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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微风邀澐轩-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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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这神佛鬼怪的东西,怎么论?不过他倒也算公平,没出的太偏颇。”有人这么说了一句,引来附议。
  老先生只是笑,而后接着道:“那三皇子出题后侃侃而谈。本以为这样一名不过而立的青年人,对于佛道的参悟也无非是写框条大义,到不知他能说出深意。连的礼部几位大人都紧眉而思啊。”
  “啊?那将军呢?”
  “哈哈哈。”老先生抚须而笑,很是畅快。“将军啊,就回了两联四句。”故意停了会,喝口茶润润嗓子,而后才慢慢道:“将军说:‘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老先生说完,四下一片寂静。而后不知哪里冒出个“好”字,循声而去,竟是一名布袋老和尚。
  “阿弥陀佛。打断了各位施主的雅兴,老衲失礼了。”老和尚对着众人行了个佛礼,众人也纷纷回礼称否。还留老和尚一起听老先生接着说。
  “之后三皇子不知怎的,便认了输,直接进入第二场比试。第二场啊,比的是曲赋的演奏。可将军却说不会弹琴,亦不会吹奏乐器。但那并非认输,你们猜将军怎么演奏的?”老先生还故意吊人胃口了。
  “别猜了,您快说成不?”
  “哈哈哈。”畅快一笑,也不再卖关子。“将军用了一片叶。”
  “一片叶?”这叶子也能演奏?大伙儿诧异。
  “对,就是一片叶!将军用一片叶子吹出了一首曲!”
  “这……”显然,大家也不敢置信。
  “这是能做到的,只要功力深厚,并且善于把握吐纳之术的人便可以。当然,通宵音律也是必备的前提。”此一时,开口的竟是那三人桌里颇为年长的一人。
  而后众人顿悟,那老先生不着痕迹的瞥了出声那人一眼,而后点头继续。“应该是这样,将军那曲子吹的真好,加上特殊的技艺,真是叫人不感叹都不行。本以为这曲子已是仙乐,不料一曲吹罢,将军还唱了一段与曲子对应的歌。就那么一段,当下那词就被这场的有心人记下了。大概是这样的:
  江湖笑 恩怨了 人过招 笑藏刀
  红尘笑 笑寂寥 心太高 到不了
  明月照 路迢迢 人会老 心不老
  爱不到 放不掉 忘不了 你的好
  看似花非花雾非雾 滔滔江水留不住
  一身豪情壮志铁傲骨 原来英雄是孤独
  爱逍遥 琴豁萧 酒来到 仰天笑
  全忘了 潇洒如风轻飘飘
  这词好,将军唱的也好,莫怪北楚那三皇子当场认输了。”
  老先生刚说完,周围又哄闹起来。最后还是用着第三个比试做饵,才平息了大伙儿的喋喋不休。
  “说起这第三场比试啊,更绝。咱们风将军还不等对方说话呢,就说了句让对方立刻认输的话来。”这一次,老先生没有再故弄玄虚。“他说啊:‘纸上谈兵,何能成其真?’而后,对方三皇子一愣,继而自叹不如。三场比试皆输,未带多留便自求离去了。”
  “好!哈哈!当真好!风将军文武全才,不愧是我龙蓝的守护战神啊!”
  一呼百应,茶楼里顿时一片喝彩。而此时,老先生抱拳作揖,向众人道了声再会,便顺势离开了座位,打算离去。再一看,之前还在的那三位也都没了踪影,急忙匆匆下了楼,拉住一名小儿便问:“看见三位穿着体面的爷离开吗?其中一位穿着蓝衫,一位汉子带点外族人的味道。还一位挺斯文的。”
  “啊,他们前一刻刚出楼呢。”
  老先生一急,甩开对方胸前揪着的衣襟便向楼外跑去。才出楼一晃神,便被一股大力袭来。反射性的出手,连这几招,这才发现不对。对方是故意试探呢!原来这老先生会武,看起来还不低。
  回身一记杀招,却在看见来人脸面时硬是收了回来。本等着反噬功力之痛,不料身后又是借力打来的一掌,化解了老先生这场痛。
  “还是这么毛躁。”身后那人声音浑厚低沉,听的那老先生竟然不可思议的脸红起来。
  突然感到脸上一痒一疼。“啊!”地一叫,反手一抹,随后愣住。这脸上的触感不同刚才,让所谓的“老先生”顿时年轻了几十岁,成了个俊小伙。这时,只见那变脸后的俊小伙面容上带了三四分怒气,六七分不满。而后指着那刚才楼里三人中的蓝衣男子,愤愤道:“三师兄!你太可恶了!”说完又转向他身旁的大汉:“你给我走开姓寒的!别离我那么近!”
