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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待师爷问完,那旁的赵班头已是接过话头来:“张主簿所提的那处谷口,就是地处后山与牛头山之间。说来还是当年被几颗古树档住了去路。才没能一并滚落下山脚的。”
“没错,都是一年后下了小半月的大雨,才将古树同大石全都冲落到了谷口。要不然,还有那一大片良田在耕作,咱们这郦县也不止于愈发的穷困咯!”另一旁的差役,更是不由感叹一声来。
这般看来还真是所谓的天降大石,年前落至半半山腰上幸得有树丛拦截。却不想一场大暴雨,冲垮了最后一道阻挠。直接将谷口封死。一想到。东翁今次能用此等妙法,将积压的木料及时运出县来,指不定能想出好法子,再将那往良田山谷的道路打通,也是未尝可知的!
如今,这位经人介绍才给皇甫靖作了幕僚的厉师爷。是愈发觉得自己当初之举,很是有些盼头。若是东翁能高升,他这个做师爷自然也就跟着水涨船高咯!
指不定哪日也可有望。学那张主簿一般,得了东家的推荐候补个末流小官,一了平生所愿。想到此处。这位心中更是一片火热,经不住又开始详尽的问道起,那谷口的落石之难来。
眼见着,本还堆满一院的好木料,就这般在县太爷的高招下。不消两日便已是全都安然送至了官道旁。莫提那些原本不怎么看好的人,已是再没了丝毫动静;即便是半信半疑的三俩对人,也早不见了去向;唯独信心十足的乡邻们,此刻已是自发的聚集到了县衙门前,定是要实实在在给县太爷磕个头,方肯离了往家回。
原本大家伙也都只道是,能顺着冰面将每家各户的木料送出去了事。哪里晓得人家县太爷,可是考虑周详的很,仅让人守了一夜的时日,便以有专收木料的客商赶到此地。
不消说得,看到了这般的好木料,而且又是林户们自家舀来估的,这价钱自然是要不以往来的便宜不少。饶是这般,最终落入林户们手中的银子,都多过往年送去出县后多了近一成半的样子。
这下,可是真是喜得百姓们,齐齐聚拢到县衙门前,只为给知县老爷谢恩来的。旁得好说都已是显得格外无力,唯有真心诚意的行个叩拜大礼,才足以表露一番的。
“要说还是得有个县太爷坐镇才是正理,你瞧瞧,人家这才到地方几天,就是做成了头一桩大事。不论旁的,单是这满县的林户、农家就已都得了好处,更别提那些本就无钱送货出门的赤贫人家咯!”
身边已有人一个劲的点头,附和道:“可不但是省下了车马银子,还这般快不是,要说可比那牛车来回来的倒腾好使多了。”
另一旁的老农更是激动,声音都微微有些发颤,忙不迭接了一句来:“这般时节,就能将院子里存了几月的木头都换了银子,往后即使地里收成差着些,也好歹能叫孩子们每天吃上顿干的了。”
老农只此一句,顿时引得这一周遭的百姓们连声应和。落入悄声一旁站定的厉师爷耳中,更是震撼无比。怎么卖了这些木头,还不够全家吃上一顿像样的饭食?
这旁的张主簿已是不免,低声叹了口气告诉道:“也不满师爷你说,就是本主簿家中另自种着两亩瘦田,以补上俸禄的不足用,更?p》慰鍪钦庑┌傩彰怯矗?p》
什么?想自己面前这位可是正经的官身,即便只是个末流的九品小官罢了,可到底还是享朝廷俸禄的。又怎么会如此落魄,还得靠着自家另种得薄田过活,这是何等样事?那旁的厉师爷,已是惊得哑口无言,一时失神良久。
而那边厢才换好了官服的知县大人,也不由边行边暗自腹议起来。虽说当初也是受了自家娘子的提醒,事先约好了有意购木的客商前来,却也不敢十分肯定,能直接多换得这许多银子来。可此刻听得衙役来报说此事,也不禁感慨良多。
阔步来在县衙之前,受了众乡邻的大礼跪谢后,倒叫皇甫靖越加的紧迫起来。到底是为一方父母官,便是要为民生所急,这番劳累数日也只不过,解决了一小撮难处而已。若想这等穷乡僻壤,人人得以安居乐业,又是谈何容易之事哦!
倒是刚才听得主簿一言,感受的颇多的厉师爷,此刻稍稍定神,整顿一番后,提脚就往东翁那边去。被小厮引入书房中,开口便直言说道起,今日自己的耳闻来。
“不能啊!他一个正九品官,每季单是俸银或许不足,可朝廷不是还另给禄米,一年下来也有十多石?”
