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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得香魂住:香露-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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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抽动,而汪瑾瑜脸上的样子也是他从未曾见过的。

  她妩媚、安静,她……他形容不出她的好处。

  “我爱你,瑾瑜你相信我,我真的很爱你……”

  他倾诉。尽管他也会说 “爱”,但是,他……没能在她的时区内开始。

  在“我爱你”三个字不打折扣的脉脉温情中,汪瑾瑜的身体失落了。

  越来越重地气流吹入汪瑾瑜的耳膜,王新国急促了,他试图再吻。她紧闭着嘴角和牙齿,不肯相让。几番尝试,他没辙了,闷不吭声地抄手,抱起了她舒曼的腰肢,身入。

  汪瑾瑜放心了,这个样子,他够不着她的嘴巴。

  汪瑾瑜的两只手紧张地垫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呃——呃呃——”失控的声音迸出王新国的喉咙。他耷拉下了脑袋。

  不愿意他趴在自己身上,赶紧推他离开自己的身体。急促的喘息声在渐渐平缓。王新国很快睡着了。

  痛楚在延伸。汪瑾瑜冥思暗想:演绎有关生命的撕裂与融合,简单到一个男人与一个女人的床事,却有关人性、道德、社会、甚至政治。作为女性,依附的悲哀凡例千年,一个世纪过去,又是一个世纪。真实地再经验了,即成为永远的缺失,竟能魔道般地——轮回。

  禁不住疲惫,汪瑾瑜也着了。

  夕阳西下。王新国醒来。

  悄悄地爱惜、抚摸还在熟睡着的瑾瑜的长发,久久地回味,再回味。

  肚子饿咕咕地叫了,王新国起床。实在不想动手做吃的东西。

  汪瑾瑜也醒来了,她更是一幅懒洋洋迷糊糊地状况。她不想下床,不想走路,更不想出屋子。

  王新国拖着汪瑾瑜起床,又拖着她出了屋子,双双去了大食堂。

  有生以来,王新国似乎是第一次如此地畅快地忙碌。他的眼睛和心都在不停地亢奋,边吃着饭菜边跟熟悉的和不熟悉的人都热情地打着招呼。饭后回家,王新国一路不能停歇地大胆打量、甚至是盯视着身边的妻子,好像偶有不留神的话,她就会消失不见了,更似如汪瑾瑜是从月亮上走下来的新鲜人。

  他几次试图牵汪瑾瑜的手,都被汪瑾瑜躲闪开了。他想到了大学时的同桌,他的同桌总爱偷看前排的“长辫子”,嘴里不停地默默叨念:关关雎鸠,在河之舟……王新国想,要说“长辫子”好看那纯粹是瞎掰,她除了那终于被剪掉的长及膝盖的大辫子之外,论及其它各方面,想要跟汪瑾瑜比,那根本就是没有可比性了,“长辫子”长得那模样儿,叫丑。

  汪瑾瑜这一餐可没能吃下去多少东西,自打跨出了宿舍的房门,她就抑制不住心头黯然的情愫。现在,走在王新国的身边已经不再是以前那种能够自我安慰的感觉了,以前,只是别人误以为自己是这个人的媳妇儿,从今天以后,却真的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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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对夫妻,别样心情。

  “你,你能弹钢琴是吗”?王新国忽然发问。他见到过礼堂里被拆了当劈柴烧火不着的琴板。当时,就听人小声议论说有个叫汪瑾瑜的会弹钢琴,据说弹得不错,惹得不少女人暗地里忌羡。

  “这个——”汪瑾瑜被问得心绪不平。

  “钢琴”代表着她曾经拥有过的福祉,那是她远逝而去的快乐、幸福和梦想啊!记得外公常说:生民智慧各异,生存肯定会有差异,减缩差异,不适用大规模暴力。

  不敢顺着自己的思绪继续深想下去,汪瑾瑜抬头,仰望深邃的星空。

  一颗流星划经天际。

  不知道它承载了些什么?也许,只有迅而划经天际的这一颗渺渺流星可以作证,他们的婚姻、命途于日真正开始,苦苦纠葛。

  王新国没能理会到汪瑾瑜的心境。此刻,他圆圆的脑壳上两只厚厚的近视镜片正冲着汪瑾瑜发光。同样地,汪瑾瑜也没有留意到王新国充溢着感情光芒的眼镜片。

  新月嵌挂茫茫天宇,星星簇簇,闪闪遥遥。没有哪里看似掉了一颗。

  王新国情难自已,大敞门地扯开了五音不全的嗓子:“幺妹仔儿唉——”

