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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见放-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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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羯座的象征符号是上山羊,那是顽强得有点傻气的动物,受伤时也会敏感,默默地舔舐伤口,而之后还是会再往山顶攀爬,它并不怎么在意要花多少时间才会有成果,它相信努力工作、小心地修正和慢工出细活,为了理想会不辞辛劳地坚持到底,这种忠实、挚爱而伤感的性格有点肓目。魔羯座深知自由意志和果断力的重要性,但受到土星的影响显得有点宿命,这是魔羯最大的负面特征,像水瓶座那样欢乐、开阔的人生观,他们绝对是难以接受的,因此当事情太容易或进展得太顺利时,反而会让他们感到怀疑。因为先天上缺乏安全感,为弥补这一点,成年后往往是个寻求社会地位与物质生活的人。婚姻与交友的态度,表面上似乎冷漠而好算计,其实是因为惧怕被拒绝而试图保护自己……

“不,表面上就能看出你是个胆小鬼!”欧娜打断我的阅读,“你可以继续在星座网站上把你的反常行为找到行得通的解释,看能不能说服你自己吧,完美主义山羊。”

我劝她:“要相信科技。”这是季风的口号。

“明明是资本主义迷信,”她轻嗤,“没出事儿,出事儿就跟奥姆真理教一样。你们都是异端。”

“行星恒星十二宫,天文学是迷信?”

“不要偷换概念~~有人讨论天文学吗?”

“起码是远亲吧?一个人出生时头顶上方的星星们和你所处的经纬度,所形成的那种特定角确实是独一无二的,所以相同年代相同地域的人会才会有类似的性格,但也绝对没有完全相同的两个人,总能找到细微的差别。”

“你说的这共性是因为他们所受文化教育相同,个性则是取决于微观成长环境的差异。你果然很宿命论。”

“哈哈,你也信了……”眼睛从屏幕上移开,面前一副美人换装图,“这么晚你去哪?”

“去该去之地,见该见之人……做该做之事。”

最后这一条听着格外不安份。“真的谈恋爱了?”

“唔,正要去谈。”她拿了我的唇膏把嘴涂得跟果冻一样,“你来不来?赶上这波了能谈着好几斤呢。”

斤……我今儿才知道恋爱还是散装的……

“别看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了,”欧娜挑着我锁骨间的戒指,“这个始终是要你自己拿主意,我,几十光年以外的星球,给不了你任何建议。”

主意拿捏了许久也拿不出模样,我说季风,那小房子不用你买。他说那你买你的我也买一套就住你隔壁,到时候把间比墙推了……

建筑不是虚拟网络,他以为内存512M加512M就能变一个G 这种事在砖瓦泥房里也能得到应用?一间50平米房子加一间50平米房子,不叫100 平米房子而叫两间50平米房子,拆掉承重墙我们都会被埋在下面的。我问他:戒指可不可以就送我当项链坠儿了啊。他正在补妆,阴森森地回答:“欠揍!”听筒里听见化妆师低呼:“别挑眉!”

他还是没舍得模特公司那份钱儿,不过没有再帮别人写软件,工作没辞,反正他们公司平时加班也不多。但也没有正式进入模特公司,只是越来越多的男士品牌和时尚杂志来找他合作,单子越接越多,日程已经排到秋后。他坚持做兼职,宁可少赚两分提成,这点V 姐不觉满意,因为季风时间被动,使得她接单时必须注意过滤,不能安排在假期的拍摄一律不接,这实质上是推了不少买卖。有回对方临时有变化要求日期提前,季风主动无条件取消合约,V 姐为此狠狠数落了他一通,后来发现他的这种小个性反倒让那些等排期的商家更为中意,也就没有太过追究。加上还有不看僧面看佛面一说。V 姐和老曹一样,本来就都是阿正的老铁,认识季静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说起来是把季风当亲弟弟,何况这个弟弟是棵摇钱树,哪能不格外宠着~~看季风想去学车又没时间,就把公司一辆设备车批给他练手,可惜他一次也没动过钥匙。

有一天猛然想起欧娜会开车,软磨破泡地求她执教,欧娜不顾我劝阻的眼神答应了。这下可好,礼拜六早上4 点来钟天刚亮就把她从房间里敲出:“我们单位人说了个练车的好地方,跟这儿开出去半个多小时就能到,道不太好,但是车少。”

欧娜虽然睡得迷迷糊糊,还有基本常识,问:“你能找着吗?”

“给我画地图了。”他拿出折得四四方方的纸张轻轻拍她,“快去换衣服快去快去!”

