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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婢女连忙向曾柔的院落跑去……
……
感受着黎明的阳光滋润，淡淡的清风略微有些凉意，无比清爽的空气令人脑中清朗。
“呼……”龙不依忍不住伸开双臂，深深的吸上几口气，享受着自由的空气，仰望着碧蓝的天空，仿佛四周每一个角落都在旋绕着自由的旋律。
龙府院里院外，尽管只是隔着一面墙，可是出来后的龙不依，却感觉到那是隔着一片天，乃至于呼吸的空气中，都充满了约束。
说起来，龙不依来到这个世界也已经六七天了，却没真正的畅游一番，可真是亏待自己。
走在这条井州的主干路上，龙不依并没有特意乔装。望着形形色色的路人，她本能的从这些人的衣着，打扮，购买物品及价格分辨出这里的货币和经济情况。
这里以金币为主，通常一枚金币可以购买两个肉包子，与从前社会的货币略有相同。
想到与楚云轩的赌约，如果放在现代社会也只是区区三百万而已。
但是，试问，以龙不依的性格，会轻易服输，让人去占便宜吗？
大约三个小时，龙不依走马观花，所见之处尽管只是井州城的一角，但是几条连接城门的主干路及其一些店铺的营运，却让她了然于心，对于如何行动也有了计划……
太阳渐渐的升到正午，燥热的气温，令行人懒于匆忙行走，一个个挥着热汗，躲进了茶楼或是阴凉的树下。
龙不依这个时候才找了间高雅的茶楼，要了几份点心和去暑的凉茶，进行她的早餐。
她展开刚买的局部地图，以井州城为主向西部蔓延是袭云帝国，正是楚云轩所曾提到过的。
龙不依微微皱着眉头，心中暗道，那曾柔莫非于袭云帝国有什么关联？
这些暂且记在心里，龙不依的目光在地图上蔓延，这镇武帝国与袭云帝国相交不远，中间相隔一片陡峭山川，井州城以西乃是些镇武帝国内些许不成气候的小城，反观袭云帝国的边境确实物产丰富的大城，至少照比如今的井州城却丝毫不逊色……这也令龙不依不由自主的联想起自己曾走过井州城的地图……
正当龙不依全神贯注的时候，一名清秀的少年坐在了龙不依的方桌对面。
此人五官玲珑，皮肤暂白，朱唇白齿，鬓角隐有余丝，黑色长发整齐的拢于背后，手握一把纸扇也算是偏偏儿郎。看到此人，龙不依微微一笑，“你伪装的还算不错，只是欠缺点火候。”
这清秀少年，脸色一窘，谦逊道，“碧雪在小姐面前班门弄斧了。”
这少年正是龙不依昨日收下的心腹碧雪。
“有什么消息？”龙不依饶有兴致的挑起眉头。
“这两名刀手是曾柔手下，效力三年，只听其命令杀人，从不敢过问原因……”
龙不依微微眯起眼睛。
“除了杀人也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例如，威逼利诱……”碧雪攥起拳头愤愤说道，“龙氏下属的几个货栈的掌柜已经被他们控制，并且吞了几个规模略小的货仓，龙氏经营的瓷器上近乎可以在井州城迅速称巨，恐怕也少不了她的手段。”
“哼，看来这婆娘真是将龙家的产业看成了自己的利益，不但没有破坏，反而一再的维护。”龙不依摇了摇头，不，如果是寻常妇道人家，尽管有野心，恐怕也不至于对个少女下毒手，更何况曾柔如今在龙府内如日中天，大小事物都经由她手，有着莫大的权利，又岂会在乎一个傻小姐的威胁？非要将自己置于死地，而冒着被揭发，乃至前功尽弃的危险呢？
若是有一天老爹西去，那么家产名义上由自己接收，恐怕有实权的还是她曾柔，而自己这个傻子也只能是傀儡，无非就是多份口粮罢了。
从曾柔所做的种种行为，龙不依给出了一个评价，这个女人不应该这么蠢。
而，能让龙不依唯一想到的可能则是，曾柔着急，她有不可告人的理由，甚至是时间紧迫也不为过。
龙不依突然问道，“你可查出曾柔的背景……”为了让碧雪更为明确，她眯起眼睛补充道，“她为谁所用，在这井州城内还有什么依仗？”
碧雪愕然张了张小嘴儿，“小姐是如何猜到这女人是为人所用？”她见龙不依但笑不语，就知道这些并不是她应该问的。
