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道路照明。璀璨的星河倒映在浅浅的河道上，水面波光粼粼。
“小黑子……”尽管周遭的环境如此浪漫，黄濑却无心欣赏，“就这样从他们那里逃走，从你的女朋友面前逃走，真的好吗？”
“当然不好。”黑子毫不拖泥带水地即答道，仿佛早就知道黄濑肯定会这样问一般。
“所以小黑子，你还是……”
“黄濑君。”黑子转过身，严肃地看着他面前那个一脸颓废的前男友，“有些事情，我需要向你道歉……”
“没关系没关系，那些事情我都已经想开了。”黄濑摆摆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莫名其妙被劈腿，莫名其妙被分手，这些事情都是小黑子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吧。我知道小黑子你背负着巨大的家庭压力，如果不把事情做得突然点、决绝点，恐怕是无法彻底甩掉我这种人，过上正常人的生活的吧……”
“不，黄濑君，请听我……”
“说起来，需要向小黑子道歉的应该是我才对啊！”黄濑揉了揉眉心，“明明都和小黑子约定了不再见面，却还是不自觉地跑回这座城市，怀着憧憬地四处闲逛，希望能够逢着小黑子，希望小黑子能够再爱我一次，结果弄巧成拙，不仅让大家看了笑话，还让小黑子你专门费心把我拉到一边进行‘特别教育’，真是太丢人了呢……”
“黄濑君，请你……”
“仔细想想，事情会变成这样，归根结底都是我的错啊……”黄濑重重地叹了口气，“我很清楚的哟，小黑子其实对我没有什么感情，一直以来不过都是我单相思，主动进攻罢了……假如小黑子从来没有遇见过我，我也从来没有死皮赖脸地求小黑子跟我交往，那么小黑子恐怕就能像其他的正常的男孩子一样交女朋友、结婚、生子，幸幸福福地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了……”
“黄濑君……”
“这样说来其实小黑子确实也有错——小黑子你啊，就是对人太温柔了。”黄濑苦笑着摇摇头，“最开始，在我对你做那些事情的时候，你应该把我推开告诉我你讨厌这些，但你没有；后来，在我对你穷追不舍求交往的时候，你应该明确地告诉我你不想和男人交往，但你没有；刚才，在我因为你即将结婚心如刀绞而失态的时候，你应该带着你的女朋友就那么走掉，但你没有——无差别的温柔不是温柔，它会适得其反，伤害更多的人——尤其对我这种人来说，小黑子你不能看到我露出某些表情就心软，这种时候你应该让我自生自——”
“黄濑君！”
黑子微微提高音量，将一只手搭在黄濑的肩上，终于成功地打断了黄濑的自言自语。
“小黑子？”
“黄濑君抄袭的技能一流，但要自己动脑子时却完全不行呢。”黑子直直地盯着黄濑的眼睛，“黄濑君连前提都搞错了，这样进行推理自然只会得出错误荒诞的结论了。”
“前提，错误？”
“黄濑君你首先需要明白一点，”黑子的手从黄濑的肩膀上滑下来，“如果不是喜欢着黄濑君的话，我是不会勉强自己同黄濑君交往的。”
“不喜欢……不交往……等等！”黄濑的表情明朗起来，“这句话的意思是，我……并不是一直都在单相思？！”
黑子目不转睛地看着黄濑，面不改色：“是。”
“那那那小黑子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黄濑一把抓起黑子的肩膀，语调变得急切起来，“高中？大学？还是工作以后？”
“不，比这些都早……”黑子摇摇头，“是初中，准确地说是初一。”
“初一？”黄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等等，那时我不是还没有进篮球部吗？”
“可那时黄濑君已经是我们初中的大名人了啊……又是模特各种运动又很在行什么的……”光线昏暗，黄濑看不清黑子的面容，“居然会对黄濑君怀有和其他那些追求黄濑君女生一样的感情，现在想想，黄濑君肯定会觉得我很肤浅吧？”
“与其说肤浅，倒不如说是惊讶——没想到小黑子一开始就喜欢男孩子啊……”黄濑轻笑道，“我明白了，所以后来我在更衣室对你做那些事情你才没有拒绝我……”
