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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不明就里,但此刻同样亦是膝下空虚的四姨娘,也难免心中隐隐有些忐忑。眼下老爷是还能上马行军,可毕竟已是六十开外的岁数了,就算往后再不用亲自挂帅出征。待等再日常调理,好生保养上几年,也已是夕阳西下了,想到这里二人不分前后进得屋中。
等三姨娘屋里的两个丫鬟,新奉茶上来,便双双识趣闭门,退了出去。
“怎么了,姐姐可是有哪要紧的话说?”一见这般光景,四姨娘岂能还有旁的作想,定然是了不得的紧要之事。若非如此,又怎能叫个向来颇是直率行事的三姨娘,这般谨慎异常?
这边临窗而坐的三姨娘,也是微微颔首,又朝院子里望了一眼确实无人能听到后,才开口直言道:“妹妹,难道就不成担忧过,若是四少夫人回府后,咱们这些后院的姨娘,又该怎么办?”
那旁刚要端起茶碗来饮的四姨娘。不觉讪笑着摇了摇头。反倒是一脸平静的淡淡言道:“还能怎么着,原本这老爷的后院里头,就是那位的天下,咱们俩更是无儿无女。从来就不曾有过说话的份!”
“老爷也是有些春秋了,就算……唉,要是实在无法了。我便也学了二姨娘那般,每日静心礼佛就是了。”顿了一顿,相似下定了决心一般,再添了一句道:“索性自请搬去家庙,好歹也是不差的。”
这一句,才出口,就被那边的四姨娘讪笑一声。打断道:“就你这一根经的直肠子,怕是还没等躲出去几日,就得被家庙里那几个贪心不足的,给盘剥的不剩三成咯!”
“啊!”却是把个本就忧心忡忡的三姨娘,吓得瞪圆了双眼直楞神。好半响才喃喃低语,吐出一句来:“她们也敢这般行事?”
“就知道,你是个关起门来过活的。”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放下才吃了一口的茶碗,拉过她的臂膀,凑近小声规劝道:“若真是个那般的好去处,怎么不见一项诚心礼佛的二姨娘,去过几回?无论是每逢佛诞也好,还是八关斋戒也是,宁愿路上颠簸些也都要直奔大小寺庙里去的。”
又比出两根指头。坐直了几分,朝二姨娘所居院子的方向瞥了一眼:“近几年来,咱们府上的二爷更是了不得,一举越过了那房的三爷去,直接又给提了两级,更是让二姨娘比往日硬气不少。姐姐可曾再有听过。二姨娘可曾再去过家庙几次?”
听得最后这句提醒,瞬间便是叫三姨娘明白了过来,的确是有这般说道的。就在她不自觉一恍惚的当口,却又听得身旁的四姨娘,更添一句直言道:“就是二姨娘那等天天茹素,也受得在那里待,姐姐你又是何苦来哉?”
心头随着对方的话音落下,不免也是一跳,当下便有了决断,确实不敢再作此想。沉吟片刻后,不觉更是低了几分音量问道:“妹妹可是有过思量,若是有朝一日,四爷回京来任职了,我们姐妹又该如何安置?”
“我是决断不会去家庙的!”忙不迭直接给出个确实回应,转而也是学着刚才三姨娘一般,刻意压着嗓子,附耳言道:“若是哪一日老爷不在了,倒不如直接舀了四爷给的出府银子,搬外城也好,还是索性转回娘家也可。总之,省着些花销也足够下半辈子的了。”
说到此处,不免看了一眼身边的三姨娘,又提醒一句道:“姐姐娘家不是还有个侄儿在吗?刚好你这嫂子原本也是每逢年节,就常托了人与送些时令的物件,与她一处供养着,倒也不能差得太多?”
谁知四姨娘这句,才刚脱口而出,这旁的三姨娘已是苦着脸,缓缓摇头道:“妹妹你们瞧着也都是明面上的而已,我那侄儿家里虽有些田产,不过是普通光景罢了。”
稍稍侧转过身子,指给四姨娘看到,院中那几盆才刚送进府来的新鲜花卉来,告诉道:“也不怕妹妹你笑话。如今他们家不但是忙着自家田里的产出,外带着还帮城中的大户人家,养些花草过活哪!”
这会儿,倒是轮着四姨娘吃惊不小。按说三姨娘那娘家哥哥不是在早年间,就曾得了老爷的帮村,寻了个不错的差事吗?即便后来没得委实早了些,眼下却也不至于落得这般田地呀!
