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彪悍夺舍手札-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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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师叔!”
  等的就是他这句话,果然背靠大树好乘凉啊,先前那一把,实在是赌得太对了!夙冰喜滋滋的将玉简接过手中,开始憧憬自己的美好未来。
  便在此时,夏重霜一盆冷水泼下来:“哦,对了,先前与你一起修行的那名小弟子,叫……叫元宝来着……”
  夙冰心头一跳:“他怎么了?”
  夏重霜波澜不惊的道,“半壁山崩之时,我只护住你,他掉下去了。”
  “死了?”
  “不知道,许是死了吧。”夏重霜阖上目,继续打坐。
  夙冰握着玉简的手微微一颤,隔了许久才试探着问:“师叔,弟子今后在此修行,能否先行下山一趟,置办些物什?”
  “可以,持我玉简,日落前回山便是。”
  夙冰当真不曾想到,夏重霜看着冷冰冰的,原来这么好说话,慌忙谢过。正打算退出之时,一名练气顶峰女子缓步上前,恭敬道:“重霜师叔,执事堂那边前来问话,不知冷师妹的玉简应该怎么写……”
  听见自己的名字,夙冰脚步一顿。
  夏重霜思索良久,淡淡道:“今后,她是我玉屏峰内门弟子,专职照顾多多。”
  那名女子讶异了下,默默应了声“是”,便又退了出去。
  “多多大半年没下山,也该闷坏了。”夏重霜摆摆手,将风声兽招了过来,对夙冰道,“你不是要下山么?顺道带它出去转一转。”
  “弟子遵命。”
  夙冰躬身上前牵过风声兽,想了想,又低低补充一句:“多谢师叔。”
  瞧见夏重霜一脸疲惫的模样,夙冰不再多言,牵着风声兽向外走去。出了洞门,旋即一翻身上了兽背,毫不客气的拍拍它的脑袋:“走,下山!”
  风声兽不情不愿的驮着她,一路行至天际城,直到一家小铺门外停稳。
  城内多半是些低阶修士,乍一见四阶风声兽,纷纷惶恐着退避一侧,夙冰头一次体验到,什么叫做狐假虎威。
  朝万象居内瞟上一眼,依然还是那般摆设,但小伙计已经换了人。
  在店门外徘徊许久,她叹了口气,正欲转身,一名练气老者忽然将她叫住:“小道友,你可是来寻我家公子的?”
  夙冰放出神识一瞧,此人竟是金丹修为,既然他刻意隐藏,她也装作不知,只欠身鞠了一礼:“道友口中公子,是否唤作元宝?不知他现下还好?”
  “受了些许轻伤,并无大碍。”金丹老者捋须一笑,打量夙冰一番,“老朽奉我家公子之命,已在此地恭候小道友多时。公子吩咐,若是小道友果真前来寻他,便叫老朽转告道友三桩事。”
  “道友请讲。”
  “第一桩事,若是小道友想在无极宗内平静修行,今后,还请远离拓跋一族。”
  夙冰一愣,又是拓跋一族,她和姓拓跋的,能有什么牵扯?
  “第二桩事,小道友上次曾问过我家公子一个问题,我家公子摔了一跤之后,忽然想起来了。还请道友切记,玄音门那名毒灵根公子,复姓宣于,单名一个逸字。”
  夙冰嘴角一抽,她当时只是随口问问,至于当个事儿?
  “至于最后一桩。”老者摸出一枚玉简,递予夙冰:“此乃我家公子最新研制出的‘白金威哎皮会员卡’,您是第一位会员。”
  “白金威哎皮会员卡’?”
  夙冰瞠目结舌的接过手中,“什么玩意儿?”
