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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珅+番外-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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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善保微微一笑,他自然另有打算。
   十月中福康安才随圣驾回京,送了善保一车猎来的黄羊、狍子,都已经风干处理过。
   “善保,你长高了呀?”福康安拉过善保仔细瞧着,跟自个儿比,还是差大半头,皱眉道,“可能是这小半年不见的缘故,还是到我鼻子下头。”
   “笨,我长,难道你就不长了?”善保笑他,“可见是光长个子不长脑子。”
   福康安健壮许多,脸晒得有些黑,极精神。在善保的屋里也不客气,拿了个苹果吃。“不是听说你要考秀才么,中了没?”
   “侥幸侥幸。”善保笑。
   “中就是中了,还侥幸,谦虚什么?”福康安笑着捶善保肩头一记,搂着他的脖子,咧嘴一笑,露出一排小白牙,“恭喜你了。没白念这些年,我就知道你定能中的。”
   “吊车尾。”不得不说声运气好。
   “你这么早考了生员,还要接着考么?”
   “嗯,我现在还小,补不了差事,明年秋闱,试试呗,中不中也没什么。”善保倒是极有兴致的打听秋狩的事,问,“秋狩很热闹吧,有没有猎到老虎?”
   “又不是武松,哪儿来的那些老虎打啊。”福康安道,“这要看运气的,去年,皇上就猎到一头猛虎,当天剥了皮,烤好了,赐予臣工。”
   “什么味儿,好吃么?”真是有口福的一群人呐,老虎都敢吃。
   “还行,也不是太好吃。”
   红雁捧着托盘进来,一身浅紫衫儿,带着丝丝异香,未言先笑,“大爷,这是奴婢们刚在小厨房做出来的绿豆糕,大爷尝尝可合口味儿?”一碟糕点,两杯香茶。
   “辛苦了。”
   “奴婢告退。”
   福康安掐善保的胳膊,不怀好意的眯着眼笑,一副心知肚明的口吻,“这丫头在你身边也几年了,越长越出挑儿,啧啧,水灵。”
   “乱看什么,眼珠子给你挖出来。”善保拿了块绿豆糕堵住福康安的嘴,“我有正事跟你说呢?”   “嗯,洗耳恭听。”
   善保笑,“有天我出去街上碰到一家铺子转手,瞧着地界儿不赖,我就盘下来了。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一块儿开铺子。”
   “我不大知道开铺子的事,你怎么想到找我的?”
   “自然是不必你亲手打理,人手我都盘算好了,只是……”善保做了个点钱的手势,笑眯眯地,像只准备偷鸡的狐狸,“这铺子盘下来就花了三千两,我手头儿不大宽裕。差一笔银子,一千两就够了。我想着,咱们不是朋友么,拉你凑个份子、做个股东。”
   福康安没立时答应,反道,“你这事做得不妥,如今你跟着叔叔婶婶过日子,这么突然在外头盘铺子做生意的,叫你叔叔婶婶知道,难免多心呢?”
   “所以才要借你福三爷的名义么,我就说是你的铺子,你死活在拉我一块儿做,我耳根子软,拒绝不了么。”善保见福康安的脸越来越黑,腼着脸笑,捧起茶递给福康安,软声道,“福康安,行不行啊?”
   福康安咳了一声,慢慢的喝着茶,凉凉地,“你这哪儿是拉我做生意,分明是拉我背黑锅。唉,不知怎么回事,骑马时间长了,这腿就酸疼酸疼的。”
   善保忙笑着凑过去,给福康安捏了几下,“福康安,你可不是这样不爽快的脾气。”
   福康安只是玩笑,握住善保的手,笑道,“妙笔生花的一双手,再捏下去,怕要折我的寿了。那铺子你打算做什么生意?”   “胭脂水粉。”
   “啥?胭脂水粉?叫人知道我福康安竟然去卖胭脂水粉,我家三代的脸都没了。”一副死都不同意的模样。
   善保好脾气的劝,“福康安,你管卖什么呢?这事,反正咱们俩都不出面,底下奴才去张罗。如今京中多是如此,你想想,谁家没几处生意,派个奴才出面儿打理。你是什么身份哪,焉能在意这些蝇头小利,这不是为了帮我么?”
   “三百六十行,怎么非要弄这些女人的家什?改行吧,卖文人字画、文房四宝,起码沾个‘文’字,还有几分书香气?”