  “你,要干吗?”汪瑾瑜惊诧。好在时间不早了,四周无人路过。

  “我,唱个歌儿嘛”。静寂的月色和着不大明亮的路灯,洒罩着发神经的王新国。一路再无话说。

  终是进了家门。

  没等迈进门槛的汪瑾瑜回过神来,王新国利索地反手,插上门销,“咣当”一声,他呼吸深重地靠在了门板上。

  汪瑾瑜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被王新国猛地一拉,圈进了怀里。

  “宝贝,我最最漂亮的大宝贝,你知道吗,咱们厂里没有第二个女人比你更好看,我王新国,我王新国今天真正成了独占花魁的卖油郎!”王新国几乎是一把撕摞下了戴在耳朵上的近视眼镜,急切中,不管不顾地朝远远的桌子上扔。

  除却了眼镜,脸上,只剩下恹恹地欲爱。

  汪瑾瑜木木地站着,真不明白王新国去食堂转了一圈回来,受了什么刺激。

  王新国的确是受到了莫大刺激的。就在今天,就在刚才,他深藏心底的炫耀终于名正言顺了!尤其是当他看见了冯阿定同志和他的“金嗓子”老婆。

  “有了你我什么都不需要了,我什么都不怕——不需要了——没有你我也活不成了”。王新国近乎语无伦次,眼睛里涌溢着感动地泪花。

  王新国的泪花滴落了下来,正好滴落在汪瑾瑜的右手背上。汪瑾瑜赶紧弯了弯手背,把他的眼泪蹭还在了他不能合体的工作服上。

  没等汪瑾瑜多想,王新国铆足了劲儿,猛地抱起她,朝拚并在一起的大木床走去。

  “吭哧——吭哧——”

  这费力费气的“吭哧”声让汪瑾瑜心里着实不舒服。她觉得他抱着自己的姿态一定不能够轻松,就更别提优美了。她感到自己的腿达拉得难受,害怕被重重地摔在地上。

  她的脑海里,映起上学路上的那个高个子男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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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时代,她曾多少次地幻想,将来自己也要像妈妈那样的大屋子,宽敞明亮的房间里回响着舒缓的乐曲,拖地窗幔遮挡了外面的世界,男同学高高的个子,伸展的胳膊正轻揽她在臂弯,让他的唇正好能印在她的额头上。那种轻飘飘地感觉,好像她刚刚和他举办了婚礼,而她身上穿着的,正是妈妈仔仔细细保留在樟木箱子里的,当年父、母亲在教堂结婚时的白色婚纱。

  重重地,王新国把汪瑾瑜摔在了床上。

  床上的垫被铺得不够厚实,硬实的床板硌疼了汪瑾瑜的脊背。她睁开眼睛,便看到了王新国欲热迫人如红高粮似的脸庞。赶紧闭上眼睛。

  “我的大宝贝——宝贝,大宝贝”,王新国急促,三下五除二脱去了自己的裤子……

  王新国又把汪瑾瑜的棉被蹬到了地上,他扭头看了一眼没去理会,汪瑾瑜脱身去拿,被王新国拖住了。

  默默地承受。感知着一个正常女人不能被满足的肌体本能。

  王新国奋力的自顾自。终于,他安静了。这一天,在自我的身心亢奋中,王新国累坏了……

  接下来的几天晚上,她经常被王新国闹腾地了无睡意,又几乎每次都是王新国睡熟了,她却还醒着。

  汪瑾瑜时不时地会想,打从第一次开始,自己已经给了王新国很多次机会,还因为尿路感染吃了不少的消炎药,可他怎么总不能让她有想要的感觉呢,难道没有爱,就真的不会有*吗?经验告诉她,似乎又不是这样。汪瑾瑜很想知道: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是怎么能够在一个被窝里睡觉的呢?

  她会偷偷地看别人家夫妻走路说话的样子,想像着他们私下的生活,她也会走神儿地问自己是不是*,或者会不会像有的人家似的,门口被挂上破鞋子,忍受唾弃与啐骂。她真担心有人会从她的言谈举止中看出什么乖张和端倪。为此,她经常会照照那面金灿灿向日葵的红塑料壳圆镜子。

  审视自己,瑾瑜觉得,自己的脸看起来很正统,很秀气。每每看着王新国难看的睡相,汪瑾瑜常常感发酸楚。偶尔,也会想起那日的一点儿激情。

  该启程了。

  同学和同事们也有要来帮忙收拾的,都被汪瑾瑜婉拒了,她自己收拾了宿舍里的东西,最要紧的,不过就是她紧张着的那几样见不得光的东西,她依旧把它们紧紧包裹好,藏进棉被里。