  老者颇无奈地道:“我家公子说,执此玉简,不但可以享受半价优惠,还可以透支……额,透支的意思,大抵就是身无灵石亦可赊账,尔后待手头宽裕,还上便是。哦,我家公子还说,现下规模太小,看不出它的好处,不出五十年,他定将万象居开遍北麓每一个角落,并研制出、什么全球定位什么统的……”
  夙冰忍不住“噗嗤”一笑:“你家公子还真是个怪人。”
  “可不是么?”老者尴尬着道,“打一出生,言行举止皆与常人不同,也不知脑子里那些奇奇怪怪的思想,到底是从哪儿学来的。”
  “总之,替我多谢你家公子。”
  本想询问一下他的身份,思量再三,还是罢了。
  夙冰与老者道过别,随便采买几件物什,便骑着风声兽返回无极宗。
  仙道茫茫,天机难测,浮云似白衣,骤变如苍狗,任谁都是长生路上的匆匆过客,得知他无碍便罢了,又何必在乎太多。
  


☆、16典藏楼遇故人

    往后一年半时光,夙冰几乎都在典藏楼内度过,若不是受到开放时间限制,她恨不得直接住在里面不出来了。叁仟万卷藏书,不管有用没用,几乎都要翻阅一遍。
  毕竟二十万年过去,有太多搞不懂的新奇东西。
  杂闻轶事,人物传记,修仙攻略,统统瞄过一遍,但适合自己的功法,依然没有任何头绪。
  她倒是不急不躁,每日典藏楼临近开门,便准时骑着风声兽前去排队,以至于值守每每看到她,连身份玉简都不必检视,直接放行。
  昨日看过某不知名人士所着的《五行要术》,夙冰颇有些不解,便想去拿注释本。只可惜书籍搁在书架最上层,典藏楼内又有合虚祖师设下的禁制,用不了神识,使不得法术,只能踩着墩子去取。
  如今,她已经年满十一岁,修为只涨两层,个头倒是长高不少,但距离书籍还有一定距离,爪子挥舞好半响,连边都摸不到。
  正郁闷着,那本《五行要术注释本》却被人从对面取了下来。
  夙冰一伸脑袋,透过书籍之间的缝隙,瞧见一抹月牙白。典藏楼平素阅者极少,因它内藏之书皆为手写而成,只开放给宗门高层或是世族弟子,连宗门精英弟子,亦不是想进便能进的,想来,对面之人来头不小。
  于是夙冰甜甜一笑,恭敬道:“师叔,那本书能借我先看么?”
  对面之人好似一愕,将面前的三本卷宗取下,腾出空隙,觑她一眼。
  夙冰踩在一尺高的墩子上,才能与他平视,原来竟是洛月城乘兽车时,遇到的那名男子。犹记当时,他还只是练气修为,现在想想,估摸着做了假。
  然以她的神识,居然勘他不透,此人要么身怀异宝,要么修为极高。
  白衣男子淡淡一笑,并没有说话,透过空隙将《五行要术注释本》递给她。
  夙冰双手接过,本想返回座位翻看,见他拧着眉头环顾四里,又不去询问书伺,不由奇道:“师叔,不知您想寻找哪一本书籍?”
  白衣男子随口道:“《云仙门七寡妇爬墙记》。”
  头顶一片乌鸦飞过,夙冰抽搐许久,才指着第十八排的书柜道:“三层靠右第十五本。”
  白衣男子愣了下,经她指的方向一寻,果真挑了出来。
  夙冰摇摇头,回去位置上坐好,白衣男子又挑了两本书,便在夙冰对面坐下。
  夙冰余光一瞥,只见他一手托腮,懒洋洋的拿着那本《云仙门七寡妇爬墙记》,看的津津有味。余光再一瞥,桌面上还搁着两本书,一本名叫《傍个师傅好修仙》,一本名叫《嫁个仙夫好乘凉》,登时觉得脑子懵上几懵。
  瞧着此人一派君子模样,怎么品位……
  清了清嗓子,她沉下心,专注阅览自己的书,才将有所感悟,白衣男子忽然一拍桌子,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也把夙冰吓的连连哆嗦。
  “对不起。”白衣男子憋住笑,抱歉地道,“没忍住。”
  “没关系,您继续……”
  夙冰咬咬牙,硬生生扯出一丝笑来,继续闷头看书。没看一炷香的时间,白衣男子又是一阵大笑,这一次,几乎将桌子都给锤出一个坑。
  夙冰忍无可忍:“典藏阁来之不易,我辈修道之人,怎能将神思浪费在闲书之上?”
  白衣男子敛下些许笑意,颇讶异地道:“谁说修道者不能看闲书了?万物既然存在,便有它的道理,便有它的道,你当我看闲书,又岂知我从中究竟看出什么?”
  夙冰无语,真是强词夺理:“那不知师叔您看到了什么?”
  “看到我偷得浮生半日闲,好不惬意。”白衣男子曲起指节,叩了叩桌面,又一指夙冰,“也看到你伪装在平静之下,那颗浮躁的心。”
  夙冰心头突突一跳:“我一心钻研,哪里浮躁了?”
  白衣男子笑着摇头:“小道友,你知不知道,魔人与道修区别在哪儿?”
