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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爱-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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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道自己要寻找什么,需要什么。

  面的在的时候,要实惠很多,一块钱一个人,一次能坐六七个人,前面一个,中间两个到三个,最后面三个。这六个人可以顺路,也可以不顺路,师傅在脑子里过一过,设计好路线,尽量一一送到。有的实在太偏僻了,只好做出些让步,在就近的路口下去。如果司机只送你到半路,会主动免去你的车钱。可能因为没有空调或者路线繁杂,师傅通常性情暴躁,有时候会骂挡道的路人或者不成行的乘客。

  “你这个乌嘴巴。”

  骂得有意思,不象通俗的会骂,“找死啊”“走路不长眼睛啊”之类的。也不知道什么是“乌嘴巴”,也许是形容一个人快要毒发身亡的样子,毒素涌上他的嘴唇,拥有了两扇肥厚漆黑的嘴唇。也有可能是一种鱼类吧。很害怕看到有嘴唇的鱼,给人一种活受罪的感觉,会想起环境污染下的人类。

  有时候路中央掉了一大包巨石形状的废品,来不及清除。老远看去,还以为是城市假山,正准备往上面红笔题字来着。

  司机也会这么骂:“你个乌嘴巴。”

  可见乌嘴巴不仅仅指人,指代碍眼碍手碍脚的一切。

  小怎提议:“师傅,我们应该给相关部门打个电话吧,那包东西有可能会害人的。”话还没说完,没人搭话下去,小怎觉得自己也是乌嘴巴了。

  就由得那巨石任性地梗破一会儿车流,如同巨石梗破河流。

  真要有车辆不看路,撞上了,相当于撞上个安全气囊,能缓冲吧,一大包的废纸和泡沫,出不了什么大事,不会有伤亡。只好这么先祈祷着。 txt小说上传分享

【六】
在面的时代遇到过一件事情,直到今天为止还觉得,是她前半生所遇到的最为悲伤的事情,是前半生悲伤的总和。跟这件事情相比,所有的伤心都不算什么了。这件事情里,没有人伤筋动骨,没有人流血牺牲,可就是很伤心,很伤心。

  大概是这样的,他们都坐在最后一排,三人组。次序是男的先上车,然后是小怎,然后是女的。夹坐男女之间,一切就进了她的耳朵。女的首先隔着小怎认出男的来,男的有些尴尬,有些不情愿,但是既然已经被认出来了,就还是接受吧,并无大方欣然之神情。这种情况很多,在同一家店吃饭,熟人之间都假装没太看得见,避免买额外的单。

  可是,这次闪躲只价值一元,太没必要了吧。

  路程比较远,要从冲城的东部到西南的方向去,其实冲城总共才巴掌大,再远能有多远呢。

  永远想必也没有多远吧。

  赌气的时候,会这么想。

  恩度,而我现在,离你有多远呢。

  一路上他们说了很多话题,提及了好几个人,当中,有吃醋也有唏嘘。听了又听,没有一个名字是自己认识的,就算有,也是同名同姓的,她和他们之间,从背景和年龄段,都应该没交集。很渴望听到一个熟人或者亲友的名字、他的段子,他们会共同对他作出评价。

  啊,原来说的是他啊,原来她所认识的他和他们所认识的他,是完全不一样的啊。听着听着,她就应该插上几句了,要么顺应着他们说,要么反驳。那该多有意思啊。可惜没有,她又觉得冲城这会儿其实也挺大的,人与人之间难得有瓜葛有故事。

  可是,既然那么大,为什么还要他们遇上了,还让我们遇上了呢。它是时大时小热胀冷缩吧。

  真的可以听出来,他们至少在某个时段,是非常亲密的朋友甚至是恋人。男女之间,就是那么些事了,挺自然的。该纵横的都纵横了,该凛冽的都凛冽了,再遇到了,也难得有激情。接着男的先到了,下车时候,同女的挥手告别,男的强整出一些派头来。当然,人都在乘坐面的,估计也是落拓之人,何来的派头。也许是男的梳着一个领袖似的大背头,让小怎误会了,他本无这样的心机。也许他梳这么夸张的一个发型,只为掩饰和分散他的秃顶。女的似乎还沉浸在回忆里不能自拔。小怎发现,男的并没有多给出一块,为那女的支付车钱。

