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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月皎皎-繁花落定-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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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王李恪,只是按兵不动,新春前后一直留连在京中时,日日向父皇母妃请安,很得李世民欣赏。

魏王李泰,却在专心修书,据说自请编撰的《括地志》已经进入了最后校对阶段,为了不出错,李泰饮食睡眠,俱搬到文学馆去了。李世民虽未说什么,却在岁末时连赏赐了两次珍奇异宝,可见这招韬光养晦,还是效果显著的。

相对而言,太子就大意许多。因东方清遥之事,魏王受了打击,多半自觉自己根基稳固许多,常与汉王、侯君集、赵节等人相聚,说是研讨国事,背后却是饮酒作乐,生活靡烂得不堪。

纥干承基作为太子最倚重的心腹手下,自然常与他们混作一处。但近日来这剑客却常在外留连,夜夜长眠于秦楼楚馆,笙歌艳舞之中。

我听得这个消息时,心里却是打翻了的五味瓶,说不出的酸涩难忍。

这两年来,他虽也常在青楼游荡,但如桃夭所说,他甚至连桃夭都不曾碰过,不过听听歌,取取乐罢了。到了深夜,他有时还会回到他那简陋之极的小屋中去睡觉。他是去感觉两年多前的那两颗心,那曾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过的两颗心的温存么?

现在,其中一个颗心,甚至有了取他性命的心思,一定让他彻底绝望了吧!想起他那日近乎疯狂的举动,我慢慢苦笑,心头隐约的钝痛和伤怀,让自己好生迷惘。

眼见过了元宵节,我的身体日渐平复。这日正对着满园香梅出着神,想着东方清遥也该有所举动时,忽然有人来报,西宁王家的小姐,前来拜访容三小姐。

我一怔,西宁王?我认识这个人么?

待见到那一身红衣的窈窕少女,冲我绽开有些羞涩般的温柔甜笑时,我也笑了。

原来竟是恋花,李恋花。他的父亲原是西宁王,青年早夭,并无子嗣,只恋花一女,皇上念着往日情谊,让他弟弟袭了王位,恋花便是在她叔婶照顾下长大,却大不受宠,算来总是自小没了父母的苦。

因她从不提及自己府中之事,我竟忘了这位当年朝夕相处了好多天的闺中好友,原是西宁王府的小姐了。
第三十章 风云动
恋花笑意盈盈,却又有泪光盈盈,娇嗔地拍着我的手,道:“书儿,你怎生到哪去也不说一声?这两年多,可知我为你掉了多少眼泪?最可笑那东方清遥,怎么就认为你死了呢?真真好笑!”

我想着当日和恋花、络络三人在宫中的快乐生活时,亦是百感交集,跟她手挽手坐下,微笑问她:“这两年过得还好?”》

恋花一笑,道:“我很好,只是想起你和络络来,一个远嫁,一个,又没了踪影,好生难过,就怕从此再也见不着你。昨日忽听得叔叔他们提到容伯伯,又提及容家的三小姐已经回来了,心想着必是你,好生高兴,今日便来瞧你。”

恋花上下地打量着我,叹道:“书儿,你和以往一般美丽呢,只是瘦得很,这一向,到底吃了多少苦呢?”

她的眼圈红了,澄澈如泉的眸,漾着薄雾,若愁若怜。

“我又吃什么苦了?”我心一酸,却不肯让她担心,缓缓立起身,让长长的紫缎披风拖曳在地毯上,掩着我过于单薄的身子,淡淡笑道:“左不过是我自己看不穿,方才自己苦了自己。以后再不会了,我会照顾好自己。”

恋花点点头,道:“是啊,我一直就想着,我们三人中,就你最聪明不过,可算是当世的奇女子,又怎么会出事呢?便是有事,你也必有法子解决呢。”

她抬起头向我,眸光又如蓝天般明净无瑕,带着纯然的信任和无邪。

我最聪明?难道我天生就该是个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人?我隐住心里泛出的苦意,悄然转移话题:“恋花,你却不是和以往一样美丽呢?”

恋花眸光顿了顿,有些黯然道:“我是不是变老变丑了?当日你在宫里时,教了我许多养颜的法子,我却都没用呢。家里……事原很多。”

她言语吞吐,想来在家中的日子并不好过。我怜惜地捏了一把她的小脸,嘻笑道:“你不是和以往一样美丽,却是比以往更美丽呢,小傻子!”

“啊!”恋花不想我打她趣儿,惊呼了一声,转又格格笑道:“书儿,你笑了啊,这可好了。我刚看你,总觉得眼睛太安静了一些,安静得像冬天的雪一般,叫我好担心呢,又不敢明说。原来你还是会笑的啊!”

