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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鲁克世纪精选-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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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事迹足以使她成为传奇人物,而对于一个少年来说,她更是令人好奇。还有,听说她是双性恋者。安妮特除了住在赫姆家,在几条街之外还有一栋公寓,就在那儿和一位知名女艺术家同居。她是这么奇特而美丽,难怪当时还14岁的我想在她身边徘徊,恋恋不舍。
  然而安妮特总是直接把客人带进沙龙,引领他们就座,通常都是从后面的位子开始坐。
  从历史上来看,沙龙有两种。最原始的一种是由路易十四时代的巴黎才女所创,由女性来管理,里面的表演者和主讲也都是女人。还有一种沙龙是亨利·詹姆斯在1880年和1890年在伦敦流连忘返时形成的。这种沙龙形式似乎是伏尔泰的夫人所创,地点在日内瓦湖上一个宁静休闲处,主持人是女性,却以知名“男客”为主角,正如瑟雷夫人力捧约翰逊博士一般。直到20年代初期,瑟雷夫人还一直为他进行这样的活动。
  但是,吉妮亚的沙龙不属于以上所述的两种,而且让我大惑不解。多年后,一直到我看到电视节目上的脱口秀,如《面对媒体》(Meet the Press)或是《约翰尼·卡森秀》(The Johnny Carson Show),我才恍然大悟。当然吉妮亚的大厅没有电视摄影机,然而若吉妮亚邀请某位客人和她一起坐在那张有靠背的长椅上,这个人就知道他已经“上镜头”了。吉妮亚就是女主持人,而且是我所见过做得最好的。她从来不会使“特别来宾”感到羞辱,总是亲切而体贴地设法让大家看到这人最精彩的一面。但是,若是来宾乏善可陈的话,她也知道如何让他下台。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2章 赫姆和吉妮亚(19)
这位特别来宾的背后总有许多“配角”和他配合,这些人可不是泛泛之辈,他们仔细聆听、发问,并为现场制造轻松的喜剧效果;来宾犹如主唱者,这些配角就是“和声”。就和许多唱和声的人一样,这些人通常是“壮志未酬”,未能扬名立万的人。比方说,其中有一个是自动推进器工程师,他在1910年左右完成了这件大发明,我想这是一种电动启动装置。但是,在他准备申请专利时,却被可恶的美国人抢先了一步。于是,他就成了一个“不得志”的天才。还有一个是专门研究北欧语言的学生,他准备写一本书,造成北欧语法的革命。但是,他却忙着和赫姆下棋,并研究布棋的奥妙,以至于没有时间写成这本书。另外,有位奥国将军的三个孩子也在其中——两个男的,还有一个非常美丽的女儿,他们是相当激进的“左派”分子,而且幻想成为作家,不过在现实生活中,只能当个小记者。
  这些阵容强大的配角责任重大,他们必须提出精彩的问题,鼓励主角说下去,并带动整个谈话的气氛。这些配角还包括旧时的自由主义者,大多数是大学教授以及他们那热衷于战前宗教改革的夫人。首先我要提到的就是拉德马切尔(Ludwig Rademacher)和他的太太利齐。他们不是奥地利人,而是德国的新教徒,有好几代的祖先不是大学教授就是牧师。拉德马切尔曾在维也纳大学担任过古典神学讲座,可说是正义的化身。他坚守俾斯麦德国之前的基本伦理,后来搬到奥地利,大抵是因为对“帝德”(the Germany of the Kaiser)深表不屑。赫姆来到维也纳时,拉德马切尔已到了退休的年龄,但他还是奋力地抗拒纳粹,后来更被监禁在集中营里,所幸最后得以保住一条老命。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他已是七八十岁的老人了,还重建了奥国科学院以及维也纳大学。
