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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曾在黄泉路上放他鸽子的烈丫头,
终于被他逮到了,
赶紧将她打包打包带回家,
啥,绑架有罪?
三八啦!他们的关系可是匪浅,
前世在床上都不知滚了几圈,
痛!她竟狠心对他使出致命无影脚,
害他差点成了戒律院中的吃斋和尚,
嗯,既然她是专门替人讨债的,
不如他也填张申请表,
内容就请她快快来还那笔债……
有一则传奇故事由唐明皇年代流传至今,关於一个女海盗的横行事迹,传呀传的,传到二十一世纪的台湾,海盗精髓不曾消退。
这一日,键盘声答答,红蓝绿底色的画面交错著,绘出一幅幅原属机密的设计蓝图及数字,如雨後春笋等人采撷,令人雀跃万分。
但是,纤指若王的主人不见半分欣喜,如同以往的勾勾手指,要手下端来冰砂一杯喂食,胶著的视线专注在如何破下一道密码。
高IQ的她是天才,畅行於各大企业行号的网路中,优游自在得似一条食人鲸,高兴时咬你一口,不快时吞你全家,叫人防不胜防,倾全力围堵只是徒劳无功,看大鱼由眼前甩尾离开。
网路上,他们通称「骇客」。
近两、三年出现的食钱猫,盗取商业机密及个人隐私出售牟利,黑白两道急欲追捕的头疼人物,可惜耗损无数财力、人力仍是破网捞鱼,一场空。
其中以警界七枭最为积极,仿佛前世死於其手似的,狠绝得不惜一切代价,多次超出警方权限使阴招,行为已遭到上级的惩戒仍不罢手,一味地欲致之於死地。
若问起原由他们也不清楚,只知有一股难平的怨恨积存心中千百年,若不讨回气难消。
於是,他们一次次失败,又一次次的重新布下陷阱捕猎,势必要将其绳之以法才肯甘休。
欠债还债,欠命还命,从古至今,世代不变的定律。
「啊!又破了一道密码,你们到底追踪到没有,光会吃饭拉屎吗?」
几位警界的电脑精英满脸汗颜相,埋头苦干朝多方面下手,一心要逮到害他们不眠不休的祸害。
已经不是第一次被溜走,因此来自舆论与上级的指责和限期破案的压力特别大,他们整整有半年多没休过假,全部精力都耗在这件事上。
正确说法应该是「这个」网路骇客,一个连国家机密都不放过的投机者,其中不乏官商勾结的资料,不追回来就糟糕了,所以责任重大。
即使个个累得黑眼圈浮现仍强打起精神,全神贯注地追踪网路讯号,立即报告。
「组长,讯号是由第三分局发出,这……」
「什麽?!」一脸诧异的中年男子弯低身子注视萤幕上的网站。「怎麽会是我们的电脑,你有没有搞错?」
「报告组长,讯号追踪的确是由我们组里发出,可是……」他们全在这里呀!根本没人在办公室。
「你们全是笨蛋呀!看不清楚这是对方的诡计吗?还不查出真正的发讯点。」
「是。」挨骂的警员应了一声,连忙换个方式反追踪。
但,未果。
电脑萤幕出现挑衅字眼,正式破解最後一道密码,取走单氏企业最新出炉的招标底价及设计蓝图。
女海盗沙琳娜。
六个泛著朱色萤光的大字嚣张的张扬著,似嘲笑的众人的愚行和天真,她或他才是网路中的王者,横行无阻,谁都不可挡。
「可恶,我非抓到你不可,这个贼胚……」意识到用词不雅,组长咬了咬牙看向一旁漠不经心的男子。「抱歉了,单总裁,害你损失了一份机密资料。」
冷静深沉的男子不发一言,墨镜下的黑瞳诡异莫测,没人发现他内心的波动,泛著眷恋的目光停伫在久远记忆中,那个蛮横无礼的女子。
他,终於找到她了。
来自前世的爱恋。
喝!好大的黑影笔直砸去。
是谋杀吧!
