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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度夕阳红-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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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落了。由于贫穷而又傲气,李老太太的婚事就变得高不成低不就,一直拖到二十八岁那

年,才嫁给梦竹的父亲。而梦竹的父亲比李老太太还要小三岁,因为这个关系,李老太太在

家庭里一直是掌握大权的人,梦竹的父亲脾气比较随和柔弱,她母亲却刚强坚定。所以,别

人的家庭里,是父严母慈,梦竹的家庭中,却是母严父慈。从小,梦竹就很怕母亲,李老太

太有种天生的威严,和说一不二的作风,她的话就是法律,即使对这个唯一的女儿,她也是

不常假以辞色的。梦竹走进母亲房里时,李老太太正坐在床上,靠著床栏杆。床边的小桌上

亮著一盏桐油灯,李老太太戴著老花眼镜,在灯下看一本弹词小说“笔生花”。听到门响,

她抬起头来,望著走进门来的女儿。取下了眼镜,她沉著脸,用冷静的声调说:“过来!梦

竹!”梦竹有些胆怯,还有更多的不安和不高兴,仍然皱著眉,她慢吞吞的挨到了床边。

“坐下来!”李老太太拍拍床沿。

    梦竹默默的坐了下去,不敢看母亲,只低垂著头,望著棉被上的花纹。“抬起头来,看

著我!”李老太太命令的说。几度夕烟红29/78

    梦竹不得已的抬起头来,用一副被动的、忍耐的神色望著母亲。李老太太的眼睛是严厉

而锐利的,在梦竹脸上搜寻的注视了一圈,然后问:“今晚到哪儿去了?”梦竹嗫嚅著,说

不出口。

    “对我说!讲实话!”“看话剧去了。”梦竹低低的说,垂下了眼睛。

    “我叫你到高家去,结果你去看话剧去了!嗯?”

    “大家都说那个话剧好,”梦竹低声的解释:“路上碰到几个艺专的学生,我知道他们

是去看话剧,就结伴去了。”

    “谁送你回来的?”梦竹俯下了头。“说呀!”李老太太厉声的说。

    “一个——中大的学生。”

    “好,又是艺专,又是中大,你的朋友倒不少,亏你还是出自书香世家的名门闺秀!你

想丢尽父母的脸?让你父亲在泉下都不能安心?”“我——我——我又没有做什么。”梦竹

翘起了嘴。

    “没有做什么!”李老太太沉著声音说:“你还说你没有做什么!你别以为我整天关在

家里不出门,就不知道你的事!中大的学生称你作沙坪坝之花,是不是?假如你没有常常跟

他们混在一起,他们怎么会叫你作沙坪坝之花?多么好听的名称,沙坪坝之花!你要丢尽李

家的脸了!我问你,你怎么和他们搅在一起的?”“根本就没有‘搅在一起’,”梦竹委委

屈屈的说,“还是毕业旅行到南温泉那次,遇到一群中大的学生,大家就在一起玩过,后

来,常在镇上碰到。偶尔和他们在茶馆里坐坐,喝杯茶,随便谈谈而已。他们中大的学生就

是喜欢称人家这个花那个花的,他们自己学校里,每一系有系花,每一班有班花,还有校花

院花……他们也没有什么坏意思。”

    “好,你还很有道理,是不是?和男学生泡茶馆,看话剧,玩到深更半夜回来!你还有

一篇大道理,你认为被称作什么花是值得骄傲的事情吗?你一个女孩子,每天在外面和男学

生鬼混,你叫我怎么样向高家交代?”

    梦竹迅速的抬起头来,望著母亲说:

    “是高家来说我的坏话,是不?他们要是不满意我,正好,大家解除算了。”“好哦,

你说得真简单!”李老太太把脸一板,厉声说:“梦竹!我告诉你,你和高家这件婚事,你

愿意也好,你不愿意也好,这是你父亲生前就订下的,你一定要履行!我们李家也算是世

家,可失不起面子!”

    梦竹咬紧了嘴唇,脸色发白,半天,才幽幽的说了一句:

    “我们李家什么都没有,就只剩下了‘面子’!”

    李老太太气得眉毛都竖了起来,她瞪著梦竹,看了好久,才点点头说:“你看不起李

家,你也是李家的儿女!你就要遵守李家的规矩!我对你说,以后你永远不许和那些大学生

交往,否则,我马上就把你嫁到高家去,免得操心!我说得到做得到,你不要面子,我还要

面子!”