  夙冰信手拈来:“道修惧怕心魔,因此修身同时兼修道心,魔人则百无禁忌,只要资质上佳,修炼上乘功法,便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突破本我极限,重塑魔身,得到无穷魔力。”
  白衣男子扫她一眼,略带审视:“小道友年纪不大,懂得可真不少。但你所说无穷魔力,我却不敢苟同。且说树木有根方能枝繁叶茂,魔人不修心,仅靠功法之强横,只能一时位于上风,根本经不起虚耗。”
  夙冰听罢,反唇相讥:“现下,道修斗法多半依靠灵石灵药,便能经得起虚耗了?”
  “所以,升级虽快,根基却不稳。”白衣男子牵唇一笑,洋洋得意,“待他们爬的越高,越经不起消耗,比如赵凌夷,打坐参悟的时间都不够,哪能如我这般穷极无聊,终日不是四处瞎逛,便是睡觉看闲书。”
  此话一出,夙冰隐隐可察,他必然是位元婴道君。
  虽然不知眼前的怪人是哪一峰峰主,夙冰还是忍不住雀跃一番,虚心求教:“弟子知道根基重要,但无奈灵根资质太差,实在不懂修行何种功法,不知师尊可否指点一二?”
  白衣男子咂咂嘴:“灵根,确为一大问题。”
  说着,他站起身,将一排书架上的书籍全部搬来桌上。管事眼睛尖,一眼瞧见书架子空了一截,怒滔滔的冲过来,但一瞧见犯案者的模样,立马一脸惶恐,蹑手蹑脚的滚了回去。
  夙冰不明所以的看着,只见白衣男子拿起一本书籍,竖着立起来,又拿起一本书籍,平铺在其旁边:“眼下,是竖者占尽先机。”
  他又拿起两本书,分别铺在先前两本书上:“现在,还是竖者一柱擎天。”
  紧接着,他不再言语,一本一本的增加高度,原本竖着的那本书籍只承重不到六本,便摇摇欲坠,无法增加。但一直平铺的书籍,加了四十本之后,终于与之平行,继而稳稳增加到五十本,六十本……
  “懂了么?”白衣男子一拍手上的灰。
  “这和灵根有什么关系?”夙冰莫名其妙。
  白衣男子曲起指节,淡笑着弹了弹她的额头,挟着那本《云仙门七寡妇爬墙记》,转身向大门走去,谈笑风生地道:“五灵相生相克,有生有灭,既然妖族血统可以提纯、变异、弱化,那修士的灵根为何不能再生、融合、消亡?若有苦中作乐的恒心,百折不挠的毅力,强纳五行归于一体,身承千钧之重,万物何惧之有?”
  放佛一句咒语,瞬间在夙冰脑中燃爆。
  双目一眨不眨的盯着面前书堆,她整个人放佛坐化进去。
  白衣男子一走出典藏楼大门,剑灵即刻牵来象征其身份的白鹭仙车,几名值守纷纷惶恐而跪。清止道君将闲书夹在咯吱窝下,双手拢进袖筒,抬眸望了望天。
  “尔等告知管事一声,这几日,典藏楼莫要清人了。”
  “领尊上之令。”值守惶惶道。
  清止道君进了香车,半躺在卧榻之上,继续翻看那本寡妇爬墙记,不时弯起唇角。
  剑灵恭敬道:“主人,今日看上去心情不错。”
  “是啊,本座匿名写的那本《五行要术注释本》,放了几百年,居然有人翻看。”清止道君一目十行的瞄着杂记,笑道,“再生灵根本是一种学术理论,而将五条灵根融为一体,成为新的变异灵根,更是一种大胆设想,自古以来从未有修士成功过,连本座当年重修,都不敢轻易尝试。因为它不仅需要超乎常人的毅力和悟性,更需要机缘,说不定,还会崩坏……”
  “主人,您这不是误人子弟么……”剑灵无语,敢情是拿人家小弟子试水。
  “反正以她的资质,顶多依靠丹药勉强筑基,试一试,说不定还有一条活路。”清止道君狡黠一笑,撩开帘子,再望一眼典藏楼。
  “看来,您对那名小弟子十分感兴趣呢。”
  “我对她另一桩事更加感兴趣。”清止道君面上笑意尽收,沉沉道,“还记得咱们在洛月城见到的小姑娘么?”
  “可是您敛下修为,尾随的那位?”剑灵一怔愣。
  “当时在她身上,本座便已嗅到极为熟悉的味道……”清止道君放下帘子,语气轻飘飘的,却藏不住眸中丝丝落寞,“而今日,我观她顾盼神飞之间,宛然便是当年的鹊儿。”
  听见鹊儿二字,剑灵的轻扯兽缰的小手微微一抖。
  “主人,有句话,奴婢知道您不爱听。”
  “恩,你说。”
  “鹊儿早在一千年前,便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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