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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的欲念-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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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动出击(2)
张芸已经结婚两年了,丈夫也是同学校的英语老师,两个人都戴近视眼镜,合在一起看真般配,四双眼睛明晃晃的,整整齐齐。参加他们婚礼,我还逗乐说今后生一对龙凤胎,同样也戴眼镜,做老师,一个像老爸,一个像老妈,整天八双眼睛同进同出。他们听不出其中的嘲讽,乐呵呵地抓了一把喜糖给我,问我什么时候也轮到自己?我咀嚼着甜腻的糖块,心里酸酸的。那时的我刚从安南村回来不久,对尹焕冬心灰意冷。

  我到学校的职工楼下徘徊,也不知道是哪间,听说张芸刚刚搬的新家,没来过。我打她家的固话,她接通了说下楼来接我。几分钟后,她穿了一件宽松的红色印花孕妇裙从楼梯口出来,对我笑笑,我也笑笑。她说我住5楼,爬得比较高。我跟在她身后上楼,腰身却空荡荡的,一走动,衣裙的褶皱就四处荡漾。我问她为什么要穿那么宽松的裙子啊?她说怀孕了。把脚步放慢,摆出一副慵懒笨重的样子。我很惊喜,有点不可思议,一种很遥远的感觉。她要做母亲了,我还是孩子,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和张芸一起进屋,听见厨房有高压锅喷气的声响,招呼我随便坐,先冲到厨房里把高压锅的火给关了,着手再摆弄了一下家务。我首先环顾四周,屋子不算大,格局还是80年代的设计,但装修还算精致,家具电器应有尽有,很有家的感觉。张芸穿上了一条围裙,笑盈盈地给我端来一杯*茶,说这是郭威去杭州学习带回来的,我很高兴地说:“是么?”她笑得像花一样,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又问我要不要留下吃饭,我很谦让地说不用了,等下约客户见面。张芸的目光里羡慕极了,嘴上叹息不断:“唉,还是你们好,像我们当老师的整天面对的不是孩子就是同事,整体三点一线,生活没啥意思。”我说:“好什么,又累又危险,还很烦。”她说:“你能这样了还嫌,知足吧。”边说边抱着肚子坐在我对面的竹椅上,动作很小心,像十月怀胎的举止。我和张芸也有大半年没见了,虽然都生活在同一个城市里,她对我的生活工作好奇,不断地问我一些事情,我没辙,憋着内心的强烈的目的和她聊,高谈阔论,攀亲论友,设法把话题切入到钱的事情上,可她每次一到敏感字眼就把话题给我绕开,我想再调转船头,她又回避不提,胡扯了半天就不提钱的事情。我知道,这是她惯用的伎俩,想耍赖!

  我不想再和她玩君子风范,喝了两口茶水,单刀直入:“今天能不能给钱啊!”她的脸立刻就干了,皱起眉头,十分困难的样子:“微澜,你看我真是拿不出手,我们俩要到下个月10号才发工资,而且我现在怀孕了,反应很大,连饭都吃不下,见肉就呕,也不知道能干到到几时。你看你能不能缓缓,等我把小孩生下来了再说?”

主动出击(3)
若是往时听到这样的话,我是心软得跟稀泥似的,不但自己掉眼泪,还安慰她别为难,等日子松点了再给,有时甚至还会接济她,再给钱。可这次我不再相信她的把戏,勃然大怒:“等你生完小孩?黄花菜都凉了!你说你张芸是不是一辈子没好日子过,整天就蹭我这点债过日子?”

  她是第一次见我如此愤怒,目瞪口呆:“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横他一眼:“什么时候给钱?”不想再耗时间。

  她被逼急了“我真没有。”双手捂住脸呜呜地哭。

  我不睬她,冷若冰霜地说:“这样吧,我三天后再来。”

  张芸见眼泪感化不了我,也不再示弱,怒气冲冲地开口了:“你这是见死不救,反而给我一刀,想我这几十年真把你给看错了!”

  我立刻火了,心想你更没良心,七八年前的账都没结,你要我怎么能顺气?我现在有难当头,这钱就算你去卖血也得还!我当仁不让,拍着桌子说:“你的废话我不想听,我只想要结果。”

  她横眉立目地瞪着我:“16岁以来你事事顺利,我处处为难,我姐姐粘你一点好,现在你就以死相逼了,我告诉你宋微澜,这些钱就当是你当年你欠我的,我死也不给,这就是结果!”

