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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王老歪-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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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摆好了桌子,我便亲自进了厨房,替毛经理端来凉菜。

  “毛经理,喝什么酒?”我问。

  “就喝你那瓶XO。”

  “好咧,我来开瓶。”

  我将自己的那盒尿酒包装撕开,取出内装,见这只珍贵的金像蓝瓷瓶的瓶盖竟是用啤酒盖压上去的。我赶紧把盖子捂住,屁颠屁颠地跑到厨房,正好里面没人。我左右瞄了瞄,高高举起酒瓶,狠狠地往地上一摔,“叭——”,一声脆响,成了八瓣,尿水跟着流了一地。一股异味儿直面扑来,我立即弯下腰,用拖布盖住。

  “怎么啦,王老歪?”毛经理在外面喊。

  “啪!啪!”我一边打自己的脸一边带着哭腔说:“我笨蛋!我该死!我怎么脚底一滑就把它摔下来了呢。这下儿我可闯大祸了,我有什么用?”

  毛经理把脑袋伸进厨房时,我正把碎片拾起来往垃圾篓里扔,嘴里不停地骂自己。毛经理有点儿不高兴,说:“王老歪,你可真行啊。”

  “毛经理,”我咧着嘴巴,呜呜地哭开了,“我对不起你!我把你的高档洋酒打碎了,你处分我吧,怎么处分我都能接受。”

  “处什么分!不就是一瓶洋玩意儿吗?摔就摔了,再换一瓶来。”

  “要不,我再回去借钱赔你一瓶?”

  “拉倒吧,我又不缺这东西。你干多少工才能值一瓶这玩意儿?算了,喝酒!不能败了雅兴。”

  看到毛经理亲自去开洋酒,我又给自己一巴掌,继续哭道:“老歪呀老歪,你有什么用?那是我花五千多块从黑市里买来孝敬毛经理的,想请毛经理给我们开工程款。合该我们这些民工只能光屁股走回家过年?”

  “行了,你不就是来替余百眼儿讨工程款吗?你回去告诉余百眼儿,让他过两天来就是了。”毛经理说。

  “毛经理,我的来意你全知道了?”

  “笑话!没事你能往我这里送酒吗?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经理就是经理,永远高人一等。毛经理,你的大恩大德我永世不忘。往后我就是你的人了,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只要你使个眼色,我第一个替你冲锋陷阵。”

  “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了,这事还要等余百眼儿来了再确定。咱俩不谈公事,先吃饭。”

  “哎,这就来。”

  我冲毛经理吐了下儿舌头,耸耸肩。然后用拖把擦干地上的尿液,一股臊味再次扑来,我直想吐……

  53

  过了两天,当我和余百眼儿再次赶到建筑公司时,从财务处传来消息,负责财务的毛经理今天早上出国了,两个月才能回来;财务上的事都要等他回来再办理。顿时,余百眼儿傻眼了,我也傻眼了。当这个消息传到工地时,所有民工都傻眼了。

  要说这事,怪就怪余百眼儿。别的二老板早就领到工程款了,原因就是因为他们信息灵通,一得到消息,赶紧给毛经理送礼,而且是大礼。礼一到,毛经理大笔一挥,一切迎刃而解。而余百眼儿却不想送礼。过去给大老板送礼,也是抠抠嗦嗦的,好在大老板要的是民工,有民工就有势力,看在民工的份上,没有计较余百眼儿的小气。但毛经理不同,只负责财务,只想借这个机会捞一笔,其他事一概不问。虽然亡羊补牢,前天给他送了一瓶假洋酒,也没有让他看出破绽,但言谈中明显流露出不满。不满不是因为礼送轻了,而是余百眼儿直到现在才送礼,有点儿不识时务。我猜测,毛经理突然出国旅游,这是早有准备的;前天之所以没有说出来,肯定是想拿点儿颜色给余百眼儿看,让他长点儿记性。

  拿不到工程款,不光余百眼儿急,民工们急,我也跟着急。余百眼儿的急,是气急败坏的急,除了骂人,生闷气,就是急得团团转。民工们的急,是干着急,是边祷告边着急。我虽然也是民工,但我的脑子并没有清闲过。我想,按财务处的说法,两个月就是春节以后了,过年怎么办?必须想办法,在年前就把工程款弄到手。但指望余百眼儿不行,指望其他民工也不行,只有我自己指望我自己。

  这天,我悄无声息地美了发,净了面,穿一身雪白的休闲装,又收拾了一些别的衣服,去了余百眼儿的宿舍。余百眼儿正和民工聚在一起,谈工程款的事。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他倒是难得和民工们同仇敌忾、休戚与共,并且放下架子,同大家一起议论对策。

  有人说:“毛经理不在,就给总经理打坨子(送礼),毛经理还不是归总经理管!他还不是一句话?”

