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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云飞渡 (耽美)-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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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之人明显担心忧虑自己,孰近孰远,一看便知,苦的是自己枉为男儿,平生亦是矜傲,如今竟却连唯一所爱之人也保护不了,令其受人挟持侮辱!一想到眼下两人之事被北堂尊越所知,此番回去,蓉蓉还不知会受到何等折磨,心中登时血性上涌,什么宗门家人等等,统统尽皆暂时忘怀,满心只剩了一个人,豪气顿生:只为了天下间这一个叫‘蓉蓉’的女子,纵是一死又何妨!但教自己拼了性命,也要与这北堂尊越同归于尽,自此放了蓉蓉自由,若能如此,又怎惜这一身! 

  思及至此,眸中一片清明,面上恢复了一贯的平静与淡淡冷冽,提剑飞身纵上船头,目光定定看向北堂戎渡,眼底温柔之色毕现,兼有不舍之意流转,道:“蓉蓉,他既辱你,我自要他偿还……”说罢,依旧凝凝看住伊人如花容颜,想起自当年初识之际直至今日,两人之间每番小事,一桩桩,一件件,都尽数涌上心头,一时间心中百味交杂,深深看着北堂戎渡,柔声道:“你有心事,怎么不跟我说……蓉蓉,你虽委身于他,可牧倾寒在你心中,莫非却是那等迂腐之人么。” 

  这一席话听得北堂戎渡莫名其妙,但他何等聪明,心念急转间,又见了牧倾寒反应,略略转念之际,一时间猛地疏通了来龙去脉,顿时哭笑不得,心中直呼误会,但见了牧倾寒此时眼中满满的痴心之色,那一腔深情,却又令他怎笑得出!忽想起当初那一句‘我心中唯有你一人……无论你做过什么’,顿时好似心底一方软处被烫得一缩,翻翻滚滚,满心仿佛有话欲出,却脱不出口,脑海中忽浮出牧倾寒曾说过的‘我不信你心里,连半分情义都没有’的话来,一时之间,竟是吐不出只言片语。 

  蓦然间腰中一紧,却是北堂尊越一手揽紧了少年的腰,森然皱起眉头,冷冷道:“……再不走,就死。”他亦是极通透之人,此时自然也猜出了大概,又见北堂戎渡面上神色复杂,眼波不定,就知其对牧倾寒决非毫无半点情意,心头不由得妒火连天,愤怒无以,倒果真像是属于自己的禁脔被旁人动了一样,眼中隐隐择人欲噬。 

  牧倾寒听闻,却连看也不看北堂尊越一眼,只是凝目望向伊人,道:“蓉蓉……”北堂戎渡心念一动,面上同时做出一副隐隐的哀求之色,忽道:“你但凡若想要我安然无事,便走罢。”牧倾寒微微一顿,随即想到若是自己无法与北堂尊越玉石俱焚,北堂尊越恼羞成怒之下,只怕要变本加厉地折磨自己的心爱之人,他对于自己的生死并不看重,却舍不得心上人受半点痛苦,想到此处,着实委决不下,满心乱得几乎炸开,半晌,终究薄唇紧抿,深深看一眼北堂戎渡,突然间白影闪动,已飞身离开了此船。 

  眼见白衣人终于渐渐消失在夜色当中,北堂戎渡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却突然间又皱起了双眉,看向身旁的北堂尊越,没好气地道:“爹你做什么啊,好好儿的,怎么——” 

  他话只说了一半,就被打断,北堂尊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森然道:“怎么,本座打断你的好事了?”北堂戎渡听着这话诡异得很,再仔细一看,却发现自己的影子深深映在男人幽暗的眼瞳里,他不知怎地,从心中忽生出一丝仿佛不大好的预感,好象那是什么令他畏惧的东西,甚至会有可怕的事情要发生……北堂戎渡本能地觉得不应该继续这个话题,遂蹙了蹙眉头,低声微微不悦道:“我不和你吵架。”说着,转身就要离开船头。 

  一只有力的手猛然攥住了北堂戎渡的右手手腕,北堂尊越冷峻的面孔上如罩寒霜,怒笑道:“好,本座今天就叫你知道……索性一发说开了便是!” 


一百一十二。 情咒 


  一只有力的手猛然攥住了北堂戎渡的右手手腕,北堂尊越冷峻的面孔上如罩寒霜,怒笑道:“好,本座今天就叫你知道……索性一发说开了便是!” 

