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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什么了？”
“你跟霍哥哥说，你要睡我。”
（十九）睡一觉
苏祁耀一听，啊了一声，是这个样子，不过在霍不语用烟灰缸轮他的一瞬间，杨琪琪站出来，苏祁耀就真的那么一转变，那句，走，琪琪，我送你回家，不过是说给霍不语听的话。
没有必要把他们那个时间的事情牵扯到这个孩子身上。
苏祁耀当时是这样想的。
苏祁耀笑笑“我喝醉了”
杨琪琪欲言又止，他不想说，就不说吧，最后，杨琪琪站在小区单元门口，目送苏祁耀离开，直到那车子隐没在杨琪琪看不见的位置，她才上楼。
出租房内，简单，两张单人小床上的其中一张，李薇已经睡下，杨琪琪坐到李薇身边，戳了戳李微。
“别吵了，赶紧睡觉吧”
杨琪琪垂下眼，按开手机，看着苏祁耀的电话号码
“我真是喜欢他了。”
李薇睡意朦胧
“喜欢就追呗”她正梦见自己在追兔子，含糊一句。不知道杨琪琪想表达什么，卷了个身，继续睡觉。
“可是，他一点都不喜欢我”
“哎哎，睡吧，睡一觉就喜欢了。”李薇抿了抿嘴，继续做梦
“睡一觉就喜欢了？”杨琪琪问一句
两个人前后说话不搭调，杨琪琪索性也没问了，自己去卫生间洗了个澡，想着苏祁耀跟柯思雨两个人的事情，感觉心脏串联着蝴蝶谷都在疼。
“滋”杨琪琪一咬牙“怎么那么疼？”
可能是因为一天没有好好的吃过一顿饭，杨琪琪真的觉得全身都很疼。
没有什么是比肿瘤科医生被送进自己医院让其他科室医生给他看病更荒谬的事情。
酒后打架事件一个上午就在医院传开，这也让这医院不同科室的医生对霍不语刮目相看。
“霍医生，听说你昨天去夜店喝酒啦？”
“哎呀，霍医生，怎么为了女人打架嘛”有人三八一句看着霍不语脑子上面被白纱包好的骷髅，啧啧两声“情窦初开了？”
“那么多话，去跟你病人说”霍不语只知道自己是脑袋被砸了，不知道怎么的，竟然脸整个脸都肿胀起来，穿着白挂一边走在肿瘤科的回廊，一边对身边其他科室的医生回话，迎面是自己的助理，小跑过来的魏宇把最新一轮的检查结果送到了霍不语面前。
“霍医生，周素秋真没治疗的必要了”魏宇摇头，指着才打出来的片说“晚期的不能在晚期，就算用最好的药，也活不过一个星期。”
霍不语垂下头，拿着周素秋的简历，看着上面癌细胞扩散全身，能够想象周素秋现在有多疼，为了做化疗，她皮肤已经呈斑点溃烂，头发也逐渐掉干净
“我知道了。”
杨琪琪又去了腾达，找谭部长，李泽完全把她弄成了放养状态，反正拿不定广告，就以恶意损害公司名义赔钱，火辣辣的太阳晒在杨琪琪身上，她小跑进写字楼的时候都有点小喘，上了十六楼，直接去前台想要预约，前台的人倒是也好心，给谭部长打了个分机号，谭明一听，又是那差点把她害死的丫头，甩头不见。
“谭部长在开会，您下次再来吧”
杨琪琪握紧手中的资料，问一句
“开多久？”
“这个不清楚，您下次再来吧。”
杨琪琪感觉自己有点缺水，昏昏沉沉，忽然间有点天旋地转，她握紧了胸口，喘气，略粗
“您，您没事吧？”
“没事”杨琪琪摇头，这中央空调太大，冷热反差太过明显，身体有点吃不消“那个，我能在这里等谭部长吗？”
其实前台的人也知道谭部长就是委婉拒绝，没说话，意思是，您请便。
杨琪琪坐在腾达前台的沙发处，微微闭上眼睛，昨天晚上没睡好，这会刚好小眠一下
……滴滴
……滴滴
短信发来，杨琪琪摸出手机
………琪琪，你下午来一趟医院，你母亲，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杨琪琪垂下眼，看着这一条短信，昨天霍不语刻意的提醒已经让杨琪琪心中有了个大概，只是，知道自己的亲人马上要离开，那种心脏抽痛又无处表达的感觉，是难以描述的。
她知道，自己的母亲死期将近，而不久之后，她姐姐也会死。
一咬牙，没说话，眼睛里有点东西在打转。
