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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中国:张艺谋传-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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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嫩了点,毕竟是科班出身;他们如果能尽快成长起来,是整个广西厂之福。
  实际上,他们在向厂领导提出申请之时,便已经确定了自己的首个目标,即郭小川的长篇叙事诗《一个和八个》。
  郭小川是当代中国诗歌界的一座丰碑。《一个和八个》写于“反右”斗争最激烈尖锐的1957年。据郭小川说,有一天,北京电影制片厂的海默来到他家,给他讲了一个故事。他在1937年至1940年间就曾听说过这个故事,当时也曾冒出过创作念头。只不过,海默讲的比他过去听到的要完整得多,也生动得多。尤其重要的是,1957年的社会环境极其特别。“我为什么写了那么一些杀人犯?为什么让他们都被‘感化’过来?这也反映了我当时复杂的思想感情。这期间,我对周围的许多人都是很讨厌的。我觉得,这些人钩心斗角,追名逐利,有时又凶暴得很,残酷得很,简直没有什么好人。生活在这里,甚至像生活在土匪窝里一般。我想,在这样一种环境里生活,一定得有一种出污泥而不染的坚贞性格,一定要能忍辱负重,委曲求全,从自己做起,才能有些用处。”
  诗作写出后,郭小川交给了《人民文学》,当时期刊的负责人却拿不定主意,于是打印出来给一些诗人传阅,仍然没有结果。郭小川便又将诗稿寄给上海的《收获》,上海方面认为还是不发表为好。
  到了1959年,《一个和八个》突然被打印出来,首页标着“内部批判”字样。为此,郭小川写了一次又一次的检讨,这部诗稿也一沉十几年,直到“文革”结束后才得以正式发表。
  对于张艺谋他们来说,既然这首诗能够公开发表,便说明它在政治上已经没有问题。

他为“第五代”立军令状(3)
1983年4月1日,《一个和八个》摄制组成立,导演张军钊,美工何群,摄影是萧风和张艺谋。对于广西厂来说,这是一件大事,为此特别举行了一个仪式,由张艺谋代表整个摄制组向厂里立“军令状”。
  仪式刚结束,有人给张艺谋送来一封电报。电报是张艺谋的岳父发的,告诉他,肖华在前一天为他生下了女儿。应张艺谋的要求,大家一起为他的女儿取名字。张军钊说:“今天是4月1日,从今天起我们就开始干事业了,就要走向不平凡了。3月31日是我们大伙儿平凡生活的最末一天,就叫张末吧。”大家同时叫好,于是张艺谋的女儿便有了“张末”这个名字。
  女儿出生,张艺谋并没有赶回家,他已经铆足了劲,要拼上一场。
  从4月1日开始,几乎每个晚上4个人便凑在一起谈剧本。他们之所以选择这个题材,和郭小川当初写这部作品的初衷几乎一样,就是要标新立异,就是要对一些传统进行反叛,就是要给电影一个全新的视角。
  张军钊说:“常有人问我,《一个和八个》为何要在历史观和电影形态上采取极端叛逆的态度?我们只是本能地要求标新立异。想出的这个东西,别人没整过,这是当时咱们确定的一条原则。”张艺谋则说:“由于我们对以往中国战争片的那种矫饰感、那种贪花好色极为反感,于是走了一个极端,拍广阔的天和地,拍寸草不生,对民族危亡关头的严酷性进行抽象的表现。”他们一反当年银幕上热衷于奶油小生、世俗化的阴柔之美,追求一种粗犷、原生的阳刚之美。影片中除了唯一的女性杨芹儿之外,所有男性一律剃成光头。连摄制组的汉子们,也一样剃了光头。这已经是个彩色片时代,可张艺谋在镜头颜色的处理上也极其大胆,拍得近似于黑白片。影片主要场景是外景,几乎没有出现代表生命的绿色,把原本织满青纱帐的田野拍成戈壁滩式的荒凉。这种环境造型为了体现这样的主体意念:日本人的“三光政策”,将生机盎然的中国土地变成了种族灭绝的沙漠,从而赋予影片一种历史的悲怆和沉重。