  我艰难地笑了一下:“你自己生病考试没考好,这能怪我?”她更火了,尖着嗓子吼我:“妈的,要不是你在考试之前带我去吃那臭豆腐,我能拉肚子发高烧么?!”

  我愣住了,嘴张着半天合不拢,觉得又可笑又可恨,心里暗骂,想这婆娘可真够无耻的,十几年前的旧账都翻出来说理。换作过去我一定惭愧不止,拱手赔礼。可那15万对我来说分量比天还重,钱不但能帮他,或许还能拯救我的爱情,说不准尹焕冬在等着我呢。我说“你耍赖是没有用的,钱是我的,就必定要追回来。”她气咻咻地盘着双臂不回话,脸色难看极了。我翻脸不认人,甩给她最后通牒:“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起身去开门,扬长而去,心想去你妈的,欠钱的还这样威风,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最好的txt下载网

利益来往(1)
早晨天还没完全亮,罗志就打我的电话说要不要一起去参加一个产品说明会,收点碎银?我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被刺了一下,大脑神经全部清醒。罗志是我的同行,大我三个月,曾和我在日报社共事过一段时间,去年转到了省电视台做记者,狠抓房产和汽车这个肥口子,有点一夜暴富的样子。前几天我电话和他哭诉,问他有没有点挣钱的渠道介绍。他尖酸刻薄地讽刺我说:“这可不是你的一贯风格呀,你宋大记者向来提倡金钱如粪土,君子风范盛气凌人,说什么我求温饱尚可,何必强求富贵?要我们甘拜下风,一直想与你学习学习如何既能解决温饱,又能公正廉洁……”他的话把我损得颜面扫地,自尊大受伤害。但,我不能跟他急,只好顺着他的话打了个哈哈:“没办法,入不敷出啊。每月的房贷压力大得很,想交个男朋友嘛,别的不说就谈收入和嫁妆,压得我夜夜失眠,内分泌混乱,雀斑长了不少,只好仙女变麻雀下凡来和你们问吃了。”罗志长笑不止,深表同情,说:“随时等我的消息吧。”没过几日,他就来敲门进贡了,看来他的财源广大,人缘兴旺。

  大众4S店新到了一款新车,在店里大搞产品说明会兼试驾,请到了不少的媒体记者,一个个长枪短炮地把会场围个水泄不通,记者比观众还多。我提着长焦NIKON…D90在现场四周晃悠,看去很专业,也没什么心思采访,随处拍拍,就等着散会时收红包。罗志说他最喜欢参加汽车行业的产品说明会,红包比较丰厚,有时还能蹭一顿饭吃。如今,我算是体会了刘军的良苦用心,文人自古多贫贱,不论你如何大力发展生产力,要想靠那几个方块字体现个人价值是不现实的,报社那点工资加稿费只能活命,不能发家,现如今,钱就是衡量个人价值的最好砝码,也别管是黑是灰,先挣到钱了再说,有钱花有吃肉就算了不起。

  产品说明会弄得有点意思,先是新车亮相,然后是车模表演,据说是从上海请来的明模,穿着三点泳装,身材超级,波涛涌动,一个个伏在车子上,眼神迷离,嘴唇涌动,摆出各种暧昧姿势,有点像拍*,肉麻麻的。还有旁白这样诠释:一款属于美国风情的动感车族,也是属于花花公子亮相各种场合的经典坐骑……我觉得不可思议,堂堂一个大众品牌办的产品促销活动,竟然是渲染这样的一种文化氛围?全场的锌光灯闪烁不止,大凡带了摄影器材的都在抓拍精彩瞬间,我感到无聊,走到罗志身边,他弓步站在摄影机前,在聚精会神地拍摄,表现得十分认真。我感到好奇,推推他,想看机器里究竟都有些什么。他有点不耐烦,用手推开我,要我别打搅。我说给我也看看,他说不行,那是男士专秘!我威胁他说你给不给?他拿我没辙,有点不好意思地让开,我凑到取景窗里一看,一个女人的半边胸部占满了整个画面,原来他拉近了焦距,在紧密关注肉体的动态。我害羞地挪开视线,脸“刷”地红了,呆住不动。罗志在旁边偷笑:“知道错了吧,都叫你别看了。”我严肃地白他一眼:“大庭广众下意淫,成何体统?”他笑笑:“现在都讲究利益最大化,饱了荷包还要饱眼福。”他这话把我擂得两眼发晕,我说你有病啊?小心我把这事给传出去,让你一辈子打光棍!他无所谓地说:“现在都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在街上爱看美女的叫心理健康,不会意淫的叫性功能障碍。”我鄙夷地“呸”了一声,气哼哼地走开。大老远地,我看那些在会场上流口水的男人,觉得气愤,看来天下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可,女人又为何要爱男人呢?