  王新国收拾了两个人的专业书籍,细声细气地跟汪瑾瑜商量,把带着费劲的小人书和其它怕折怕碎的杂什一一送给同学。其实,他们根本也没有几样属于个人的东西,除了新婚的两床棉被和原来两个人的旧被,其它那些搬移不方便的都是公家的,厂里自然派人清点查收。

  王新国把所有的家当打进了临时做好的两个大木箱子,交付托运,随身衣物卷在一起,也打了包裹,担心半路上遗失,他找了根细铁丝,横三竖四地拉了几趟,捆绑结实之后扛在肩上,赶车北上。 txt小说上传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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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似水流年

  欲17

  数千里颠簸,路途摇曳,列车进入北京是清晨了,细细的斜雨滴模糊了一路风尘的列车窗户,车厢里的人们东倒西歪,还在列车铿锵激昂声中昏昏沉沉,大都是男同志,女同志不多。有十几个都是北京知青。

  永定门车站没有因为这趟列车上下来的人群热闹多久,人们陆陆续续地出站去了。

  北方的春早较之云贵难免更显春寒。北方的小雨同样似如大西南,会淅淅沥沥地打下来,打湿了车站的清晨,裹挟着的正是更加挥洒不尽的冰凉。透过被她擦拭过的玻璃,瑾瑜仰望着铅色蒙蒙的天空。

  一份重彩绘就的闲散冰冷,一种深邃的迷茫与忧伤。

  瑾瑜的确是长了一张无法不令人瞩目的秀美脸庞,即便是来在了京城这样的大地方,同样吸引着路人的眼球。

  长时间的乘车本就乏累,何况她还感觉到晕车,幸好,随身带着包同事送的糖果,她挑了乌梅的一直含了。因为这一路的不适,本来白皙的脸色更添了些许病容,在人们的眼睛里,这姑娘尽管个子很高,不仅不显得魁伟,却楚楚地可怜,尤其是她的眼睛,让人看了一眼,便会有了放心不下的担忧,人们会因为担忧她而望向王新国,判断他俩之间的关系。

  汪瑾瑜和王新国这对夫妻,在旅客的眼光里看去,无疑同样是相去甚远的,从他们身边路过的人,走过去了,还不免回过头望望,望得汪瑾瑜很是尴尬,不敢抬起头来。

  汪瑾瑜穿着结婚那天的格子上衣,长长的头发梳成了两条辫子,尽管婚后有了王新国在生活上的照料,她看起来还是清减了许多。渐宽的衣带没能遮掩住她走起路来身姿的婀娜。

  王新国又是新剃了头发,仍穿着工作服,这蓝灰色的工作服照例是套全新的,是他临出门前特意换上的。上衣宽大的利害,两只袖子絻了不少上去,裤腿也嫌太长,絻了好几叠,厚厚地裤腿角几乎遮住绿色解放鞋的鞋面。

  汪瑾瑜本来说要给他剪剪再穿,王新国不同意,说是好好的衣服剪了怪可惜的,还说“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是新的就好,不用剪了。尽管看着王新国穿着不合体的衣服难受,汪瑾瑜也懒得多说。

  不知道为什么,原来约定好的人却并没有来接他们。

  出了站,汪瑾瑜并没能感觉到已到达目的地的轻松,看着旅客们渐行渐远的背影,没有了总被他人注视的尴尬,忽然觉得,通往四方街道的路分外的清寂。

  王新国看着汪瑾瑜似乎很冷的样子,拿了件厚实的衣服给她披上,汪瑾瑜怕人瞧见,躲了躲,没躲开也就算了。反正寒气正重,既然躲不开,就任他了。

  王新国继续东张西望,仍在盼着来接站的人,他的思维简单,单一地认为对方不过是误了接车的点儿。

  瑾瑜不耐烦了,示意王新国不要再等下去了,要他问问带着袖标的人,路该怎么走。

  北京的公交车还是挺不错的,倒了两次车就到了。王新国在列车上就开始了不服水土,在老国营店里吃了碗多加蒜汁的豆腐脑,上班时间也近了,他顺利地报了到。他们先是被临时地安排在了招待所,过了一天,就发给了房子钥匙。办事的时候前后地都有人领着,很是方便。

  很快,王新国便上了班。

  汪瑾瑜的工作安排并不顺利,一说她的政审没能过关,需要重审,二说医院揪反动权威和走资派,管事的被揪走了。还听说正是因为政审存在问题,接站的人才溜了号。也难怪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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