  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哪。

  天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发现,简直是发明。挺内疚的,为什么总能第一时间挖掘到这些素材。本来一件很稀疏平淡的事情,却被无限放大,大到沮丧与崩溃。小时候语文课,通过造句来区别和体会“发明”和“发现”。是不是学得太好了太透了,她发明了悲伤,而不是发现了悲伤。

  这个病句现在看来,显然成立了。看来有病的不光是句子,而是我们。

  真的很想帮男人给那一块钱,又觉得师出无名。

【七】
在面的上遇见过一个服装小店的女老板,一年多前春节的时候,在她那里买过一条红色的灯心绒大脚裤。偏爱那样的裤型,把高跟鞋盖进里头,大摇大摆,整个人看起来骨架削瘦极了,深得清瘦之美。而胸口看起来又肉肉的,给人一种难以置信的非常冲突的*。那裤子是一百二吧,叫价一百八,大表妹帮忙还的价。小怎觉得没还精确,还个一百,她也会卖的。女老板凭一面之缘就记得她了,下车时候向她示意。

  “车钱我给了啊,我先下的嘛,有空多来逛,每个星期都有新货到的。”

  是啊,她先下车啊,这似乎是不成文的规矩。

  还来不及说谢谢,一桩小买卖的情谊也价值一块啊。

  女老板的生意越做越好,也跟她待人接物有关。待到面的取缔时,她已在专卖店里笑。在冲城这块肥沃的土地上,短短几年,从乡村野店发迹成五星级国际酒店,比比皆是,已不算神话。

  在新店里,她又再次认出了她,那不过是她们第三次碰到。

  “美女,你要结婚了啊。”

  “怎么这么问,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结婚啊,男朋友都没有呢。”小怎放下手中的裙子。

  “是没有固定男朋友吧。”多嘴的店员插了句话。

  这是要嫁给谁去呢,我自己怎么也不清楚。

  “也是随口问问,听说了一个婚讯,挺盛大的,刚好遇见你,直觉就是你。那真是不好意思了。”

  她是高看她了,未必能嫁得那么轰动那么好吧。

  觉得有些离奇,冲城这么多男男女女,每天结为新人的大约有十几对吧。为什么,第一反应就觉得应该是她呢。她是出老相了吗,应该嫁了吗。这是很久很久,都不能理解的问题。

  这是一个并不高明的预言吗。

  而且她的婚姻绝不会盛大,一切从简,又不是结给别人看的,冷暖自知。如果不是真的快乐,上天入地,还是不快乐。也不用沿袭冲城的风俗,哭嫁,家族中的女眷全招集拢来,哭得哭,喊得喊,三天三夜,哭个鼻青脸肿头疼欲裂。妈妈听说她要嫁出去,哪里还有心思哭,第一时间破涕为笑。

  一块钱,一块钱,一个不会花钱的孩子每天也不止要花掉一块钱,奶粉好几百一罐,一块钱,连乞丐都快要轻视。一块钱能买到的东西实在太少了,只能坐一趟车,买几株小菜,吃上一支冰棍,上一趟公厕,拿一个一次性打火机。

  原来陌生人哪怕是老朋友之间的交谈甚欢、一场欢爱、一场逝去的情谊也是一块钱都不值的。一个中年男人,居然舍不得在诸多看客面前牺牲一块钱去维系自己和昔日女友的脸面,看客虽不多,加上司机才六个,也算是个小围观了。为什么就不给个小团圆呢。买一点面子回来不如买一斤面粉回家,一个男人,居然委琐之此。也许无价就真的是毫无价值。

  如果小怎是那个女人,她想自己会非常失落,双手会愤怒地插进头发里,再也没脸坐在这辆车里。让让,让让,再刚烈一点儿,会拉开车门跳下去。眼前出现一个女人纵身一跃的情景,跳入滚滚车轮或者滚滚红尘。

  干脆她会指着那个人的大背头:“梳得这么油光发亮有什么用,你是抹了鞋油不成。我们曾经那么相好,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今天不把这块钱给了,我跟你没完。我数三下,你再不给,我就上你家去了。”

  一块钱都舍不得的你,怎么有脸梳这个大背头。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啊。

  而那个女人,仿佛早料到了这一点,没什么不好意思,也不灰心。或者是强颜欢笑,故作镇定地打了一下手机。小怎听到,电话里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是啊,世界上又不止大背头这一个男人。