我微怔,寻常在家,亲近如容锦城,亲密如白玛、桃夭等贴身侍女,对待我虽是万般体贴照顾,却时刻如履薄冰,做一件事说一句话都是小心翼翼,似怕伤害了我一样,原来却是为我眼底不寻常的安静。

我以为我已把我的内心掩藏得很好,可这种硬压着万千波澜的安静,却连恋花也瞒不过,更别说容锦城他们了。

不想我的不快影响到恋花,我继续微笑,瞧着她眉宇间的神采,问道:“你这丫头!就会乱想。我瞧你却是容光焕发。快告诉我,是不是有心上人了?快成亲了么?你也不小了!”

恋花面容如苹果般浮着淡红,又带了未成熟般的青涩可爱,嫣然笑道:“这也瞒不过姐姐啊!”

我想起那日在庙会上恋花和我同时看上的那对白头偕老的陶人儿,轻轻噫叹:“不知哪家的公子,却能叫我们恋花丫头这样心动神萦?”

恋花眼神完全迷离了,带着说不出的娇羞和快活,却不隐瞒,半喜半怯道:“他么,叫李曦云,……我们在一起已经一年了,只待这次他从夏州回来,皇上便会给我们完婚呢……”

“李曦云?”我喃喃念着,看着恋花眸中的神采,突然好生羡慕而又好生欣慰。简单而平淡的快乐,我不能享得的,我的两个朋友,终于能够完满。

这是不是从另一个方面,弥补了我今生的不足?

当没有了爱时,生命便如白纸般毫无光彩,不具备存在的意义。

而我的生命虽如白纸惨淡,可我的朋友,却能够幸福。

只希望清遥和书儿,未来也能幸福。

我笑了,含着泪水。

正听恋花喃喃叨着家常时,却见得顿珠在外探头了几次,便知必有事端。但这些事万万不能沾惹到恋花身上,所以我只若无其事,陪着恋花吃了饭,好生叙了阵子别情,又约了再见之期,将她送了出去,方才回身来找顿珠。

顿珠屏息向我禀道:“郑国公病危!听说皇上已经亲到他府上去,见他最后一面了!”

郑国公兼太子太师魏征病危!

一切俱如我所料,我沉着地点头,慢慢坐到几前,提起茶盅来喝了一口,才问道:“有没有听说,朝廷之中有个叫李曦云的人?”

“李曦云?”顿珠茫然了良久,忽然叫道:“想起来了,莫非是李世绩大将军的义子李公子?听说也是个了得人物。不过李将军却不在小姐下令注意的名单之列。”

我淡淡而笑。李世绩本是玲珑人,他的立场也分明得很:他忠于皇帝,现在的皇帝,和未来的皇帝。他聪明得不会参与这些无谓的斗争,不求有功,先求无过,往往能在党争中立于不败之地。

李曦云,李世绩的义子兼爱将,应该和他的义父一般聪明吧。

我们的恋花,原也需要那样细心妥贴的公子照顾,也不负她年幼时所历的坎坷人生。

心下沉吟着,我的唇角不觉微微绽开微笑。

顿珠欢喜道:“小姐今天很高兴么?居然笑了?”

对,我很开心,为我朋友的爱情和幸福。

有爱的人生才是意义,而我没有。我笑容渐渐苍白,慢慢抬头看那浩缈的天空。

 

第二日,果然传来郑国公魏征的死讯,李世民亲往致祭,哭之甚哀。

而关于魏征的身后事,除了辍朝五日,更有例行追封。追赠司空,谥号文贞。

圣旨下的第二天,我独在书练着字,一笔一划,将曹操的《短歌行》写在纸上,看着那浓墨直透纸背,然后向那未干的墨汁轻轻吹着气。

门口似有阴影挡过。一抬头,顿珠已将一人带到面前,身材颀长,相貌端雅,目光深沉凌厉,却闪现不出那曾经梦幻般的如星光芒。

“苏公子,你来了?”

我嫣然一笑,放下笔来,将那幅字提起,向苏勖道:“我的字,是不是比以前更端正有力了?”

苏勖的眸光在字上停留片刻,又转到我的脸上,叹道:“你的字,我倒还看得懂;可你的人,我越来越看不懂了。”

我佯作不觉,轻笑道:“何以如此说?”