  接着,我们来谈谈那些上场的“明星”,他们很少是“名人”。吉妮亚正如一流的电视或广播节目制作人那样,了解一个道理:并非名人皆可上脱口秀,然而一旦上了脱口秀,就可成为名人。
  我曾在吉妮亚的沙龙里见过托马斯·曼(Thomas Mann)。那天,他的表现可说是叫人倒尽了胃口。那时的我,大概是16岁,而托马斯·曼虽过几年才拿到诺贝尔奖,却已是家喻户晓的“大作家”。他在沙龙朗读自己写的一篇故事《失序与早来的忧伤》(Disorder and Early Sorrow)。大家当然都读过了,我们这一辈的年轻人无不对文中流露的那种矫揉造作和降贵纡尊深恶痛绝,里面还充斥着我们现在所说的“通俗心理学”。我们这种态度使托马斯·曼大为不悦,不过更糟的还在后头呢。他不是当晚的“明星”,那一晚坐在吉妮亚旁最受瞩目的却是个20来岁的女孩。她也是施瓦兹瓦尔德学校的毕业生,在美国东部一所知名的女子学院做了一年交换学生。我们本以为对美国的教育了解得相当多了,但是她的报告——美国年轻人求爱、约会、对异性的爱慕之情以及故意“滥交”的情形,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性”在当时的维也纳来说,已是完全放任、自由,但比起美国,仍有不及。
  接着,吉妮亚转向托马斯·曼,请他评论一下这码子事。他以一个传统的、受过教育的欧洲男性的角度,振振有词地论述美国人的“因循守旧”。

第2章 赫姆和吉妮亚(20)
“嗯,我不确定是否如此,”吉妮亚说道,“毕竟我看过不少10来岁的年轻女孩。该来的还是会来,我们在‘性’方面虽是完全开放,完全不设限,但在那个年纪还是会遭受挫折和痛苦。美国人有计划地这么做,也许可以减轻不少痛苦。”托马斯·曼博士很快就离开了,而且再也没有回来过。
  吉妮亚沙龙里的人,都有希望成为“明星”。我在十四五岁时,第一次登上了吉妮亚身旁的“表演者宝座”。那个年纪进沙龙也许还算太小,不准进场呢,不过我还是去了。那次,我只过了几分钟的“明星瘾”——在某人论述后,我问了一个问题,于是吉妮亚说:“我听不见你说的话,你何不来这儿坐在我旁边,告诉大家你的想法?”所以,我就“上台”了。
  几年后,在我高中毕业的前一年,也是即将远离维也纳之前,我又去了吉妮亚的沙龙。我迟到了,于是向大家道歉,并解释说我一直在图书馆查资料,准备一篇大学入学要考的论文。吉妮亚问我:“你在写什么呢?”她对每一件事都很好奇。
  “我的题目是巴拿马运河对世界贸易的影响。这个运河10年前才通航,还没有人研究过这个课题。”
  “真是有趣,”吉妮亚说,“过来吧,坐在我旁边,跟大家报告一下吧。”
  然后,她又提高声调,加了一句:“赫姆,安妮特,你们两个也过来听听彼得·德鲁克发言。或许你们会认为他研究的东西颇为有趣。”
  说完了之后,赫姆开口了,他声如洪钟,这些话语让我一生受用不尽。
  “在处理统计数字时要记住:绝对不要相信这些数字。不管知不知道这些数据是谁提出的,都要怀疑其可靠性。过去,我管政府的出口统计数字管了12年,这点我再清楚不过了。”
  安妮特看到我惊讶的神情也说话了,其声音如长笛般轻柔。
  “你不是说没有人出版过这方面的研究成果吗?”我点点头,“那么,你非得把这论文出版不可——这里有一张期刊的名单,或许你可以投稿给他们。”
  明星中有一些是业余的,或是偶尔来做客的,还有几个则是“固定的”沙龙明星,所到之处,不管是在维也纳或是吉妮亚的湖上沙龙,都会引起一阵旋风。我印象最深的有两个:一是毛奇伯爵,还有多乐丝·汤普森。
  毛奇是普鲁士军事英雄的曾孙,后来成为德国对抗纳粹的精神领袖,并设法在1944年暗杀希特勒,也是纳粹恐怖最后的牺牲者;而汤普森女士则是美国20世纪三四十年代最有影响力的专栏作家。这两位都具有吉妮亚最欣赏的“明星特质”——才智过人、独立,而且有着教人目眩神迷的容貌。他们两人都很高、头大如狮——毛奇黝黑,汤普森则是亮丽的金发美女,皆有不同凡响的魅力,是天生的赢家和领袖人物。他们和施瓦兹瓦尔德家的要员玛莎、米策和安妮特一样,都是美的象征。赫姆和吉妮亚有自知之明,这点是他俩永远比不上的,也就是超越肉体的外在之美。
