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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大利面也不错,有各种口味任你挑选,番茄培根或茄汁鸡肉,加了海鲜味道更鲜美,船上还有无限量供应的甜点和冰淇淋全都不要钱,你大可吃个过瘾。」
东方沙沙真想朝他尖叫,可是她已全身没力气地瘫在凉椅上。「学长,你不需要去招呼其他人吗?」
聪明点,国王企鹅,我在下逐客令,别再摇摆身体了,我目眩眼花。
他傻笑的搔搔一头短发。「没关系啦!你比较重要,没人会注意到我的偷懒。」
是吗?她怎麽看见一坨黑影站在他身後。「要有敬业精神,海里的鲨鱼有一口利牙。」
因为背光,她懒得睁开眼瞧清楚站於刺目日光下的高大身影,但是身材不错,很适合陪女人上床。
在未上船前她已打听过这艘赌船的特色,除了上百种的赌具外,就属供人狎玩的美妓俊鸭最能纾解输钱的郁闷,一夜风流後再出战各赌桌,花钱如流水。
食色,性也。
赌与性向来不分家,游轮的主人倒是懂得营利,不掏光所有赌客的口袋不罢休,男客女客的需求安排得尽善尽美,没人会被冷落。
为了区分客人和「服务」人员,手臂上有银色环焰的男女是可以买卖的,价码自定。
「今天的海象很平稳,游轮的吃水量很重,你不用担心浪起的摇摆会影响行进,不会掉下海的。」男孩以为她害怕船身不稳会落海。
「你确定?」慵懒的低沉男音由他背後传来。
男孩太沉迷於东方沙沙的容貌,一时没听出有异。「你放心啦!有我在不成问题,我会保护你。」
「大话。」冷哼声在他头顶响起。
「学妹,我绝对会好好照顾你,你尽可安心的享受船上设备和美食,我会随时在你左右。」她在他身边耶!他作梦都会笑。
左右?「我的女人不需要你照顾。」
「咦!学妹,你的声音怎麽变粗了?是不是吹了风感冒,船上有医生……」男孩伸出手欲探东方沙沙额头的热度。
另一只手更快的挥下,拍红了男孩的手背。「你敢碰她!」
昏昏欲睡的东方沙沙因异常熟悉的低吼声而清醒,她不会是走入梦境吧?怎麽听见那个阴魂不散的人的声音。
不管了,管他们去龙争虎斗,她头晕得厉害,只要不来吵她,死一个或是死两个都无关紧要,让她安静地沉眠,不再听闻扰人的杂音。
「你做什麽?随便打人是不对的行为。」男孩气愤地指著对方的鼻头。
「怠忽职守同样有过,谁允许你来骚扰我的女人?」此刻他最想做的一件事是丢包「垃圾」下海。
男孩脸红脖子粗的抗议。「东方学妹才不是你的女人,她是有思想、有主见的独立个体。」
「我的女人不需要你来评论,甲板上的客人正等著你的红酒。」他的视线落在不理会两人的东方沙沙脸上。
他一愕的觉得好笑,她根本把他们当成烦人的路人甲、路人乙,眼皮低垂地微发出酣声,两手互叠地挡住眼前的光线。
她倒是轻松自在,一副来度假的模样,偏蓝的薄外衣拢不住微露的春光。
「我是在服务客人呀!你凭什麽赶我走?」他誓死捍卫小学妹的贞操。
他冷笑的招来安全管理组的主任。「把他带走,别让他出现在我面前。」
「是。」安管组的黑人主任架走犹自回头的阳光男孩。
海水还是一样的湛蓝,凉凉的海风轻拂著,几只海鸥在船的上方盘旋,万点光芒闪耀在海平面,蔚成一幅美丽的图样。
男子带著浓浓笑意蹲在凉椅旁,掬起女孩及肩长发搔她脸颊,似情人的爱抚,有一下没一下的搔弄著。
「滚开,别来吵我。」她翻身背对他。
不行呐!小娘子,你怎能冷落相公独眠呢?「小美人,我想吃了你。」
「去泡泡海水,『生鱼片』到处都是。」不想睁开眼,海里的鱼够他吃到吐。
为什麽作个梦都不放过她,非要干扰她片刻的安宁。
「它们没你可口和赏心悦目。」轻佻的手爬上她的颈项,缓缓的往下移。
她倏地出手抓住轻薄魔指。「别让我有杀人的欲望,你只有一条命。」
「心爱的沙沙,你不晓得我最爱看你杀人时的艳容吗?」他低头一吻。
手没空不要紧,他还有最佳利器——唇。
「单无我——」
烈火般的吼声冲破云层,引来甲板上往来人潮的侧目,纷纷停下脚步投以一瞟。
其中,有道美丽的身影欣喜一笑,推开与她调情的赌场大亨,整整外观,妩媚万千的拉上滑落的肩带穿好泳衣,那丰满的酥胸呼之欲出,白嫩得诱人。
爱情中的一颗小水雷,即将引爆。
***
「小睡虫,你的肺活量足以吓走大白鲸,用不著瞪红一双灵美的秋瞳。」水柱般的喷泉正快速移走呢!