  北堂戎渡薄唇紧抿,回头看过去,仿佛被这满是怒意的声音所慑,又仿佛是依稀品出了那声音之下所藏着的危险味道,也可能是因为手腕被粗暴攥得生疼,总之北堂戎渡盯着面前的男人,盯着对方那如同野兽一般锐利而满是攫取意味的漆黑幽深眼眸,平生竟然第一次感觉到了微微的畏惧,他两世为人一共三十余年,哪怕在无数次生死一线之间,也从未有过这种隐隐的惶恐之感,就好象男人一开口,就会发生什么令人万劫不复的可怕事情一般。 

  然而北堂尊越却已经忍无可忍,那一腔焚了多日的火已经烧得他难耐以极,今夜更是如同一个引子,使得这满心噬人的火焰尽数爆发了出来,他再也不想压抑,也无法再压抑,什么血缘亲情父亲儿子都统统滚开,此时此刻,北堂尊越只想狠狠抓住这个勾引得他起卧难安的妖精,叫他也尝尝这百爪挠心,吃睡不香的滋味!—— 

  凭什么让本座一个人担着这个秘密百般掩饰,如今,你也跑不了! 

  北堂尊越此时的心神被一种矛盾又混合着异样快意的情绪所左右着,他冷冷地笑起来,那只紧紧抓住北堂戎渡腕子的手略略松了点儿力道,让北堂戎渡既不会觉得疼,但也绝对跑不了,然后就这么一手钳制着少年的手腕,另一只手慢慢抬起来,就像他早就想做的那样,抚上了北堂戎渡的脸,缓慢且又温柔,但动作之间却又透出不容拒绝的强硬味道,冷冷地笑得平空生出几分阴郁与残忍,奢俊得一塌糊涂的面孔上,终于再也没有掩饰地渐渐露出一种优雅而森冷的狰狞,眼神里透着欲望,可又仿佛讽刺一般地同时混合着一丝近乎于诡异的慈爱之色……北堂戎渡双目微凝,只觉脸上的那只手冰凉而滑腻,令他情不自禁地汗毛直竖,就好象面前的这个男人突然陌生起来,不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父亲,而是什么危险的野兽一般……他本能地有些紧张起来,头一次露出了一个还不到十五岁的少年所应该有的无措模样,略略缩了一下手腕,仿佛试图挣脱那只禁锢着他腕子的大手:“……父亲?” 

  这一声‘父亲’似乎是刺激到了某一处的神经,北堂尊越眼神一厉,看着北堂戎渡仿佛有些微惧之意的目光,脸色不禁阴沉下来,可又很快重新露出了笑容,嘴角也勾起了含有讽刺味道的优雅冷酷弧度,手指慢慢抚摩着北堂戎渡的脸,甚至暧昧地滑到那唇边,流连不去,像是在刻意等待着什么一般,低低笑道:“……父亲?这个时候,你可真不应该这般称呼本座……”他说着,微微逼近了北堂戎渡,带有龙涎香味道的温热吐息喷在北堂戎渡的脸上,他握紧眼前人的手腕,慢慢拗向少年的身后,缓慢地,用力地,不容拒绝地,另一只手也同样如此,最终将北堂戎渡的两条胳膊都反拧在身后,然后用一只手抓住那雪白的双腕,真真正正地将少年禁锢住。北堂戎渡一开始还欲挣扎,但北堂尊越的眼神充满了威吓意味,大手如同铁钳一般,北堂戎渡在男人那危险的目光注视之下,终于选择了屈服。 

  北堂尊越盯着少年,突然间低低地笑了,伸出那只空着的右手,暧昧地抚过北堂戎渡白瓷一样的脸颊,目光幽深,声音魅惑且低沉,微微地笑:“不愧是本座的儿子,知道审时度势……”北堂戎渡眼睁睁地看着他的父亲,那张近在咫尺的脸被夜色与船上的灯光交互映照出明暗交错的模样,衬得容貌华美而邪恶,如同鬼魅,勾勒出令人极度不安的效果,北堂戎渡心中混乱至极,脑海中隐隐有一个模糊的念头,他略微偏过头,避开男人轻佻的手指,勉强道:“爹……?” 

  “本座已经说过了,这个时候,你不应该再这般称呼……”北堂尊越的语气更加低沉而温柔,他嗤嗤笑了几声,不以为意,把脸更近地凑过去,低头将嘴唇贴在北堂戎渡的右耳边上,暧昧地把热乎乎的温暖吐息故意喷在少年精致的耳廓间,看着那薄玉一般的耳朵明显地一颤,轻笑着道:“本座不想做你的父亲……比起这个,本座更想……” 

  他顿了顿,眼底最深处的踟躇缓缓褪去,眼中恶狠狠地压下那几分残余的惘然,低低笑了一会儿,随即仿佛抛却一切该死的不舍和那见鬼的犹豫,果决而冷酷地一字一句道:“……本座更想,做你的男人!” 