那旁的师爷已是摇头,接着告诉道:“那张主簿家倒是人口简单,只夫妻二人,带着尚未出嫁的小女儿过活,另有三、四个老家人,再无旁的。但朝廷自六年前便停了给米,而以禄田代之,偏此处官田也都是林地,这才逼得张主簿无法,又另租了瘦田来耕作。”
“难怪,难怪!”说着皇甫靖已是摇头,连声感叹起来:“那日溜木头,我还好生奇怪为何县丞、主簿的名讳都赫然在目,如今想来还真是愚钝了。”
转身指向库房的所在,不免苦笑一句:“就是咱们这县衙库中,也是除了木料再无旁物,原来就是官田也都给的树林几亩。哎,我还只道百姓们疾苦,却不想就连官吏们的日子也不好过。”
原本对为官还深以为然的厉师爷,在得知这等穷苦之地的官员,只落得勉强度日的境地,也已从刚开始的惊愕,到过后的思量颇多。在京时,他也算得是进出过不少的府邸,官员的生活虽不说是阔绰,却也足以称得上富足。
哪里想到如今这县衙中的佐贰,居然也只是略好与普通百姓的日子而已。想来这一路来,东翁给自己的安排的诸事,可见其用心良多,不免也是暗自欣慰。
这番又闻皇甫靖,在得知主簿家困苦时禁不住摇头低叹,更是对自己当初的决定,深信不疑。能得这般忧虑民生的大人,便是此地百姓之幸,也是他这个与人作幕为生的师爷,足可以安心办差。
“大人,那堵住谷口的落石,怕是不能不除。若是得在此时将其移出,便有望赶在春耕之前,补种上一些,虽不足与往年一比,却也是聊胜于无的!”
“聊胜于无?我这几日,已是让人翻出当年所录,怕是足能顶过这外间的薄田许多才是。”执起一旁的书稿,翻出几页来,推至厉师爷面前,示意其细细观来。
只匆匆一眼,那对面的师爷已是惊讶十分的抬起头来,直言便道:“如此说来,这山谷之内还真是丰沃之地,单是每亩产粮与外间相比便足可以倍算!”
“这还未算上,那些至今不曾开垦出来的良田。要知道郦县也只得了这块得天独厚的谷内所在,哪里敢任意放人入内。所以,能在此间耕作的也都是有定数的,不过是每村分得一顷余罢了。”
得此一句,师爷更是眼前一亮道:“以学生看来,这巨石定是要移,若是这方无有好石匠,咱们就是赴京中去请,也得给搬上几个回来才是要紧!”
这旁的皇甫靖,已是含笑点头:“石匠此处便有,张主簿已是遣了人去请,不用多日便能就绪。眼下独缺举石而起,所需的巨木,只等县里数为老林户觅来一用,便可早日将那谷口打通而入。”
☆、第一百五十八章入谷上
“巨木?”这堵住谷口的明明是巨石,怎么又多出一个巨木来了,究竟是何道理?
还未待那对面的师爷,回过味来,这旁的皇甫靖已然,颔首细述起来:“这山谷上落下的巨石,本就是石质坚硬,若不是数年前,有任知县也曾数位石匠开焀,不说是一无所获,也无非是收效甚微罢了。单是与那几棵一并顺势跌落谷口的大树,相互纠结便已是叫人头痛不已,更何况还有一株竟然还尚有生息。”
“这数年来,不但未枯败而亡,反倒是将新生的树杈攀满了整个石面,也正是这等匪夷所思的缘故,那谷口的巨石更是移他半分不得。”说着一顿,抬头瞥了一眼天色,接着道:“今日怕是不足前往,明日一早,咱们同去一观便知。”
说定了此桩,师爷才辞了东翁出门而去。皇甫靖转回了自己屋里,也不自觉与妻子说道起刚才之事来。不想就是玥娘也不由一脸的哑然之色,原是知道朝廷近些年来,确实曾减过官员们的俸禄,可以禄田代米在旁的地界,却是很是显见。
“或许也是因为,此地偏远才不得已而为之,若是不然这年两季的米粮,又需得多少车马来送,更不提这一路跋涉不易。”皇甫靖接过手中的茶盅,饮了一口,不禁摇头苦笑:“咱们家尚算得是有田庄地产、另有铺面外借。要是再无这些,又该如何是好,估计也就比那主簿家中强上半分罢了!”