  余百眼儿答:“总经理早就发话了,财务上的事毛经理负责,他不管。”

  有人说:“给毛经理挂个长途,让他给财务部下个指示就中。”

  余百眼儿说:“毛经理是你家养的狗呀?一切听你的安排。再说了,毛经理的电话告诉过你吗?”

  有人说:“从财务部预支一点儿钱。”

  余百眼儿答:“没有毛经理的话儿,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一分钱也支不出来!”

  说了大半天,没有一句话管用。大家总结了一下,这事除了毛经理,谁也做不了主。可是,怎么和毛经理联系上呢?即使联系上了,又怎能让他给财务部下指示呢?总之一个字:难!

  有人突然气愤地说:“王老歪呢?平时他不是满肚子米筛眼儿吗?余老板是百眼儿,他赶上千眼儿了。这会儿,他怎么躲在裤裆里装起小弟弟来了?连照面也不打!”一扭头,看到我正站在一边笑,又不好意思地说:“老歪,你今天唱的是哪曲戏?你打扮成这样是要赶舞会和三陪小姐跳贴面舞吧?”

  “真像明星苏有朋。”有人伸出大拇指。

  我不声不响,将随身带来的衣包打开,又换了一身中山装,背着手,迈了几下八字步,然后直愣愣地瞧着大家,等大家打分。

  “有点儿像十年前的乡干部。”有人撇了撇嘴。

  “太寒酸了。现在的干部可不是这身打扮。”

  我又换了一身西服,打着领带,然后板着面孔,在屋内走了个来回,没正眼瞧大家。

  “嗯,这回有点儿像领导干部来视察工作。”

  “再换一身名牌西服,就是在电视机里讲话的副市长了。老歪是当干部的料子。”

  这时,余百眼儿发话了:“王老歪,你把衣服换来换去的,是想炫耀你的衣服多吗?要比咱们比比?你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和你一起去讨工程款呀!”我这才哈哈大笑,切入正题。

  “你有好主意了?”余百眼儿站了起来。

  我把我的想法和盘端出来:想来想去,除了冒充领导,恐怕无济于事。我将这个想法一宣布,大多数人居然赞成,说官大一级压死人,死马就当活马医吧,可以去试一试。

  不过也有人担心:“万一被人看出了破绽,不就更坏事吗?到那时,不仅你成了大骗子,恐怕连工程款都给没收了。”

  “我想过了,”我说,“万一我被捉住了,我就承认自己是故意冒充领导,想诈骗大家的工程款。这样,大家都成了受害者,他们就不会为难你们。”

  “那你呢?诈骗可是大罪,弄不好杀你的头。”

  “我虽然当时承认自己是个骗子,但万一真的判了重刑,我就喊冤,说自己冒充领导是迫不得已,到那时,你们的工程款恐怕早已到手了。只要把我的一份留着,我就知足了。”

  余百眼儿紧张地说:“你放心,王老歪,我肯定把你的那份儿留着。”

  我便换上余百眼儿的名牌西装,戴着胡麻子的变色眼镜,和余百眼儿一起出发了。我们拦了一辆出租汽车,将车上的“出租”牌拔了下来,径直开到了建筑公司大院,下车后直奔财务部。

  我让余百眼儿站在门外等着,自己晃悠悠地走了进去,冷冰冰地看着里面的工作人员。

  “同志,您找谁?”一个矮矮的女人盯了半天,然后站起来问。

  “你们的毛经理呢?”我打着官腔问。

  “请问您是哪个单位的?”

  “我是市建委的。”

  “哦,请坐请坐!毛经理出国考察去了。”矮女人连忙迎了过来。

  “考察?哼哼,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带着小情妇一起去公费旅游的吧?”