“今天东岸集团那边的刘总要过来，记得把十一点之前把资料打印好”
杨琪琪抬头，看见一个陌生的男人。
“好的”前台礼貌回答，想起什么，问一句“谭部，做彩色还是黑白？”
谭部？
是谭部长吗
杨琪琪慢慢起身，朝谭部长那边走
“彩色啊，黑白人头像你给死人送终啊！”谭明回一句。
“请问”杨琪琪走过去“是谭部长吗？”
谭明一转身，见一个只打其他下巴，白皙的过分的小姑娘站在面前，想了想，嗯一声
“太好了”杨琪琪舒了一口气，谭明等话“我是奇创的设计师，我叫。。。”
谭明一听是奇创的设计师，皱眉，扭头向里面走“不见不见！我都在电话里面跟你说了很多次，你那设计不行。我们不要。”
“不是，谭部长”杨琪琪赶紧赔笑“我，我发错了，那个，不是我的设计，我的设计在这里”说着，杨琪琪赶紧把自己包里的设计附带U盘双手送给谭部长，小心翼翼“麻烦你再看看，可以吗？”
“不看啊！”谭明又想起苏祁耀带他去卧薪尝胆的事情，这阎王现在就在办公室里面，他看什么看呢，丧权辱国就算是要做，也不能在正抓的严的时候做。
谭明扭头，转身，大步离开，杨琪琪跟在身后，紧追不舍
“谭部长，谭部长，麻烦你看看，你再看看。。。看。”杨琪琪追到了谭明的门口，啪的一声，谭明就把门关上了。杨琪琪傻傻的站在那里，腾达的公司虽然规模不大，但大厅的格子办公区域里面，还是有很多人。一个被拒绝的小姑娘呆呆的站在原地，周围人没有议论，只是行注目礼。
………铃铃铃
………铃铃铃
电话响起，杨琪琪慌忙的摸出手机，一看是昨天一直没联系上的李泽
“李总”
“琪琪，怎么样了啊？”李泽问一句“办好了没有？”
周围打电话的声音很吵闹，杨琪琪听的不是很清楚，赶紧从腾达的后门出去，找了个大阳台的位置，一五一十的说
“谭部长不见我”杨琪琪尽量解释“不过，我会尽快把事情办好，请李总放心”
“琪琪啊，快点，我等着消息，今天律师也来了，说你这恶意损害公司财产罪，不仅要赔偿，还要坐牢啊”李泽意味声场“你说你坐牢了多可惜，你妈不是还要你来养吗？”
“是是是，我知道”杨琪琪点头，擦着额头的汗“我会尽快，尽快。。。。。”
李泽哼了一声，把电话挂掉，杨琪琪看了看时间，中午十一点，如果谭部长要吃饭，说不定可以趁着那个时间再跟他说说设计的事情。
杨琪琪回转身，正想往里面走，忽然听见背后有人叫了一声
“这不是琪琪吗怎么在这里？”
声音是那么熟悉，杨琪琪回头，苏祁耀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异常干净跟笔挺，那混血的样子在金色的光下让他整个人都好看的有点不真实。苏祁耀走过来，一看杨琪琪手中有资料文件，好笑问一句
可是，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来腾达办事？”
似乎，是忘记了昨天的事情，杨琪琪原本还以为她跟苏祁耀会尴尬，没想到，苏祁耀已经把昨天的事情抛在脑后，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经过昨天晚上的一点认识，杨琪琪心脏跳动的已经没有那么快。
“嗯。”杨琪琪点头，朝谭部长的办公室望了望“我来找谭部长。”
“找谭明？”苏祁耀微微笑“找他做什么？”
谭明苏祁耀直接叫谭部长谭明？
“我手上有一点资料要给他。”杨琪琪脸颊很红，苏祁耀看见了，他有点喜欢这个姑娘，娇小，简单，单纯，见她热 ，随口一句
“给谭明资料？”
没想到杨琪琪跟自己的公司居然还有一点关系，外面太阳金光灿灿，苏祁耀眯着眼睛回一句
“进去跟我说吧，这太热。”
跟他说？
杨琪琪愣愣。
苏祁耀从杨琪琪身边走过，让她跟随。
就在杨琪琪迈动步子的时候，电话又响起来了，这次，杨琪琪到吸一口凉气
“杨柳。”
“还没死呢？”杨柳从局子里被放出来，是张天放的，放之前那老男人一直在问她到底是做什么的，杨琪琪微微握紧电话“还没死就快点来看妈，刚霍不语已经给我打电话了，说恐怕熬不过两天，今天做CT，妈已经疼的没知觉了”杨柳淡淡一笑“连麻药钱也省下了。”
