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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陌纤尘-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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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入天牢的一律按老规矩,管它曾经是王是候除非天子口谕免刑,否则院子里二十大板伺候了再说。
二十大板打不死人,但能让那些喊冤的嚎哭的没了气力乖乖瘫在那,等个三五天屁股上的伤也就好了,适应了牢中窒息的沈闷,气力恢复了也懒得嚎了。
纤尘被伺候完送进牢房里时,倒还算乖,没叫没嚎,只是讨了碗水,没舍得一口气喝完,放在稻草里,预备著半夜里发烧用来自救。
牢头见他那样,嗤笑了一声,“又是个还抱指望的,真把命当命的就不会被送这地儿来。”
纤尘趴在地上,忍著屁股上火辣辣的疼痛,往小腹下塞了些稻草护著肚子,轻声笑道:“谁的命不是命,就算明天见阎王,今儿个也得把人做好了不是?”
牢头嘿嘿一笑,觉得这人有趣,逐靠在铁栅子外聊起来。
“我说,你犯的啥事?这下天牢的可都是重罪。”上下看了他几眼,问道:“瞧你白皮细肉,难不成犯了文字重罪?”
“差不离。”纤尘扯了根麦管子,两头一掐戳进碗里喝了口水,干哑的喉咙得到缓释,接著道:“华夏文明千年传承这老祖宗传承下来的智慧都被用来了杀人,比如说那八万个汉字,每个字又包含几个意思,组在一块的字有心人能剖析出数个意思,没罪的都能轻易给按个罪名,多少人到死才知道那些字里还有这样一层意思,字字如刀步步陷阱,说的就是这意思。你说,那些吃皇粮的疯狗为何不好好看门,非得去咬人呢?”
牢头干笑几声,他还没活够,这等事可不好插嘴,却听那趴在地上的人气若游丝的又冒出一句惊天动地的话:“你说……那宝座上的天子难道真要做个孤家寡人,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人……你说,历代的君王怎麽就都相信佞臣呢……你说,唐欢会有好下场麽……哎……我睡我的觉,他把天给捅破也有皇上罩著,不能比……”
声音渐渐湮灭,牢头摇了摇头,转身出了牢房。
纤尘这一觉睡得及其安稳,反正在这牢里面睁了眼睛和没睁没两样,还不如闭上眼一觉接一觉的睡,出恭尿尿找守卫,吃饭喝水定时来,和修身养性的静修差不多。
牢头见他单薄,好心的在其它牢房里拨了些稻草过来,除了睡觉扎皮肤,还是比较暖和的。
没几天纤尘也习惯了,就是屁股疼,外面的伤和里面的伤叠加著,加上又发了一次烧,没有胃口,每日的饭食几乎不动,只喝几口水。
所幸躺著不动倒没有什麽体力消耗,还能多熬几天。
午夜梦回时睁开眼睛,耳畔总回荡著一句话:既然选择这条路,便要撑下去,请君入甕也得留著命来请。
纤尘撑著软绵绵的手依著墙壁靠上去,睡不著时就会胡思乱想,想安子,想李勇,想五哥,想三哥,想那些再也见不到的人。
想著想著渐渐忘了记日子,昏天黑地中感觉不到日月轮替,有时人的意识似乎飘到好远,几乎能在半空中看到自己的躯体,原来死亡也并不可怕,像抽大烟後的感觉,缥缈於无形,下一瞬就是灰飞烟灭。
想跟唯一一个希望他活下去的人道声抱歉,想活不表示能活的下来。
灏钧轩里数日都是灯烛高照,圣上谁也不见,只接南边亲卫带回的密报,那每一个字都像针刺,一封比一封让他心寒。
章家商号,药材铺遍布南边三省,老板章维新祖上原是南朝皇商,南国覆灭後弃皇商身份,改行做药材生意。
七王确实在帝都有暗线,亲卫查出十一皇叔下江南之前曾有探子从帝都出发,沿途换马的地点,渡江的船只都已经查获。
万隆山行宫里,他曾和他五哥有避开侍卫单独相处的一段时间。
件件桩桩都和他莫纤尘脱不开干系。
段紫陌想起十一皇叔和云萧临走前说的那句话:那孩子心眼多又聪慧,却没用在正道上,是遇人不淑啊。
这不正是话有所指麽。
攥在手心里的密报,那些字想忘忘不掉,将信举起,就上烛火。
暗黄的火苗舔舐著信封,信笺翘卷起火红的边缘,落灰簌簌,在桌案上积压一堆。
信笺燃尽,蜡烛也将尽,他却没有叫人添烛,支肘案前,任好多天都不曾感受到的黑暗沈沈压下来。
杂沓的脚步在殿外响起,由远而近。
听到德全的尖嗓子陪笑的声音,那奴才也难得很,总被派在殿外挡人,还记得纤尘最後一次来,那时自己才躺下午睡,不知怎麽的,他刚迈入院子的脚步就让自己听见了,能想象到他汗津津的俊脸,正挑著修长的眉,撇著嘴,踹在殿门上的那一脚只怕脚尖都跟著遭了殃吧。
段紫陌唇角不由自主的一弯,殿门这时被推开,段榕跑了进来,後面的德全探进一张苦脸,又缩了回去。
“父皇,纤尘哥哥没罪。”段榕没有哭,进来跪下就切入正题。
“何以见得?”段紫陌不疼不痒的敲著桌案,也不叫段榕起身。
“太傅说看字识人,纤尘哥哥的字天马行空,行云流水,由此可见他的人绝非心机深重的人,而他的字又不脱框架,证明他是个心不算大的人,心中藏日月,笔下秀乾坤,这样的人怎麽会干下谋反的事?”