  这一句话仿佛石破天惊,北堂戎渡瞳孔剧缩,脑中轰然炸响无数惊雷,胸腔中却如同死一般地寂静,好象连心跳都被强行止住了,他站在那里,紧抿着薄唇,努力睁着一双眼睛,似乎有些迷惑不解,又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方才听到了什么,只觉得手脚冰冷,脑中一片空白,周围突然间好象安静下来,唯有那只还在脸上轻抚的冰冷大手如此真实。男人还在笑,声音里充满了恶意的快慰,有着终于解脱的轻松,也有着仿佛因为自己将那噬心的煎熬成功转移给了别人而扭曲地兴奋……北堂尊越英挺的眉宇舒展着,声音轻得如一缕柔风,似乎生怕吓到了少年一样,可口中却是轻声重复着,一遍又一遍地清晰重复,仿佛惟恐对方听不明白一般:“本座不想做你的父亲,本座,要做你的男人……” 

  北堂戎渡努力地凝着眉,或许是在试图弄清混乱的思绪,也或许是想消极地躲避,当然,也可能是别的什么,不知过了多久,北堂戎渡突然间大笑出声,他猛地奋力挣开北堂尊越箍住他双腕的手,然后不住地低低笑着,转身就走:“……这个玩笑,可一点儿也不好笑。” 

  北堂尊越也冷笑起来,一把扣住北堂戎渡的右手,将他扯了回来,力道之大,生生将那腕间的两只玉镯狠狠握碎,眼神中森然混合着讥讽的笑意,厉声低喝道:“少来这一套!” 

  男人话音未落,北堂戎渡已回过身来,他的眼神已经平静如初,可里面向来的风流情态却已不见,而是凭空多了一些别的什么东西,清冷的月色中,易容过的美丽假面上蒙出了一层阴影,嘴角似乎微微扯动了一下,脸色苍白着,却什么也没有说,用一种无声的方式来抗拒。他能说什么呢,告诉自己眼下只不过是在做梦,一场可笑而荒唐的梦?还是对这个明明是他父亲的男人说,你真是个畜生,竟对自己的亲生子生出这种肮脏可耻的念头?还是马上跪下来,抱着他父亲的腿,软语求他收回这个惊世骇俗的可怕想法?—— 

  真是,可笑!荒唐!讽刺! 

  然而这种无声的反抗却激怒了北堂尊越,那一份亲情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不着痕迹、悄无声息地逐渐变质,萌芽,开出畸形的花,成为压抑在心里的秘密,成为灵魂深处最隐秘也最邪恶的源头,原本还夹杂着一丝微小的愧疚,可如今随着暴露于人前的那一刹那,就注定灰飞烟灭了,只迅速蜕变成有毒的果……北堂尊越一把揽住北堂戎渡的腰,将少年狠狠按进怀里,强行桎梏住对方所有的反抗,然后低下头,将菲薄的唇贴在那雪白的耳朵上,一字一顿地命令道:“你给本座仔仔细细地听着,本座,要做你北堂戎渡的男人……”他说着,盯住眼前柔软的白生生耳垂,那精致的雪白嫩肉上,一枚血红的玉质小小海棠就戴在上面,仿佛是白嫩花瓣间溅上了一点胭脂,引得北堂尊越探出舌尖,轻轻地舔了上去,同时收紧手臂,锁住怀里的人,一面低低叹息道:“本座不喜欢你和旁人在一处,很不喜欢……” 

  湿软的舌尖暧昧地触到了耳朵上,北堂戎渡一颤,此时此刻,没有任何言语能够表达他的愤怒与无措,他蓦地挣扎起来,却怎么都避不过他的父亲,只能眼睁睁地感受着男人带来的所有耻辱与堕落,还有某些重要东西轰然崩塌的强烈失落与不甘,他觉得自己被背叛了,被愚弄,被欺骗,所有父慈子孝的往昔都成了一场可笑的闹剧,他无法形容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就像是无法形容刚刚听到他的父亲对他抱有某种情感时,究竟是什么滋味一样……水面上游船往来,一曲曲靡靡之音,混合着酒香迷离,女子娇笑浅唱,易容过的少年被他年轻的父亲拥在怀里,两人站在船头,就仿佛是一双璧人,哪怕隐藏在这美丽表面之下的真相,注定如此惊世骇俗。 

  北堂尊越微微停顿,似乎是感觉到了少年的强烈情绪,眼里闪过一丝淡淡的怜惜,但很快就又湮灭,轻舔着儿子的耳垂,目光专注而残忍,如同野兽捍卫着领地,眼里蒸腾着幽暗的渴望颜色,低低地笑:“你是本座最心爱的孩子,只属于本座一个人……谁也不能抢走。” 

  这充满魅惑的声音惊得少年微微一震,北堂戎渡睁着眼睛,努力推着北堂尊越的头,让他离开自己的耳朵,仿佛是害怕了,就那么怔怔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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