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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道三部曲-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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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的春天来得似乎特别晚,已届四月,还不断的刮大风,有时还夹着雪片,沙尘,把整个世界搅得昏天暗地的,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还真是春风似剪,男人们都竖起衣领,女人们盖头盖脑的包着纱巾。胡天六月尚飞雪,这塞外关东气候真难揣摸。我不由得想起了家乡。

  科里最近发生了两件事,令我惊诧不已。护士长金琼自杀身亡。她是湖南人,护校毕业后,随丈夫来到煤城。工作挺认真,技术也挺过硬的。而且逢人三分笑,人缘也好。那天,她把自己反锁在家里,吞服了百余片“眠尔通”,发现时已错过抢救时期,不治身亡。人们在痛心疾首之余,纷纷提出质疑。四清工作组出来表态,不许再过问。原来她的丈夫是个工程师,四清中查出他有问题被隔离审查。金琼何以会寻短见,她没有留下遗书,只有洗涤得干干净净的衣物和积蓄的几百元钱。她遗有三男一女,四个孩子。小的只有两岁,她何以撒手人寰,还是个谜。

  更使我吃惊的是林森大夫,从我认识他时;就阴着脸;从无笑容。在我的印象中他是个城府极深的人。按陈慧的话说“聪明反被聪明误。”“何以见得?”陈慧说:“我们是脚前脚后来到鹤岭的,他虽是中专毕业,但聪慧过人,进步挺快,这次四清本没他的事,因为他是党积极分子,外调时发现他隐瞒严重的家庭问题。林森要是夹着尾巴做人倒也无事。他偏偏要伪装自己,以致弄巧成拙。戴上一顶“阶级异已分子”的帽子。他的未婚妻正和他闹别扭呢。”“他的未婚妻是谁呀?”“就是你们科护士鲍晶啊。”难怪她近来愁眉苦脸的,工作老出错。奇怪的是他们非但没分手,而且悄悄的旅行结婚了。我跟陈慧说:“想不到鲍晶有如此气度。”陈慧呵呵地笑了:“生米煮成了熟饭,不结婚怎么办!”

  已传出风声,让我回“创伤骨科”。最近我心里挺烦,不知道怎么搞的,总静不下心来。老武的一句话提醒了我:“你怎么不享受探亲假啊?”“探亲假我能享受吗?”“探亲假按规定探父母和配偶的,但还有抚养人,比如养父母,兄嫂。你可以到干部科问一下嘛。”我到干部科一打听,真是喜出望外,就写了探亲报告,于飞顺水人情,麻璜也开了绿灯,人事科批给我两年的探亲假24天,加上路途往返的时间整整一个月,这意外的收获令我兴奋不已,要回家了。三月烟花下扬州,我要回故乡了。我能回乡,祭扫父母陵墓,还能寻找梅姣的下落,真是天赐我良机也。

  我先去了趟鸭山,二哥二嫂都替我高兴,二嫂还问:“是不是准备结婚了,买东西呢?”她拿出五十块钱:“这是你二哥的贺礼。”

  途经合江我下车在医院找到高煤海,他也为我高兴,并让我给他爸买几双尼龙袜子。我向他打听文鹃的情况,煤海说:“她干得可红了,还入了党,听说和军分区的一位参谋打得火热。”我听了反觉得一块石头落地,祝愿她有个好的归宿。

  回到鹤岭了,鲁华正在宿舍等我,我正纳闷,她莞尔一笑:“我算计着你该回来了。”她递给我一件洗得干干净净的灰色风衣,“这是我爸的风衣,你穿着吧,路上方便。”我受宠若惊,她又摘下自己的手表递给我,“你戴着吧。好掌握时间。”我涨红着脸连连摆手,她瞪圆了眼睛把手表往我手上一塞:“让你拿着就拿着。”她又掏出一叠钱,“给我买一套鲜艳一点的衣服。剩下的该买啥就买啥吧。”说完,她一阵风似的走了。我望着风衣,拿着英纳格手表真有些不知所措。

  谢树荣夫妇特地找到我,胡姐说:“求你到我家一趟,看看我寄养在娘家的儿子,听说病了,不知怎么样,你是大夫,帮我搞搞清爽。”她拿出两百元钱,非让我收下并说:“穷家富路。”我只好说:“算我借你的。以后一定还。”

  我去叶科长家打个招呼,问他捎东西否?他想了半天:“给你嫂子买套衣服吧。”说着要给我拿钱,我说:“这不见外了,等买回来你再给也不迟。”她夫人满脸笑容:“你千万别买花里胡稍的,穿不出去。听说上海东西又多又好,你给我买套‘三合一’吧。”我不知道‘三合一’是什么,也没好意思问,到上海再打听吧。临走时,叶科长叫住了我,上海有我们矿的办事处,负责人叫刘秉章,我给你写封信,让他接待一下。