“开始碧雪只是认为这女人是利益熏心，在利益之下才会变得不择手段，但是在我行刑逼供的时候，却偶然看到这两名刀手身体上刺绣这着一头青色的野兽……”
龙不依没有搭话，耐心的听着。
“这野兽通常代表见不得光的黑暗组织，在那些组织里，为了保住身世秘密，这些狗腿子都不会以真名识人，为恐牵连到自家亲属后代，而又怕死了之后亲人无法辨认，于是以刺绣的图案代替自己的名字或代号，唯有家人知道，也方便相认。”碧雪得意的轻笑，“当我看到这刺绣之后，就确定这里面大有文章，刻意针对这个问题拷问，果真得到了些线索。”
原本还有些得意的碧雪本以为自家主子会赞叹自己的才识，谁知龙不依却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这笑容让她熟悉……正是面对贵花时候的笑容。
碧雪忍不住背脊一凉，战战兢兢的问道，“小……小姐，您为何如此看着碧雪。”
“我只是好奇你一个富家府邸内的婢女，是如何知道这些的……”龙不依牵起嘴角淡笑，看起来不以为然，然而她的双狐狸般的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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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7章 当街卖身
“这……”碧雪浑身狠狠的一颤，吞吞吐吐，似是有难言之隐，作势就要当众跪地以示衷心。
龙不依见状只是伸手微微一扶，轻声道，“我无非好奇一问，你又何必如此紧张？”她瞥了眼四周正向这里看来的茶客，浅浅的一笑。
很明显这二人当众的举动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陪我到处转转吧，顺便详细的跟我说说你所打探到的。”龙不依拔腿就走，碧雪一愣，留下些许金币才快步跟上。
碧雪跟在龙不依身后，踌躇不定，脸上带有一丝焦愁，似是在做着什么决定。
龙不依突然停下脚步，紧随其后的碧雪一不留神撞了个正着。
“小姐，不是碧雪有心隐瞒，只是这些都已成为尘封往事，不提也罢。”碧雪为难的咬了咬下唇，紧张的说道，“如果小姐是怀疑碧雪……”
“你在说什么傻话。”龙不依笑着抬起玉手掩住碧雪的唇瓣，安慰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
“你今后为我效力，我只是不想让你心里有什么负担，既然你不愿说，我自然也不会强人所难。”龙不依温和的笑道，“谁还不能有些自己的小秘密，更何况你我都是女孩子。”
龙不依从茶楼出来这一路，一直在回忆一次见到碧雪的景象，确定暂时对自己没有威胁后，才会如此之说。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确实是龙不依的原则。
但是，前提则是她要了解这个人的一切啊。这碧雪别看只是龙府的下人，论年纪比现在的自己也大不了多少，可是经过贵花之事，如此成熟的心思实属少见，而且所懂之事，也绝非寻常少女所比……
别忘了，真正引起龙不依注意的还是碧雪的狠辣、果断以及面临生死的那份决然不悔，颇有龙不依当年的风范。
作为过来人，龙不依知道这个女孩背负的东西不会少。
她越是不说，就越是证明她的身世非同寻常……
没办法，如今能为自己所用的人太少……额，不，龙不依自嘲的一笑，应该说，只有碧雪这一人罢了。
既然已经选择了，龙不依不能去怀疑她，但是未知的身份，也令龙不依确实暗自警惕，不能完全的相信，所以她心中唯一能想到的就是……
龙不依拍着碧雪的肩头，鼓励道，“不管面对什么事，永远要记得，作为女人唯有笑起来最美，不要让你的敌人看到你沮丧，就像你面对贵花那般……”
碧雪微微一颤，似乎找回了些感觉。
突然，龙不依的笑容中多了一丝冷意，坚定的说道，“我想让你知道，你是我的姐妹，如果你有求，我必应，只要我龙不依所能范围之内。”说着，她微微昂起了骄傲的下颚，颇为仗义。
