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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染坊-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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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铺老板跟着寿亭向前走动。寿亭又说;";其实稀释顏色不一定非要用硫酸;草酸也一样;但是草酸贵;进口的更贵。可这话又说回来;现在能印花布的厂子少;就那么两三家。老百姓一年穿烂了;第二年还得买它的。如果这布太结实了;第二年它也就没有买卖了。我自己就是干染厂的;也是盼着衣裳早烂。要是一件衣裳穿好几年;那工厂怎么干?可也得*不离十呀;怎么能这么个干法!";

  掌柜的大彻大悟;不住地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

  寿亭又说:";给我来两丈;我带回去看看。";

  伙计在撕布;寿亭又问:";开埠染厂的布为什么卖不动?";

  掌柜的说:";东西是好东西。现在这人买东西;还是便宜。今年春天我去天津进了二十匹;唉;压到手里了。这天也冷了;就只能等明年了。";

  寿亭又问:";你在天津看见有卖虞美人的吗?";

  掌柜的说:";有;也是卖得挺好;就在开埠染厂的眼皮底下。那开埠染厂眼睁睁地看着;干着急。现在这人不认实;你那布再好;只要价钱高;他就不买。陈掌柜的;没法儿。这好东西;就是这样生生让孬东西顶死的。现在就这样。";

  寿亭拿着布出来;然后过了马路;进了另一家布铺。。 最好的txt下载网

2。技工遇困;试问该不该求方上海滩
十点多钟;一辆奔驰牌的木壳汽车开进厂来;在寿亭办公室楼下停住。这车是柿子黄色;加力筋及主要框板是巧克力色。东初从车上下来;跳跃着上了楼。

  寿亭站在印花机旁边;手拿着花布与几个技工商量事。那印花机停着;寿亭拿着印废了的花布纳闷:";这是怎么回事儿呢?他娘的;这是有点儿邪。";吴先生进了车间;他来到寿亭跟前:";掌柜的;三掌柜的来了。";

  寿亭没转身:";你让他到这里来;我正有事问他。";

  一个三十多岁的技工问:";掌柜的;再试一遍吧?";

  寿亭看着他:";我看先停停吧;这一开机就是二百米;刘师傅;这太疼人了!金彪;把印废的这些量一下;看看有多少;给工人们分了吧!";

  金彪应着:";掌柜的;这要是全分可能不够。";

  寿亭嫌他笨:";说你傻吧;当着这么多人;说你精吧;你还傻得没谱儿。先分给那些孩子多的。吃饭的人多;挣钱的人少;这样的人家先分。撑不着饿不着的后分。工长把头各槽的主机不分。这点小事都开不明白!";

  金彪挠着头傻笑着带人去了。

  寿亭又问技工;";刘师傅;你以前是怎么印的?";

  刘师傅有点难为情:";陈掌柜的;过去我在南京那厂里;是用的单色机;是一遍一遍地印。可咱这里是新式的三色机;好几种顏色一次印出来。这种机器我没开过;所以………";

  寿亭抬手打断他:";那德国人来教了这么久;我看着钱了得挺好呀!怎么人家一走你又不会了呢?";

  刘师傅说:";我实际上并没学会;只是觉得差不多了。我看陈掌柜的急着开工;就说学会了。再加上那德国话我一句也听不懂;所以………";

  寿亭摆摆手:";那德国人说一句;卢生先翻译一句;我看你都听懂了;这下好;一堆废铁。你也别着急了;快擦擦头上的汗;到一边抽烟去吧。能从南京来投奔;这本身就是信得过我陈寿亭。不用担心;咱慢慢地来。实在不行;我就把德国人从上海叫回来;再教一遍。远离着布;到车间门口去抽支烟歇着吧。";

  刘师傅满面羞愧地走开了。他身后一个小伙计拿着洋火准备划。东初夹着公文包走过来。寿亭用两个指头捏住他袖口:";老三;我正要去找你。你说;六合染厂的布那么薄;可那花布印得这么踏实;他是怎么印的。";

  东初不以为然地说:";这很简单;调高底簧。等会儿让我厂里的那两个老毛子过来;调一下就行。";

  寿亭笑了笑:";昨天你哥就把那俩人派来了;底簧是高了;花也印实了;可布差不多挤断了。不行;我得去上海;就让六合染厂拿二成份子。";他拉着东初就往他办公室走;又回身喊道:";你们把机器刷出来。金彪;断了电。你们全去染布车间;没有我的话不能再试了。顺子;给刘师傅冲上壶茶。";