瞧!她多有精神,像是即将上战场的胜利女神,挥舞著红巾和号角振奋士气,人心沸腾。
「见鬼了,你在这里干什麽,拿钞票来填海吗?」喝,果真是背上的刺,如影随形。
「想念你一身扎人的毒刺难以入眠,所以来试试烈火焚身的滋味。」他一拧她挫败无比的小粉脸。
「姓单的,你能不能别动手动脚,出气筒娃娃还没上市,麻烦你将就一下充气娃娃。」为什麽她那麽倒楣,始终甩不开他?
他低低地在她耳侧轻笑。「我比较喜欢有血有肉的实体,捏起来有真实感。」
一句非常不雅的低俗脏话溜出东方沙沙的唇,她现在最想做的是宰了他,然後弃尸大海一乾二净,既环保又可省下与活人争地的丧葬费,还可供应海中生物一道大餐,弥补人类的滥捕造成海洋生态的失调。
她避得还不够远吗?
由台湾搭机到香港,然後转船到澳门,接著忍受晕船的不适上了航向公海的私人游轮,海上忽上忽下的浪潮像是摇晃过度的摇篮拚命催吐著她的胃液。
真是可笑至极,想她威名远播的烈火玫瑰,没想到败在恼人的晕船之下,说出去没几个人会相信。
超人的能力,超龄的冷静,处理事物的明快果决,她在外人的眼中是无所不能的女罗刹、夜之女神,素手一伸即可遮天,完美得近乎零缺点。
未料她唯一的弱点竟是难敌大自然的现象,船行不到三小时就吐得晕头转向,浑身无力像是挤光的牙膏撑不起来。
基本的防御本能还在,运转的大脑稍微慢半拍,想占她便宜不容易,百分之七的战斗力就足以摆平一干好色之徒、逐性而居的浪荡子。
但是面对眼前的他,她有一种被套牢的窒息感,必须集中全副的心力去较劲,不然会有失守的可能性——她的心。
「那你捏自己的肉呀!欺负未成年的少女是件不道德的事,小心受人唾弃。」她火大地推开俯下的巨影。
上半身挂在她上空的单无我眼露兴味。「你脸色不太好,吃坏了肚子吗?」
「不,我是看了你披著人皮的兽脸有些反胃,一只禽兽怎能将人的形态模仿得维妙维肖?」她故作不解地揉揉太阳穴舒压。
「因为人在进化前也是未开化的畜生,我刚好懂得掩饰他们未退化的另一半兽性。」她的神色太不自然了,有点苍白。
她很想不笑,可他说中了现今人类的遗传劣性。「别把所有人同化得和你一般等级。」
「甜心,你有太阳般灿烂的笑容,千万别在人前笑。」这是他独享的专利品。
「神经。」她刚烈的心崩了一小角。
「美丽的眸是我膜拜的光,乌发如丝牵动我渴望的心房,你这坏心的小妖精老是爱四处点火,我该拿你怎麽办才好?」美丽的坏精灵。
他听似无奈的语气下是满足的宠爱,纵容她的小奸小恶。
手臂冒起疙瘩的东方沙沙打个哆嗦。「少拿我写诗,莎士比亚先生。」
「不喜欢我赞美你?」他明知故问的抚顺她竖直的寒毛。
「如果你能走远些我会更感谢,华丽的文藻请埋在深海底发臭。」她磨著牙地用杂志一挥,像是在赶烦人的蚊子。
「我不能,你这块大磁石吸住我的心了。」他的视线滑至她微敞的酥胸。
好色鬼,天下乌鸦一般黑。「九点钟方向看到没?」
「什麽?」他不明就里的侧身一视,不明了她要他看什麽?