“。。。。。。。”
“我在工作”杨琪琪回一句“我下班之后就来。”
说着，杨琪琪挂掉电话，心里悲恸，没有表现，最近压力太大，她吃不好，睡不好，似乎还来赢来了自己的第一场初恋，虽然是暗恋，她真的感觉自己有点忙。。。
苏祁耀迎面来了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大黑卷发，烈焰红唇，两个人似乎毫不避讳，那女人迎过来，苏祁耀搂过她，朝更里面走。
“唔！”杨琪琪抓紧胸口，感觉有点喘不上气
“苏总，后面的是谁呢？怎么站在那里不动了？也没穿职业装？”
苏祁耀笑笑
“我妹妹”
“苏总还有妹妹？”李安然一问
“嗯”苏祁耀微微笑，转过头，神色一紧张，杨琪琪这脸简直是惨白啊！
杨琪琪咬着下唇，看着那亲密的一幕觉得非常非常气紧，一气紧，就觉得连胃也跟着抽搐
“唔！”
噗通，噗通，噗通
杨琪琪感觉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很快。
“哎呀，她流鼻血了！”李安然大叫，苏祁耀大步走过去，扯出一边员工放在位置上面的抽纸，赶紧弯下腰，一边帮她擦鼻血，一边问“怎么又流鼻血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大颗大颗的汗珠从杨琪琪的额头滑下，杨琪琪摇头，又点头，这样下的举动吓坏了周围的人，有人说，要不，快点送医院，杨琪琪跌跌撞撞两步，扶住苏祁耀，身子有些招架不住，一倒，倒在了苏祁耀怀里，白色的衬衣被血染红，动静大，谭明也探出头，看见苏祁耀正蹲在刚才那奇创设计师面前。
“怎么了？怎么了？”苏祁耀扶正她，关心的问一句“哪里不舒服？”
杨琪琪脑海里还有刚才苏祁耀跟那个女人的画面，疼的眼泪都出来了。
“到底怎么了？”
“唔！”杨琪琪大口大口喘气“苏，苏祁耀”
杨琪琪扶住他的身体，喘气接下去
“苏，苏祁耀，我，我疼”
（二十）病房
大颗大颗的汗从杨琪琪额头慢慢滑下来，表情痛苦的可怕，李安然在一旁拿出手机，打算打电话。
“等你打电话她差不多就驾鹤西去了！”苏祁耀说一句，赶紧抱起杨琪琪朝负一楼地下室走，这是杨琪琪第二次被苏祁耀抱住，身体虽然疼痛，但脑子清醒，苏祁耀身上温度渲染在杨琪琪身上，她不由自主的把小脑袋往苏祁耀怀里埋
似乎只是一瞬间，杨琪琪这个动作让苏祁耀感觉异常熟悉。
“坚持一下”苏祁耀把杨琪琪报上车，赶紧送到了医院。
杨柳双手抱胸，不耐烦的听着霍不语的教诲，就是说她一天不务正业，知道自己妹妹辛苦，还跑出去鬼混
“你知道我是鬼混？”杨柳面色惨白，不想跟霍不语说话，眼睛一飘，看见了杨琪琪去年帮霍不语唱歌时的照片放在霍不语的桌子上面，惨白一笑
“对她还真好”杨柳回一句，来到了病房看望自己的母亲，周素秋才打了镇痛剂，每天睡在床上的病人其实对睡眠是很恐惧的，知道杨柳来了，索性也不睡觉了，微微睁开眼睛，杨柳的样子并不是很好，周素秋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对杨柳虚弱的说“柳柳，你也开始治疗吧”
杨柳没说话，让她躺在这冰冷的病房等死，跟在外面等死，其实没多大区别
“看着吧”杨柳笑笑“其实治疗不治疗没什么特别大的区别，只是死的地点不一样而已，妈，你放心吧，很快我就可以来陪你了”
周素秋无话，叹气，问了句
“琪琪呢？”
“还在上班”
“上班好啊”周素秋虚弱的笑笑“上班好，上班好”
杨柳鼻子一抽，她，也想上班，跟杨琪琪一样，想上班。找个家安个窝，跟丈夫孩子热炕头，每年总会收到大学同学的各种喜帖，杨柳自知他们不会还理，自然也没去，其实，如果她没病，她也不建议多去参加几次这样的婚礼。
但死亡，就是那么微妙，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