   “福康安……我大掌柜、伙计,进货的铺子,做胭脂的家什都置好了,你让我改行!”瞪着清丽的丹凤眼跟福康安急,“你不答应就算了,当我没说。”板着脸,一副别人欠他二百银子的模样。
   “好吧好吧,随你了。”虽不情不愿,福康安还是应了。
   善保瞬间转怒为喜,拍着福康安的肩,喜笑颜开,“要不怎么说咱们是朋友呢,我有难处第一个就想起你了。你今儿在我家吃饭吧,我请你好不好?你走时还要端午一起喝酒赏花呢,谁知你没能回来,今儿个补上。”
   “今天就算了,我下午得去换班。”福康安冷哼,“你是该想想怎么请我,少拿丫头们做的饭糊弄,下次你休息时备好银子,我挑馆子。”
   “好说好说。”善保赔笑,“来,再吃两块绿豆糕,你不说宫里饭食难吃么?我给你装两块放荷包里放着,你半道饿了拿出来吃。”   “这东西又酥又软,拿捏重了都要碎,瞧你这秀才脑袋,装荷包里压成泥,我半道饿了,去茶水房讨个碗冲上水,正好喝绿豆粥。”福康安对善保不动脑子的讨好异常鄙视。
   “我这里还有丫环们做的肉干,给你装些去总行吧?”善保唤红雁进屋,“拿个新荷包来?”
   “正巧大姑娘刚做了两个新的给大爷。”
   “就你们平日里做的就行了。”善保话音刚落,福康安气得怪叫,“钮祜禄。善保,我就只配用丫环做的东西啊!”
   善保奇道,“我妹妹,未出深闺的女孩儿,我就是给你用,你也没脸接着吧?再说,下人怎么了,红雁的手艺一等一的好,比外头杂货铺子里的荷包都精致三分,你生哪门子气啊?”
   福康安闹了个没脸,嘟囔着转移话题,“什么肉干啊?羊肉还是牛肉?”
   “牛肉,不过做了好几种口味儿,五香的、卤味儿的、还有麻辣的,”善保笑,“还烤了鱼片,吃完嘴里有些腥,你当差就不要吃那个了。我单叫丫头们装一匣子,你拿回去给福长安吃吧。”
   福康安笑,“那我替福长安谢过柿子哥哥了。”
   善保给了福康安一记老拳,“那我就挑开张的日子了。”
   善保索性让刘全去管理铺子,说得动听,“你是我身边儿的老人儿,咱们自幼一道长大,我又得念书又得备考,这事交给别人还不放心。再者,你以前是在外头做过营生的,里头的弯弯道道也比别人明白,只是有一样,这铺子是福三爷的大头儿,外头人问,你们就说是福三爷的人,明白么?”   刘全眉开眼笑的去了。
   
   善保铺子开张的事,董鄂氏自然知晓。善保没跟她讲,董鄂氏毕竟掌一府内务,耳闻了风声,却是左右为难。
   善保的想法,她实在摸不透。只是这样一来,叫人听了,难免说她亏待了长房侄儿,使得小小孩子就出去开铺子谋生。
   董鄂氏也担心善保备考,在这些琐事上分心,便将事跟君保说了。
   君保完全不晓得,余子澄因二狗子是他引给善保,自觉没脸,闭口不提此事。董鄂氏也是犹豫了好几天,才同丈夫讲。
   “什么铺子?我怎么不知道?”君保问。
   董鄂氏半低着头,香罗帕绞成一股,又散开,说道,“听说是家胭脂铺子,把刘全派去铺子里帮忙了。说是跟福康安一道儿合伙做买卖。”
   君保沉着脸,“我知道了,这事你不必管,我去与他说。”
   “你好好跟善保说,别闹脾气,他不是不讲理的孩子。”
   
   君保怒问,“你银子不够使?又去折腾什么胭脂铺子,发了做买卖的心?短见!现在好好念书,考中举人比你开十个铺子都有用!”
   善保拿话搪塞,“福康安非要叫我一块合伙,他说都说出来了,侄儿也不好回绝。”
   君保目光如电,锐利的打量着善保,善保毫不心虚,神色太平,君保一声冷笑,“原想着你大了,向来懂事,却是个蔫儿坏。闷不吭气儿的什么都敢干!谎话连篇!也敢拿这些混话糊弄我!福康安的铺子?福康安的铺子要你出人打理!那个二狗子,先前瞧着元澈的面子,留也就留了!如今却不识好歹,又勾搭着你去弄什么铺子,不知规矩的混帐东西,仗着几分小聪明引诱主子,撵了出去才是正经!”
   “二叔——”善保厥厥嘴,央求,“跟福康安一块儿合伙也有好处不是?”