我把头摇了又摇,他要是知道欧娜昨儿半夜几点回来的还会这么有兴致吗?

“你不去啊?”他冲我急眼,“不去就不去,把脑袋摇得跟HIGH药了似的。”

我把话给他说明白:珍爱生命,远离油门。

结果还是跟着去了,因为黑群在蒙蒙晓色中推门而入,拎着7…11买来的包子挨个儿发。他真应了那句色胆包天~~我还从来没见过欧娜开车,不过那换档打轮的娴熟程度让人放心地欣赏起沿途风光来。这是通往近郊一条景区的道路,周围确实什么车辆都没有,话说回来这个点儿五环以里也不见得有多少车。我和黑群坐在后排正策划着下周末没事儿来爬山,前头主副驾调位了,不出五分钟,悠哉见放,黑群紧抓着头顶扶手,眼睛瞪得竟然都能看见能看见黑眼仁的弧度了,不时哀求:“风少你悠着点儿。”不时提醒:“这不是跑跑儿。”不时干呕:“颠得包子馅都快出来了。”

教练伊始表现沉着:“……看石头,哎哟!往路中间点,过了,这是对面车道,慢点打轮,给油……”季风一脚踩死刹车,欧娜的额头重重嗑在风挡玻璃上。

黑群火了:“靠!你玩儿哪!”

这顿左打舵右打舵,欧娜终于被震住了,再一次莫名熄火后,她亮起手掌:“弟啊,咱不开了,你看姐手心儿这汗……”

要说季风也不是全不会开车,不过包括向来没什么恐惧神经的时蕾,我们都没人敢坐他的车。季家老伯干大半辈子空车配货,家里两个东风车,从来不让老儿子沾手,顶天儿让他跟车押货。亲爹都嫌弃的人,死过一回的欧娜也怕了,我不相信还会有人敢带季风上路。

谁知后来还真就有,绝对是个亡命之徒。

从季风的车里下来,脚一沾地,忽然觉得土地是这么温暖的物质。

黑群说也别下周了,水也有干粮也有,咱这就爬凤凰岭去吧。

季风歉然:“十点钟有活儿。”

难怪他起这么早,还以为就是单纯躲车。我揉着欧娜被撞红的脑门:“那开回去你请我们吃饭压压惊。”

“晚上回来吧,吃多了一会儿拍照肚子难看。”

他已经完完全全的适应这份差事了。

光洁的头顶正被新生黑发占据,寸把长短,一会儿染成红色,一会儿染成黄色;那具一离开电脑就上蹿下跳的身躯,如今面对镜头可以轻易摆出各种展示造型,不需纠正地给摄影师递适当的表情;他擅长三分远投的左手,配合熟练操纵鼠标的右手,能够在助手为他整理其它配饰的几秒中内打好领带,能够在化妆没赶到之前为自己弄发型甚至拍粉底。

模特指导师和化妆师,用洗脑的精神以及上帝造人的耐心,把人揉捏成他们想要的形状。而季风是一个天才,他对改变永远有常人难以企及的接受能力。这种改变不只是外型上,还有思想上的颠覆。

好比说他会有意识地节食,但这点仅发生在进摄影棚的前一天,生活中的变化是细节上的。混迹潮流圈久了,性情难免潜移默化,也开始会关注一个人的穿戴,不自觉地也注意起服饰的搭配。他本来就爱臭美,现在更是对自己的容貌相当痴迷。我们家饮水机旁边有块大衣镜,他一边接水一边对着猛照,照得太投入,连水满了都不知道,把手烫了不说,还摔碎了我和小藻儿一样的情侣杯。

我房间里被他贴满他拍的海报,再现了大学寝室里梁朝伟的存在方式。还有电脑的屏保啊,桌面啊,到处是他强制性搁置的照片,弄完了会随手加个小把戏,别人想换都换不掉。我看着床头的广告彩页,感叹科技的无所不能:“把你修得一点儿都不像猩猩了。”他摇头否认,没修没修。我拍着他的脸大笑,是没羞没羞,你胖得冰尜儿似的。我现在对他开始施行凶残的贬讽政策,他再不压就要上天了。但找来找去也就只有这一点可以玩儿命打压,长期坐在电脑前缺乏运动,他原本漂亮的六块腹肌不发力不那么明显了,有向一块汇集的趋势。他立马被说到痛处,按在我腿上的手一抬,挪个身儿抱着膝盖到一边犯郁闷去了。

我踢他,哄着:“别闹别闹,不说了。”