  “这个,我不知道。”

  “你当然不会知道。这个毛永秃,胆子也够大的。如今一些工程还没有竣工,有些善后工作尚未结束,他就去溜到国外享乐去了。他有贪污挪用工程款的重大嫌疑!你给他打个电话,就说我来了,代表党委找他谈话。”

  “您、您贵姓,怎么称呼?”矮女人看出我来头不小。

  “就说我姓王。”

  矮女人立即拨通了毛经理的全球通:“毛经理,我是财务部的小郝。市建委姓王的领导来找你……好好,我知道了。”

  矮女人按住话筒,笑嘻嘻地问我:“毛经理问您是不是市建委新来的王书记?他请您来和他讲话。”

  “我不和他通话。你就转告他,问这次泛亚宾馆的工程款结算完了没有?”我一脸不高兴地说。

  矮女人脸一红,又举起话筒低声讲开了:“毛经理,王书记好像生气了,他问这次泛亚宾馆的工程款结算完没有?……好,好……我就按你的意思办。”

  矮女人抬起头,对我说:“王书记,毛经理说,还没有完全结算。他指示我按您的要求结算工程款,请您放心。毛经理还说,等他回国了,再亲自登门向您汇报。”

  “这个毛永秃,算他会来事。”我微微一笑,然后朝门外吼道:“你叫什么来着?你进来。”

  余百眼儿哈着腰进来了,朝矮女人一躬到底,像一条夹尾巴狗一样。

  我指着余百眼儿问矮女人:“认识他吗?”

  “认识认识,”矮女人道,“是泛亚宾馆建筑工地的老板余什么来着?前几天没少来。”

  “他的工程款结算了没有?”

  “没有,就差他一人没有结。我这就给他开支票。”

  矮女人和余百眼儿对了一下账,一分不差,便取出支票夹,抽出一张填上数字,盖上财务章和法人印,双手递到余百眼儿手上。

  余百眼儿四肢哆嗦着,头也不敢抬,接过支票,弯着腰溜出财务部。我朝矮女人点了点头,道一声:“打扰了。”也跟了出去。两人相视一笑,然后奔到楼下,钻进出租车,直奔银行而去。

  莲芝早已等候在哪里了。

  54

  工程款分文不少地取了回来,余百眼儿一高兴,打了一辆三轮车,把我们三人全拉回工地。进了宿舍,余百牙正等着,见我们高高兴兴地回来了,知道成了好事,也高兴起来,四个人一齐围坐在一起。

  一口气还没有喘定,余百牙先开口了:“哥,这工钱怎么分?还像不像往年那样?”

  余百眼儿余兴未尽,连声说:“多亏了王老歪,多亏了王老歪,王老歪的工钱,一分不能少。王老歪,哥够意思吧?”

  我“感激涕零”一番,压低声音说:“余老板,钱终于到手了,你干嘛要发给大家呀?以我之见,一分钱也别给民工,留给你一家子花,多好!至于民工们过不过年,养不养家,管他们呢!”

  余百眼儿高兴地说:“我就知道你王老歪平时假正经,关键时候也知道钱是个好东西,到手的鹰不能轻易让它飞了。这话我爱听,我何尝不这样想呢?可不行啊,我这老板还想接着当呢。”

  我便也高兴地说:“余老板,你说得有道理。干脆把钱都发给大家吧,别再拖欠人家的。大家都不容易,辛辛苦苦地给你熬了大半年了。”

  余百眼儿一听,便有点儿不高兴,说:“他们不容易,我余某也不容易啊,操了多少心!按工数结账是原则,但也不能全给大家,还有其他说道呢。”

  余百牙早就耐不住了,跳起来说:“哥,别人的工钱怎么算,我不管,但老百岁的钱要扣,谁不扣我跟谁急!他打了我,这口恶气还没有出呢。”

  余百眼儿正正身子,说:“对,是这理儿。他老百岁打我媳妇儿,还打我妹妹,不能让他白打。否则,民工们想怎么欺负我就怎么欺负,我还算老板吗?”又望着莲芝说:“老百岁有多少钱?”

  莲芝看来心中有数,不看账本就回答说:“算加班,他一共是二百一十一个工,每天三十,共六千三百三。”

  “打一次人,扣两千,共扣四千。另外,把他平时旷工的、请假的、借支的、犯错误扣除的,都给折成现款,减下来。”余百眼儿说。

  “快告诉你媳妇儿执行!”余百牙给哥哥下起了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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