“是……那可真是不堪回首的往事呢……”
“呜啊，小黑子好过分！”黄濑鼓起腮帮子，“等等，不对啊，既然小黑子那么早就开始喜欢我，为什么直到高中毕业才答应？”
“因为啊，”黑子轻轻地叹了口气，“伴随着这份爱慕，还有更为强烈的恐惧啊……”
“恐惧？”黄濑微微皱起眉头。
“是，恐惧……”黑子不自觉地抿了抿嘴，“自始至终，一直都存在……”
“嘛，说到恐惧，其实我也有过呢，”黄濑挠挠脸，“高中那会儿，我总是会害怕向小黑子告白后会被拒绝……”
“不不，我的恐惧不是黄濑君那样的恐惧——我恐惧的，是喜欢着像黄濑这样的男孩子的自己啊……”黑子微微垂下眼睑，“我一直都很害怕，如果真的和黄濑君交往，真的深陷其中，以后到了该成家立业的年纪，我该怎么办？这样的未来让我很恐惧，所以一直犹豫不决……”
“而且它最后也确确实实地发生了……”黄濑垂下头，“对不起，小黑子，要是我早点察觉到你的恐惧的话……”
“没关系的，我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这件事，所以黄濑君不知道我的想法很正常——倒不如说幸亏黄濑君没有察觉，不然黄濑君也会像我一样思前想后、踟蹰不前了。”黑子闭上眼睛，“其实啊，有时我还是挺想像黄濑君一样做一个无畏的勇士的。”
“勇士神马的……为什么小黑子你明明是在夸奖我我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呢？！”
“虽然我刚才说了我是因为喜欢着黄濑君才同黄濑君交往的，但如果仅凭我一个人，没有黄濑君的一系列主动进攻，恐怕我也只会将这份感情一直深埋在心中了吧……”黑子将右手放在自己的胸口，然后又慢慢攥成拳头，“因为着恐惧，所以一直躲在开辟前路的勇士身后，所以就一直等待着黄濑君的行动再被动地做出反应，所以不自觉地我就形成了这样懒惰的行为模式……”
“小黑子，别这样说……”
“这次也是，把黄濑君的主动作为我的最后一根稻草，希望黄濑君像从前一样跳出来拯救我，”黑子抬起眼睛，“可是没想到……”
“这次我可是真的不敢了啊……你想想，结婚生子这种事，如果是一个正常的人，就应当充分回应这样的社会期待。”黄濑苦笑了一声，用手撩了撩自己的头发，“僭越社会和个人之间的边界，即使是我这样的‘勇士’，也是不敢去做的。”
“黄濑君，还记得我刚才说的话吗？”
“诶，哪一句？”
“如果搞错了前提，是得不出正确的结论的。”
“啊，这次又是什么前提——咦，莫非是……”
“是啊，我一开始也确实想过‘正常’的生活，可很快我就认识到了一个问题，”黑子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吐出来，“那就是，因为黄濑君你的存在，我早已是个‘不正常’的人了……社会和个人的边界，我们早就已经僭越了……”
“小黑子……”
“所以当看到黄濑君强颜欢笑着转身离开时，我心中的最后一根稻草就折断了，于此同时我理性的神经也崩坏了，脑子里充斥着‘如果现在不逃，那么就永远也逃不走了’的想法，所以就不顾一切地追上来了……”黑子顿了顿，继续说道，“对不起，很多问题我一直都没有和黄濑君开诚布公，让黄濑君一直以来这么辛苦，这件事我必须要向黄濑君道歉……”
“没关系的，小黑子没有必要道歉。但既然现在明白了小黑子的想法，那么我就不可能袖手旁观了，”黄濑搭在黑子的肩膀的手力道加重了，“有我和小黑子共同承担，从此之后就没有什么好恐惧了！”
“从此之后啊……我心里还是没底啊……”黑子将视线投向群星闪耀的河面，“刚才情不自禁，脑子一热就来就来追黄濑君了，可逃走以后该怎么办，我不知道……”
“那么，”黄濑把黑子往怀里拉了拉，“要不要先和我复合呢？”
“请允许我郑重地拒绝……”
“诶？”黄濑微微皱起眉头，“为什么？”
“如果复合了，一切不就又回到原点了吗？”黑子不自觉地移开视线，“我的家人依然会要求我和你断绝往来，让我去相亲。再重复一遍这样的未来，有什么意义？”
