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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再见白河,她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还是一如往常地笑着。
我几乎看不出她有任何的异常。
有些轻松,却也有些苦涩。
她是不在意吗,还是假装那是一个偶然?
不论哪一个,都是甜蜜而酸涩的答案。
日子就一天天过去,空气的湿度和热度一起增长。
与冰帝对决的那天早晨,我醒得很早。
不是因为比赛激动或者紧张,而是被热醒的。
也好,早点醒来早点清醒。
呼吸着早上的凉爽空气,我的心中飘浮着微妙幸福的预感。
来到赛场后,却没有看到白河的身影。
我静静地坐在场边,仰望,蓝色的天空没有浮云。
多么干净的颜色,像海一样宽广。
什么时候,和白河一起去看海吧。
正在思量间,却听到丸井的喊声,“白河。”
回头,一眼就认出她来。
她笑着过来打气,闪耀的涟漪旋转。
被涟漪吸引的我走过去,看清楚她今天的装束。
细细的发丝散在肩头,一枚小小的梅花发卡夹住额角调皮的发丝。
粉红底色映衬淡紫花边的衬衣,领口的紫色丝带编织出灵动的蝴蝶结,安稳降落。
珍珠色的钮扣,微妙发亮。
还有那一条剪裁利落的牛仔裙,温柔恬静。
只是在漂亮的衣服,也不过映照出她眼底的色彩,那浓浓淡淡的涟漪。
这是我第一次,不好意思面对一个女孩子。
因为她的动人。
也许白河真的是我们的胜利女神,我们战胜了冰帝,而之后的比赛也顺利地前进。
踩着前辈们留下的过往辉煌脚印,我们一路向终点迈步。
每次比赛,白河都安静地坐在场边,有时会露出担忧或者激动的神情,但是面对每一次的胜利,她似乎都早有预感似的,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兴奋。
但是到了最后的决赛,当我们捧起胜利的奖杯,当立海大的啦啦队高呼着立海的口号时,当云朵散了风儿轻了夕阳亮了时,当我走近她听见涟漪的悠悠一叹时,我分明看见白河眼角的泪花。
那时,其实我想抱住她的,安稳她。我只是不想看见她掉泪的样子。我只是心疼,因为那敏感而易碎的涟漪。
但是我没有。
比赛结束后,夏天也正是最热的时节。
紧接着的期末考试开始耗费大家的精力。我埋首于课本间,偶尔会思念中午的聚餐时光。
只是网球部的训练并没有停止,来年的比赛,还有新旧队员的交接,以及我这个即将走马上任的部长,都还有好多的事情要做。
一样的网球场,一样的训练,只是好像少了什么。
我眯眼看看四周,是的,少了她。
可是我又有什么权利要求她来呢?
期末考试很快就来了,好像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然后就是放假。
我看着渐渐昏黄的校园,托着下巴看着校园门口。
一个人离开的背影,熟悉得叫人呼吸顿停。
忽然就想叫她的名字,却只是张了张嘴,一口气吐了出来。
却是无音。
就在我以为涟漪远去的时候,那场突如其来的烟火大会却意外地拉近我和白河的距离。
那天夜晚的她,好看得像童话书中的小精灵。
只是没有想到,在意外表的反而是她。
看着她微嘟着嘴说我还要漂亮些的时候,忽然就有些好气又好笑。
男孩子被人当作女孩子没几个会开心的。
可是,就假装她是在表扬我好了。
和她一路吃着软软的棉花糖,仿佛回到年少时光。
我还记得当我小的时候,曾经去过乡下的烟火大会。
那时也是这样,树上吊着五彩灯泡,空气里飘浮甜甜的香气,小孩子手牵着手笑着奔跑。
对了,那边还有一个许愿的池塘。
平日里,那个池塘就是孩子们打水漂的游乐场。
夏天里蝉儿鸣叫得最历害的时候,也是孩子精力最旺盛的时候。
我也曾经和他们一起在岸边寻找合适的石头,然后一一扔向水面,互相比较谁扔得远。
一点两点三点,石片飞过,涟漪浮现。
当孩子离开的时候,曾经热闹的湖面也渐渐沉默。
无波的水面,像是被精灵施了魔法,万物安祥。
当暮色降落之时,总有三两对人来到湖泊,紧紧牵手的两人。