他不情愿地转回来扶住我的腿,皱着眉毛看我做仰卧起坐:“一尺九还减肥?不让人活了。”

我没管他,坚持做够数目,累得躺在床上呼吸不畅。

客观来讲我算正常身材,语音秤还说偏瘦,但女人永远会嫌自己柜子里衣服少身上肉多。上礼拜买了一条裤子,买的时候我就没穿进去,不怪人家做裤子,毕竟像我这种一尺九的腰偏往一尺七勒的人不多,清汤寡水一周,终于穿进去了,但我自己看得都想把镜子砸了。“我要长一米八六那二尺三四也不嫌胖了。”

季风很沮丧地挤着肚子上的肉:“那我二尺六……”

“冰尜儿~~”

他眼一眯扑上来就亲我,我这气本来就没喘匀,让他堵得差点窒息。笑着打他,闹着玩也没用力,他却痛呼一声起开了,揉着颧骨瞄我的右手:“硌我一下。好疼~ ”

我抬起右手,腕上银亮的盒子链,吊着通体皆黑的葫芦形挂坠沉甸甸摇摆。

“黑、曜、石~ ”季风凑过来细看,“我说把我那串手珠给你你不要,自己花钱买。”

“花你钱啦?”

“我巴不得!”他并肩躺在我身边,长指拨弄着那个小葫芦,“你把这个当项链坠儿,戒指拿下来戴手指头上吧。”

坚持见放钱程说要准备出国那天之后,过了一个周六日,礼拜一又在公司见到了他。当时正值午休,我去20层东区送东西,出来按了电梯正想下楼,付姐跑过来拽住我:“家家快来帮顶一下,我肚子疼得厉害要去洗手间。”

“蒙姐她们呢?”总部平时起码两个特助值班。

她把我按在椅子上,一堆纸笔推过来,急慌慌地说:“电话来了只记录就行,不用接进去。蒙蒙杀千刀的,去吃饭这么久还不回来。记着谁的都别接进去啊,里头来了个惹不起的。”

结果第一个电话就是董事长内线:“付儿,有没有可乐什么的拿一罐进来,要冰的。”

秦堃喝可乐?她不嫌糖份高?我纳着闷,应声去拐角冰箱去翻可乐,送进去才知道是谁要的。

“……我自己跟他说,你甭管了。”

我不动声色把可乐放到秦堃桌上,她点头道谢谢,看一眼背对着门立在落地窗前的弟弟,问我:“她们都出去了?”

“嗯,我帮听会儿电话。”

钱程听见我的声音蓦地回头。

“坐会儿吧~ ”秦堃在话机上按了两下把外线切进来,“这小子正犯浑呢,你也听听。”

她一直知道钱程追我,但从来不说什么。这回大概是真气了,撇了上下属立场,迫切拉拢战友。

钱程拿了可乐启开猛灌一通,抹着嘴说:“帮我办手续就行了,我会说服他。”

“你会气死他。哪有你这么不懂事儿的?”秦堃骂了一句,转向我,“家家你知道他要出国吗?”

“哦,他提过。”我横着眼珠看那浑小子,不出所料地偷笑,表面还忧心忡忡,“是不是老爷子不同意?”

“我敢让他去说吗?你看老爷子现在身子硬朗,毕竟年纪在那搁着呢,疾呀病呀的这没人防得了。话要真跟他说了,一把火上来真出点儿什么事呢?”她语气虽平淡,却看得出心绪激动,签字笔在手中随着说话的频率不时轻点桌面。“你啊程程,你是太让我失望了,打小姥爷就最疼你,一百句骂着到最后不也是都由着你来~~那好好的高中念着念着自己说没影儿就没影了,他把你找回来打了骂了后来怎么着了?你说你上那个大学,自己说是什么正经学习的地儿吗?结果去没去成?你以为这都是你能作成的精吗?他要真把话说死了,你哥有多大能耐敢来北京跟他作对?我一直以为你嘴上执拗心里明白,现在这事儿怎么好说好商量就是压不住了呢?”

我闷在一边,心里嘀咕这哪又出来个哥。

钱程也没说话,只在窗前鸟瞰街景。

“你不是非出这个国不可吧?不去留学吃不上饭吗?没人饿着你吧?你能不能让我省省心?他这个年纪了,说句不敬的,还能活多久啊,就不能哄着他几年?”秦堃果然是谈判行家,连着一串问句虽是柔声细语,却也听得出咄咄逼人,“钱程我告诉你,你前脚离了北京,回来就再见不着咱姥爷了。不听话你就说去,没个好脸子去跟他硬碰,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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