「超级电磁波呀!你猜她的E罩杯是人工雕塑而成还是科技奇迹?」成果硕大,峰峰相连到天边。
眼神微沉的单无我眼底悄悄升起冷硬。「别人的事少去关心。」
有问题,第一直觉明白传送此讯息。东方沙沙暗忖著。「人家在向你送秋波,要不要送上一把钥匙以示绅士风度?」
「你在邀请我吗?宝贝。」他无视频频发射的强大电波,含笑的双眼只专注那双戏谑紫瞳。
「我怕被砍,一张床挤不下三个人。」好浓的妒味,她该不该回砍一刀呢?
火可大可小,点不点燃在於她心情好坏。
「小心眼的坏妖精,我的胃口没那麽大,一个你就够我消受不了。」不轻不重的声量有意传入「第三者」耳中,意思要她识相点。
「呵呵呵……」东方沙沙忽然发出花痴般的笑声勾住他脖子,用著他一人听见的声音一呵,「想尝尝螃蟹夹脚的滋味吗?」
「嗄?!」他没来得及反刍她的话意,腹部先中了她要命的一腿,整个人倒退了两步。
一瞬间,原本精神委靡的东方沙沙像喝了兴奋剂,发著光的神采无比自信,立即吸引无数的惊艳目光,宛如宝石拭去了蒙尘泥砂,每一棱面都闪著七彩虹色。
手一撩发浅笑敛眉,不经意的纯真风情更胜刻意佯装的妩媚,当场令所有所谓「美」的女子失去颜色,独揽万千关爱。
「对不起,小姐,你挡住我的路。」火般气势压倒面前气质出尘的雍容女子。
女子有片刻的怔愕,随即有种落於人下的难堪。「我没理由让路。」
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美人相嫉。
而且她还夺去她的光彩,以及她相中的男人。
东方沙沙伸手一拉,轻轻一折戴著钻石手链的手腕。「这就是理由。」
不讲理。
「你……」
啪啪!
唇才一掀,蛮横无礼的两巴掌已然落下,震撼了在场的人,一致怔仲著望向吹吹手心的东方佳人,惊讶她的出手无状。
大概只有单无我看出她眼底的恶意,当她想使坏时是不分场地、不分对象,「刚好」在她心血来潮的一刻,无人能挡。
只不过他必须说她很狠,每一次都不留情地痛下杀手,他的胃八成凹了一角,痛得他几乎无法大口喘气。
「记住一件事,我的脾气不好。」一说完,她高傲如女王地走过众人面前,眼角挂著一抹冷淡。
光荣退场。
久久之後,才有人敢大声呼吸。
天哪!请让她安静的死去,头快痛死了。
只为逞一时之快而招致的後果,严重的影响到她的生理状况,使得头晕目眩的脑袋更加沉重,昏昏沉沉的提不起一点劲。
好胜的个性老是改不过来,有敌意靠近就本能的反击,见不得别人快活地先给下马威。
她的反射神经永远比思维快一秒,先下手为强是她一贯的强硬作风,在吃人的社会生存就要快人一步,子弹是不长眼睛,周围随时潜伏著危机。
过惯了吆来喝去的黑帮生活,临场反应是致胜的先决条件,稍一疏忽就万劫不复,因此她的防御心总是强人一等,发制於人好过受制於人。
可是,一时的任性作为导致她全身无力,要是有人打算加害於她,此时此刻下手最适宜,她会冷静地像条死鱼任人宰割,好求个痛快。
一个、两个、三个,她看到原先的一盏日光灯分裂成三盏在旋转,粉红色色系的天花板有无数的水精灵跳跃著,嘲笑她的无能为力。
死於晕船可不可耻?
天堂的门口肯定撒的是盐巴而非玫瑰花瓣,霉气过重不打扫不成,冲天的妖气震垮拱起於地的五彩花门,只因死不瞑目。
「叩叩叩!」
舱门外响起规律的轻叩声,置之不理的东方沙沙闭上眼等死,希望外头的人自动滚离,少来加剧她的头痛。
都是东方取巧的错。小孩子的责任是让大人开开心心,无後顾之忧的做大事,而非闲著没事让人绑架,弄得人仰马翻。
那小鬼哪那麽容易被绑走,分明是牵著驴子卖红萝卜——出自自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