当时我还不懂,为什么那些人要一直牵手不放开。
后来才明白,原来那成双成对的两个人是恋人。
而牵手,是幸福的证明。
吃完棉花糖,一个接一个的人陆续出现打断我和白河的宁静时光。先是离开了真田下一步就遇到仁王和柳生,从他们那里转移出来就又遇到桑原和丸井。
我想我是不是该去神社里面求个平安符从此天下大静。
但是,柳的出现再次打破这个夜晚的气氛。
我不知道柳和白河说了什么,可是我明显地感觉到,当白河回来的时候她的思绪完全飘浮在外太空。
那一时,我甚至是恼怒的。我气恼柳对白河说的话,虽然我不知道,但是却知道那一定是足以动摇白河的事情。
柳作为立海军师一称的名号可不是白来的。
他一定察觉到了什么,有关白河的事情,有关切原的事情,甚至,有关我的事情。
我匆匆带走她,脚步不停。
隐约听见水声,绕过眼前的树从,一个小小的池塘出现在我面前,挡住去路。
我停下脚步,白河也跟着停下。
我看着白河,刚要开口,天空却炸响不合适宜的电灯泡。
那些美丽的烟火,此刻看来分外刺眼。
我深呼吸一口,镇定开口,却隐隐觉得手脚冰凉。
我问她,你喜欢赤也吗?
她愣住了,随即脸红了。她想要转移话题,我却继续追问,喜欢吗?
她却依然答非所问,只是看着天空中的火花。
烟火泯灭,宛如爱一般缓缓降落。
我轻轻地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追问。
她的躲避还有退却,谋杀了我的勇气。
没有办法呢。
只有对她,我没有办法呢。
我没有办法拿出气势震住她,也没有其他办法欺骗她,我只是拿她没有办法而已。
因为她是我喜欢的人。
现在,请允许我试着像恋人一般牵手,十指相扣。
哪怕是幻像,哪怕是虚伪,也是幸福的倒影。
哪怕她从来没有爱过,喜欢过,甚至动心过。
至少我,曾经用一秒钟的时间,爱上那个哭泣的涟漪。
所以后来新学期来临后,当我得知白河转学搬家的时候,我并没有特别的惊讶。
心疼的感觉,也只剩下了淡淡的稠怅。
对于白河,我的第一直觉或许是最正确的。
微笑涟漪。
那个我要用一辈子时间去怀念并铭记的女孩子。
最后终于如童年记忆中的湖面涟漪一般,不管再怎么美丽,最后终究烟消云散。
微笑涟漪
完
秘密花园 一树夏花 真水无香
真水无香
题记――狂乱暴动之物退散吾不知恐惧为何物吾乃真正之王
自我记事起,双手中握紧的便是一把木刀。
一晃那么多年过去了,每当我走过家里那条阴暗的走廊,看到玻璃柜中那把经历无数风吹雨打,那把因为汗渍而变色的木刀,总是下意识地忆起童年终结的一天。
莲二说,当一个孩子第一次意识到死亡本身的恐怖并因此恐惧时,他的童年就结束了。
他说的很对,我的童年死得比其他人都早。
那一天夜里的雨很大,风很强。东京的天空,电闪雷鸣。
我咬着下唇直立在雨中,便是这时我也没有松开手里的木刀。
嘴唇开始感到刺痛,我抹一把下巴,血迹斑斑。
血水开始混着雨水染红了衣领。
我倔强地站着,我的精神决意顽固到底。但我此刻浑身湿透又冰冷,只觉身体几乎要僵硬了。
我的身体比我的心坦率得多。
之前的伤口因为雨水开始愈加疼痛,我咬紧牙齿不让自己示弱。
泪水是软弱的象征,所以真田家的人不相信眼泪,真田家的孩子也不需要眼泪。
因为和别家孩子打架的事情,我被盛怒的祖父惩罚去后山树林中思过。
一去就是一天一夜,没有一个人来看我,也没有任何人敢来探望我。
我知道,如果我当时承认自己的错误,也许祖父不会那么生气。
但是我拒绝了。
因为我没有做错。
动手的是他们,不是我。
我只是还击,先欺负人的是他们。
但是他没有给我说话的机会,他根本就没有听我的声音。他甚至连一个眼色都没有给我,只是冷冷地宣布众人,即日起让我去后山悔过。
在暴风雨中,身边的树木像魔鬼一般嚣叫着,落叶纷飞,雨水冰冷。
我第一次意识到,我也许就要死了。马上,很快。
破灭的脚步声渐渐靠近,莫名的恐惧让我跌倒在地,一身泥泞。
眼角余光中,他拄着拐杖出现了,一步一步。
但他并没有再靠近,只是站在三步远的地方,冲我怒吼。
他比世界上任何一道霹雳都要强大。
他矗立在风雨中的模样让我的灵魂战栗。
“是男子汉就给我挺直腰杆站起来!”