碧雪眼圈忍不住一湿，尽管不由自主的在点头，但是心里却在暗暗说着，‘小姐，碧雪就是死也不会连累你的。’
没错，如今龙不依能做的也只有让对方更加信任自己。
由于龙不依走街串巷，刻意缓解碧雪对往事的忧虑，也到令后者得以在短时间内恢复正常，继续向她回报所知一切。
龙不依猜的没有错，曾柔的确与袭云帝国有关系，而且还是至关重要的联系。
据两名刀手交代，这曾柔乃是袭云帝国对外探子，从小被培养，用来渗入敌对帝国窃取军事信息及展开暗网，待战事爆发后攻其不备……
这也令龙不依嘲弄的轻笑，原来这地方也流行这个……间谍？
要是论间谍自己足够当他们的祖宗，竟然探到自己的脑袋上。
既然涉及到自己的领域，龙不依也没有必要在问下去。
“哼，雪碧拷问手段不高，这两名刀手如此轻易招供，想必也没经受什么严格训练，等级也不高，说是胆小匪类不足为过，这曾柔能被这二人知道身份，想必在那些探子里的地位也不高……”仅仅是这个瞬间，龙不依就想出了不下一百种弄死曾柔的方法。
但是，她现在要选择一条，能将自己及龙府利益发挥至最大化得方法。
这个时候，她的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探子？
对，前世如果我有强大的集团武力基础，可以与组织抗衡，又何须害死那么多人，又何须狼狈惨死？
未雨绸缪啊，如果能在我手中培养出一系列恐怖分子为我所用……
……
“小姐，前面过于喧闹，我们要不要绕道？”
龙不依停止思考，笑了，“喧闹就说明有值得大家感兴趣的事情发生，咱作为商人家，自当是哪热闹往哪钻，又岂有绕道之理。”
前方的人群围了是里三层外三层，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多数人都在指指点点……
“这家伙肯定是个疯子，谁敢请他回家谁就是傻子……”
“开什么玩笑，这小子竟然敢当街装杀手，不过这么廉价的杀手恐怕也好不到哪去……”
“这年头的人可真是越来越来怪，卖身葬父的风潮刚刚过时，这又来个卖自己的，你说你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干点什么也能养活自己，何必在此乞讨……”
“可不是嘛，乞讨就乞讨呗，还给自己找个这么不贴边的理由……”
围观之人唏嘘不已，本着看热闹的心态，肆无忌惮的指指点点。
“让让……”碧雪懂事的为龙不依挤出一条路。
实际上十三岁的小女孩也占不了多大的空间。
龙不依刚露出小脑袋，探头一看，顿时浑身狠狠的一颤……
凌乱的长发上带着杂草，不知道多少字日没洗了，就是在这个距离也足以隐隐嗅到一股酸味儿，全身破烂不堪的衣衫更是散出恶臭，这身打扮让人难以分辨是本身灰白相加的色调，还是许久不洗的污浊，赤着双脚，灌满黑泥的脚趾甲，看起来仿佛野兽的脚掌，浑身哪还看出一丝人样？但他却坚挺的依靠在墙角，如同一把插在地上未出剑鞘的宝剑一般，面对围观之人的嘲弄挑衅视若不见。如果你仔细的看，会发觉到他被藏在杂乱的长发下，隐隐露出的双眼中，却显得异常凌厉有神，七分冷意，三分傲气，甚至是……带有淡淡的杀意……
这人的面前就竖着一块短板，用炭黑色写着两行简洁的字样。
“你给我饭吃，我给你杀人。”
外行人无非看看热闹，可若这里当真有个内行，看到这锋芒外露，似是谁与争锋的字体，绝对会为此而为之屏息惊叹。
龙不依见到此人，曾经的记忆瞬间被狠狠的撕裂，心中的酸楚与歉意难以言明话语一股脑堵塞在心田，全身唯有深深的刺痛，以及胸口犹如被剖开般的凉意，最为让现在的她为之深刻，这个堪比野人的男子浑身活脱脱散发出来似曾相识的凌厉气质，顿时唤起了龙不依对故人的思念，竟然忍不住鼻子一酸，眼角湿润，“五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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