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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名流感悟人生:中国高端访问-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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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节杖奖”和“新诗界国际诗歌奖北斗星奖”;现为中国作协全国名誉委员、中国诗歌学会副会长。
  门一推开,出现一个高大魁梧的老先生身影。无疑,他就是记者12年前所晤面的老人,尽管已是皓发白首,且精神不如从前,但老诗人特别的神韵一下子就被感受到了。他热情地同记者握手,并招呼着就座。在随后的交谈中,记者才知道胸怀旷达的诗人原来一辈子饱经磨难。
  他说:“在这多灾多难的人类世界上,我经历过战争、流亡、饥饿,以及几次的被囚禁,从事过种地、拉平板车、杀猪、宰牛等繁重的劳动。幸亏世界上有神圣的诗,使我的命运才出现了生机,消解了心中的一些晦气和块垒。如果没有碰到诗,或者说,诗没有寻到我,我多半早已被厄运吞没,不在这个世界上了。诗在拯救我的同时,也找到了它自己的一个真身(诗至少有1000个自己)。于是,我与我的诗相依为命。”牛汉既坐过国民党的牢,也坐过共产党的牢,他是一头倔强的老黄牛!
  诗的故乡给自己并非诗的美好回忆
  “……枫树 / 被解成宽阔的木板 / 一圈圈年轮 / 涌出了一圈圈的 / 凝固的泪珠 / 也发着芬芳 // 不是泪珠吧 / 它是枫树的生命 / 还没有死亡的血不球……”诗《悼念一棵枫树》的故乡就是湖北咸宁。这首诗发表后,得到好评。有人说它的象征性很明确,是怀念某一个人,也有人说是悼念许多令人敬仰的英灵。牛汉如是说:“其实,我当时并没有想要象征什么,更不是立意通过这棵树的悲剧命运去影射什么、抨击什么,我悼念的仅仅是天地间一棵高大的枫树。”
  那是1973年秋的一天清晨,刚起床的牛汉听见一阵“嗞啦嗞啦”的声音,原来不远处有人在用大锯解树,“为的是给一个大队小学盖教室做课桌”。不久,一声轰然倒下来的震响,使附近山野抖动了起来。随即,牛汉闻到了一股浓重的枫香味。这时,牛汉直觉感到曾相依为命的枫树被伐倒了。于是,飞奔过去,只见那颗枫树直挺挺地躺在丛莽之中,不由得失声痛哭起来。不多久,走过来的一个小孩莫名其妙地问牛汉:“你丢了什么这么伤心?我替你去找。”牛汉回答不上来……
  那几天,牛汉几乎失魂落魄,生命像被连根拔起,过了好些天,他写下了诗《悼念一棵枫树》。采访时,牛汉不免有些遗憾:“当年,我曾几次写信给在北大荒劳动和学木刻的儿子,让他来看看这棵挺拔的枫树,希望他把它的形象画下来。后来,他来了,可是这棵树已经被伐倒了。儿子没有把它的形象画下来,我只好用诗歌这种形式来悼念它,不能让它伟大的形象从天地间消失。”
  “文革”中,牛汉被戴上“现行反革命”的帽子下放到鄂南劳动改造。提起往事,牛汉难以掩饰激动的表情:“从1969年9月底到1974年12月的最后一天,我被下放到湖北咸宁的向阳湖文化部五七干校十四连进行劳动改造,时间长达5年零3个月之久,是最后一批回北京的。我的妻子吴平原是铁道部的干部,后也被‘轰’出北京城,调到汉口铁路中学。一儿一女分别在北大荒当知青和甘肃当工人。”
  刚到咸宁干校,住地附近的灌木丛里夹有一棵山茶,正开着白色的花朵,十分显眼,而且散发着幽幽的清香。牛汉说:“雨天时,那香气特别浓。沉默无语的‘五七战士’经过那里时,禁不住地都朝开花的山茶树凝望了又凝望,但谁也不谈一句山茶花。不过,这棵山茶几个月开着花,给大家窒闷的心灵带来了难以估量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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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汉:诗坛上倔强的老黄牛(2)