  我想到了杨婕,打了几次电话都联系不上,只好写了封信,有事让她写信邮到我大哥处。

  我定于四月三十号动身。口袋鼓鼓的,都是同事的,尤其是护士们求捎东西的,听说上海的东西多,杭州的丝绸好,写了满满的一个小本。我揣着千余元钱真有些担心,从来没带过这么多钱,鲁华给我内衣*上分别缝了个暗兜,并叮嘱我:“钱要分开放,不能放一个地方,出门一定要小心。”

第十六章  山雨来南归省亲   风满楼潜伏危机112一
第十六章  山雨来南归省亲   风满楼潜伏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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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列车奔驰在三江平原上,我趴在硬卧车狭窄的小桌上,摊开了日记。在动荡声中,捏着微微抖动的钢笔,写下了南归的心境。

  为了看海,我选择了水路;从合江到沈阳,再到大连,坐船到上海。这是老武推荐的。我一身出门的打扮,外穿风衣,脚踏皮鞋。比七年前闯关东的年轻书生,显得成熟潇洒多了,真像荣归故里似的。

  一觉醒来,只听隆隆作响,车厢不时晃动,原来过松花江大桥了。窗外一抹桔红色的早霞,红日正冉冉升起。恍然记起,今日是五一国际劳动节。列车进入哈尔滨。我燃起一支烟,透过车窗的玻璃,望着被烟气笼罩着的“东方莫斯科”,浮上了一丝淡淡的惆怅。从59年7月第一次闯关东起,我已不止一次,经过这个美丽的城市,但却没有机会撩开她神秘的面纱。

  日暮时分,抵达沈阳。令我惊奇的是:候车室宽敞洁净,站前广场井然有序。我想起了61年南归省亲时,在此转车时的狼狈相。时过境迁,想不到当年脏乱不堪的沈阳站,旧貌换了新颜。

  天已黑了,我没敢贸然入市区,只在广场附近徘徊。我买了沈阳到大连的车票,是晚上八点的。这趟车挺挤的,我的邻坐是一位中年妇女,她带着两个孩子,还拿着一个大包袱。两个孩子在列车的晃动下昏昏欲睡,我起身让坐;“让孩子睡一会吧。”那妇女感激的看了我一眼,“谢谢大兄弟,委屈你站着了。”

  我倚靠在座背上,站了一个多小时,孩子已经在座席上睡着了。我觉得身子有些发虚,困意一阵阵袭来,就挤到了七号车厢,一问,竟还有卧铺票。我下意识的摸了摸内衣的暗兜,心想再站一宿真够呛,宁愿多花钱,也不能病在旅途。咬咬牙,我买了个下铺。卧铺车厢人不多,和硬座车厢比,俨然是两个天地。我和衣躺下,盖上毛毯,就香香的睡着了。

  醒来一看表,已是早上五点了,我拉开了窗帘,映入眼帘的是满山遍野的开着白色小花的果树。正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我真疑心是到了江南。向邻铺的一位老者打听,他操着浓重的辽宁口音:“咱东北就这疙瘩出苹果。”原来是苹果花开得如此花团锦簇,真可以和江南的雨后梨花媲美了。

  五月二日早七点,抵达我心仪已久的海城——大连。火车站不大,只有两层,却挺有特色,汽车可沿两侧的弧形梯道直达二楼。站前有有轨电车,通向码头船站。我买到当日下午三点的赴沪船票,掐指一算,在大连还能逗留八个小时。

  我买了一张地图,按图索骥,游览了老虎滩公园和鲁迅公园。星海公园太远,只能割爱了。我站在海边,望着波涛荡漾的大海,心旷神怡,宠辱皆忘。

  大连真是个美丽的城市,公园里不但有松、柏、杉、杨、榆、柳,还有其他东北城市看不到的法国梧桐树。不但有桃红柳绿,还有樱花、丁香争奇斗艳。

  几声尖利的汽笛声响过,*十四号海轮徐徐驶出大连港。第一次见到海,第一次坐海船,令我激动不已。轮船挺大,有三层,分二、三、四等和统仓,我买的是三等仓,六人一室的上下铺。船上餐厅、卖店一应俱全,还有俱乐部、图书室。比起火车,舒服多了。船上工作人员统一着装,操着带沪音的普通话。船上还供应黄酒、白酒,免卷供应两包上海牌香烟,使我倍感亲切,真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夜深了,我还兴奋的毫无睡意,披上风衣,上了甲板。外面风挺大,船有些颠簸,天漆黑一片,海深不可测。除了机轮和浪花声,好像与世隔绝了似的,不由的有几分恐怖。