“那也得做清廉之官才好。”
却见他不怒反笑道:“即便要贪,也得有银钱可图才是道理。就当下而言,也只得了那少之又少的数十两,木料银子罢了,哪里还有多余能舀出半分哦!”
“那倒也是。这是我与大管事的书信,你且看看可还有需润笔之处,待明日便差了人送往烨州去。”说着已是将信笺递了给相公。
通篇一遍后,皇甫靖不免有些疑惑问道了一声:“你是要作坊的篾匠李老爹跟着小管事来此,却是为何?”
“相公你这两日,都忙着县里的木料之事,其余也皆是分身乏术。我倒是听得常来助县衙浆洗衣物的婆子,告诉到此地不单是木炭烧的极好;就连那烧制竹炭的手艺。也有两家是传了足有四五辈了。所以我便想着既然能烧得上品竹炭。自然也定是本就生有竹林才是。”
听得妻子这一提及,突然联想起两日前,她屋中的大丫鬟丁香曾请教过那张主簿一事,想必问得就是此桩。不由缓缓颔首让玥娘继续细说端详。
“要说竹炭的功效却是医书中{“文}常有提及,也算得是{“人}知晓用途。制是篾匠{“书}的竹艺我却不懂{“屋}行,所以便想起了咱们家山庄上的小作坊来。在庄子上时也曾听得小管事提过一提。再则李老爹原就是篾匠出身,分辨着竹子的好坏更是看家的本事,倒不如咱们请了懂行的来瞧。再作道理才能免去许多麻烦。”
“不错,说的在理。若是能运些回去……嗯,还是索性就在此地另办个作坊才是更好。也省得来回奔波之苦,而且将货品运出境才更是划算。”
说着已是摇头,讪笑一声:“瞧瞧,来了这郦县后,就连我这个惯是大手大脚的。也变得吝啬了起来,居然还晓得要算计车马银子了。哎,看来当务之急得多想几个挣银子的门道才顶要紧!”
第二日清晨,天色未明之前那赶往山庄送信的侍卫,已是匆匆辞别了皇甫靖。趁着这几天不曾下雨,小道尚可安然通行前,快马加鞭直奔烨州方向。
晚些时分,皇甫靖数人一行,也在张主簿的引领下坐车,前去那落石拦路的谷口,一探究竟。
这一路确实不近,要不是张主簿事先提醒,皇甫靖一行正准备徒步而往,此刻自从县衙出发晃晃悠悠,足有三刻时辰。可想而知,若是仅凭双脚赶路,只怕此时还不得过半程。
“等过了那旁的小树林子,便能瞧见最外头那道谷口了。”
“哦,这山谷竟然还有几道关口不成?”厉师爷已是忙不迭脱口而出。以自己所知,若是此等能拥有数十顷良田的山谷所在,应当过了谷口便是开阔一片,又为何还有这般幽深的峡谷层叠不断。
那旁的张主簿,却不禁故作深沉的低语道:“说起这福地叫人发现,还真是颇为离奇。想当年郦县本就是出了名的穷苦之地,不但是地瘦、山多,也就只有哪些专以砍柴卖柴度日的;要不就是此地匠户中的头一份,烧炭匠们才是最喜。”
见对面两人同时颔首认同,才又接着言语起来:“只那次,却是有个猎户为追赶一头花鹿,专心太过便紧随其后,跑进了这山谷之中。平日里也曾有人进得谷来,却只是在最外的两层瞧过一眼,确实再无发现,便原路折返了。”
一脸遗憾的?p》了摇头,续而又接着上面那次偶然,言道:“这猎户也算得胆大之人,要知道平日里旁的猎户就算眼见着好猎物,逃入那谷口可是不敢再往里去。?p》
“难道那山谷内有猛兽不成?”那旁的厉师爷不由一惊,忙不迭已是追问了一句来。
张主簿点了点头,直言道:“虎豹之类确实显见,可是狼群却是还有些许。虽不曾经常出没在山下,但不乏亲眼目睹之人,而且就是在那山谷口瞧见过的次数最甚。”
听得他提及谷中的情形,皇甫靖不禁多问一句:“若是有猛兽出没,你当初有如何敢在谷内耕作?”
“其实,狼群也不会时时下的山来,一般也都只因冬日里山上寻不着吃食时,才偶尔会有大胆跑入村子里的。而农户们耕种之时,早在秋收之后,便难见人踪,所以并不妨事。再则每次大家伙都是结伴前往,哪户没条大狗跟着在地头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