五年酸辛,一言难尽。“由于围湖造田,到1970年的夏天向阳湖已经成为没有水的湖,像一口烧干了的热锅。最热的那一阵子,我都到‘湖’里水田干重活:挑秧、送饭。”最让牛汉难忘的是,每周他要去咸宁城用平板车拉趟菜。“我如一头牲口,双手把着车把驾辕,有两个同类(五类分子)拉捎,每车负重不下千斤。烈日当头,弓着赤祼的背,还得昂起头看路。遇到瓢泼大雨也得拉。拉一趟光路上来回就得跋涉近6个钟头。拉菜有个好处,去时是空车,可观山望景,有时故意放慢步子,回来时可以挨近黄昏,天气凉爽些———人毕竟比牲口有点头脑。那年头我一直从事最繁重的劳动,整天身上滴的是汗,心里流的是血,好在我是山西农村长大的,喜欢劳动,熟悉农活。我的身体十分顽健,力气过人,扳手劲全连第一。”
  在咸宁的头两三年里,牛汉在连队被充当“头号劳力”干重活,“经常扛240斤一个的麻袋;有段时间,还一人专职杀猪,先提来问斩,然后脱毛、开膛、剔骨……”,累得浑身的骨头(特别是背脊)严重劳损,睡觉翻身都困难。“那几年,只要有一点属于自己的时间,我总要到一片没有路的丛林中去徜徉。我常常背靠在这颗高大的枫树,久久地坐着。我的疼痛的背脊贴着它结实而挺拔的躯干,弓形的背脊才得以慢慢地竖直起来。”牛汉说,那棵枫树一到初冬,它那宽阔的掌形叶片映着阳光燃起了赤忱的火焰,“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美艳的树叶,我的血肉里觉得这棵枫树挺拔的躯干一直在支持着我,血液里流淌着枫叶的火焰”。
  牛汉记得有一次劳动,让诗人臧克家烧开水给大家喝,“他有肺病,吹火没力气,我路过见他鼻涕眼泪的干着急,便前去帮忙,老夫子这才把水烧开”。牛汉说,“文革”时期“五七干校”这段特殊的历史,应好好反思,“当时确实很苦,但现在想起来值得怀念。我十分怀念那些给过我诗情的美丽的乡村,十分感激向阳湖的大自然与纯朴的农民”。牛汉说:“1973年之后,干校大部分人都回原单位,或调往别处,只剩下‘一小撮’仍滞留在‘452’高地(干校校部所在地)。直到1974年底,文化部干校撤销,我们这些最后的‘五七战士’才告别咸宁。”
  在五七干校期间,牛汉在劳动之余写过《半棵树》、《华南虎》、《三月的黎明》、《根》、《冬天的青桐》、《在深夜……》和《麂子》等30余首诗。1972年夏,从沈家湾挑鱼担途中默诵而成《夜路上》;同年7月,深夜由咸宁拉平板车回来作《车前草》……其中,诗集《温泉》曾获全国第二届优秀新诗诗集奖,诗歌《悼念一棵枫树》曾获1981-1982年文学创作奖。“诗集《温泉》的书名就是取自咸宁那里的‘温泉’地名。”牛汉说,“几十年来,我深深地怀念自己的故乡,也深深地怀念我的许多诗的故乡。我写诗的时候,常常弄不清自己是人还是诗。《悼念一棵枫树》确实没有象征的意图,我写的是实实在在的感触。当然,当时身处绝境的我的心血里必然浸透着那段历史的痛楚和悲愤,的确很容易引起人们的联想。树的被伐和它的创痛,我感同身受。为了纪念这个消失的生命,我把它最后的几片绿叶保存起来。”
  生离死别的那个晚上让游子不堪回首
  多情犹忆绵绵土,耄耋难归首自搔。2006年7月,牛汉到山西参加“中国诗人联谊会”。因会议地点选在家乡忻州,牛汉说他主要想顺便回家看看。毕竟时隔69年了,当年离别家乡时正值抗战烽烟初起,自己还是个十几岁的英俊少年,现在已是两鬓苍苍的白发老翁了。
  揖别乡关七十秋,归来不识路人稠。联谊会期间,他的童年伙伴、著名诗人马作楫走进会场,两人一见面,紧紧拥抱在一起,又拍又打。真是此时无言胜有言,彼此无数的话、无尽的思念和问候都潜藏在了这反复的拍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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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汉:诗坛上倔强的老黄牛(3)
