不舍地问。墨翟觉得这人有点咄咄逼人,好像有点来者不善。
“做圆的方法有许多,敢问前辈是做什么工的?”墨翟虽然觉得对方不怀好意,却对他不以为意,他本着善言结交的想法,认真地问对方。墨翟是匠人世家出来的,做圆这个问题难不倒他。他自小所学博杂,而且也曾下功夫考证过许多问题,与其父墨淇辩论问题时也常常难倒对方。何况他还跟师父学过七略,对天地之道了解颇多,关于圆的问题属于天道范围。
“在下鲁国陶成,是个陶工。”这个名叫陶成的人听到墨翟说做圆的方法有很多,不由起了几分尊重之心,所以说话就客气了一些。对他来说,做圆是很困难的,为做成标准正圆他往往浪费大量陶土和时间。陶成是来挑衅的,此时不由得就变成了想请教。
墨翟也想在匠人中慢慢树立自己的名声,就解答道:“以制陶而论,做圆当先做圆模,以模定型可成正圆。”
“如何制模?内圆与外圆作何分别?”陶成听墨翟所答大为惊奇,制模做圆的方法他没想过。
“以轨在木片上画圆,然后切片可以制模。内圆可以用模,外圆可以用筒。”墨翟尽心为他解答。
在墨子所处时代,科学技术水平还很落后,并且技术讲究师承,外人一般很难学到,不像现代社会的普及教育。
陶成默默想了片刻,向墨子鞠躬为礼,“请问足下是?”他竟然向墨翟行了个弟子礼,那躬足有60度。
墨翟抱拳回礼道:“请别客气,我是墨翟。”
陶成颇为尴尬地说:“一言之教也是教也,执礼是必要的。多谢墨先生指点,今后但有所用,在所不辞!”陶成虽然已经是成名陶工,但仅在烧陶方面特别突出,他烧陶的成品率较高,但他对制陶的造型这些几何问题却是不太懂。往常他都是凭着感觉来制陶胚,从没想过要用模,也没听人说起过,更没人教过。如今见这个墨翟年岁尚轻,却知无不言,他很感激。
墨翟客气地微笑着说:“陶先生客气了,咱们只是相互交流罢了。今后咱们同在齐国做工,当要相互扶持才好。”陶成抱拳再行一礼就退了回去,跪坐在座位上沉思起来。
这里的小插曲引起了大厅里其他人的注意,又有几人向这边走来。田建还是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切,他并没想到要阻止,他对墨翟并不了解,借用众人考较他一下也好有个更深的认知。
墨翟在陶成离开后就再次品起酒来,对向自己走来的众人视如不见。这给别人的感觉有点莫测高深,人们考较或者请教之心更重了。在没有陶成问答之前众人还只拿他当未及成年的小辈,听了他的作答之后人们对他就客气起来,没人会以他年轻而小看他。在众人心中,他与他们是可以平起平坐的,但非难之心却更重了。
一个满面胡须的大汉大踏步过来抱拳躬身行礼,憨声憨气地道:“在下邹国邹敢,做木工的,敢问如何做直?”
墨翟起身回礼,微笑着说:“两点成一线,是直。用一墨线,两端固定,择其中点轻轻拉起,松开手后就是一条直直的墨线了。”邹敢施礼退下。
“敢问如何定平面?”又一人施礼问道。
“平,同高也。平面是面上各方向均成直线,可以一眼看其一边,另一眼之余光视其曲凹而定。”
“如何做矩?”又有人问。
“矩者,四角方也。只要保持四个角方方正正就可做成矩。”
一时间问询之声不绝。墨翟一一做出应答,并无一人难倒墨翟。众人的挑战之意争胜之心渐渐消失,有的只是请教之心。许多问题都是纠葛他们很长时间的问题,而墨翟寥寥数语就可以解除他们心中的疑难。这场欢迎晚宴成了墨翟表演才能的独角戏。
“在下齐国金工,阚铁。请问如何旺火?”这个名叫阚铁的人看众人所提的那些基本的技巧性问题难不倒墨翟,就提出一个超难的问题来。在古代用好火是很难的,特别是金工。金工要做金属的冶炼煅造,往往需要高温来提纯。如何得到高温,那可是属于独家秘术的东西。对金工或者冶炼大师来说,谁的温度越高,谁的技艺越好,得到的名望也越高,当然,得到的回报也就越多。古代的冶炼大师都是些用火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