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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初妆-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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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的伙食不错,有菜有肉,据说是皇上马上要大婚,册立新后了,他们这些牢犯也跟着沾了光。

    她看着那碗牢饭,想不出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明夫人在入狱当天就撞了牢墙而死,她甚至没有见过明夫人最后的样子,听狱卒们闲话时说,头撞破了,血流满面,样子十分狰狞凄惨。

    她一滴眼泪也没有,睁着眼睛坐了三天三夜。

    第四天就在她以为马上可以就要见到明夫人的时候,忽然有人端起那碗未动的米汤,撬开她的贝齿,动作粗鲁急躁地给她灌进嘴里。

    她挥舞着四肢,又全部咳呛出来,吐了那人满脸一身。

    明黄色的龙袍,她虚弱张狂地笑了,她看不清那人的面目,可是她认得这件龙袍,天底下,只有一个人才能穿它!

    他终究是来了!

    她扑过去却扑了个空,回过来那模糊的影子却始终未动,摇晃的人是她。为什么现在才来?为什么等她耗尽了力气他才姗姗出现,她连路都走不稳了,怎么拿刀子?

    怎么将利刃插进他的胸膛,为爹娘还有哥哥们报仇?!

    一连扑了好几个空,牢房内终于响起一声沉重的叹息,那个模糊的人影靠近过来将她抱在怀里,她听见他的心跳那样飞快,低柔的声音却透着浓浓的无奈。

    她靠在那个怀里昏厥过去,醒来时仍然是在那间牢房,那些模糊的记忆好像是她意识混沌时的一场幻觉,只是身体却比之前有了力气,还有那句浓稠解不开的无奈,在她心里挥之不去。

    昏迷前的最后一刻,她听见他说:“如果你不甘心,就好好活着,来找朕报仇。”

    从那以后,她没有再绝过食,每天望着铁窗外的天空,晴朗时她觉得冷,灰暗时她却在笑,这样关了两个多月,她以为自己再也出不去了,活着,也许根本报不了仇。

    没想到,皇上突然另立新后,大赦天下。



         天上人间 炼狱极乐(一)

    虽是大赦,她乃罪臣之女,削去封号,降为最卑劣的奴才,发配到浣衣局。

    沉重褪旧的两扇大门缓缓开启,她被身后的人狠狠推了把,差点儿扑到在地。这个面积不大的宫苑四处摆满水缸,旁边还有小山堆似的衣物,风一吹,竹竿上彩衣翻飞,这里就是她余生都要呆的地方。

    每天卯时不到,就要被掌事的女官训斥起来,冬日寒水彻骨,她才到这里两日,手指上已经红肿,布满冻疮。

    就算如此,还是因为洗不完的衣服和洗不干净的衣服被罚,饿了几顿,半夜肚子里犹如火烧般生生将她疼醒,她在铺上捂着肚子翻来覆去,以前在牢里整天蜷缩一团没活动,少吃一顿半餐也不觉得饿,来了浣衣局,干活没完没了,少吃一两顿饭,没想到肠胃的反应竟然如此强烈,她想冷笑,额头上却冷汗涔涔,这样下去,报仇何其渺茫,她真是熬不住了。

    铺上睡了十几个女工,有几个嫌她吵,尤其是邻铺的,她一翻身滚来滚去,那女工不堪其烦,还拿后背和手肘狠狠顶了她一下。

    昔日银红逃跑时跌倒被硌疼的地方,内伤淤在此处,当时重病初愈加上手腕的伤,她也没太注意背后的地方,这一顶就是钻心蚀骨扯动全身经络,她身体忍不住哆嗦了几下,几乎蜷缩成一团了。

    那女工一撅屁股,又占了她大半床铺,仍不满地低骂了一句:“要死就死远一点!真晦气,到哪儿都是害人精!”

    话还未完,头上突然被东西蒙头罩住,身上一沉,明珠隔着湿气浓稠的棉被翻压在她身上,颤抖的手指死死抠紧被子,咬牙切齿地恨声道:“我要杀了你……”

    屋子里顿时炸开了锅,有女工翻身坐起来扯开她,她本就腹如火灼,体力不支,一扯就被扯开了,被捂得差点儿背过气去的女工一脚踢过来,她被踹到铺下,一口血沫咳出来,霎时间浑身上下的骨头没有一处不疼,就像拆了骨。

    拳脚如星雨般落在她身上,也不知过了多久,她闭着眼,意识一丝丝抽离脑海,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害怕地说:“别打了,她好像不行了,要是死了就麻烦了。”

    不知是谁啐了一口唾沫吐在她脸上,她恶心得想吐,身体却像失去了控制一动不动缩在地上,彻骨的寒意包裹住身体,她竟如同饮鸩止渴般贪婪这凉意,冷热绞缠,这种痛苦分分秒秒折磨着她,她竟然还没有死。

    为什么她还不死,明家人都死光了,为什么到了如厮不堪的地步,她还没有死……

    最后不知是谁又狠踢了她一脚:“哼,你还以为你是高高在上的贵妃娘娘呢!想杀我?我让你比死还难受一百倍!”