  在镜头处理上,他们较少使用传统导演喜欢用的远景或者特写,几乎全部是中近景,人物也不放在画面的中心位置,一般只占一个边角,以求用画面向观众传达一种力量。这是一种被压迫的力量,也恰恰是作品本身所内含的力量。影片的最后,锄奸科长拄着拐杖,斜倚在王金身上,构成一个大写的“人”字,这个字几乎占满了画面,在高光背景下,产生剪影的效果。这显然是当时呼吁人性回归的体现。
  张艺谋第一次看到女儿已经是5月的事。当时,《一个和八个》完成了在河北外景地的拍摄,转往宁夏外景地,途中张艺谋回了一趟家。初为人母的肖华是异常辛苦的,她说:“丈夫回来了,孩子也躺在我身边,我感到无比幸福和充实。长久以来的辛苦、劳累、委屈,似乎一下子都得到了补偿。看到张艺谋第一次见到女儿,想抱不会抱,想摸不敢摸,想亲又怕把女儿碰疼的样子,我心里真是满足极了。”
  没想到,张艺谋回家的第二天张末突然发起了高烧,夫妻俩急忙将她送到医院。大夫怀疑孩子有心脏病。张艺谋在西安待了5天,都是陪着生病的孩子度过的。此后他再回家之前,都要在信中叮嘱肖华:“你这些天,一定要看管好末末,不要让她在我回家期间再生病。”
  这次回家,张艺谋还带回了《一个和八个》的剧本让肖华看。张艺谋问她第一印象是什么,见她答不上来,多少有点得意地说:“共产党员的种子作用。”肖华说:“哦,你问的是这个呀,我还以为你要我说什么艺术呀情节呀什么的,所以吓得我在你这个艺术大师面前不敢胡说。”
  张艺谋告诉她:为了这个剧本他们4个人可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每天晚上讨论剧本到深夜;何群和萧风困得熬不下去,他和张军钊还在谈;张军钊也熬不下去了,去睡了,只有张艺谋一个人还在苦苦思索。后来好多被认为出彩的镜头都出自张艺谋的创意。
  这部电影拍摄完成后,被管理部门下令修改,先后删改了150多处,以至于不能恢复本来面目。即使如此,管理部门仍然不能下决心公映,仅仅在小范围内放映。
  肖华经历了《一个和八个》在西影厂放映的过程。当时张艺谋已经开始另一部电影《黄土地》的拍摄工作,不在西安。肖华很想看一看丈夫拍的第一部电影,便找到《一个和八个》以及《黄土地》的编剧张子良,要求他在西影厂放映《一个和八个》时通知她。两个星期后,张子良告诉了她确切日子,并且约定见面时间和地点,由他将她带进了西影厂的放映室。肖华进入时大家都在谈论这部影片,因为下午已经放过一场,反响极其强烈,不少人是想再看第二遍。肖华坐下来,耳边便传来议论声:“听说这部片子不错,哪个厂拍的?”“广西厂拍的。广西厂能拍出这样的片子,真让人刮目相看!”“比杨在葆还杨在葆,如果其中一段不改,就更气壮山河了!”
  放映完后,灯一亮,大家就“噼噼啪啪”地拍起手来。这种情形在电影院是不可能见到的。这充分说明了一点:这部电影得到了同行的高度肯定。
  事实也正是如此,这部影片虽然未能通过审查,但它被视为中国新电影的里程碑,是“第五代”导演的开山之作。此后只要谈这一代电影人,没有人能够跳过这部电影,也没有人能够跳过张艺谋。
  那么,这部电影最本质的突破是什么?张艺谋说:“当时中国还处于‘文革’后的复苏阶段,电影普遍重社会意义而轻艺术形式。本片是一个反正。”
  这就是根本,而张艺谋的这种说法显然是太客气、太谦虚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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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破天惊的“第五代”(1)
广西电影制片厂似乎注定要在中国电影史上大书一笔,而这一笔的落脚点肯定少不了一个人,他就是当时广西厂的厂长魏必达。电影圈外的人很少知道这个名字的,可就是他成就了两部电影和一代导演人。没有魏必达就不会有青年摄制组,自然也就不可能有《一个和八个》,说不准也没有后来的张艺谋。
  《一个和八个》未能通过审查,这笔损失可以说巨大。张艺谋他们当初是立过“军令状”的,不知通过审查这一项是否是“军令状”的内容之一。不管怎么说,电影不能放映就无法收回投资,这个责任靠张艺谋、张军钊等几个小青年根本承担不了。所有一切都由这个名叫魏必达的厂长承担了。
