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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蔬青恋-第2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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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板栗忽然想起什么来,扑哧一声笑道:“不就是把眉毛刮了嘛!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去告诉她,我早见惯了,这招我妹妹老早就玩过了。”

  周篁张大嘴巴,半响笑道:“原来侯爷都知道了。”

  板栗笑道:“早知道了。你去跟她说,我不会笑话她的。她要是不来,我就不走了。”

  周篁呵呵笑道:“那我让人叫她吧。”

  周菡听说,她要是不出去,玄武侯就不走了。顿时愣住。

  想起他一向爱说笑,定是想看她的笑话。于是吩咐冰儿帮忙,对着铜镜把秀眉仔细描画复原。至于睫毛么,她往眼睑上虚画了浅浅的虚线,好歹不那么光秃秃的。再刻意修饰了一番妆容,这样。那眼睛上的缺陷就没那么明显了。

  于是,当她出现在板栗面前,板栗丝毫没发现异样。

  “这不是好好的么,怎么说刮了眉毛呢?”

  板栗没看见想象中的稻茬桩子,诧异极了,凑近细看。

  周菡见他这样,有些得意,抿嘴一笑道:“如何?”

  板栗凑近了看,就看出修饰的痕迹了。赞道:“不错,足可以假乱真。你这手艺比小葱那时候好多了。”

  于是形容小葱当年卸妆后的形象给她听,听得她不住笑。

  笑完了,看着他发愣:跟他在一起,她总是很开心。可是,这样的日子往后再不会有了。

  板栗见她看着自己异样的神情,却多心了,脸色飞红。轻声道:“这次真是谢谢你!”

  虽然是青鸾郡主搞得鬼,然别人会看出他的心思吗?

  周菡摇头。轻笑道:“这是你运气好。刚好撞上我跟篁弟去看你。下次可不能这么喝了,过两天就是朱雀将军成亲,你要再闹一回,那可就……”

  板栗急忙摆手道:“甭提了!到时候我一杯酒也不喝。”

  又问她们被劫持和脱身的经过。

  他只听说两人回来了,并不知真相如何,结果听周菡从头至尾说了一遍。惊得合不拢嘴,连周篁也听呆了。

  周篁不敢相信地问:“那个白鹤就这么被你们弄死了?” 

  周菡纠正道:“不是被我们弄死的,是被那些村民活埋了。这是巧合!说明‘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可不能怪我们!”

  板栗骤经大变。被折磨两日夜后,又挖出情根,心里正空荡,听说这件事后,忍不住欢畅地大笑。

  “是,是,这件事是不怪你们!你们好心放他一条生路,可是他自己没福气,也不能怪人。”

  他一边说,一边笑得不住咳嗽,冰儿忙送上茶。

  周菡悻悻地说道:“本来就是。谁知我们前脚走,后脚那些村民就去收拾房子呢?还挖土填坑,这不是天意是什么?”

  周篁叫道:“还不是你们给人家灌了药……”

  周菡打断他的话道:“之前他也给我们灌了药的。”

  周篁还是觉得不可思议,道:“那样一个人,你们怎么就拿住他了?”

  周菡无辜地说道:“这我怎么知道。郡主用竹签一戳,他就倒了。”

  说得白鹤跟稻草人似的。

  板栗又笑:被淼淼戳一下,可不是随便一个人能经受得起的,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点了。

  果然,再想到淼淼,心里再不疼了。

  周菡见他面色发红,又咳嗽,想起他带病奔波两天,忙道:“你也谢过我了,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你那天不但喝醉了,还发烧呢。要好好养两日,别弄出大病来才好。”

  板栗笑道:“小葱是大夫,哪会让我生大病!”

  又寒暄两句,方起身告辞,并让他们姐弟闷了就去张家或者郑家玩。

  回将军府的路上,他细想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想到青鸾郡主,他脸上浮起一抹淡笑:她要自取死路,谁也救不了她!

  将军府一片灯火通明,大门口新挂出一溜大红灯笼,街道旁还插着数支火把,马小五正带着一帮人在用热水和竹扫把冲洗街道。

  一担担的热水抬出来,倒在石板路上,冲得血水到处流。

第371章 一觉睡到大天亮

  板栗下马,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

  张家、郑家和赵家差一点就从这个世上消失了呢!

  “死了多少人?”

  他问上来招呼的马小五。

  马小五道:“咱们三府合计死了五十多个。虎禁卫……死了一千多!”