  赫姆树敌很多,这些对手都认为他是重量级的人物。反之,吉妮亚却常常被小看了。她是个“大忙人”,她自己也承认。她这个人不仅不够圆滑、粗犷,凡事过于认真,常常分不清什么是幽默、什么是滑稽;她更是个不甚敏感的人,但是,这种迟钝却是一种很大的力量,任何的嘲弄和批评都伤不了她。纵使面临令人困窘的情况,羞得让人想在地上找个洞钻进去,吉妮亚还是无动于衷,她是个从不害羞的人。

第2章 赫姆和吉妮亚(21)
记得有一回吉妮亚办的活动,就使我羞得无地自容。那次她发起了帮助老人的运动,却名之为“救救老古董”。“老古董”在德文中指的是那些已到风烛残年,快走到人生尽头的人。第一次世界大战后的老人,经历了饥饿和通货膨胀的摧残,的确十分需要援助,而不管是政府或私人的公益活动都没有帮助他们的计划,因此吉妮亚这个构想实在是不错。然而,在吉妮亚宣布活动开始之时,却没有几个“老古董”肯前来登记,因为这些老人宁可自力更生,也不愿接受援助;此外,“老古董”一词引人注目,也使得老人裹足不前。
  然而,吉妮亚还是想出了一个绝佳的点子来进行这个活动。她把所有维也纳的少年都动员起来,叫这些十二三岁的孩子到各处去找“老古董”,然后向救世军总部报告这些老人的姓名。之后,施瓦兹瓦尔德学校的女学生就会带领着一群高中生去这些老人的家中访问,看看他们需要什么帮助,并完成任务,比方说帮这些老人做家务等。为了使参与这个活动的少年热衷于这项工作,吉妮亚还创办了《老古董通讯》这份刊物,并公布每周拉到最多“老古董”的冠军少年。找出这些“老古董”,要比当时流行的收集橄榄球明星或电影明星的卡片来得有意义,因此我们这一群13岁的孩子一齐冲到外面,“猎取”那些需要援助的“老古董”。
  我找到一家三姊妹,是过世已久的军官之女,她们的母亲以前跟奶奶学过钢琴,也过世了。因此,这三姊妹可说是和我母亲同一辈的,而非老得不能动的“老古董”。这三姊妹其中之一是我的钢琴老师,另外两个则在初级中学教书。她们受不了我的“纠缠”,终于同意我把她们的名字报上去,我也就得以在《老古董通讯》上大出风头。不料过了一个月,我们都受邀去参加这三姊妹之一的婚礼。即使是一个没有人生经验的13岁少年都看得出,这场婚礼是拖到了“最后一刻”才举行的,因为没有几天,这个“老古董新娘”就生了个健康的娃娃。在这几个礼拜,我们都被笑惨了。这个“救救老古董”的活动原本立意甚佳,至此成了众人的笑柄。
  吉妮亚的反应却十分简单:“下一步该做什么?”别人批评她“没有原则”,她却完全不当一回事。她在教育蔚为风潮之时,也就是教育家杜威和蒙台梭利的时代创办了学校,没有依据什么教育理论,更认为这些理论根本没用,她说老师教得好才是最重要的。创办学校对她而言,只是一种手段,目的在于为女人争取平等。
  我想,吉妮亚极为重视考试课程。如果大学入学考试包括编篮子以及占星术,吉妮亚一定会开这些课,而且一定教得很好。同样的,她并不信奉什么有关政治或社会的“主义”。当然,自从她在苏黎世求学开始,她一定接触了不少理论,因为苏黎世正是所有理论的中心,从*主义、无政府主义到人神合一的通神学以及犹太复国主义等一应俱全。但是,她只对特殊的公益活动有兴趣,并很重视结果。
  在1932年左右,吉妮亚已远离“社会活动”一段时间了,这时她却被卷入公共辩论之中,成为曝光率颇高的公众人物;她虽厌恶如此,但也由不得她。当时,中欧最具影响力的企业家,也就是一个定居在维也纳的捷克企业集团领袖,和其纺织工厂工会发生冲突。这个企业家认为机不可失,此时正可一举消灭工会。在这不景气萧条之时,库存量还很多,因此企业不怕劳工进行长期*,因此相形之下,工会的力量可谓较为薄弱。然而,即使屈居下风,工会还是觉得要发动攻势。这些在捷克的工会成员皆以德语为主要语言,是由保守的社会*党领导的,工会还遭到纳粹的破坏,而纳粹之所以攻击工会的借口是,工会领导者主要是犹太的社会主义者,老板也是犹太人,因此那些工会首领会出卖劳工。在这种情形之下,工会就觉得非诉诸行动,进行*不可。

第2章 赫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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