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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赵雪松又有些走神，楚扬忍不住又喊了一声“赵老师。”
&你看我，今天老走神儿。刚刚想到了一件事，你说什么来着？”赵雪松笑着问道，此刻他看向楚扬的目光，再也没有了一开始进屋时候那种受欺骗的不快，而是充满着热切和和善，仿佛楚扬只要有问题，他就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是说，这首曲子弹起来很别扭，找不到旋律感。”楚扬有些挫败地说道。他原以为，凭着自己灵活熟练的手指，再加上刚刚从赵老师那里学来的演奏技巧，弹这样一个看上去不太难的曲子，应该不费什么太大的功夫，谁知道上手弹后，才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听着楚扬的话，赵雪松不禁有些哑然失笑。他刚刚是以为楚扬在扮猪吃老虎，这才上来就让他弹这首六级的曲子，而且故意不给他做示范。现在知道他是真的没碰过钢琴，如果这样都能将《牧童短笛》这首曲子快速弹下来，他就真的无语了。
好在楚扬没有再次表现得那么逆天，这一次的表现总算有点接近正常学生的样子了。
&呵，刚刚是我的问题，我还以为你以前弹过钢琴，这才上来就让你弹这首六级的曲子。楚扬，练琴的时候不是上来就这么弹的，要先练右手，再练左手，等到两个手都熟悉了之后，再往一块儿合。”赵雪松说着，示意楚扬起来，自己则坐到钢琴前面，为他示范起了这首曲子。
赵雪松已经弹了二十多年这首曲子，作为一直指导学生考级的老师，对于这首六级曲目中最的一首，赵雪松根本就不用看谱，随随便便就可以将里面任何一个小节轻松地弹出来，并且将里面的重点难点讲得清清楚楚。
他故意弹得极慢，将每一个乐句的力度、表情和需要注意的地方，都一一说给楚扬听。一首用不了两分钟就能弹下来的小曲子，他硬是为楚扬单手示范了十分钟之多。
&了，现在你试试吧，不要加左手，只用右手弹就可以。”赵雪松说着，起身再次把钢琴让给了楚扬。
这一次因为不用考虑左手的旋律，只单纯弹右手部分，简单程度比起上一次来要大得多，楚扬以前又专门研究过五线谱，加上赵雪松的讲解，很轻易地就将右手部分弹了下来。虽然还没有达到原速，但每一句的表情却也做得相当到位。
看着楚扬的演奏，赵雪松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楚扬不愧是先天条件逆天的学生，第一次接触钢琴，上手就弹六级的《牧童短笛》，在自己只讲了一遍的情况下，单纯视谱就可以在第一遍弹到基本接近原曲的速度，而且还能够将曲子里的一些细节注意得很好，这样的表现已经足够让他惊喜了！
更不用说楚扬在演奏每个音符的时候，无论是身体的大动作还是手腕、手指部分的小动作，都完美的无懈可击！
可以说，楚扬这第一遍视谱，虽然速度很慢，但却非常、非常规矩、正确，没有一个地方是有毛病的，需要纠正的。赵雪松突然想到一个可能，以他的手指bt的灵活能力，就算是第一次视谱，也不会弹得这么慢，那么，他会不会是一边弹，一边在注意着所有的技术动作？
赵雪松越想，越是觉得有这个可能！因为除了这个原因，没有办法解释楚扬现在的演奏。他这种慢，就像是把那种最完美状态下的演奏，放慢了一倍的速度进行。虽然很慢，但每一个动作却都堪称教科书一样标准！赵雪松相信就算是自己，也无法做出如此完美的慢动作来。要知道，在弹钢琴的时候，慢并不意味着就是简单。事实上，很多曲子如果放慢了原有的速度弹，又要保持全曲的技术动作一点不走样，那种难度甚至不会比直接弹原曲低多少！