  甲板上人很少,离我不远处,隐隐绰绰有个人伫立在栏杆边。她忽然向我走来,昏黄的灯光下,模糊的看到,是个年轻的女性。她悄悄的靠近我,小声说:“同志,能帮我个忙吗?”我有些警惕的问:“你要干什么?”她哽咽地说不成句;“求你,寄封信。”“信?”她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哆嗦着交给我;“大哥,拜托了。”她向我深深的鞠了一躬,扭身跑了。

  我拿着信,愣愣地站着,寻思着这是怎么回事?只听有人尖利地喊:“快来人哪,有人跳海了!”我也身不自主的跑过去,只见船尾甲板上已聚集了不少人,议论纷纷。有个妇女说:“真罪孽啊,小小年纪这么想不开。”有个老人指责海警:“你们就这样草管人命吗?”那海警摊摊手:“有啥办法?我们也看不过来呀。”我听得后背一阵阵发凉。

  匆匆回到船仓里,爬上我的上铺,急不可待的拿出信。信封上写着:寄;辽宁省大连市旅顺口14号信箱、王军收;落款是浙江省慈溪县东郊祝家村。我思量再三;人命关天,我是遗书的惟一见证人,总得对委托人有个交代。打开信,只有寥寥几行:“军;我去了,永远地去了。不是你变心,而是我有海外关系,组织上不批准,怪不得你。我在天堂等你,今生不能做比翼鸟,来世再做连理枝吧。”我明白了,这是演绎着新版的梁山伯与祝英台,看来中国的封建礼教源远流长,新社会竟也如此。

  我联想到了自己,想到了鲁华,不正处在这样的尴尬境地么?这种‘政审制度,’不知坑害了多少美满姻缘。我忽然想起了梅姣,一种不详的预兆侵袭着我,越往下想,越心虚不安,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家乡。这一宿,翻来覆去睡不着,稀理糊涂的作梦。梦中那跳海人,竟是梅姣,我拉也拉不住…。

  我被雄壮的歌声惊醒,一首从未听到过的音律,灌入我的耳屏;“大海航行靠航手,万物生长靠太阳,雨露滋润禾苗壮,干革命靠的是毛泽东思想…。”想起昨晚的事,好像一场噩梦,我想爬起来,身子沉沉的,脑袋胀胀的,胸口闷闷的。

  我强撑着下了床,感到一阵阵恶心,出了船舱门,就哗哗地吐了起来。船栏上倚满了人,廊道上呕吐物狼藉一地。我意识到;晕船了。临行前,老武提醒过我,遇到晕船办法有三:一是躺着不动,二是不停的吃东西,三是吹海风,当然还有吃晕船药。当时我不相信自己会晕船,没带晕船药,好在船上有卖的。吃了药,让海风吹了一会,又吃了两个苹果,躺在铺上,确实舒服多了。中午供应“盖浇饭”。一纸盒饭上浇上菜肴,有荤的有素的,倒也经济实惠。

  睡了一觉,我觉的精神多了,就又上了甲板。海风吹起我的头发和风衣,海是那么辽阔,天是那么浩翰,水天一际,海阔天空。有海鸥盘旋翱翔,时而发出“欧欧”的叫声,不时有轮船擦肩而过,多是货船,挂的是外国旗。我向工作人员请教,他说:“你是第一次乘海船吧?这里是公海,哪国船都有。”他指着不远处的一艘军舰,“那是保护我们安全的护卫舰。”果然,灰蓝色的军舰上;飘扬着五星红旗,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

第十六章(16一113)
16一113

  “歌声迎来了金色的太阳…”,在雄浑的'航标兵之歌'声中,迎来了海上旅行的第三天。这一天正好是“五四青年节”。我披着风衣,倚在甲板的栏杆上,望着天幕冉冉升起的太阳,喷薄而出,兴奋不已。经过整整两天两夜的航行,终于抵达上海的黄浦码头。

  在外滩,我踯躅良久,按叶科长的介绍,在广东路口,找到了“黑龙江省驻沪办事处”。这是幢旧洋楼,屋里空荡荡的,我在一楼一间小房子里找到一位中年人,他像幽灵似的从暗处闪出;“你找谁?”“鹤岭煤矿的刘处长。”一张浮肿的脸上,一双小眼睛打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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