  板栗点头,葫芦带来的两千西路禁军都是精挑细选的精锐,龙禁卫还可抵挡,虎禁卫只有送命的份。

  魏铁接过他手上的马缰绳,低声道:“侯爷,进去吧。外面凉。”

  板栗点头,大步走进正门,里面也是一片忙碌。

  赵家人已经回去了,张家人仍旧留在这里,另秦家人也在这。

  黄豆正从上房出来,看见他进来,急忙大喊道:“板栗哥哥,快来,就等你了。”

  板栗笑道:“等我干什么?”

  黄豆道:“你瞧瞧这天色,都这时候了,还能等你干啥,不就是吃饭么!”

  一边打起帘子让他进去。

  只见厅堂内已经拼了三大桌,张家、郑家和秦家老幼都在,济济一堂。葫芦和秦淼跟郑长河、张大栓、秦枫等长辈一桌,小葱、黄瓜等兄妹们足足坐了两桌。

  看见他,秦淼欣喜地招呼道:“板栗哥哥,你回来了!你没事吧?”

  声音坦荡荡的,半点尴尬隔阂也无。

  在她心里,板栗哥哥喝醉了,她被下药了,他们又没做亏心事,自然不用亏心。

  顿时,板栗心头也敞亮轻松,扫了她一眼,笑道:“没事,我好着呢!我怎么瞧着你好像有些不对劲呢?你那眉毛刚割了一茬?我跟你说。我刚去瞧过周姑娘,她也不知怎么弄的,一点看不出来。”

  秦淼笑嘻嘻地说道:“我懒得化妆。先躲两天再说。”

  郑长河等人纷纷招呼他,黄豆又扯他去自己那一桌坐。

  葫芦起身笑道:“还是跟我们一块坐吧。今晚我陪你喝。喝醉了也不怕,让黄瓜和黄豆看着你。”

  板栗急忙摇头道:“让我戒两天酒吧。我之前在外边,心里担心淼淼。所以不觉得累;如今一回来,我就浑身酸痛,要好好歇两天呢。”

  葫芦听了这话,遂不再劝,只是看他的目光满含笑意,带着了然和欢喜,“小葱,你帮他瞧瞧,只怕还没大好。”

  于是板栗跟小葱等人一桌。

  小葱帮哥哥号了脉。诧异道:“好的很哩!”

  忽然心中一动,已明其理:那日哥哥心情郁结,喝醉后五内俱崩,忧伤过度,才导致风邪入体;后来听说淼淼被掳后,怒气冲顶,愤激之下,发散了郁结和忧伤。加上他当时也喝了药,身子又结实。因此竟好了。

  板栗笑道:“我就说没事。”

  郑氏等人才放下心来吃饭。

  因这场叛乱,把好好的喜事给搅了,如今三家聚在一处,众人都笑说把团圆席、回门礼、敬茶礼合在一块,更显热闹。

  可是,家人虽无甚大事。只张杨在皇宫的时候,被乱箭射中了左胳膊,然而,家人护院却死了几十个。

  这些人跟着张家和郑家,还没开始沾光呢。倒先把命送了。就算赔再多的抚恤,也换不回性命来。因此,大家也没心情大说大笑,只是低声交谈。

  吃到一半,黄豆忽然把筷子一放,用手巾擦了一把嘴,恨恨道:“这么容易就让人钻了空子,真是我黄豆一生中奇耻大辱!”

  被人算计了,他一直耿耿于怀。

  见众人都停筷子望过来,田遥咳嗽一声,劝道:“知耻而后勇,这对你来说也是件好事!”

  众人听了都低笑。

  葫芦白了他一眼,道:“气啥?大哥还没气呢,你倒气上了。”

  他自己气得大杀四方,随着淼淼回来,全忘了。

  郑长河也劝孙子道:“黄豆,甭气了。那些人不都抓起来了么!所以说,还是我们家的娃儿厉害一些。”转向张大栓,“你说是不是?”

  张大栓一梗脖子,用力咽下嘴中的食物,方才道:“那还用说!凭他咋蹦跶,也斗不过咱板栗葫芦小葱,还有黄瓜黄豆红椒,还有紫茄南瓜花生香荽……”

  老汉想把所有的瓜果蔬菜都数一遍,结果口齿不太伶俐,说得舌头打结。

  小果蔬们都笑了。

  郑老太太这两天气得吃不下饭,好容易秦淼平安回来了,她才好了,结果被黄豆一句话又勾起了怒火,“那个青兰(鸾)郡主,亏得板栗没娶她。她就不是个好货!要我说,这外国的郡主就是比不上咱大靖的郡主——没家教!你们瞧瞧,人家宁静郡主可不是文文静静的,从没听说她有啥事。谁都跟她一样,整天折腾!”