1923年10月,牛汉出生于在山西定襄县一个穷苦却有着文化传统的农民家庭,以放羊为生。“我是蒙古族,我的母亲也是蒙古族后裔,姓呼延。我写诗没有规矩章法,总在躁动,总在不停地奔跑,找寻远方的水草丰美的地方,我不愿在创作领域的某个角落定居,这多半与蒙古族游牧习性有关。当然生存境遇的困厄不舒,也是激化我的不愿受规范的性格的重要因素。”牛汉,本名史承汉,远祖系蒙古族。他笑呵呵地解释,小时自己也很奇怪,既然是蒙古族人为什么不回到茫茫大草原呢?他父亲是这样回答的:“我们的祖先,从元朝到现在,生活在汉族地区太久了。有的做官,有的经商,生活安定富裕,不愿回到蒙古草地了。”他的名字就是根据这个意思起的,是承认汉文化的含义。
  1937年10月,14岁的牛汉在日本侵略军的炮火声中离开了家乡。“那个晚上,家人只有我和两个弟弟跟平时一样睡觉,其他人都整夜没有合眼。祖母为父亲和我出远门准备干粮,用文火烙了一些有油盐的厚厚的白面饼,有点像西北高原的‘锅盔’———走出草地的人,上路都是带着这种经吃经饿的饼。”牛汉说,祖母那天烙了一夜饼,10岁的妹妹帮着她。多少年后,妹妹告诉他,那天晚上,祖母一边烙饼,一边默默地流泪。
  离开故里的那天,牛汉的记忆太深刻了。“母亲为父亲和我准备行囊,她在我上路穿的棉裤裆里一块一块地缝进14块银元,说:‘里面絮了14块银元,万一你和父亲被冲散了,你就一块一块拆下来花。但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动它。’母亲让我换上远行的衣裳,恨不得四季衣服全让我一层层地穿上。”
  当时,全家人或许只有牛汉的父亲一人心里明白,这一走很难说什么时候能回来。“父亲在县立初中教史地和语文,天天看报,当然晓得这一次抵抗日本侵略的战争不同于以往的国内军阀混战,那最多不过几个月,这一回,谁也难以预测。父亲那时期常常默不作声,主要由于心情的沉重”。
  “头脑简单”的牛汉不理解人世间还有生离死别这种事,心想:跟父亲出去走走,去大地方开开眼界,起码能进省城转转,到一个地方躲一阵子就可回来。“我连想都没有想过,一个人怎么可能与自己的故乡和亲人永远地分离”。
  全家人默默地把牛汉父子俩送到大门口,临别没有招手,没有祝福———只是牛汉的母亲后来用哭腔冲着他们的背影喊了一声:“过大年时一定回来!”牛汉回过头应了一声:“一定回来!”他的父亲不敢回头,“只把头低低地垂下来,脚步放慢了些”。
  然而,自那以后,由于种种原因,牛汉再也没有返回家乡。“上世纪50年代初,工作繁忙,抽不出工夫;1955年之后的25年间,由于成了‘反革命’,还是不回去为妥;80年代,父母早已故去,家乡几乎没有亲人了,老屋成了废墟,不愿回去凭吊历史,只想在记忆中保持心灵的平衡”。
  牛汉身高一米九一,肩宽体壮,在人群中往往显得“鹤立鸡群”,他笑言一如他家乡的一杆高粱。近年来,牛汉写过不少回忆家乡生活、习俗的作品,如《童年牧歌》、《绵绵土》等,对家乡的物事一往情深。说起家乡的事,老诗人满怀深情,话语滔滔不绝。从儿时的游戏、父母兄妹,到家乡的风土人情、衣食住行,如数家珍。牛汉说他一直“土”得很,几十年来不仅乡音未改,就连吃饭、穿衣也保持了一些家乡的习惯。平时他最喜欢吃的是高粱面鱼鱼,最向往的是家乡的热土炕。
  “故里悠悠去路遥,乡情屡涨梦中潮。仕途坎坷归来日,人物皆非恨可消?”2006年7月31日,牛汉回故里到祖坟上为先人叩了几个响头,终得以了却此生最大的心愿。在牛汉的“汗血斋”书房里,记者看到老诗人在祖坟前痛哭流泪地磕头的场景照片,不免有些心酸。
  诗坛上的“不倒翁”
  

牛汉:诗坛上倔强的老黄牛(4)
“1936年冬在家乡读初中时,13岁的我参加了牺牲救国同盟会,毫不含糊。1938年冬天,15岁的时候在甘肃天水加入共产党。”牛汉说,“1938年一二月份,当时父亲在醴泉县做事,我一个人留在西安,靠叫卖报纸糊口,舍不得拆下一块银元花。有一天,看到街上贴着一个广告,说民众教育馆内办了一个漫画学习班,正在招收学员,我从裤裆里拆下了两块银元去报了个名。教画的先生里有一位诗人艾青,不过当时我只迷画,还没有迷上诗,尽管跟他学画画。没有想到,艾青后来既是我的老师也成了我的朋友。”
  牛汉说,他之所以写诗受父亲的影响比较大,“我父亲旧体诗写得很好,我家有全套的《新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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