苏勖苦笑道:“即便有算命的,能算出魏征何地何地死,我也不会觉得希奇,毕竟这世间的奇人异士多得很;可追赠司空,谥文贞,半个多月前,只怕连皇上都不曾想到过。而你,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我默默走到窗口,隔着窗棂,看那开始零落的花瓣,答非所问:“东方清遥那里,你有关注过么?”

苏勖沉吟一会儿,道:“他,从见你一面后精神好多了。我自己不方便去,曾叫一个心腹悄悄去探过他,他只带回一句话,说会按你说的办。”

他轻轻道:“等皇上五日后重新临朝时,东方清遥的出首书,会和权万纪关于齐王罪过的奏书,会一起放在皇上案头。”

我点头,微笑道:“我这两年,被齐王部下羁留的事,皇上必也会知晓吧。”

苏勖淡淡道:“那是自然。如果容庄主上一封密奏给皇上,效果更好。只不过从此姑娘的清誉,未免受损。”

一个美丽的女子,被人软禁两年多,会发生什么事凭谁也猜得出来。不过,清誉?我不由冷笑着:“我还能有什么清誉?浊者自浊,凭他万顷西江水,也洗不干净了!”

“书儿!”苏勖目光突然柔和,怜惜里,如星星闪耀光芒,他低低呐喊道:“你又何必如此自苦!”

我疲惫吐了口气,跌坐席上,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淡淡道:“其实你也是多虑了。皇上圣明,又岂不知女儿家声名的重要?知道了也自然会帮着遮掩。”

苏勖叹一口气,无奈道:“那也好。此事涉及到容家,涉及到容家女儿的声誉,皇上必不会想到我们欺君,到时想不信也难!”

对,到时齐王跳入黄河了洗不清。我冷笑,嘴角却有些冷僵。齐王不肖是事实,但由我来设计陷害,逼他造反,我是不是也是坏得透了?

苏勖仿佛自语般继续说道:“何况,现在,我不信你也难!”

他将声音压到极低,问道:“容三小姐,魏王,最终能当上太子,是不是?”

我抬头,他双眼煜煜,渴求而热切,那双被名利浮尘所挡的星眸啊!我掠过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如果我说他不能呢?你信吗?”

苏勖惘然道:“不可能啊,绝不可能。除了魏王,谁够格当太子?”

我懒懒道:“那么,我们擦亮眼睛等着看吧!”

苏勖一直到走的时候,都有些不安,但从他的眼神,我看得出他并不完全相信我的话。在他看来,除了魏王,根本无人有资格问鼎太子之位。

让他猜夺去吧,我只不过在未来的争斗之中谋求救人,顺便将历史推动一把而已。

说服容锦城密奏朝廷诬告齐王,并非难事,毕竟困住的,是他视如亲子的爱婿,而求他的,则是历尽沧桑的爱女。

事关重大,一向谨慎行事的容锦城,在密信封好后已是满头冷汗。
第三十一章 深宫
他抬起他不再年轻的脸,眉宇间的疲倦伴着皱纹,如刀般深深镌刻着,忧虑道:“书儿,其实,我并不明白,你要做什么。你真的那么有把握,齐王一定会造反么?”

我温柔地抚着父亲眉宇间的纹理,尽力自信地笑道:“苏勖那里得来的消息,自然很可靠,我也派人去验证过了,又有魏王暗中的安排,绝不会出错。”》

容锦城叹道:“容家上下的几十条性命,已经交在你的手上了。”

容锦城沉重离去的步伐,重重踏在我的心上,我欠起嘴,努力想上弯起一个笑的弧度来,居然做不到。

屋外天已黑了,初春的风吹过,树梢发出呼呼的啸声,咆哮得不像冬天已过。

一夜过去,梅花又要落下不少了吧。等梅花落尽时,那新绽的叶,也会如孩童的笑脸一样慢慢展开吧。

五日之后,唐太宗临朝,权万纪的奏书,东方清遥的出首书,容锦城的陈情书,已整整齐齐摞在李世民的龙案上。

第二日,诏下:刑部尚书刘德威即日启程,前往齐州彻查此事。

再次日,杨淑妃口谕,宣我入宫。

当日曾把我从书苑接入皇宫的辚辚宫车,再度摇摇晃晃将我接入安礼门,穿过长长的巷子,无数的宫殿,送到风华院。

风华院前已没了络络清脆的笑声,曾经开满荷花的池子连残叶也不见一片,碧汪汪安静地微晃着。成排的柳荫如烟,也只是当日的旧梦了,此刻尽是枯败的长梗,了无生息地垂着,说不尽的颓丧之气,也不知几时才能冒出点新绿来。

风华院依旧风华高贵,清逸在独立于园中一角,与人无争,与世无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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