那一刻,我的心里充满了愤怒,仇恨,还有更多未知的情感。
我瞪着比我高大得多的他,忽然就觉得自己在他眼里是多么地渺小。
甚至,微小到可以被忽略。
那瞬,我再次看见横隔在我们之间的障壁。
那么高不可攀。
印象中的祖父,是一位不苟言笑的老人。
不论是对待家人,还是面对外人,他都是永远的铁面无私,不变的严格要求。
但是,他还是老了。在祖母离开之后,他明显地老了。
虽然他早已离不开他的拐杖,但是不论他经过哪里,那噔噔的敲打声就像钟声一般敲打着所有人的心脏。
所到之处所有人无不悄声细语,草丛中的虫鸣声陡然大了起来。
他的存在,就是真田一家的象征。
而真田家的孩子,都必须接受剑道的学习。
我的父辈都是精通剑道的高手,所以我和哥哥两人从小就被寄予厚望。
邻里的目光,家人的眼神,还有陌生人的闲言碎语,都是灌输进小孩子的魔咒。
我们必须拼命,必须努力,为了不辱没真田家的荣耀。
那是我曾经坚信的目标,也是唯一的信仰。
时间渐渐流逝,每日早起之后的挥剑练习成为生命中不可脱离的部分。
莲二说习惯的养成只需要二十一天,那么延续了那么多年的习惯最后是不是融入了骨髓?
但是无论我怎么努力,我的哥哥永远比我更早一步得到光辉与荣耀。
我不甘心,我也不想放弃。
可是我终究达不到他所在的地点。
于是我便在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中挣扎,反复挣扎。
我渴望胜利,但胜利从未垂青于我。
失败就像是砖石,渐渐筑起我和家人之间的不倒城墙,越来越高,越来越厚。
最后终于隔开两岸,宛如地球两端,遥远不可及。
在那个家中,唯一真正让我安宁的,只有我的祖母。
我怀念起祖母在的日子,那是我残酷童年中稀薄的安慰。
她会让我枕着她的膝盖,为我慢慢摇扇驱蚊。
她会轻轻哼唱一首歌谣,让我安心好梦入眠。
但是她也离开了我,永远地离开了我。
就连祖母去世那时,我也没有真正明白什么是死亡的绝望,但是我的祖父让我明白了这一点。
于是在那个雨夜之后,我彻底放弃了剑道的修行。
祖父知道我的决定后没有劝阻我,据说他对此保持沉默。
他能说什么呢?面对自己的孙子冷漠如斯,他还能说什么呢?我有些残忍地想着。
我的母亲建议我去学网球,因为在他们看来那至少也是一项高尚的运动。
于是我点头,第二天就拿起球拍开始了网球课。
网球的训练同样不轻松,但是跟家里的剑道学习比起来,已经是很宽松的了。
奔跑在球场上的感觉,一点点侵入骨髓,取代原本的血液。
那是,自由的风。
当我看着蓝天时,我深深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