    梦竹凝视著母亲,她了解母亲的个性,知道她的话并非“威胁”。紧闭著嘴,她不再说

话,可是,心头却涌起了千万股的委屈和伤心,高悌!见了人只会傻笑,呆头呆脑,话都说

不清,半个白痴!自己就该把一生的幸福作这样的牺牲?逐渐的,泪水涌进了她的眼眶,又

沿著面颊流了下来,滴在衣服上。看到她流泪,李老太太似乎也有些心软,她吁了一口气,

带著种疲倦的神色说:

    “梦竹,你要知道,我是为了你好!”

    梦竹默默的摇了摇头,泪水成串的滚了下来。

    “不,”她哽塞的说:“你不是为了我好,如果为了我,你不会勉强我嫁给高悌,我没

有一分一毫喜欢他。人怎么能和一个自己讨厌的人一起生活呢?”

    “但是,这也是你当初自己愿意的。”

    “那年我只有十五岁,你们要我答应,我当然都依你们。”

    “反正,这事已成定局!没有什么话可讲了,人家高家的孩子对你可是真心,又没有吃

喝嫖赌的坏习惯,你还有什么不满意呢?现在,你去睡吧,我的话也说够了,总之,你要为

家庭名誉著想,一个女孩子,只要错一点点就永劫不复了,你一定要洁身自爱!现在,去睡

吧!这也不必要哭哭啼啼的!”

    梦竹慢慢的站起身来,背对著母亲,用手帕拭去了脸上的泪痕,轻声的说:“生命,是

为什么呢?我连交朋友的自由都没有,如果你连我的呼吸都包办,代我呼吸,不是更好

吗?”

    “梦竹!你在嘀咕些什么?”李老太太皱著眉问。

    梦竹回过头来,望著母亲,仍然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轻声说:“你是我的母亲,但

是,你了解我吗?你知道我对感情有一份美丽无比的梦想,绝不是高家那个白痴所能满足我

的,你懂吗?你知道那些大学生的身上有什么吗?有活力,有生命,这是我们家里所没有

的!你懂吗?你知道我需要些什么?不是你的教条,不是你所要维持的虚面子,是欢笑和快

乐!还有一样——爱情!我正等著它来临,我会欢迎它的到来。我还年轻,为什么不能享受

生命?你无法扼杀我,你也不该扼杀我!”“梦竹!”李老太太被激怒了:“你到底在念叨

些什么鬼东西?”“我?”梦竹脸上浮起一个嘲讽的微笑:“我吗?我在念经。”

    “念经?”李老太太瞪大了眼睛:“念什么经?”

    “喇嘛经!”梦竹说著,掉转头就向门口走去。李老太太气得脸发白,望著梦竹走出室

外,她愤愤的把书丢在桌子上,脱衣准备就寝,一面喃喃的自语:

    “女大不中留,这孩子越来越没样子,还是趁早让她和高家结了婚算了,否则,迟早要

出问题!”

    梦竹顶撞了母亲那一句,才觉得一腔郁气,稍稍发泄了一些,回到卧室里,挑亮了灯,

她了无睡意的坐在桌前,用手托著下巴,呆呆的对那灯光上的火焰发愣。是的,生命,生命

属于谁?自己件件事都得听别人的安排吗?生命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一声门响,奶妈又挪

动著一双小脚,慢腾腾的走了进来。

    “好小姐,你还有一个敲敲蛋,吃了再睡吧!”

    梦竹转过头,瞪视著奶妈。奶妈捧著一个敲敲蛋,送到梦竹的面前来。梦竹对那敲敲蛋

注视了几秒钟,抬起眼睛,安安静静的说:“把它丢垃圾箱吧!”“说得好!小姐!”奶妈

嚷著说。

    “我说,把它丢垃圾箱吧!”梦竹坚定的说:“以后,敲敲蛋也好,推推蛋也好,我都

不吃了!”

    “好小姐,空肚子睡不著!”

    “我说,我不要吃!”梦竹站起身来,把奶妈和敲敲蛋一起往门外推,说:“告诉你,

生命是我自己的!”

    奶妈被推到门外,门立即阖拢了,奶妈呆呆的站著,望望手里的敲敲蛋,又望望那关著

的门,不解的摇摇头:

    “怎么搞的?敲敲蛋和生命有什么关系?”