  众人愕然,接着一齐大笑起来。

  张老太太不屑道:“那还用说!小国家的闺女,就是要差一些。”顿了一下,转向小葱,“差了我小葱十万八千里!”

  这次,小果蔬们纷纷赞同,小葱哭笑不得。

  郑氏忍住笑,帮婆婆搛了一筷子菜,然后道:“娘,小国家的闺女也有好的。”

  张老太太气道:“谁好也没她的事!她害你头晕,就为了把小葱她们都引回来,这你要是有个好歹,她不是作孽么?”想想又道,“就算咱板栗小葱把她国家给弄没了,那也不能这么干哩!”

  曹氏含笑道:“她是心里气不平。”转向板栗,“主要是对板栗还不服。偏你又拒绝了婚事。她心生怨怼,也在情理之中。只是行事太不顾后果了,害得她父母和家人跟着受累。”

  当下,老的跟老的说,小的跟小的议论,声音就大起来。

  说一回,叹息一回,一时饭毕。长辈们聚在一处说话,却催着葫芦和秦淼去歇息,不许弟妹们烦他们——今晚才是他们洞房呢!

  葫芦便背着秦淼回房。

  兰儿带着婆子打了水来,二人洗漱已毕,葫芦对兰儿道:“你们去睡吧。这外边不用值夜的。”

  卧房外边有一张炕,白天起居坐卧方便。晚上则让值夜的丫头睡。然葫芦可不想两口子卧房外面多个听壁脚的,因此不要人近身伺候。

  兰儿微笑点头,遂带人出去了,自去厢房歇息不提。

  葫芦宽了衣,只穿着白绸中衣,上床将秦淼搂在怀里,笑问道:“冷不冷?”

  屋里有一只铜鼎,燃着炭火。他怕炭气太重,因此让人把火盆搬出去了。

  秦淼手里攥着一本书。往他怀里挤了挤,笑嘻嘻地说道:“不冷。你身上好暖和。葫芦哥哥,来,我跟你说说这人伦大道。”

  葫芦听了身子一僵,低头看向娇妻,一副准备传道授业解惑的正经模样,再看看她手上的书,原来是春宫图册。

  这个……她不是受伤不能动么?

  天地良心。他今晚根本没打算圆房,准备再忍耐几天的。眼下把这书拿出来。算怎么回事?

  略一思索,他便咳嗽一声,两眼亮闪闪地望着淼淼,道:“也好,你就跟我说说!”

  且看她如何说,就算不能圆房。多些乐子总是好的。

  葫芦只觉心里的期盼直冒泡,将妻子搂紧些,一同观摩那本古今旷典。

  秦淼刚想翻开春宫图册,忽然想起什么,又将它丢在一旁。道:“先不能看这个,这个到最后再看。我先跟你说说这男女的不同……”

  葫芦正微笑,闻言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淼淼,男女的不同还用说?”他苦着脸道。

  “当然要说,你知道?”秦淼不相信地问。

  当初板栗哥哥可是连女子天葵都不清楚的,葫芦哥哥怎会知道?葫芦哥哥要是知道,那板栗哥哥肯定也知道,他俩可是无话不说的。

  秦淼根据这个推论,得出葫芦哥哥一定跟板栗哥哥当初一样懵懂,因此想好好跟他说说这方面的知识,免得往后闹笑话。

  葫芦本想说“当然知道”的,转念一想,横竖是玩乐,随她怎么说吧,反正小两口新婚,说啥都是甜蜜蜜的。

  于是含笑道:“不太清楚。你就跟我说说。”

  秦淼十分喜悦,郑重地从“女子七岁,男子八岁,肾气盛,齿更发长”开始讲起,到“女二七十四岁,男二八十六岁,天葵至,女子来月事,男子精气溢泄,故能生子”,详细讲解了男女发育的变化。

  她说得十分尽心尽力,可是葫芦却不能听得尽心尽力。

  红烛流泪,锦被绣帷,软玉温香在怀,莺声燕语在耳,才一会工夫,他就觉得浑身燥热,口舌发干,只得勉强支持忍耐。

  可是,终究十分难受,便低头,将嘴唇凑在秦淼耳边,吻了她小小的耳垂一下,哑声问道:“淼淼,你觉得你真比我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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