   “那也不行,你现在的心要放在课业上!”君保一副没商量的样子,断然拒绝,“我前儿去给你算了一卦,你以后是要出仕的,咱们这样的人家,不差那几个脂粉钱!你把心给我放正,那铺子赶紧收了。”
   “开都开起来了,二叔,侄儿保证不会耽误功课,明年一准儿考个举人回来,给二叔争光。”善保偷瞧君保的脸色,无半点转圜,索性无赖了,“二叔真叫我关了,我更没心念书了。”
   “混帐,你这是威胁我呢!”君保一拍桌子,碟子碗乱跳。
   善保仗着胆子,扬起脸,刁钻的说,“二叔平日总是说大家子弟不能寒酸,不能小家子气,侄儿不过是弄个铺子玩玩儿,瞧叔叔这般大惊小怪,哪里还像出身名门上过战场杀人如麻的将军呢?”话没说完,善保便给君保擒住,夹在腋下挨了几巴掌,初冬,下面就穿了一条豆青厚料裤子,君保正值壮年,气力不衰,打得啪啪作响。
   疼倒能忍,关键是太丢人了,善保慌忙叫道,“二叔,我错了,侄儿口出无状,不敢了,二叔你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这回……”
   君保听着善保痛快的认错求饶,哭笑不得,大手就按着善保的屁股,语中带着威胁,问,“收不收铺子?”
   善保头朝下,黑油油的辫子垂到了地上,大红的辫穗珠坠在眼前晃着,脸涨得通红,结巴着分辨,打商量,“二叔,我,我气喘不过来了,你先放我起来,咱们再说行不行?”
   “就这么说吧。”君保拍拍善保的屁股,戏谑道,“瞧着瘦,屁股上倒还有些肉,能抗得住打。”
   善保想着叔叔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他不应,绝不能放他起来的,说不定还得挨上一顿打。以往只见佳保在叔叔跟前吓得哆嗦,他还偷乐过。真是风水轮流转……
   “要不,叫福保佳保他们过来瞧瞧我是如何立规矩的?”伸手拉开善保腰间宝蓝汗巾上的梅花扣,这裤子是用上好的纱缎,又软又滑,善保觉得屁股一凉,裤子堆到了脚踝,露出光洁如冻玉的臀腿,□风光一览无余。君保却无暇欣赏,狠狠一巴掌盖上,善保惨叫,心里骂娘,羞痛交加时忽然福至心灵,“别打!我想到了!二叔!”
   不待君保说话,善保爆豆子似的道,“这样,二叔要我收了铺子,无非也就是怕我耽误学业。我跟二叔打个赌,明年一准儿能中举,若是中不了,我就把铺子收了。行不行?”
   君保冷声,“你别以为我是跟你说笑,你今儿牙骨硬不听我劝,明年不得中,就去祠堂领板子!以正家法!”
   “知道了。”腰间一松,善保手忙脚乱的弯腰提起裤子,脸上火辣辣的,不敢片刻停留,“二叔若没有别的吩咐,侄儿回房念书了。”   “急什么,我能吃了你?”君保抬抬下巴,看着善保,“你开铺子的银子是哪儿来的?”
   “是过年时外公给的压岁钱,三千两。”
   君保皱眉,“怎的给你这么多银子?”
   “二叔,先前我阿玛过逝,我派刘全去清江浦找他帮忙。那会儿,他还是四品小官儿呢,不敢跟索绰罗家对着干,装糊涂。现在可能觉得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吧。”
   君保点了点头,像是嘉谟干的事。
   “去吧,多在功课上用心。”
   善保眼珠一转,哭丧着脸,扶着腰,一瘸一拐地往外走,君保肘支着炕桌,不善的问,“你腿折了?”
   善保马上不瘸了,三步并两步鬼撵似的跑了。君保失笑,“臭小子,满身的心眼儿,怎么也不分给两个小的些。”
  26、福康安生辰二三事 。。。
   福康安十一月十一的生辰,他家里没大办,因宫里的老太妃不大好,连酒也没摆。
   善保倒是去了,先给福康安拜寿,“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俗,真俗。”福康安笑搂着善保的肩,“可惜今年却是没赶上你的寿日。”
   善保随福康安往里走,打趣着,“我等着明年你给我拜寿时有什么新鲜词儿。你没请别人么?”
   福康安放低声音说了缘故,“还是算了,一个生日而已。我以前小时候还见过皇贵太妃呢,她老人家也将将要九十的人了,现在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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