    “哐啷”一声剧响,屋门突然被人狠狠推开,“你们干什么?!”

    几个动了手的女工战战兢兢站着,管事的女官瞟了眼地上生息渐弱的人,反手一人几个大耳刮子,甩得个个满脸通红。

    “一群蠢货!她今个儿要是死了,咱们都没命活过明天。”

    女官一抬手指了指两个女工,狠厉地低吼道:“还不把人弄起来!”

    几个人慌忙把人搬回铺上,腿脚利索的赶紧跑去找御医了,之前被明珠用被子蒙过头的女工仍然忿忿不平:“她这种祸害,死一个少一个!”

    女官走上前来,冷冷扫了遍屋内的女工,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苏妍,平时你在浣衣局内笼络了些人听你的,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她,以前你们爱怎么折腾折腾我不管,这个人绝对不能死。”

    明珠醒来时,天色大亮,铺上只有她一人,掌事的女官站在床边,见她睁开眼了,将搁在窗台上的一碗白饭递过来,面色始终漠然:“醒了就好,吃了东西,今天就好好躺着。”

    明珠双手僵硬地捧过碗,刚要开口说话,喉咙却一时嘶哑艰涩,难以成言。

    女官看了看她,突然说道:“你昏迷了三天三夜,今日皇上大婚,各宫各局赏了酒席,其他人都去谢赏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手上的饭碗一偏,十几粒白饭落在被子上,明珠低头去捡,视线如同起了水雾变得模糊,半晌也没吭声。

    女官也不再多言,将袖内的东西掏出来放在铺上,出去前突然停了一停,没有回头:“憋在心里难受就哭出来。”

    过了好半天,明珠缓缓将碗放在旁铺上,龇牙弓起身子,一手捂着闷疼的肋下,一手取过铺上的东西。

    这个动作不难,她却因为身上缠满绷带,动一下五脏六腑就像抽了筋,仰面倒在墙壁上,背后有了支撑,才总算舒了一口气。

    可是,女官为什么会把这柄扇子交给她?

    这扇子原本是遗留在永寿宫才对,当日侍卫涌进永寿宫将她羁押,她除了恐慌,还是恐慌,除了挣扎,只有挣扎,这把扇子混乱中落在哪儿,连她自己都没印象了。

    她摩挲着沉香木的扇骨,心下凄凉,酸涩的不适感一阵阵袭来,物归原主,找回这柄扇子又有什么意义?

    给她这柄扇子还能唤回她至亲的人吗?

    失去的东西可以找回来,发生

    过的那些事如何还能去抹灭?

    谋逆之罪,这个污点将明家世世代代钉死在史载上,百世千年,她至亲的人再也甩不开世间万人的唾弃谩骂。

    她不需要这扇子,她只想要这世上最至亲的人统统回来,她要守着他们,她再也不任性了,她要永远守在他们身边不离开。

    想着这些,明珠愤然将扇子扔在地上,碰巧被推门进屋的人看到,捡了起来,故意对她奚落的笑道:“这么好的东西扔了多可惜啊!既然我捡了,就是我的了。”

    明珠看了对方一眼,就是邻铺的女工,把她踢下铺的那个,明珠记得她叫苏妍,搓衣时无意中听到别人叫过她一次,个头儿比所有女工高,明珠站在附近足足高出一个头,一对娇小的女人中出现这种身高怪吓人的,估计也是这个原因,有几人很听她使唤。

    苏妍把扇子藏进了自己的衣内,再打量明珠的反应,见明珠既不看她,也不吭声,以为是明珠怕了,心情忽然转好,不由得意地笑了笑:“以前就听说贵妃娘娘十分嚣张跋扈,一脚踹死了李皇后,我苏妍都差点儿被你闷死,你倒是不枉虚名。不过到这儿,你最好是放聪明点,不然苦日子全在后头呢!”

    明珠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她,忽然就诡异地笑了,鄙夷和不屑爬满了灼亮的双眼。

    苏妍过来一把揪住她的衣领,力气之大就像勒住了脖子,明珠蹙了蹙眉,干咳了几下,忽然朝她的脸啐了一口:“这口唾沫还给你!”