利益来往(2)
说明会进行了一个多小时才结束,出大门的时候有工作人员给每位到会嘉宾发礼包,一般客户发红色的纸袋,传媒的是给牛皮纸文件袋,我打开一看,其中有相关资料还有300块钱。罗志在回去的路上一边开车一边愤愤不平地骂大众小气,堂堂一个国际品牌,发红包跟打发叫花子差不多,还没有饭吃,太缺德。下次不给他们做活动了,回去把片子剪烂点,卡死他们,要想播,先加价。

  他的牢骚要我听得脑涨,顶了他一句:“给你看了一个多小时的波涛涌动,那还不算是钱?人家又给钱,又给色,你就知足吧。”

  “微澜,你今天和我有仇是不是?”罗志有点恼羞成怒。

  我冷冷地答“不是,是看不爽!”

  “你没有交过男朋友是不是?”

  “就是交了才明白,你们男人都是禽兽,穿上衣服后仍旧是衣冠禽兽!你们以色为乐,整天不是嫖娼就是意淫,就是有你们这些人,网上才有那么多YY小说大卖,*门爆红,你们都当自己是英雄,恨不得操遍天下女人。”

  “你给我闭嘴!你别把个人主义发挥成集体主义,小心你一下车,男人们就奸死你!”

  我的脸立刻红了:“你敢?!”

  “宋微澜,你听着,我今天是带你来挣钱的,不是来听你骂人的!再骂一次看,你就把红包留下自己走人!” 我被镇住了,呆了半响不说话,意识到自己的错,我不应该在男人面前骂尽天下男人。我不服气地反驳了一句:“我说的没错!”气嘟嘟的很委屈。

  “你别一个人失恋了就骂尽天下男人,那是你命不好,遇到了负心汉,也不见得女人都好!罗志顿了一下,怒火冲天:“我他妈的遇到的就是个诈骗犯!”

  罗志也是一个被爱欺骗的人,他交往了2年多的女友,突然移情别恋,偷走了他几万块钱与别的男人私奔了,至今音讯全无,过去了那么久,他还没有走出那一道耻辱的阴影。罗志把车开到日报社门口,愁容满面,一声不哼。我很不好意思地说谢谢,他警告我:“你下次再这样,我立马就把你扔出去,闹心!”

  我讪笑:“不会有下次了。”拍拍他的肩膀要他消气。

  他突然萎靡了,使劲地揉眼睛,很苦恼地说:“微澜,给我介绍个女朋友吧。”

  我警觉起来:“干嘛?你在与我交易啊?”

  他不违直言:“呵呵,资源共享。”

  我知道他择友的标准,故意说写书的你要不要?他想都没想:“不要,找文艺青年想整死我啊?”他正中落我的话套,我一阵嬉笑:“那就有难度了,找找看吧,有情况立即通知你。”

  “要当正事办,别给我画饼充饥,我是认真的。”他一再交代。

  我对他行了个军礼:“是!”心想这个哥哥果真发达了,开始有钱规划饲养母牛的计划。

  罗志刚刚离开,陈律师的信息就过来了:法院传话,下星期去一趟兴宁区法院进行调解。陈律师自称宁城民告官第一人,与我认识有一年多了,当时我还在跑党政线,他正好办了一个农民土地纠纷案,想找记者给炒作一番,于是找到了刘军,刘军嫌没什么捞头,就把任务下达给我,给我一个练兵的机会。当时我还邀请了其他的新闻记者一同前往,轰轰烈烈地报道一番,效果十分的好,那稿子还被提名入围十佳新闻的评选,可谓是利益双手。因为有舆论的支持,陈律师的案子也胜诉了,之后请我吃饭,在饭桌上捶胸捣背地说今后有什么民事纠纷,维权侵权的事情尽可以找他。

  我打电话过去,假装抽嗒嗒地问陈律师怎么收费。陈律师话里冲火:那么小的案子我怎么收?我知道钱省下了,立即嘿嘿地笑着哄他:“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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