“谁跟你说做出同样的选择就一定会重复同样的过去？未来不正是因为它难以预测所以才格外迷人吗？”牵起黑子的手，黄濑注视着黑子的眼睛，“小黑子你刚才像这样抓起我的手逃跑时不也说：‘不要回头，请跟我来’吗？其实你啊，已经在命运的分叉口选择了全新的道路，虽然不知道这条路会通往何方，但至少过去不会再重复了！”
“黄濑君……”
“所以先试试和我复合吧！”黄濑扬起嘴角。
“……请允许我郑重地拒绝。”
“为什么？”黄濑捏紧黑子的手，“难道小黑子构建的未来里没有我的存在吗？”
“有是有，可这样的未来如果只有黄濑君一个人，那么我也只需要看着黄濑君一个人就可以了。”虽然黑子的表情一如既往地难以琢磨，他的眼睛却略显黯淡，“虽然我们已经僭越了社会与个人之见的界限，但人毕竟是群聚动物，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是不可能的吧！特别在这样一座不大的城市里，本来我们就和很多人相互认识，如果我和黄濑君的事情被大家知道了，恐怕会被大家议论吧，到时候就算我的家人和黄濑君的家人受不了，我们自身也会被曱逼得没有自足之地的。”
“这还不简单，”黄濑轻松地笑了笑，打了个响指，“那就继续逃呗！”
“继续……逃？”黑子一向没有感情起伏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讶异。
“我们本不是什么‘正常’的人，为什么要用所谓的‘正常’的标准要求自己？如果在这里没有我们的立足之地，那么我们就逃到别的地方去——譬如东京！”
“东京……？”黑子略显黯淡的眸子亮了起来。
“没错，东京！”黄濑兴奋地点点头，“说实话，每次为了能见小黑这样地在东京和这里两头跑，我还真有点吃不消，我早就盘算着让小黑子跟我一起去东京住了。东京是国际化大都市，那里有来自全国乃至世界各地的人，还有他们带来的各种前卫的思想观念，在那样一个风气开化的陌生人社会中，没有人会对我们指指点点，也没有人会逼着我们做我们不愿意做的事情，我们可以充分地享受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幸福，无需在意旁人的目光。”在黑子的手背上落下浅浅的一个吻，黄濑继续说道，“我们可以在东京拥有我们自己的房子，而小黑子既可以选择继续做幼师，也可以选择从事写作这样的自曱由职业，反正我现在的工资已经足够让我们在东京过得很好了。要是这些小黑子还不满意，我们可以攒钱，等攒够了，我们就去荷兰、英国、美国这些能让我们结婚的地方——”
“足够了，已经足够了……”路灯映照在黑子天蓝色的眸子上，跃动着橙色的火光，“钱啊、出国啊什么的这些我都无所谓，只要在我的自主的、从容不迫的生活中，有黄濑君的陪伴，我就已经非常满足了……”
“恩，专属我们的幸福的未来什么的就包在我身上吧！”黄濑迅速地在黑子的额上亲了一下，“所以小黑子，现在总该答应和我复——”
“还是请允许我郑重地拒绝！”
“为毛啊？？？？？！！！！！！”黄濑流下了面条宽的泪水，“又来一次？？？！！！今天都第三次了诶！！！！”
“因为……”
“汪！”
二人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只黑白相间的小柴犬向它们的方向跑来。
“这孩子是……”
看到小狗向自己扑来，这次黑子把它抱了起来：“2号，肯定跑了好远才找到我们的吧，真是难为你了。”
“原来如此！”黄濑恍然大悟般地拍拍脑袋，“我就说这孩子长得像谁，原来是小黑子啊！”
“黄濑君，请原谅我不能和你复合，”黑子抱着2号平静地说道，“因为我已经有它作陪了。”
“小黑子你好过分！！！！不仅有佳人相伴，还为了一只狗就把我……把我……”黄濑的声音几乎哽咽。
“闹着玩的啦，黄濑君，”黑子眨了眨眼睛，“这样说都能骗到黄濑君，黄濑君果然不擅长逻辑思维呢。”
“小黑子！！！！！！！！”
“倒是黄濑君，这段时间肯定尝试着找别人消遣了吧。”
“没，没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