吃惊管吃惊,但这话却是不好开口往深了去,毕竟旁人家的家事还是少过问为妙。忙是定了定神,熄灭了心中好奇,才微微露出一丝苦笑来:“我也不妨对姐姐说句实在的。比起姐姐来只怕妹妹家中更是不堪的很。姐姐也晓得,我娘家原就出身不高,前些年间我兄弟几个倒是得了老爷不少好处,活得都算不差。”
幽幽叹了一口气,才摇了摇头,两手一摊道:“可如今却是一家家先后搬出了京城,转到回了老家去。所以即便四爷回府给了银子与咱们几个姨娘,妹妹我却是再没那落脚之处咯!”
见身边的三姨娘,也是不由一怔,她反倒笑了笑提议道:“要不我与姐姐索性也莫要四爷另舀出府银子了,给咱们姐妹在寻个干净的小院子,能安生度日也就是了。”
“若真得那般,倒是不错!”闻听此言,这旁三姨娘那句压抑了多年的话,就要脱口而出,却又生生给咽了回去。险些一时口快,便要将当年那事和盘托出了,还好,还好!
待送走了四姨娘,不免又是自己独坐窗边,沉吟半响。此时还不是说与人知的时候,前几年倒是还有那丫鬟可商量一二,眼下却是不可再告诉第三人知晓了。
而才从三姨娘房中回来的四姨娘,也已隐隐觉得似乎另有事要说与自己,最后却是为何没提半句,不禁颇为意外。吃了碗点心后,漱了口,才着手整理奁匣,不免也是暗笑自己一句。以三姨娘那直爽的性子,即便是入府多年还是未改几分。这位可不是那等心中藏得住事的人,哪里又能瞒得过谁去?
就在京城大将军府中,得了皇甫靖再度晋升的消息,而使得后院一众姨娘,各自盘算往后之际,这边已在赶往良州途中的一行人,自进入京畿地界之后,也明显加快了速度。倒是不为旁的,只因此刻仍在任上的知府大人家中出了大事,三日前已是报了丁忧,就要赶着回乡料理至亲后事去。
“你说为夫这官做得,可真是绝了啊!前一回是广坪那位丁知府还为上任之前,因其乳母没了就是一拖三月才到任;而今这位却又是不等交接完毕,已是提前丁忧回乡去了。”
这旁的玥娘边给续了杯茶,边是应道:“没能与前任这位当面交接上,确实有些不便。但好在那良州本就算得京畿境内富庶之地,想来定是比起当年,咱们才入郦县时,那触目惊心的颓败之景,定是强得太多,所以相公你此番为官,再不会那般艰难了。”
接过茶来,饮下半盏后,才笑着附和道:“夫人提及这良州,为夫倒是不免想起当初,咱们合伙置办田地的事来了。那会儿,我还想着若是将来,等我有了功名,去任上时定是请了你这颇晓农事的去作幕才好。”
说着已是伸手环住玥娘,顺势在她唇边啄了一口,低笑道:“却是哪里料到,原来还是我家老爷子眼光独到,一早就给他儿子预留好了,你这个顾家媳妇……娘子,手下留情啊!。”
还未待他说完最后一句,却已是被怀中的玥娘腾出手来,掐上了腰间的软肉。再顺着妻子眼光望去,原本挨着一旁睡得正香的儿子,正揉了揉睡眼朦胧,好奇地看向这边。
嘴里也是喃喃道:“娘亲,你也亲儿子一口。”
“去,臭小子,没大没小的。这可是你爹的娘子,要亲回头亲你自家媳妇去!”
噗嗤一声,玥娘已是忍不住笑了出来,转回身来凑在他耳边,低声道:“他这回子才多点的小娃娃,你这做爹也不能教点好的。如今就满口媳妇、娘子的,那还了得指不定就真给教出个纨绔来了。”
看着玥娘一脸的正色,皇甫靖也不由点头笑了笑,转向儿子,直接定下了章程道:“索性等开了年后,你屋里的大丫鬟也别留了,都与你换作机灵的小厮来就好。”
这边正说着话,就听得车厢外是一阵热闹,马车也已是缓缓停了下来。正靠在母亲怀中,接过糕饼来吃的皇甫啸,听着外面响动,却已起身扒开窗帘,向车外张望去。
“爹爹,娘亲,外头停了好些个大马车!”