但是一台二十六寸大的彩色电视算是凶器吗?至少没砸到人已属万幸,只不过接连而来的「暗器」有一大半针对年届半百的男子身上,闪避的身手可见非泛泛之辈。
前烈火帮的帮主东方霸抱著第二任妻子方铃兰避开迎面砸来的电视机,像跳扭扭舞似东扭西躲,大至微波炉,小至电熨斗,没一样能上得了他的身。
对於习於刀口舔血的人而言,这些都是小Case,砸不到就是砸不到,原本威风凛凛的黑帮老大此刻就像顽童般大笑,一点也不具怒颜威严,大喊著要一干手下将找死的「小毛贼」毙了。
反倒是对方怒不可遏,手中的武器由大而小,一样比一样致命,非要让他见血不可。
花剪、装饰用水晶、石雕青蛙、琉璃造型的白天鹅、竹编孔雀……最後是一把女佣缝衣服的小针,而且正中东方霸的硬屁股。
「哇!不孝女、不孝女,你想要老子的命呀!差点射中我的命根子。」
惊悸过後的男子一手覆著下身重点,一手拔起两臀片上的细针,大声埋怨著除了长相不像外,个性和他如出一辙,最是锺爱的小女儿。
长相肖父绝对是一大不幸,幸好未发生在她身上,完全遗传了母亲姣好的面容。
他既然是四、五O年代冒出头的黑社会份子,就不能奢望有张好皮相,虎背熊腰、目光如炬,两眉浓粗飞插在横目之上,鼻大唇厚四方脸型,总归一句话就是枭霸嘴脸,难听一点是胸无点墨的土匪头子。
偏他运气好得很,早年在女人堆里吃得开,先是娶了角头老大的女儿为妻助其成立烈火帮,後有多名女子甘愿不计名份地跟著他,一大堆私生子他都分不清楚谁是谁,说好听点任其自由发展,实则不闻不问。
他是无情,所以老天罚了他,在一次帮派纷争中,落败的一方为了报复,一口气放火烧了他众多子嗣,连情妇也都死得差不多,仅有正室和一名情妇逃过一劫。
照理说来他该有所觉悟,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可是老天的特别偏宠,一位娉婷而立的女子进入他的生命,为了她他依旧无情,休了第一任妻子娶她为妻,无视身边的痴情一生。
东方霸就是本事好,前妻、情妇、妻子共居一处,三个女人先後都为他生了个女儿,虽然他偏宠第二任妻子,可是他对其他两人仍有「责任」在,不时去散散雨露聊慰她们的孤寂。
以前的女人比较认命、死心眼,嫁龙嫁虎都得跟,即使丈夫是一条不安份的公狗,还是得睁一眼闭一眼地由他去,谁叫女人是油麻菜籽命呢!
不像现在的女孩个个独立又不驯,男人讲一句话回十句话,什麽「女权至上」、「性解放」、「我要做爱不要性暴力」……
而他的报应大概是眼前张狂的十九岁女孩,同时也是他的骄傲,人称「烈火玫瑰」的东方沙沙。
「喂!你够了没,好歹我是你老子,你真想杀了我好顺应『谋财害命』呀!」喝!连水果刀都掷,我闪——
五官略带邪气的东方沙沙挑高一眉,一脚踩上茶几。「杀了你算是便宜你,五马分尸正是不孝女的小小心愿。」
话一落,烟灰缸和上好养壶一左一右的齐发,看他往哪里闪。
「哎呀!你打到老子的头了,你到底有什麽不满,好好商量嘛!」他不闪了,拿老婆当屏障挡,谅她没有弑母的狠劲。
「死老头你还有脸问,你去跟人家凑什麽热闹,竟把我的婚姻给赌掉。」越想越气,她要和他脱离父女关系,老死不相见。
「呃!这个……」东方霸笑得很不安,额头直挂著五线谱,上头还有几条黑色豆芽菜,似汗珠。
「少给我吞吞吐吐,你有三个女儿不光是我,干麽不贱价拍卖其他两个,你是嫌日子过得太清闲吗?」老皮在痒。
拿起电话簿挡住十根并列射来的牙签,东方霸讪笑的安抚她。「你值钱嘛!谁不知道你是出了名的烈火玫瑰。」
东方沙沙人烈,个性烈,像团不灭的火老爱做些坏人姻缘的缺德事,利用本性善良的清纯大姊搞破坏大计,至今拆散的情侣超过一百对。
最重要的一点,她是东方霸的继承人,即使她不是长女,道上的人从不敢轻忽她。