楚扬的确是如赵雪松想像的一般，在仔细体会着赵雪松讲解的每一个技术动作，并且力图在自己的视奏中，把他们都完美地运用出来，正因为这样，他才弹得这么慢。对于他来说，钢琴演奏中最吃功夫的一环——技术已经不存在问题，对基本演奏的动作、力度运用已经完全掌握了之后，他此刻需要将注意力分散到每个乐句的强弱力度、连音和跳音的区别，以及情感的表现上。
视奏了两遍之后，楚扬已经可以十分自如的将右手部分的主旋律弹下来了，第三遍的时候，楚扬一开始就将速度提到了原速！
右手轻盈地在琴键上拂过，五指灵巧地交替起落着，共同奏出了《牧童短笛》的主旋律！
清亮柔和的琴声，勾勒出一幅淡淡的如同水墨画般的画卷，虽然只是单手的旋律，但听上去却丝毫没有单调之感，每一句都是神韵十足，流畅自然！
楚扬轻轻闭着眼睛，边弹边感受着这段旋律。有了赵雪松之前的示范，他在演奏的时候更能体会到这首小曲中的味道了。
赵雪松在旁边看着，他整个人都靠在椅子上，双手抱胸，看着楚扬的演奏，神情无比专注。楚扬在单手视奏的过程中，赵雪松从来没有一次出言打断过，他的眼里从始至终只有一种神情，那就是欣赏！
看着楚扬弹完一整首曲子，赵雪松轻轻叹了口气。
楚扬的天份实在是太高了，高到逆天！有这样的学生，对于老师来说，是件幸运的事，也是件不幸的事。幸运的是他的教学过程会很轻松，轻松到什么东西他只要讲一遍，对方马上就可以完美地做到，甚至做得比自己想的还要好；同时这样的学生对于老师来说也是件不幸的事，因为这样的学生，会让老师十分没有成就感。
&么了，赵老师？我弹得有什么毛病吗？”看着赵雪松突然叹气，楚扬转身问道。
&有没有，你弹得很好。现在加左手吧。”赵雪松示意道。
&楚扬应了一声之后，不再管右手的旋律。刚刚的三遍练习，他已经将右手旋律弹得很熟了。
但当他弹到左手的时候，却皱起了眉头。比起右手来，左手的视奏居然是出奇的不顺利。
弹了几个小节之后，楚扬停了下来，转身看着赵雪松说道：“赵老师，左手的部分怎么这么别扭？”（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七章 复调
&手的部分怎么这么别扭？”听着楚扬的话，赵雪松顿时乐了。
看到楚扬居然也有不懂的地方，他这个做老师的，总算是找到点感觉了。
&哈，刚才看你弹得那么好，还觉得没什么要讲的了呢，总算是我这个老师还有点用。”赵雪松乐呵呵地说道。
被赵雪松这么一说，楚扬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笑着说道：“赵老师，你可别这么说，我刚刚弹的这点东西，可全都是按着你讲的弹的。”
&我也就是开个玩笑。你刚刚说的左手别扭的问题啊，其实是因为你之前从来没有接触到复调的缘故。”赵雪松笑呵呵地说道。
&调？”听到这个新鲜词，楚扬顿时又是一阵迷糊。这个“复调”，之前在那本音乐理论基础上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
&复调，这是一种音乐的表现手法，通俗点说就是在一首曲子里，同时出现两条旋律，一条主旋律，一条副旋律，两条旋律各自独立又互相呼应，从而形成一种特别的艺术效果。不同于普通的有规律的伴奏，复调的两条旋律，单独听起来都有旋律性，当然，两条旋律还是以主旋律为主，副旋律独立听起来，还是会有些不自然的。你刚刚左手弹的部分，就是副旋律，所以你会感觉有点别扭。但等你将两条旋律合在一起的时候，就会发现两条旋律是互相呼应的，会产生一种奇妙的‘化学反应’。获得一种十分美妙的和声效果，这就是复调的魅力。”
赵雪松扬扬洒洒说了一大通，仿佛生怕说得不够仔细，楚扬听不懂似的。
&这样吗？”楚扬听了赵雪松的话，脑子里面有了一个模模糊糊的概念，复调这个概念对于他来说，又是一个全新的东西。他感到今天这堂钢琴课上得还真是挺超值。
转身又坐回到钢琴前，楚扬将左手有些别扭的旋律，耐着性子弹了几遍，感觉已经比较熟了之后。他开始试着将两条旋律往一起合。