    再摇摇头,她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走到后面去了。几度夕烟红30/7814

    小罗躺在床上,腿架在床栏杆上,瞪著天花板发呆。王孝城正吹著他那走调的口琴,碰

到有吹不出声音的地方,就把琴在凳子上狠敲几下,再送到嘴边去吹。荒腔走眼的琴声在室

内断断续续的响著,这正是中午的时分,宿舍里有三五个同学在睡午觉,其他的都不知道跑

到那儿去了。气候燥而热,窗外是炎阳高照,室内燠热得如同蒸笼。王孝城的口琴又吹不出

声音来了,他把琴一阵猛敲,同时低低的发出一连串的咒骂。小罗把眼光从天花板上调回

来,望了望王孝城说:

    “我看算了吧,你在吹些什么?招魂曲吗?”

    “招你的魂!”王孝城骂著说,一面用衣袖擦汗。

    “明远到哪儿去了?”小罗对挨骂向来不在乎,看了看明远空著的铺位问。“鬼知

道!”“怎么了?你?谁惹你了?”

    王孝城把口琴抛在床上,叹口气说:

    “家里再不寄钱来,就只好去当棉被了。”

    “你愁什么?”小罗笑嘻嘻的说:“你还有棉被可当,我呢!棉被早就到估旧货的摊子

上去了。这样也好,四大皆空,就无忧无虑了。”说著,他对王孝城伸开了手:“喂,香烟

来一支!”“去你的!”王孝城说,“昨天还有半支艺专牌香烟,今早已经报销了!”所谓

艺专牌香烟,是艺专的门房,用烟丝自制自卷了来卖给学生们的,价格算得非常便宜,学生

们称之为“艺专牌香烟”。“唉!”小罗收回手,叹口气。

    “叹什么气?”王孝城说:“你四大皆空,不是无忧无虑吗?怎么又叹起气来了?”

“四大皆空都没关系,八大皆空也无所谓,只是肚子空不好受。”小罗愁眉苦脸的说。

    “我告诉你,”王孝城想起什么来了,压低声音说:“昨天晚上我看到吝啬鬼掩掩藏藏

的带了一包东西回来,偷偷的塞到他的柜子里,八成是吃的,你要不要去检查一番?”吝啬

鬼是他们同寝室的一个同学的外号。

    “真的?”小罗翻身坐了起来,四面看了看,那位外号叫吝啬鬼的同学并不在室内。

“当然啦,先把它充公了再说!”说著,他站起身来,毫不迟疑的走到吝啬鬼的柜子前面,

一两个听到他们谈话的同学都从床上伸长了脖子来张望,小罗一面打开柜门,一面嚷著说:

“要吃东西的准备!”然后,他把手伸进柜子里去一阵乱摸,接著,就大叫一声:

    “我的妈呀!”大家都被他吓了一跳,全从床上坐起来,伸头去看。只看到小罗的手从

柜子里抽了出来,跟著小罗的动作,一包五香豆腐干跌落在地下,散了一地,而小罗手里还

提著一样东西,原来是只活蹦活跳的大肥老鼠。小罗提著老鼠的尾巴,那老鼠正吱吱的乱叫

乱挣扎著。大家全哄笑了起来,小罗把老鼠举得高高的,气愤愤的说:

    “真有鬼!五香豆腐干不拿出来请人吃,塞在柜子里请耗子吃!真是吝啬到了家!”

    “小罗,”一个同学笑著说:“你如果中饭没吃饱,把这耗子送到厨房里去,煮他一碗

清炖耗子汤吃吧!”

    “假若还吃不饱哦,”另一个同学说:“咱们宿舍里还有一样特产,臭虫!再来个炒臭

虫吧!”

    “还可以来个油炸跳蚤!”

    “太油腻了,再加个凉拌苍蝇吧!”

    “好丰富!大菜一桌!”

    小罗已拉开嗓子,用饭店堂倌的口吻,大声唱了起来:

    “炒臭虫,油炸跳蚤,凉拌苍蝇,外加清炖耗子汤一个哟!多放辣椒!”全寝室都大笑

了起来,笑声中,还夹著那只老鼠的吱吱怪叫,正笑闹成一团的时候,杨明远满头大汗的跑

进了寝室,叫著说:“发公费了,赶快去领!”

    此话一出,全寝室的人都振作了,忙著起床穿衣服,跑出宿舍,杨明远把两个公费口袋

扔在桌子上,说:

    “小罗和孝城的,我已经代领了,”他一眼看到小罗,就咦了一声说:“你手里是个什

么玩意儿?”

    小罗跳蹦著跑来拿起口袋,笑著说:“第一件事,艺专牌香烟!”“喂,”王孝城说:

“你这只老鼠舍不得扔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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