    她的声音嘶哑略沙,就像一颗颗锋利的小沙砾揉进肉里。

    苏妍愣愣地松了手,抹掉脸上的口水,倏忽反手一扬,狠狠一巴掌掴倒明珠,打翻了铺上的白饭,“你找死!”

    过了好一会儿,明珠才从满身疼痛近乎要昏厥中清醒过来,擦了擦嘴角的血,蹙眉爬坐起来,狠狠地瞪着苏妍那张愤怒近乎扭曲的脸,笑得十分恶毒:“我早就不想活了!人都死光了,我还怕什么?”

    反正身体上越痛,心里就不会那么痛了!

    苏妍瞧了她半晌,忽然说了一句“疯子”,冷着脸十分败兴地翻身就跳下床去。

    不料明珠却拽住她的袖子,死死不肯放手:“今天你不抽死我,以后我就让你生不如死!”

    苏妍扯了几下都没扯开,又是一巴掌将她甩开,低头看到袖子泼了,随即骂了一句:“真晦气!你要死就死远点!”

    鼻孔内两股黏腻的热流蓦地滑出来,渗进嘴里微微腥甜,明珠知道自己肯定是流鼻血了,看了看眼侧铺上那碗翻掉的白饭,忽然抓起饭碗朝苏妍脑后砸去。

    不巧,苏妍正好回了下头,那碗击中她的头部,闷闷一响,落在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

    须臾,一股热液如涓涓细流从她发间额头流淌下来,她用手抹了下,满手都是淋漓的鲜血。



         天上人间 炼狱极乐(二)

    夜色微阑,喜庆的炮竹在寂静的黑幕中一拨拨炸开了花,外面琼林玉殿,朝喧管弦,暮列笙琶,浣衣局却是另一番光景,屋内光影阑珊,拢在一起的几个人影跃然窗上。

    “你可以再偏一点儿,砸中我的脸,你就不用活了!”

    苏妍额头上缠了几圈白色绷带,翘起二郎腿,拿脚尖点了点明珠的脸颊。

    砸死你才好!

    明珠想撇过头去,几个女工按住她跪在地上动弹不得,其中一个小女工还讨好地给苏妍端茶揉肩满口奉承:“苏妍姐姐,小月觉得你比这个贵妃娘娘好看多了,她肯定是嫉妒你!”

    明珠不屑地闷哼了一声,只是身上的伤疼得她龇牙咧嘴,压根不想费力气理这帮没见识的人,不然她倒要问问她们,哪个秀女有这么大的脚啊?

    苏妍却很受用,得意地扬扬头:“说得好,你明天的衣服不用洗了!”

    那个叫小月的宫女雀跃地拍拍手,连忙剥开桌上今日赏赐的花生送到苏妍嘴里:“谢谢苏妍姐姐!”

    苏妍嚼完花生,细眉一抬,拿眼指了指明珠,神色傲慢地宣布:“她的衣服你来洗!”

    “我不接受!”明珠扭动了一下身体想站起来,又被后面不知是谁的脚一下踢跌回去,“她的衣服凭什么让我洗?”

    那只可恶的大脚又拍了拍她的脸,顶住她的下颌,迫使她仰起头,冷冷看着苏妍一副小人得志的恶心嘴脸:“这里可不是贵妃娘娘的永寿宫,我让你洗,你就必须洗。”

    苏妍朝她身后的女工使了个眼色,其中一个女工松开了明珠,将她的被子扔到了地上,又端了盆水浇在被子上。

    “以后那儿就是你的铺,你睡那儿!”

    苏妍一扬手,背后钳住她的几个女工忽然松开了,明珠踉踉跄跄站起来,置若罔闻地去捡地上那条被子,触手湿凉,尤其是这大冷的冬天,就像寒冰刺激着手上的冻疮。

    “你最好听话,我听说明天浣衣局又要来两个小丫头,好像也姓明。”

    明珠朝门走的步伐缓了缓,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她,幽幽一笑:“你想威胁我?那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她们的死活与我无关,衣服我不会洗。”

    “是吗?”苏妍眼角微微搐动,目光转冷,“我看你能熬多久?”

    不等她说完,明珠已经拉开门,拖着那条湿被子出去了。

    窝在角落一直没吭声的女工,终于忍不住说话了:“这么大冷的天,她在外面要是出了事,管事肯定饶不了我们。”

    小月瞧了眼苏妍骤冷的脸色,随即嘴一歪,插了一句:“她自己要去外面,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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