“太傅教你的都是这些东西?”段紫陌语气不善。
段榕并不惊慌,抬头对视父皇,道:“太傅教儿臣看人识人,这些绝非儿臣臆想,纤尘哥哥初上上书房时也不被太师太傅认可,就算是後来也绝不是用他的学识得到认可,而是人品,太傅曾言‘稚子心性,我行我素,是以不待人夸其好颜色’,太师也言:‘一世坎坷不屈一身傲骨。’他求的不过是简单的以诚相待以心交付,这些儿臣看得到,父皇何以看不到?”
七岁的娃娃满脸稚气未脱,乌亮的眼睛在黑暗中闪著光,段紫陌此时发现儿子的眼力似乎比自己尖锐,可他看到的就是真的?
“你讲些纤尘在上书房的事给朕听听。”段紫陌从来听的就是太傅的禀告,那些臣子也只是回禀些片面,突然想听听儿子讲他的事,小孩子不懂斟词琢句,听到的往往是最真实的。
段榕偏头想了想,突然咧嘴一笑,道:“纤尘哥哥第一天去的时候,太师说‘灵魂腐朽之人敢登圣贤地,简直有伤风化。’纤尘哥哥接道:‘ 思想迂腐之人枉称天子师,真真误人子弟。’太师当时就呕岔了气,又道:‘观尔言行似章台柳,无知之人胸无点墨,何以相伴太子读书,简直是有辱斯文。’纤尘哥哥当时就笑了,道:‘太师此言甚妙,在下正是伴读,你教,他学,我陪伴,管他章台柳还是柳墙花,即便是胸无点墨亦如何,又不是我学,我若学得比太子好,难道太师还能给我个褒奖不成?’”
段紫陌突然失笑,又听段榕接著讲道:“後来太师和纤尘哥哥天天死磕,有一日太师借汉朝武帝时期倾国倾城这个典故来暗讽纤尘哥哥同女子一般无二,他无所谓的笑道‘李夫人绝世而独立,是为佳人,太师借此典故不知是讽我还是讽她。’此後太师再不取笑与他,反赞他敢於自嘲是胸襟坦荡的人。”
“纤尘哥哥说儒家仁道思想过於迂腐,只能用以借鉴,什麽‘讲究礼教,长幼有序’很容易让人借题发挥,让世人愚忠愚孝舍本逐末,以权力的大小高低构建一套不平等的等级制度,并扼杀多数人的天分,使得有抱负有能力的人永远屈居於这个‘长幼有序’之下。太傅听了这话说他大逆不道,後又若有所思,最後也只能长叹一口气。”
段榕的小嘴巴还在不停的讲,最後爬上父皇的膝盖,讲著讲著也不知道什麽时候睡著了,一夜好梦,在第二天醒来才发现已经是躺在自己床上,记得父皇好像说过:“父皇想信他,他也想信父皇,可是总差一步……现在再信也晚了。”
再说前一晚,段榕睡著前一直喃喃著:“儿臣信他,父皇呢……父皇信没信过他……”
若说信,何以五年前造下孽,若说不信……脚尖所指的方向又是哪处?