  “嘿!你这小子!”大汉不是别人,正是寒天穹。“我是你二师兄,什么姓寒的!不分尊卑的!无礼!”
  “滚开!死家伙!”俊小伙一把推开那汉子,而后三两步就跑到三人中最后一人的身侧,随后一把勾住对方的手:“你一定就是风将军!哈哈!果然长的俊,不愧是龙蓝国上至八十下至八岁男女通杀的盼嫁郎!”
  那白衣人不是别人,的确就是涧月。此时,他正一动不动地看着这个拉住自己胳膊不肯放的“大孩子”,一脸兴味盎然。半响,才缓缓对旁边蓝衣男子说出一句:“祁非,你这师弟成年了么?”
  此话一出,勾着他的人瞬间全身僵硬;寒天穹立刻大笑出声;而蓝衣男子祁非则是一脸无奈的看着涧月,不作回答。

  心动

  夜深静而人不寐,月色淡洒倾墨斜。撇去了晨晓的繁华喧杂,幸而几许蝉鸣相应偕,微风轻吟,带给人宁神静息之效。
  院中凉亭,一杯薄酒醉几分,举杯邀月还影对。果真,这样的不羁与狂洒也只有此情此景才能在心间油然而生。
  涧月斜倚在亭中石柱上,双眼微眯,带着几分醉意看向天空某不知名处。嘴边挂着浅浅的淡笑,不知是在想什么。
  倏而举杯仰头,一口饮尽杯中酒。然,放下手时,动作顿歇。
  “既然来了,就过来同坐吧。”表情不变,姿势也未变。只是口中的语气莫名的肯定。
  黑影一闪,落坐于庭中。这样迅捷的速度,这样飘然的身法,再再昭示着来者武功的卓然。
  “打扰了。”淡泊的口气和主人的性子颇为相近,脸上虽然带着浅浅的笑,却不曾到达眼底。薄唇只是轻抿,带出的却是骨子里的凉意。举手投足间,稳重与霸气自然流露。
  这样一个人,为何当初会把他错认是澐轩呢?只不过因为身形相像?还是自己太过思念澐轩的缘故?
  “太客气了。我似乎说过,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做作。”的确。对他,这个江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传奇人物,这位龙蓝地下霸主,龙蓝首富。撇开其他不谈,即便是与祁非初相识,只这性子这身形与这骨子里相投的气味,涧月便不吝啬与之相交。
  何况,自己与此人,并非止于平常……
  涧月借着月光打量对方的面容,与心中那人真真的一点儿也不像。除了相似的身形,而现在看来,似乎也略显削瘦了。那到底是哪里相似呢?声音吗?似乎也比那人的更低上几分。
  “既然如此,非也不再故摆姿态,便以茶代酒,敬风将军一杯。”酒杯刚碰触到春,却被一股外力止住了饮酒的动作。
  不解的眼神扫向对座的男子。而今的他与初见时的狼狈截然不同,一身华贵的衣着,乱发被风吹乱,不羁的四处张扬着主人的个性。精致偏向阴柔的角色丽容,却不会给人以舞认女子的错觉。只因那一身毫不抑制的霸气,浑然天成。
  “风、涧月、月。选一个,就是不要叫我风将军。”涧月说出这话并未考虑太多,在自己的观念里,是朋友的就该从称呼上的改变开始。何况,自己与这人可不止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
  先是一愣,而后不自在的移开双眼又转回来。虽然只是一瞬间的事,但涧月却捕捉到了那细微的变化。“风。”
  低沉的声音此刻唤着这个名字,听起来柔柔的,渗入心里的甜味。心底某处的心弦被轻轻撩拨了一下,不可自制的荡开余波。
  记忆中模糊的画面掠过,让涧月不由自主的加重了手里的力道。随后又似想到什么,猛地放开,举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啪”的一声,搁杯的动作利落,声音回响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突兀。
  一时的沉默,俩人皆是无语。涧月心中诸多情绪纷乱错杂,扰的他心头大乱。人算不如天算,他万万没想到上辈子没玩过419,这一世却因为一场意外欠下了个大人情。而这对象便是眼前人。
  那日,他负伤中毒,若不是祁非出手相救,他怕是无法再活于世。一夜春梦,本以为是思念澐轩之故,实则不然。
  醒来之时,朦胧间觉得有人靠近,然而是听不清的话,之后响起细微声响。反射性的伸手抓向声源,自己知道若不尽快睁眼,便会错失了了解真相的时机。所以努力抬头,努力看清床边的人,最后巨大的失落感让自己松开了手。
  涧月想到那几日自己的行为,心底的惆怅与自责便连跌而起。先是冷言冷语,后是讽刺讥笑。最后直到非离开,才从寒天穹的怒骂中知道是他救了自己,并且为此还……还受尽委屈。
  涧月不懂,为何一方霸主甘愿如此救他?寒天穹只回了他一句:因为非是个痴情种。
  痴情?为何?在涧月记忆中从未有过祁非这号人物,若是有,自己绝不可能忘记。对方怎么说也是一方枭雄不是吗?