同时,她也是烈火讨债暨资讯企业公司的头头,年方十九的她可非凭「祖荫」打下基础,过人的机智和出类拔萃的好身手使她立於危峻之巅,睥视脚底下畏畏缩缩的人群。
讨债公司是刚解散烈火帮时,为了给底下的兄弟谋生而设,大夥靠著老本事替人讨债,成果还算辉煌,不比收保护费差,所以就这麽继续挟黑帮馀威行「天理」、「正义」。
东方沙沙是天才中的天才,十四岁就懂得拉拢人心扩展个人势力,三教九流都有她的生死至交,玩起命来比谁都疯,耀眼得宛如一株烈火中的玫瑰,无人敢去碰触。
十六岁那年正式请她父亲「退休」安养天年,在讨债公司下增添了一资讯部门,意即是贩售机密,只要价钱谈得拢,美国总统一天拉几次屎都可以呈至买主手上。
当全省,甚至渐渐发展到欧美一带,上百家分号自然成了企业,大部份班底……呃,员工全是前烈火帮成员,只有少部份资讯人才是由她个人关系引进,他们的主业仍在於帮忙讨债。
不过,最赚钱的是「资讯」,因为此乃无本生意,不用抽成、不用纳税,是属於见不得光的投机事业,一切交易在网上进行,先汇款再传送资料。
一物不二卖是信用保证,价高者得,生意之蒸蒸日上,叫同行眼红的想一杯羹,只是没人敢开罪烈火玫瑰,吃味在心里头罢了。
「小心呀!女儿,唐朝的兵马俑……」三百多万由黑市半买半送A来的。
「爸,是秦朝的兵马俑啦!」觉得丢脸的十岁男孩以英语讲义覆面。
「闭嘴,东方取巧,你敢纠正老子,唐朝和秦朝还不是一样都是古人。」东方霸反手一取,一本半新不旧的英汉辞典直线飞去。
哀嚎声凄凄,小小的人影赶紧往沙发椅後藏,免得再次成为出气筒会长不大。
「不要迁怒发育不全的小鬼,你在玩什麽把戏别以为我不清楚。」死老头想摆弄她,简直是异想天开。
我哪有发育不全,人家今年才十岁呐!东方取巧吐吐舌头,将小身子藏好。
「老子骂儿子干你屁事,我是一时手气不顺嘛!下回定扳回一城。」他豪气万分的拍拍胸脯。
「还有下回?」东方沙沙怒眉掀得山般高,白玉掌心往透明玻璃桌面一击。
「你真粗野,这张桌子不便宜。」东方霸不在乎的一瞄,剥剥的碎裂声正好呼应著由中央向四方散去的裂缝。
她冷哼地一踢,脆弱的桌子当场碎成玻璃片。「再给我打马虎眼试试。」
他轻笑一声。「我输了你再去赢回来不就好了,干麽气得要拆房子。」
「你说得轻松,请问你把我的终身大事输给谁?」她双手环胸,天生的威严自然而然的流露。
彷佛是与生俱来的领袖气质,她随便一个站姿都能让人感受那浑身散发的压迫感,压得人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但不包括见惯大风大浪的东方霸。
「你怕赢不了『十方阎王』吗?」他对自己的女儿有十足的信心。
「老头,这一招早八百年前就不管用了,自己踢翻的尿桶自己收拾,我不会去沾得一身臭。」谁理他死活。
世道变了,卖女还「债」不流行,翻了尿壶就别嫌腥,自作自受。
真是的,这麽聪明干麽。「老子有难你就该出头,不然我何必养你。」
「少来讨恩论情,反正你有三个女儿,蛇郎君哪会在乎是哪一个。」没道理老是「老三」吃亏。
中国神话是如此,美女与野兽的童话版亦是这般,难道「老三」是生来受苦,活该被牺牲呀!她偏要颠覆传统。
「可人家指定你为筹码,我也没办法。」东方霸故意推卸「失败」的责任。
冷笑不已的东方沙沙将母亲请到一旁,一手拎起父亲的前襟。「有人逼你赌吗?白朗宁还是红星,一颗子弹就让昔日的霸王龙臣服,你也太不济了吧?」
「你……不孝、不孝,早知道你长大会这麽杵逆,老子在你出生时就先掐死你。」他一脸悔不当初的狠瞪著,一口气随她吊著。
他退休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