☆、第二百八十九章名声在外下
“这会儿离着城门还足有十里开外,难道是前头出了事,把整条便道都给堵了不成?”正待喃喃低语了一句,顺着自己这边车窗向外望去,就见不远处确实,齐齐停着三、四辆大车。
而另一边的玥娘,也是同样疑惑道:“看着也不象是出了事的样子,反倒好似专程在此等着咱们到来的……。”后面半句还未出口,却是转回头来与身边的相公,对视了一眼:“只怕真是冲着你这位新任知府大人而来的!”
因为再那些马车后面的间隙处,却能瞧见几双醒目的官靴。顺着玥娘所指之处望去,不由也是笑了笑道:“瞧着架势,这回的知府大人确实气派不少嘞!都还没望见城门,就有人特意赶了好几里地,直接迎了出来。”
待皇甫靖下得车去,已是等了小半个时辰的各路官员,更是纷纷上前见礼、客套起来。大队人马一路缓缓而行,直至进得城内才发觉这良州府城,却是当得京畿境内最为富庶的几州之一。
“不愧是上府,我看比起烨州城整整大了一圈不止,就瞧街面上的石板铺砌的也是方方正正,倒是与外城有得一比。”徐妈妈口中的外城,自然就是指得京中外城。
此番能在京畿任职,无论一路来跟随主家外迁的仆役们,还是钱谷师爷牛云盛一家子老少,皆是欢喜不已。
对于本就由京中出来的家中仆役们而言,能在京畿富庶之地,又与主家的别院山庄离着不远。往后逢年过节也是方便轮班回自家过节团圆,岂不欢喜的很。
而原就出身偏远小地方的牛师爷,就更是兴奋不已。这可是离天子脚下近在咫尺的京畿上府,一家子除了当家的。牛师爷几次赴京赶考才曾有路过。其余家中之人,又有哪个曾见识过此处繁华的。
“比起知府大人前一回所在的那个广坪府城来,这地界到底是足足强上了三分不止哦!”正一边整理衣箱,一边还不住打量厢房内一应陈设的举人娘子,不由地又是一句感叹。
“哪里能这般作比的。”翻出自己随身的一套文房四宝,小心置于桌面,才又接了一句:“那广坪虽在东南数州中尚算富庶,可到底不比这京畿所在更显繁华。想来,即便是未因海贼搅扰多年。走失了不少农人,才无奈降了等,如今也不过是中府规模。哪能与这京畿上府之城比肩一二的哟!”
“也对。莫不怪人人都愿意往京畿来做官。”
听自家娘子这一提,牛师爷更是笑着直点头:“可不单是为官之人盯着京畿,就是行商们也没有不乐意的。毕竟离着京城近,只要是实打实的好物价,哪有出不了手的时候。”
“原我说,怎么看着越往南面走,这街面上的铺子就越发的多了起来,却是这么个理。到底不比咱们郦县,满城就那么两条街面上是开足了铺子。倒是才修在那便道旁的集市,还能与外头地界上的大集市有得一比。”
连着几日一路应酬下来。本就最不耐烦这些的皇甫靖,已是撑不住了,翻过天来便让门子将前来宴请的众人,一一谢绝了。听得这位新任的知府大人,不再受邀饮宴。不免有那晚了几日的人。开始四处奔忙,怕是自己一个不留神。怠慢这位新府尊。
“想必是连着几日饮宴,想必府尊大人也是有些厌烦了。这位可比那小地界出来的,原本就是名门世族出来的公子爷,京城里最上乘的大酒楼,也定是常客,又怎会耐烦咱们京畿地的一般所在。”
另一旁那位也是深以为然,连连点头附和:“老大人所言确实在理。你们也都莫要纠结了,如今这位府尊可不是一般官宦人家出身,就是摆在京城中,那也是一等一的!”
这一句才刚落地,就震得两旁数人面面相觑。其中倒是有一位儒商,仗着自家本是书香门第出身,颇有些漫不经心地轻笑着,追问了一句道:“大人,倒是不妨与我们交个底,这位府尊到底是哪方神圣,竟然要如此厚待与他?”
“还请大人赐教一二,我等也好早做应对。”
“是啊,是啊!”见有人提及关键,两旁众人也不免应声,附和了起来,反倒比起刚才来,更是显得默契十足。
环视了周遭一圈,再望向上首的同知大人一眼,只见那位端过手边的茶盅微微颔首示意。这位才清了清嗓子,朗声卖弄起来:“各位也都出之书香门第,对这朝中大事想必也是关切的很。”
方才起了个头,这位却已是顿住片刻,见两旁在座之人皆是一脸的疑惑。不禁加重了几分凝重之色,接着往下:“如今这位新府尊复姓皇甫,却是与当今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