  既然早料到,又何必花费那么大的气力与他相认,真是自取其辱,不如省掉口水。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八】
这个城市越来越热,越来越花花绿绿,长着一张钞票似的皱巴巴的脸。这张钞票,估计被人做了小记号,有人接电话,在上面随手记个号码,有人在上面练习签名,还有人在上面征婚。过了几个月,还没花出去,仍然在桌子上流通,递过来递过去。

  小怎家前后院都种了杜仲,一种大树,可用做药,做茶。如此掩映,看了室内温度计,还是三十多度。不太敢相信,早上看一次,晚上看一次,还是那么多度。那街头巷尾恐怕有四五十度了吧。放一个鸡蛋在烈日下,是煮熟了还是能孵出小鸡。

  这种炎热的印象,好比几年前她和庄生坐火车去海边,经过一个号称“小香港”的樟木头小镇,一个并不高挑出众却金银满钵的小城。

  她从庄生口中听到这样一个含混的地名,因为带口音,觉得有些异域风情。而从自己嘴巴里读出“樟木头”这三个字,字正腔圆的,听起来又有些挺獐头鼠目的。她所在的城市,是没有樟树的,也许有,但是从来没有人主动告诉她也没问起过,那是樟树吗。多知道一种树名,有用吗。

  冲城现在不也号称“小澳门”吗,在每一场午睡里,都能听见谁家麻将色子滴溜溜转动的声音,那声音并不大,却清晰地在你脑子里滚动播出,挥之不去,把你整个大脑滚得酥酥的麻麻的,四肢乏力。不过在傍晚也能听一些励志的信息,一个父亲辅导孩子功课的声音,是一个男孩子,低年级的,那些题目,小怎勉强会做。不过作为孩子来说,那些题目也太泛滥了,漫无目的的,什么都沾边。好像只为吓唬孩子为难孩子似的。中途,父亲还会厉声纠正他的坐姿。也不知道是哪家传来的,声音很熟很熟。

  起初她们在茶楼里打麻将,被抓得不行了,才移到佼佼家。有段时间里,只要看见穿制服的,不管是工商的还是城管的或者是保安、送煤气的,只要是浅蓝色制服,像那么回事的,都吓得飞跑,可谓做贼心虚。

  还能听到一个中年人跟着广播学京剧,挺像模像样的。

  最后你还能在半夜里,听到有一只高调的蛤蟆趴在院子中央,叫得闹心。那种叫声像水泥钉子划过水泥墙,像牙齿咬冰。喜欢叫又叫得这么难听的,不是青蛙也不是癞蛤蟆,介于两者之间,它的皮肤是癞蛤蟆的土褐色,却没那么多疙瘩,像青蛙那么光滑。应该是青蛙和蛤蟆的混血儿。小怎本来失眠,在楼上热得睡不着,就朝楼下的父母直跺脚。重重跺了几下,她爸爸领会了,爬起来摸进院子,借着月光,把那蛤蟆一手抄住,像纸团似的扔到隔壁院子里去。光想把纸团扔过去,还要包个石头,而扔蛤蟆,借助它自身的重量就够了,挺快意人生的。听到什么东西掉进草丛里,夜半歌星悄然陨落,不敢再叫,似乎那蛤蟆运功的肚皮被摔破了。

  听见爸爸摸回房里,她妈妈小声责骂了几句,大概是命他去洗手。摸过蛤蟆的手,如何好意思再来摸她。

  觉得自己太高明了,根据小小的动静,就能猜出个究竟。不像她妈妈那么下作,只会齐刷刷地偷看与窃听。

  半夜上厕所曾碰到过穿着裤衩在黑暗中抽烟的爸爸,日益消瘦的他在烟雾中格外的凄迷,若是在白天,在人群里,她已经没有足够的把握认出他的背影了。

  觉得父亲在这个人间的存在正日益淡化着,他个子越来越小,肉越来越少,渐渐地还原成一个小肉团,一个原始的点,铁杵磨成针。被氧化,被抹杀,变成空气或者尘埃。

  她终于就摆脱他了,那种笨拙的无能的溺爱,纵然万千,又有什么用呢。

  还曾往邻家院子扔过测孕试条。因为做贼心虚,感觉那试条特别难以销毁,光冲进厕所都嫌不够,怕它浮上来,怕它夜光,要碎尸万段,要水淹土埋。

  拼命的测,月经正常也测,经期也测,一年半载不*也测,隔三差五的测,仿佛在检阅自己做母亲的才能。恐惧这种能力,又渴望这种能力。直到有一天,那种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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