  顺子闻声直奔暖壶;然后又跑回来:";刘师傅;你是喝茉莉还是喝珠兰?";

  刘师傅臊得无顏以对;";你随便吧。";

  寿亭的办公室很宽敞;写字台冲门摆放;右边有个小型会客区;一个中式的红木圆茶几;四把西式小圈椅。寿亭和东初坐在那里喝茶;老吴的侄子吴文琪站在外侯旨。

  ";六哥;六合染厂的事;有些变化。";

  ";怎么着?";

  ";唉!";东初叹了口气;";这人哪;真是说变就变。林祥荣是我多年的同学;本来人很好;可现在买卖干大了;谁也不在他眼里。前几天我去上海;他晚上请客;除了我和他;一桌子全是外国人;逼得我说了一晚上英文。他故意震唬我。";

  ";咱不管那些;就说合伙人的事。他就是把月亮上的人弄来;也和咱无关。";

  ";他现在与德国人英国人都弄得很熟;今年四月里又在静安寺附近开了一个工厂。我把合伙的事给他说了;他说;要是让他出让技术;就得给他四成份子。这也忒狠了吧!";东初说时伸出了四个指头;";不过;他那印布技术;连德国人都说好。";东初看寿亭脸上的变化。

  寿亭没表态;拿过壶给东初添茶。他把壶往桌上一放;下了决心:";四成就四成;一共三年;还是咱拿大头。";

  ";六哥;";东初已十分为难;使了好几次劲;才说;";你让我怎么说呢?他现在改了;得五年。因为现在的花布市场差不多由他控制着;他谁都不怕。天津开埠印染厂那么大;布又结实印得又好;我看都快让他挤得撑不住了。";

  寿亭说:";这两天;我也出去看了看;开埠染厂的布确实不错;就是价钱高。好东西卖不了好价钱;真也没办法。";寿亭站起来在屋里走动。他给东初递上红锡包烟;自已也把土烟点上;他猛地回过头来说:";五年就五年。他不是狠吗?咱也有狠的。只要他那技工一来; 我一看就能明白个*分。这回德国人来教印花;我听了你哥的;苗先生也说我;不让我总想着自己下手干;要放手让工人学。这倒好;一点儿没学会。这回姓林的那些技工来了;不仅我自己看着干;还得再弄上几个伶俐伙计从头到尾地跟着学。随后我把技术拿到你厂里。你厂里印的那布;也和花老虎儿似的;不能卖;砸牌子。老三;我还有闲钱;你回去和你哥说;咱合伙再买两条三十英尺的大印花机;一块儿干。他那四成份子大概也就剩下一成了。我平生就怕别人敬着我;就是不怕挤对。他挤咱?咱学会了还不一定谁挤谁呢!";

  东初高兴地站起来:";还是六哥主意多。我哥准愿意。";

  寿亭又说:";老三;咱得明白这样一个局势;染布快过时了;技术太简单。现在;乡下的几个土财主一凑合;就能开染厂。他那工人就是管顿饭;根本不给工钱;加上没日没夜地干;成本低;卖的价钱就低。咱现在已经顶不住了。东初;人只能活一回;要是落到后头再想撵;那就晚了。咱现在也是堂堂工业家;要是这些土财主给挤死;我看还不如直接一头撞死得了!老三;咱得弄点新玩意儿;一股劲地向前冲。要是再染下去;这路越走越窄。咱的厂太大;窄路上跑不开咱这样的车。";

  东初很认同:";是呀;得往前发展。还是你那句话;咱得弄点别人干不了的。";

  寿亭摁灭烟:";说一千;道一万;还得向前干。你联络姓林的;我尽快去上海。我是越想越坐不住。你这就给姓林的去电报;我去上海会会他;看看是个什么人物。";

  东初有点犹豫:";发电报可以。可是;六哥;你脾气这么急;姓林的又特别傲;我怕你谈砸了。我看;你定是让老吴去吧。要不让家驹请两天假;让他也陪着。";

  寿亭摆手:";不用不用都不用!没事;老三;我能忍。咱迁就的是人家的本事;不是他这个人。咱干大了;咱比他还傲。要是高了兴;咱还不理他呢!没事;我忍着。你去办。";

  东初乐起来:";六哥;这行吗?";

  寿亭把东初的包塞到他怀里:";当初我在通和染坊;跟着那刘师傅学徒;那小子不仅傲;还坏。我一阵子把他的毛儿给捋顺了;学了个差不多之后;我亲自去辞了他。姓林的上过大学;知书达理通人情;我一躬到地;他还能骑在我头上拉屎?别在这儿说废话;打电报去!";说着把东初轰出来。 txt小说上传分享