段紫陌走的很快,跟在身後小跑的德全,不经意抬头时,看见陛下的背影,尽觉得从来决断的陛下,看上去竟如此迷茫,踩碎一地月色,寂寥。
……
“这些日子没人来过,我说宋将军,这人到底是谁啊,值得您大老远的冒风险进天牢?”牢头打开外间的大门,领著宋大海往里走。
牢中九曲十八弯,一条甬道不是连到底的,没有窗子,里面气味实在谈不上好,宋大海想起纤尘干干净净的模样,心里不由得一阵酸涩。
打死他也不相信纤尘会谋反,他眼中的光永远是虚的,就连自己这个粗人都看得懂,他的心没那麽大,阅人无数的皇上怎麽就不明白呢。
牢头走关惯了这牢中的路,不点灯也能摸得著,宋大海听他说了声:“到了。”便传出开锁的声音。
掏出火折子点上,扫了一圈没看到人,再眨眨眼定睛一看,黑漆漆的牢房里那人影埋在一推干草里面,这麽大的动静居然没引起他的注意。
在军中见惯了士兵重病不起的状况,宋大海还没进牢门就吩咐牢头:“去打盆热水来,带布巾,加盐的热水,伤药,烧酒,快!”顺手塞了个钱袋给牢头。
那牢头不常进牢中巡视,一般都是守卫来看看,现在这人的情况不用细看都知道不妙,牢头也是慌了神,忙一溜小跑出去叫人准备。
从干草里把人捞出来,宋大海也慌了神,光线不好看不清脸色,只觉得手下的人全身都是冰凉的水迹,不似活人的体温,又不敢随意搬动,只能用手掌不住搓他的两胳膊。
还好不是僵硬的……
宋大海探探鼻息,还有微弱的气息。
牢头很快叫人搬来了水和药,还拿来一个烛台点上了,几人合力将盐水灌了下去,昏迷的人似乎缓了口气,牢头问:“怎麽样?”
宋大海接过热布巾,正要解纤尘的衣服,想了想道:“你们先出去,派个能说话的去宫里禀报皇上。”
“那怎麽成,您可不能和皇上照面。”
“都什麽时候了,快去!”
牢头撇撇嘴,带著人走了。


☆、第二十九章

用热布巾擦干了胸前的冷汗,肌肤上布满了青紫痕迹,轻轻背过身,正要拨下衣服,纤尘突然睁开眼睛,死死抓住宋大海的手,“不要看!”
宋大海停下动作,见他眼睛睁的大大的眼神却是空洞的,知道他并未清醒,只是下意识不让他解衣服看背後。
他背後究竟有什麽?
宋大海心里一紧,试著抽动被他攥住的手,哪知怀中人并了全力,指尖都掐进了肉里面。
“好好好,不看……不看……”边哄著边点了他的睡穴。
解衣服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宋大海犹豫了片刻,咬牙扒开背後的衣物,顿时惊在了那。
白皙的背上几个清晰的黑字,生生刺入肌肤,布满了整个背,一直到腰眼以下,更惊人的是背上还有未消退的指印,尤其腰部的更甚。
“这是谁干的?”宋大海低吼,默念背上几个大字,“贱娼不知亡国恨,隔江再献後庭花?”
“操死他家祖宗!”
边骂边快速擦干背上的汗液,身上一定还有伤,这天牢的规矩他都知道,自己早对纤尘存了别的心,所以私密部位的伤还真不好办,但若让别人来那更是不可能。
想了半晌知道再不能耽误,脱下裤子,又是一惊。
挨板子的伤痕已经褪去青紫,现下是一条条纵横交错的褐色痕迹,宋大海心里疼的不得了,明知牢里的守卫们是按章办事,还是忍不住气,将别人家祖宗问候了个遍,骂完伤药也擦完了,又把肩上结了痂的箭伤处理了一下,才擦干的冷汗又冒了出来。
这状况一看就知是肩上的箭伤引起的,没有好好休养,反复发烧,伤口泡了水感染过,毒气寒气袭体所以全身脱水。
抹了烈酒给他擦身,直至擦得全身通红体温正常,纤尘才哼哼出声,“……疼,别看。”
那睡穴没用多大力,这会子人缓过来了,开始知道疼,宋大海给他拢好衣物一把把人抱起来,“哥看了没关系,不会让别人看,放心。”
宋大海看著纤尘的脸,见他蹙了蹙眉,睫毛抖动了几下,张开一条眼缝扫了自己一眼,闭上半晌方又睁开,认出是他,念念不忘的还是背後见不得人的字:“不能让人看……”
“就哥一人看了,再不让别人看。”宋大海这会子才鼻腔一酸,眨去眼泪,试探道:“你可知背後是什麽?”
纤尘摇摇头,“一准是骂人的话。”复又看了眼宋大海,“你不该来淌这浑水,我已经害死了安子和他大哥……”
“别哭,这吃人的咱地方不留也罢,大哥带你走。”宋大海抱起纤尘就要走。
“别,这是天牢,饶是你有再大的本事也出不去,再则我还不能走。”
宋大海只是一时头脑发热,被他一拦冷静了下来,心想著等安排好再带他走也不迟,再说方才叫人去宫里禀告皇上,只怕没多久就会来了。
“是谁干的?”
宋大海想著那些字和背上的指印痕迹,猜想一定是遭受过非人的对待,这也是纤尘不让人看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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