右手轻轻落到琴键上。几个手指起落间，《牧童短笛》的旋律淡淡地响了起来。
随后，楚扬开始试着将左手的旋律加进去。
一开始的时候，简直是别扭无比。两只手要同时弹奏两条完全不同的旋律。节奏。旋律完全不一样。但又要同时进行，这简直是要求演奏者要具有像周伯通那样的一心二用之术！
不过在放慢了无数倍，一个音一个音的对位之后。楚扬开始慢慢熟悉了这种别扭，直到不知练了多少遍之后，楚扬终于将两条旋律完美地合在一起弹了出来！
虽然只是简单的几个小节，但完全将两条旋律合在一起之后，楚扬却顿时发现了这种“复调”手法的妙处！
正像赵雪松所说的，两条旋律完全不同，但放在一起的时候，却又像是鸾凤和鸣一般，彼此呼应配合，衔接往复，真是妙不可言！
那种奇妙的感觉，是楚扬在之前学习笛子、声乐的时候从来没有过的。他第一次发现，原来高低不同、长短不同的两个音或是两条旋律，按照一定的规律组合在一起的时候，真的会发出难以言表的美妙声音！
万事开头难，将第一句顺利弹下来之后，找到感觉的楚扬接下来的视奏明显快了许多。直到一节课的时间过去，楚扬已经断断续续但正确地把整首曲子都弹了下来！
看着楚扬的这个进度，赵雪松的脸上也露出了满意之极的神色。这首《牧童短笛》虽然是一首钢琴小品，全曲并不长，但技巧上却一点也不含糊。全曲大量复调手法的运用，还有b段快速的小快板，这些都需要演奏者有一定的钢琴技巧和一定时间的熟练练习。在赵雪松的记忆里，还没有哪个学生在短短的一节课半个小时的时间内，将全曲将近完整地弹下来，即便是放慢了速度！
不过楚扬之前的逆天表现，赵雪松也是看在眼里，对于他有这样的进度，他倒不是太过吃惊。现在他只担心楚扬就是为了艺考准备曲子，一但把这首曲子练下来就不过来学了。对于他来说，好不容易碰到楚扬这样一个优秀的学生，可不想就这么轻易放过！
&扬啊，以你的天份，钢琴过艺考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等过完了艺考，你有什么打算？”赵雪松笑着问道。
&完艺考？这个还没想过，不过我的文化课成绩一般，估计过完了艺考也马上就要高考了，要好好补补文化课吧。”楚扬想了想说道。
&你的想法也对。目前一切都要为高考做准备。不过楚扬你的钢琴天赋这么好，我倒是建议你以后往钢琴专业方面发展发展。”赵雪松直截了当地说道。
&琴我以后肯定会继续学习的，但发展专业还没想过。”楚扬看着赵雪松说道，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间对自己学习钢琴这么热心，他来这里学琴，只不过是想短时间突击一下，准备艺考而已。当然，这节课上，楚扬也学了不少的东西，钢琴这种全新的乐器对他整个对音乐的认识都是一个冲击，对于这种好事，楚扬也不会随便就放过的，肯定要好好研究一下钢琴。但如果说让他把钢琴当成专业的话，这个还是算了。
他追求的是无上乐道，而要成就乐道，可不是简单一两种乐器就可以做得到的。掉在地球这种音乐艺术极度发达，比五尊大陆强上数倍的世界，楚扬又怎么会只满足于学习钢琴一种乐器？
听到楚扬这么说，赵雪松微微有些失望。他本以为，以自己在秦海的名气。亲自对一个学生提出走钢琴专业的道路，对方一定会欣然答应自己，却没想到对方的反应这么平淡。
不过想到之前楚扬在“五月放歌”晚会上那一曲《又见西百坡》的精彩表现，他又明白了。
楚扬是高晓娟的得意弟子，他的声乐那么好，高老师肯定和他说过，让他在声乐方面发展。估计这也是他不愿意学习钢琴的缘故吧。
可是放着这么好的一个苗子不能培养，赵雪松心里又很不甘心。他决定找个机会，找高晓娟好好谈一谈。就算是不能让楚扬放弃声乐转投钢琴，也要让他在学习声乐的同时。兼顾一下钢琴。多试试不同的发展方向，或许将来他会发现钢琴更适合他也不一定呢？
&呵，我也就是这么一说，你先准备