3。訾文海拜访陈寿亭;欲成对手先做朋友
东初走后;寿亭在办公室里来回转;眉头紧锁着;烟抽得也很凶。这时;老吴来了;说:";掌柜的;那訾文海来了;在楼下。";

  寿亭很意外;刚气魄和想往外轰;但又突然改变了主意:";他自己来的吗?";

  ";是;掌柜的。";

  ";这个第贼羔子想开染厂。好;开吧。让他上来。我看看他到底有些什么营生。";

  訾文海身穿黑色中山服;挂着怀表;拄着文明棍;由于偏胖;走起路来两脚有点向外撇。一听寿亭让他上去;嘴角露出笑意。

  寿亭站在楼梯口的平台上等他;訾文海紧走几步;上来就拉住寿亭的手:";陈掌柜的;你好啊?";头歪向一边;动作既优雅;又很得体;口气里透着亲切。

  寿亭笑笑:";訾律师;光看你这打扮儿;就知道是个人物。我看着;你比国民政府的那几块洋姜都强。";

  訾文海笑起来:";玩笑;玩笑!";

  二人进了屋;老吴的侄子吴文琪送来新茶;给二人倒上;然后退至门外;听候召唤。

  寿亭给了递烟;訾文海一躬身;用手一挡:";我无此雅好。";

  寿亭点上土烟;捏着下巴看着他:";訾律师;这三宝殿上无闲人;有什么话;咱直接说。你不了解我;咱一点弯子不用绕。";

  訾文海用文明棍支着身子;先看着圆桌面;然后慢慢地抬起头来:";陈掌柜的;这样吧;以后你叫我文海;我就叫你寿亭。可以吗?";

  寿亭笑笑:";完全可以。你叫六子也行。";

  ";不敢;不敢;我没有资格。只有苗瀚东先生那样的工业家;才配叫陈掌柜的别名。寿亭;我是有件事情向你请教。";

  寿亭笑眯眯地盯着他:";想开个染厂?";

  訾文海叹口气:";唉!文海当年只身东瀛;寻求法律治国护民之道。学成归来之后;不避荆棘;为民谠言;伸张正义为主;得以衣食为次。这些年来;四处奔走;身心疲倦;为山东的老百姓争回了不公道。打官司当然得用钱;因为我也要吃饭。可往往官司胜了;却嫌我收费高;于是恶言相加;把我说成是刮地皮的。我听了之后相当伤心;深悔当年不识时务;误入此行。我已早过知天命之年;得此评价;既是灰心丧气;也是无可奈何。我与寿亭老弟素昧平生;并不认识。你也刚来济南;并不了解我。但是只看那天你对我的态度;我就知道周围的人对你说了些什么。寿亭老弟;唉;实在没有办法;好人难做呀!";说着用文明棍杵了几下地;表情十分沮丧。

  寿亭跟着点头。

  訾文海接着说:";这些年来;同乡中人;还有银行界的朋友;多次劲我投身实业。我也是受了苗瀚东先生和你;还有赵氏兄弟成功的启发;想来想去;感觉到还是实业较为可靠。我把布染好了;交给商家卖出去;不与老百姓直接打交道。我卖你买;我卖贵了你肯定不买;这你可不能再说我刮地皮了吧。所以;我就来找老弟;问问这染厂是不是可以干?怎么干?寿亭;咱俩无冤无仇;多有不实之词;还请老弟据实相告。";说着用垦求的目光看着寿亭。

  在他说话期间;寿亭精力十分集中;一刻也没离开訾文海的脸。他摸过烟来对燃上;认真地说:";訾律师;你那公子和家驹东初都是同学;你是我的长辈。既然来问我;我就应当如实给你说。在山东省内;就我这个年纪的;包括赵东俊;也不敢说比我懂印染。訾律师想干这一行;我看行。谁都得穿衣裳;只要穿衣裳就得有顏色;只要有顏色就得有染厂;咱就有买卖。没顏色的衣裳是哭丧的孝袍子;不能算是衣裳。哈。。。";

  訾文海也笑了:";寿亭老弟真是很风趣;我就愿和这样的人交朋友。老弟既然让我坦诚地说;那我也就没有必要绕弯子了。寿亭;你想过再合伙开一个工厂吗?比哪咱俩合伙?";

  寿亭没有立刻回答;他向烟缸里弹了下烟灰;慢慢地说:&q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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