  不仅如此,拍摄《一个和八个》的同时,魏必达还想拍其他一些电影。为此,他找到了张军钊的同班同学陈凯歌。
  陈凯歌在云南下放过,当了3年知青,也是由于会打篮球得到一个参军的机会,直到1976年他返回北京,在北京电影洗印厂当一名工人。1978年他考入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和张艺谋不同的是,陈凯歌生来与电影有缘,他的父亲陈怀皑是北京电影制片厂的导演,母亲是高级编剧。
  陈凯歌毕业后留在了北京,当时在北京儿童制片厂工作。陈凯歌显然比别人幸运,他进入制片厂就领到了任务,担任一部影片的副导演。也正在此时,魏必达找他来了。他拿了两个本子交给陈凯歌,对他说:“你选一个。”
  陈凯歌选了其中的《深谷回声》。
  在一次采访中,陈凯歌谈到了接受这个剧本的过程:“一个是我的幸运,同学们都很支持;另外就要感谢广西电影制片厂的魏必达厂长,这个老厂长现在已经退休了。他是拿了两个本子给我,说这两个本子中间你可以拍一个。我就看了陕西西安电影制片厂张子良所写的,当时不叫《黄土地》,叫《深谷回声》,他是从柯蓝的一篇散文改编的。因为张子良本人是陕北人,所以他对当地的风俗、民情都很了解,我没去过陕西,我是拿了剧本之后才第一次去陕西,那个时候才真正地受了感动。”
  拿到本子后,陈凯歌到陕西体验生活,尽管他说真正受到了感动,可实际上对于这个本子到底应该怎么办他心中没底。根本问题在于《深谷回声》是一个陈旧的题材,陈旧得再没有力量。按照陈凯歌的话说,他们这代人最显著的特点就是反传统,既然要反传统,就一定要创新。可在这样一个陈旧的题材上怎样创新?难度实在是太大了。
  1984年初,《一个和八个》在小范围内传放,引起圈内极大震动。张艺谋仅仅在西安休息了几天,便赶到北京去和陈凯歌会合。张艺谋这次去北京带去了一张极其关键的照片。这是一张陕北大鼓的照片,许多人在一起打鼓,场面极其宏大。张艺谋本人也没有经历过这种大场面,仅仅从照片中感受到了。他之所以给陈凯歌带去这样一张照片,只有一个原因:对于《深谷回声》,他有自己的想法。
  张艺谋认为,《深谷回声》这样一个陈旧的题材,要想拍出新意,只有一个办法,一定要在形式上取得突破,将老陕西黄土高原那些最震撼力的民俗风情表现出来,当然,也将传统中某种陈腐的力量予以体现。
  在此基础上,导演陈凯歌、摄影张艺谋以及美工何群等人一再海侃胡侃,终于让《黄土地》脱胎于《深谷回声》,赋予它新的生命力。整个故事还是那个与旧婚姻斗争的基调,不同的是,张艺谋在表现形式上进行了大胆创新,比如大鼓和大片的黄土地,比如滔滔的黄河水,以及陕北民歌、祈雨、婚嫁仪式等。在他看来,这些东西早已经不是自然属性或者民间俚俗,而是文化,是一种流淌在中华民族血液里的文化。这样的文化传承是极其顽固的,是像黄河水一样生生不息的,仅靠某几个人的力量很难改变。
  最初的方案中,几个主创人员的意见并没有完全统一,张艺谋于是提议再去陕西走一趟。那时可是大冬天,西北天寒地冻,陈凯歌、何群以及张艺谋等人顶风冒雪来到陕西。他们一起参拜了黄帝陵,并且在张艺谋的安排下观看了腰鼓阵。那阵势排山倒海、汹涌澎湃,一下子将所有人都震住了。此后张艺谋拍片一直都在追寻着一种东西,用他的话说,是大气磅礴,更具体点说,那是一种极度渲染的力量,一种由气势造成的巨大冲击力,一种由声音、色彩、画面等诸多因素组合,对人的感官形成强大刺激的视觉效果。

石破天惊的“第五代”(2)
《一个和八个》被认定为“第五代”导演的开山之作,但实际上这部电影除了在色调上、气氛上以及情感上取得空前协调,极大地突破了前人外,在叙事上却是松散的。至于画面,虽然突破了以前固有的中心论,而将主要人物总是摆在边缘,是一种刻意,不够自然。而腰鼓阵所给艺术家带来的最大启发是,好的形式更容易使力量凝聚,形成辐射力和感染力,先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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