  终于,在自己使尽手段,连逼带骗下才知道。原来自己当初在南蛮的征战中无意间救过祁非。当初祁非被小人下毒暂时武功,藏匿于一处隐蔽山林。而战乱之时南蛮四处屠杀外族。本是躲过了仇人追杀,却不料遇上了蛮子。直到危急时刻一把大火扰乱了敌人步调,阻止了杀戮,才知是龙蓝大将风涧月的火攻之计。
  不管有意无意、直接还是间接,涧月都算是救了祁非一命,于是他便一直铭记在心。
  如果不是事实摆在眼前,涧月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这些说辞。但若非如此,今次的事祁非真有必要为自己做到这般地步?虽然龙蓝男风昌盛,可祁非无论如何也不会是个甘愿屈居人下的主。又何况,如果没记错,自己在要他的时候误把他当做了澐轩,怕是让他颇感屈辱吧。
  祁非外表冷清,可一旦认定的事便必定做到。这是在接触了他一段时日后,涧月对他的感觉。而此时的心底,对那段缘由也早就深信不疑。
  这样外冷内热之人,初相处时定是不会舒服。要用心去认知才能有所改观。怪不得无论江湖还是庙堂,对他的评价都很极端。不是好就是坏,两极分化明显。
  可对于涧月来说,祁非真的做到了全面。暗中派人保护,才知寒天穹的出现是他的安排。拖人照料,也才知萧莫华与他熟识,故意让他休息并告知暗杀之事,无奈突变而错过。
  这一路下来,或许之前也有许多阻碍。涧月之所以不知道,只不过统统被祁非排除了而已。
  祁非告诉他暗杀的主谋是皇后,告诉他皇都局势的走向。连带的,把北楚曦炤的一些情报也统统奉上。这样报恩的方式,加上他那次舍身相救,如若要他风涧月再不动心,怕是不能!即便是前世冷情的自己,面对这样的情谊也无法说出个绝对的否定词来。又何况是现在的自己。
  可澐轩……心中那人,认定要共度此生之人……该如何?一边是三年共担风雨的知音情人,一边是默默付出从不为人知晓却在关键时刻出手舍身之人,他风涧月何德何能,能让他们为他至此。
  千丝万缕间,对座之人却在此时打破了死寂。“我要走了。”
  “走?”反射性的抬头,挑眉的同时不满的情绪也满满浮现。“去哪?”涧月明白,祁非的这个走字,说的不会是今夜打算离开将军府这么简单。
  “有些事要处理。要离开京城一段日子。”祁非淡淡的道,眼神没有落在涧月脸上,而是盯着夜色中悠然独开的茗花。
  涧月知道他不是个多话之人,这一点和澐轩也截然不同。微楞,自己怎么又把他们去做了比较?心里明白,这俩人根本、彻底、完全的不同。不该这样,不该再这样下去了。不然只会让自己烦恼,同时也伤害对方。
  “今日寻得师弟,有他和二师兄在这里,我也放心。”难得的多话,是因为自己要离开,所以一切事不得不交待,也因此才会有今晚的来访。若非必要,自己真不想与风多做接触,并非是厌恶,而是恰恰相反……他怕,怕自己的情绪失控,无法压抑自制。
  “你今晚来就是为了说这些?是不是非楼有重要的事不得不离开?”
  涧月问的轻巧,可唯有他自己知道心底真正的感触。那把烧得炽热的火正迅速的蔓延开来。
  这人!祁非这人!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傻愣?为了个莫名其妙的救命恩人,为了自己那一时激昂而立下的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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